与忧伤，像是无声默认了回答。
大概是因为慕清离话语而受到冲击，谢城昭没有发现慕清离态度的异常，竟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渣攻言论：“你这小算盘打得真响，但本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慕清离刚抬眸就被谢城昭给狠狠抓住了衣领，凭借自身强大的力气将他拎到自己面前：“慕清离，你给本王听清楚，本王这辈子不仅不会与你和离，还要让你留在我身边，受尽一切痛苦与折磨。”
“这是你自己换来的姻缘，再不愿意你也得忍受后果！”
谢城昭眼中的凛冽与怒意，竟让慕清离一时分辨不出真假。
但，不得不说，这是他头一回感受到徒儿身上透出的一丝攻气。
而天书系统确认了三回，非常肯定自己给谢城昭的台词里不包括这几句。
「虽然但是，你们后期是要离的。」小奶音突然开口。
小徒弟在片刻的沉默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先避开这一劫再说。】
“那你和我二哥要怎么办？”慕清离冷静地问道。
然后谢城昭口中的话更渣了：“你觉得，本王这辈子，身边只会有你这么一位正妃么？”
慕清离笑了，柔声反问：“所以啊，你还觉得你不脏吗？”
谢城昭：“……”
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
虽然密谋着想算计人还被对方发现了，但慕清离还是在谢城昭不容反抗的强势态度下，被领到了城内一家共有五层楼高的豪华酒楼。
谢城昭为了哄慕安黎开心，特意订了个能够让他找回场子的包厢。
慕清离原本以为他只是过来让慕安黎骂一骂，顺道再看看他会怎么和谢城昭秀恩爱的。直到他被带进厢房，见到里面除了慕安黎之外还坐满他一众的狐朋狗……咳，大概就是城里身份背景不凡的贵公子好友们，才意识到今晚的事情并不简单。
谢城昭的反应倒是平静，像早就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场面。
房里的公子们在谢城昭和他一起进来时，纷纷起身向他们敬礼。他们对谢城昭的态度还算恭敬，但对慕清离可就吊儿郎当多了。
慕安黎早就同他们打过招呼，对于谢城昭与慕安黎之间那点风花雪月之事他们也清楚得很，自然明白在今天的场合应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他们也一直听说过，慕安黎的五弟慕清离，是个长得非常难看，性格内向又阴沉得惹人厌恶的男子。慕清离不常出来见人，他们只偶尔隔着远远的距离见过他，确实如传言中那般，毫不起眼。
直到今日，当他们给慕清离行完王妃之礼后，突然迎上他眼中温雅浅显的笑意。
这是慕清离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长发之下的全貌。
他们听说过慕清离脸上有个胎记，本以为那会使得他变得更加丑陋，却没想到他眼尾处桃花花瓣一样的胎记，落在那里，竟是恰到好处地让他生得清冷的眉眼，更添几分勾人的韵味。
厢房里比预想中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慕清离却半点儿也不紧张，甚至还有些兴奋。
慕安黎对他这个弟弟也太好了。
这房间里几乎坐着城里大半出了名的俏公子。
他十分不介意让谢城昭和慕安黎在那里卿卿我我，而自己被这些公子们狠狠戏弄欺负。
年纪都还没他岁数零头大的俏男孩，多嫩啊。
谢城昭一进来看见那些人落在慕清离身上的视线时，心情就已经有些不悦。
倘若让他得知慕清离此时的想法，恐怕能气得火冒三丈。
奈何他不知，而且还得配合慕安黎演戏。
谢城昭在慕安黎盛情邀约下入座后，厢房内的所有座位就立刻被填满，只有慕清离尴尬地被迫站着。
等大家自认他已经感受到那份尴尬后，才有一位穿着深色衣服的公子起身，故作惊讶道：“哎，瞧瞧，这酒楼里的人可真不会办事。明明已经再三告知了他们人数，怎么还会少了王妃的椅子。”
“我这就马上让他们准备去。”
谢城昭出声打断了他的行动：“不必。”
“反正他不需要。”
谢城昭要他干脆充当起厢房里的侍者，帮桌边的所有人倒酒，做布菜等之类的杂活。
这对一个王妃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慕清离都还没开始生气，小徒弟已经在心里和天书系统争论起来。
【这真的是原剧情中谢城昭做的事？】小徒弟怒问。
天书系统委屈巴巴：「对啊，要不是为了大人，我能让他受这个委屈？」
【谢城昭这样的人竟还能成为主角攻，成为王爷？】
【原世界的主角受最后竟还能原谅他所做过的一切，接受他，与他在一起。】
【简直不可理喻得令人发指。】
徒儿的语气听起来比被当众羞辱的慕清离本人更要气愤，惹得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火了。
天书系统道：「他也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可理喻，所以逃走了。」
“好。”慕清离的态度特别顺从，当真拿起酒壶，开始绕着桌子给桌边的人倒酒。
身为王妃却被夫君当成下人使唤，甚至还得伺候其他男人，正常而言，是件让人倍感羞愤的事。可慕清离脸上却没有半点怒意，他的态度依然如此温雅从容，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自信与气势。
明明身处酒楼厢房，明明是在做着令人不堪的事，他却有办法让这一切成为自己的主场。
本该成为被人嘲笑奚落的倒酒戏码，硬生生让他做出主人家招待客人的样子来，沉稳的气质成功镇住在场所有人。待他一圈下来，做好准备嘲笑他的公子们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并不在王府，而是在酒楼里。
且慕清离所经之处，不知怎的，总会留下一股挥之不去的淡香，惹得他在所有人心里的存在感大大增强。
有几个平日里作风较为端正的男子，已经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
察觉这个变化的谢城昭，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却还得应付不断用甜腻的声音与自己说话撒娇的慕安黎，假装对他在意得不行。
明明是相似的事情，为什么换了个人做他就会变得如此不自在？
另一边，慕清离已经从容地和桌边的公子们聊了起来。
起因是因为他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位公子近日正遭受脖子酸疼的困扰。
“李公子这个毛病应该是总是低头看书引起，想必是个勤奋好学，满腹文才的男子。”慕清离毫不吝啬地夸赞着，甚至还捋了捋袖子，上手替他捏了捏酸疼的位置。
慕清离若是个女人，这样的举动就非常不妥了。可他是个男子，而且还是非常懂医术的小郎中，所以动作非常专业和正直，完全不带任何旖旎，眼中还有几分认真：“好学是好事，不过适当的休息也是需要的。”
谢城昭听着慕清离温和得让人耳朵有些发痒的声音，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
一抬头，就看到慕清离浅笑着伸手在其中一位白衣男子额头边轻轻揉捏几下，语气认真：“还有，尽量别躺着看书，那样也会伤了眼睛。”
说完，他又伸手点了点另一个男人的胸膛：“这位公子的心脏，是不是出生起就不太好？”
“……对，你这都能看得出？”
慕清离笑得腼腆：“方才给公子倒酒时不小心探到了公子的脉搏，无意察觉到的异常。”
话落，他就直接上手握住那少公子的手腕，在对方的手腕处捏了捏。
【？】
谢城昭总觉得眼前的画面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慕清离又顺道点出了某个脸色不太好的公子需要注意脾和肝的问题：“若不介意，稍后离席之前，我还可以为你们写些养身的药方。家里若有长辈常年身体总是不适，尤其遇秋冬日犯病更加严重者，我手上也有与陈老先生共同研究出的，非常有效的方子。若有心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们。”
谢城昭盯着逐渐被人群包围的慕清离，看他对着没有多少交情的人笑得亮眼弯弯，还时不时用着正经得挑不出毛病的态度摸摸人家的脸蛋和手，他突然又难受得像是有一口气堵在胸膛处，不上又不下。
【我怎么觉得他在吃人家的豆腐？】谢城昭阴沉沉地问道。
天书系统疑惑：「有吗？大人这个世界就是极有医术天赋的小公子，这也不是现代世界，没有医院那些仪器，看病多少需要上手。」
谢城昭抿了抿嘴，还是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慕安黎看着满桌的人突然就开始聊起身体健康与养身之事，还有谢城昭变得越发阴沉的脸色，心情不怎么愉悦地轻咳几声，终于又唤起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最开始的目的。
“说来，九王妃既然能被陛下赐旨嫁给王爷，定然有不凡之处。慕家各个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想必九王妃定也身怀各种绝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一位眼睛特别细长的男人在尴尬地捏了捏鼻子后，突然开始尬夸。
慕安黎适时接过了话：“厢房里正好备了琴，不知我多才多艺的五弟弟，能不能为我们弹一曲助兴？”
慕清离下意识看向谢城昭。
可收到他目光的谢城昭，只冷漠地移开了视线，故意不去理会，也不帮他解围。
原主角受虽也是慕家的少公子，但他从小就不被待见，书都没机会学，更别说那些文雅的技艺了。慕安黎作为他二哥自然清清楚楚知道他其实除了医术之外什么都不会，就是故意想让他在人前出糗。
慕清离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二哥说笑了，连我究竟擅不擅长那些东西都不清楚，我高攀不起你这一声弟弟。”
“琴我倒是会弹，不过……”他故意拖长尾音，直到谢城昭看了过来，才皮笑肉不笑说，“但我不想弹。”
“我只愿意弹给我真正喜欢的人听。”
此话一出，房里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敢在当面给王爷戴绿帽的，慕清离是第一个。
场上所有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心中纷纷疑惑。
不都说慕清离爱谢城昭爱得死去活来吗？还用小人诡计把谢城昭从慕安黎手中抢走，怎么如今听着，更像慕清离才是被强迫的那个？
谢城昭真是快被慕清离的倒打一耙气死了。
还故意要再拿那个不知名的家伙出来气他。
慕安黎怀疑慕清离是在说谎，犀利地问：“你总说有喜欢的人，但据我所知，你除了九王爷之外就再没见过多少其他的男人。你该不会是为了遮掩自己的恶行，才编了这么个谎言欺骗大家，假装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个吧？”
“若真有，你不妨说出来！咱们就替你看看，若是个良人，二哥我还能替你把人招到慕家来，给他一份好工作呢。”
慕清离一脸打死不愿回答的表情。
谢城昭看着他，忽而冷笑：“好，你不愿说是吧？”
“来人，让酒楼里的人上酒，越多越好！”
“今日本王高兴，给你们找点乐趣。你们来拼酒，谁若能成为饭桌上不醉的那一人，本王就把王妃赏他一日，让他带回府上好好玩一玩！”
谢城昭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就连慕清离的脸色也冷了几分。
但谢城昭却还在厉声继续：“既然他嫌自己脏，就让他再脏一些。”
天书系统：「你这个世界真的会死得很惨的呜呜呜。」
【……谁说不是呢。】谢城昭万分惆怅。
他以为前几个世界的自己已经很渣了，没想到天书系统总能在新的世界给他新的惊喜。
【此话我自己说出来也觉得恶心。】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有些沉重。
所以慕清离为何要让自己遭受这种罪？
天书系统安慰道：「不慌，我们只是演戏，不是真的要渣了大人。原世界剧情先不说，等会儿你把厢房里的人都放倒之后，找个机会让大人也醉得一塌糊涂，再把他带回王府就可以了。」
「嘤嘤嘤，虽然这个身体是假的，但我也舍不得让大人遭这种罪，谢城昭真是太可恶了。」
小徒弟却还在在意另一个问题：【……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天书系统也很纳闷：「不知道啊，难道是云言？他前些天，好像独自去国师府与他见面了。」
谢城昭又内心又开始闷闷不乐。
「或许，有没有可能他说的是你另一个人格？」
谢城昭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天书系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对啊，你瞧瞧他那天对你副人格态度那么好，还说喜欢你，主动找你要亲亲。」
「这不是爱是什么？！」
谢城昭的耳朵又开始发红，但心声还是非常冷静：【他可能，只是渴望被人疼爱和获得温暖。】
默默站在边上盯着谢城昭的慕清离，把他和天书系统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之前那些话都是他瞎编的，单纯是想逗逗他的小徒弟。所谓的不能说，只是因为他一时间想不出来要仍谁出来挡一挡。
可是就在刚才，他成功被谢城昭的渣言渣语给气着了。
他一生气，就不想让小徒弟太好过。
慕清离从记忆中非常不起眼的一角挖到了个还挺合适用来当挡箭牌的男人，淡声回道：“你倒不必用这种方式逼迫我，我直说便是。”
“我喜欢的是你七哥，七王爷，谢城逸。”
反正这个连原主都只听过名字的家伙，一看就不会是这个世界的重要人物，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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