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目前是黑红流量,他的八卦网友们总是津津乐道。
网友们开始扒殷修口中的“蠢儿子”。
托的这对夫妻自曝照片的福,扒起来很简单,这一扒确实扒到不少这位“蠢儿子”的蠢事和恶心事。
殷修的父亲挺有钱,在某个城市算是个富豪,这位“蠢儿子”大少爷一样,在校内外做了不少仗钱欺人的事,不限于成绩作假、校暴和猥亵omega。
第一个勉强能不被群骂,后面两个不能忍。
网友们一边嘲笑他怪不得被殷修打,一边把他做的事弄得全网皆知。
颜意看到也只是笑笑,没怎么在意。
谁知道这件事会继续发展下去。
第二天,郁宴直播播种完所有种子。
直播时,直播间还有人在嘲笑“蠢儿子”,颜意看到后,觉得不太妙。
直播间里的很多人,一般看到郁宴脑袋里就装不下其他人了,此时“蠢儿子”在直播间弹幕出现,这说明,“蠢儿子”现在很“火”。
这种火,对他来说是一种网暴。
这种程度对一些明星来说,可能是家常便饭,但对于从小被父母溺爱的素人来说,可能无法忍受。
正如颜意所料,“蠢儿子”确实无法忍受。
“蠢儿子”名叫殷亮,第二天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在房间里又摔又打,面若疯癫。
屋子里一片狼藉,站在里面的人红着眼,恨恨道:“殷修,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对于那天的直播,除了“蠢儿子”,还有一个人让大家很好奇,就是那个和蠢儿子哥哥匹配度极高的校领导儿子,这个“哥哥”网友们当然知道就是殷修。
殷修拒绝了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alpha,这本就是他的黑料之一,再次被提出来,网友们更加好奇。
后溪发展是怎样的?
殷修正要说时,好像是被打断了。
在网友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时,,有人爆料说,殷修为了不让那个人标记,扣掉了自己的腺体。
一石激起千层浪。
现在全网都在疯议殷修没了腺体。
颜意没想到那家人竟这么狠心,连这种事都曝了出来。
在星际,这堪比全网热议一个女人割掉了□□。
网上各种声音都有,这次有帮殷修的,不再是全网黑,但更多的是骂他的,是各种恶心言论,那些言论已经到性骚扰的地步。
颜意又气又担心。
看到这些时,已经是晚上了。
殷修早就回了房间,颜意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郁宴,怎么办?”
这满屏幕的恶意,他看着都触目惊心,何况是殷修。
“他们的语言为什么这么恶毒?”
郁宴嗤笑一声,“宁愿毁了了腺体也不愿意被alpha标记,这踩到某些alpha敏感的自尊了吧,何况他是明星。”
明星本就容易被遐想,被比较。
他想了想,问颜意:“粉丝够了吗?我们最后直播一次,离开这里吧?”
郁宴一共直播了三场,三场下来近四千万的粉丝,他想给黎摇的是够了,何况粉丝还在涨。
根据之前的经验,他们离开这个时空,这里的粉丝依然会涨一段时间。
他刚把郁宴从大晟带回,郁宴没在公众面前露面时,他的粉丝也在涨。
殷修也是一样,他现在在超时空男团上有2800万粉丝,再来一场直播,在星际至少能拥有3500万粉丝,后续涨到4000万不成问题。
颜意说:“够了。”
郁宴笑了一下,“那我们就走吧。”
颜意总觉得他笑得不简单,让他想到了那天他跟殷修的对话。
那天他正沉迷于app中的粉丝数,没怎么听清他们具体说什么,只记得郁宴问殷修敢做吗,殷修回他怎么不敢。
郁宴有点兴奋,站起来说:“准备好,我们随时离开。”
说着他上楼去找殷修了。
“唉?你要做什么啊?”颜意叫了一声,没把郁宴叫住。
他忙起来收拾了一番,主要是把跟易名换的东西,通过时空快递寄回去。
等他寄完后,郁宴和殷修一起下来了。
殷修还开了直播。
殷修脸色很白,但他神情认真。
他没有特意地对着镜头,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对,网上说的是对的,我是为了不被那个匹配度极高的人标记,而抠掉了自己的腺体。”
他侧了侧头,平静地将后颈处那块丑陋的,标记着他曾经的绝望和垂危的伤疤,展露给直播间无数个人看。
“为什么一定要跟匹配度高的人绑定在一起?”
“我那个父亲,他有深爱的人,却因为信息素契合度高和母亲绑在一起,他们经常吵架,同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方,即便结婚了,他也忘不了深爱的人,婚内出轨,导致我母亲郁郁而终。”
“所以,为什么我还要跟一个我不爱的人,契合度高的人在一起?”
他们一路走,殷修一路说。
“我的家庭没有教会我要跟匹配度高的alpha在一起。”
“这个社会也没教会我,我见多了和匹配度高的人在一起,下场悲惨的omega。”
因为上了科学院的悬浮器,快得看不清窗外的景色,颜意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他没有光脑,也看不到现在直播间是什么情况。
悬浮器停在半空中时,颜意才看清外面的景色。
对面是一对双子大厦,颜意从来见过的这么高的大厦。
这里夜晚也没有星星,夜空黑得昏天暗地。
大厦上的人工星星组成了耀眼恢弘的名字,向世人展示着它们的崇高地位。
一个是联邦大厦,一个星盟大厦。
悬浮器停在与大厦同高的位置,离大厦极近。
悬浮器上面开了一个天窗,郁宴先跳上去,又把颜意和殷修拉上去。
他们站在悬浮器上,于万米高空之上,置身于人工群星之中。
第51章
颜意腿有点抖。
这和站在飞机上一样刺激。
他一眼也不敢向下看, 眼睛定在周围的星星上。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
郁宴拉住他的手,颜意趁机紧紧扒住他的胳膊,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
殷修的直播还开着,直播间已经炸了。
观众们兴奋得不行, 人数急速飙升。
所有人都和颜意一样好奇, 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也都意识到殷修要做的事绝对不简单,一个个兴奋得不行。
他们离得近,可以看到对面联邦大厦一个个窗口出现了人影。
连他们都在看直播,围观吃瓜是人类的共性。
大厦里的人只是看着,暂时没有什么行动, 或许是因为他们坐的是科学院悬浮器,或许是因为那些人以为这只是一场稍微特别一点直播。
还有个别人看到郁宴, 以为他们是来送花的……
“老易, 降到AO检测匹配中心!”殷修对悬浮器里的易名大喊。
“马上!”易名兴奋得回他。
悬浮器下降了一点, 正对着不知道几百层。
殷修:“接下来是我一直想对这个世界和联邦说的话。”
说完, 他看向对面的大厦。
这座庞然大物是星际联邦权力中心, 联邦上议院在这里, 看联邦上将等人也在这里办公。
此时,可能全星际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殷修拿出一个大喇叭, 对着联邦大厦喊:“我□□大爷!”
颜意:“……”
这一声大骂惊破天。
全网震惊。
星际大喇叭的厉害之处, 就在于声音可以穿得很远,穿透力极强,同时发声周围的人又不会被震到。
对面整栋大厦的人可能都听到了。
这不算不算完, 殷修还在继续, 他疯狂地, 不顾一切地, 宣泄着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恨和委屈。
“傻逼玩意!”
“狗屎匹配度!”
“保护了个鬼!”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对面大厦亮起强光,警报声刺耳。
“那天你问我,如果我们信息素不匹配,我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在骂声中,警报声中,风声中,郁宴的声音安然入耳。
“我这两天好好了解了信息素和匹配度,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对面联邦大厦飞出好几个悬浮器,向他们靠近,把他们包围,悬浮器里的强光穿破他们周围萦绕的星光,殷修的骂声愈加畅快。
颜意看向郁宴,他的脸在各种晃动的光下,迷蒙梦幻,神情却平静肃穆。
“我会。”
郁宴握紧他的手,“冲破信息素的禁锢,打碎身体和命运的重重枷锁,剔骨洗血,我还是会走到你身边,跟你在一起。”
颜意怔怔地看着他。
周遭所有声音他都听不到了,高空中刺骨的冰冷消失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恐高。
他只看得到郁宴。
听到心跳轰鸣,带起血液沸腾。
在即将被包围禁锢前,郁宴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走!”
高空中三个震惊了星际的人凭空消失,只留下一个传说和一句话。
“再见了,操蛋的世界!”
数亿人震惊得看着直播,不停揉眼睛。
联邦工作人员懵逼地看着那个悬浮器。
易名从悬浮器里站出来,嘿嘿笑。
1500年后的星际,某个星球上少了三个人,1500年前的地球上多了三个人。
他们一起出现在颜意的房间里,一个震惊,一个恍然,一个平静。
颜意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就听到殷修啊啊啊的尖叫。
这鬼哭狼嚎一样的尖叫,瞬间把颜意的情绪叫没了,他对着殷修的脑门拍了一下,头疼地说:“闭嘴。”
“你这是深更半夜的扰民,你知道吗?”
殷修捂住了嘴巴,露出的眼睛兴奋得不行,鼻子用力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颜意:“欢迎你进入5g时代。”
殷修:“……”
开心少了一点点。
和他们离开的时间一样,这世界的时间和一切没有任何变化,他们之间却变了很多。
颜意看了一眼郁宴,血液沸腾的余韵还在,他说:“我带他去房间。”
郁宴“嗯”了一声。
他神情平淡,看不出情绪。
之前浓烈的表白好像只是一场梦。
殷修在那边骂爽了,内心结也解开了,现在只有兴奋和高兴。
他的房间也在二楼,颜意一边带他过去,一边跟他讲:“你住二楼,你的邻居有两个,一个是你熟悉的郁宴,一个是谢宿,他们目前都是演员,谢宿在剧组拍戏。”
“三楼住的是我,白时景和摇摇。”
殷修一边点头,一边打量。
进了房间后,他看着阳台非常满意,“大经纪人,能在我的房间摆满花草,把我的房间变成一个花园吗?”
颜意:“……你随意。”
把人送到后,颜意给他一个家里的备用手机,这款手机算是比较新的款式,但他知道,对殷修来说,就是一傻瓜机。
“你凑合着用吧。”颜意说:“先注册个微博,了解一下当前的社会生态,不要乱说话,少搞骚操作。”
“好好好。”殷修举手保证:“我一直很老实的,从不搞骚操作,最骚的是郁宴带我搞的。”
颜意信他个鬼。
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他一些话,颜意才回房间。
回去时郁宴已经不在了。
颜意站了一会儿,洗漱上床。
已经夜里12点多,颜意还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二楼,郁宴正跟着网课学英语,耳朵动了动,伸手按了暂停键,安静地等着。
许久没听到敲门声,郁宴起身,收拾好书桌,掀开被子,这才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一个穿着睡衣,抱着枕头的人,看到他开了门,眼里露出一瞬间慌乱,睫毛不安地轻颤了一下。
郁宴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
“是不是发现我很好睡?”
颜意:“?”
郁宴:“没有我睡不着了?”
颜意:“……”
耳朵有点红,颜意摸了一下鼻尖。
郁宴给他让开门,颜意忙抱着枕头进门,直奔郁宴的床,把枕头放上去,自己也上去,全程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沓。
郁宴慢悠悠上了床,颜意直接钻到他怀里。
就在郁宴挣扎时,忽然听到颜意的低语。
“郁宴,谢谢你。”
“谢什么?”
颜意小声说:“谢谢你这么爱我。”
郁宴对他的喜欢,是勇敢的,一往无前的,没有退路的。
这是颜意生命中最缺少的。
打碎他的不安和自卑,填满坚固的安全感。
同时,郁宴对他喜欢又不只是孤勇的,他能感受到郁宴的变化。
这个暴君没那么喜怒无常了,这个暴君能忍受他对他发脾气,能忍着压下强烈的占有欲。
从来没有人这么爱过他。
颜意抱紧郁宴,像抱住独属于自己的最重要的珍宝,“我……我其实也很喜欢你,可能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了。”
“我以后也会更喜欢你,好好爱你。”
郁宴喉结攒动,有比身体更灼热的东西席卷了他。
他搂紧颜意,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
颜意笑了笑,抬头问他:“郁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