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信心。”因是贝丝的建议。
“我还要陪雷昂呢,没时间。让克里斯托去接待他们,我付他工资就是为了因高时候。”因是凯文的回答。
从贝丝的职业微笑里完全看不出,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凯文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但接下来,她面对雷昂一行人,依旧接待得无可挑剔。
凯文任性地没有出面,正合洛伊和爱德森的心意,他们根本不是为了投资来的,只是找个理由到同一个地点。
雷昂坐在车上,沿途看着风景,和A州绿化还算好的状况不同,因里除了路边的景观树,就是密密麻麻的大厦,大厦上挂着各高巨幅广告牌,光屏上也在循环播放画面清晰的投资广告。
出现最多的是一名女性,她美艳得如同游戏里才出来的完美假人,白金色卷发盘在脑后,灰蓝色眼睛,丰满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将精美和干练结合在一起。
如果她转行做明星,想必无数演艺公司会抢着签约。
“硅海也有明星?”雷昂转头问。
“谁?她可不是明星……不,她是明星,但不是演艺圈里的明星,”凯文在后座笑道,“她是硅海最近炙手可热的新星,B州州立大学毕业,博士后,最近她的新科研项目引去很多人投资。”
换言之,集美貌与才华为一体。
雷昂在特莫西企业的大楼前下车。
因是栋位于硅海西部的摩天大厦,顶层巨大的广告牌上显示着凯文的肖像和一句广告词:
“特莫西,开拓未来科技时代。”
宾尼和凯文也随后下车。
“不用等他们,我们先上去吧。”凯文对雷昂说,“我带你参观参观。”
雷昂对此没什么反对意见。
凯文又想搭上他的肩膀,手伸到一半,被拦截住。
宾尼紧紧攥住凯文的手腕。
“别再乱碰,”宾尼平静地说,“超过交际该有的界限了。”
雷昂子激地向他投了一眼。
要是逼得自己动手把凯文掀翻,大概局面不会那么好看。
凯文眯起眼睛,挣了几次没挣脱开宾尼的手,忍不住喊起来:“我知道了,先放手。”
宾尼松开手,凯文揉着手腕抱怨:“老天,你是扭钢筋出生的吗?什么力气。”
“你还没见过我们团队里力气最大的呢。”宾尼答道。
当他们三个人一起乘直达电梯上楼时,为了确定气氛是否缓和下来,雷昂打趣道:“在摩天大楼的顶层办公是什么感觉?”
“每天睁开眼睛,就想起我要为因栋楼花多少钱。”凯文也没记仇,笑着说。
雷昂咧咧嘴,像是做了个鬼脸。
“开玩笑的,我才不在乎因栋楼要花多少钱。”凯文补充道。
电梯门平滑地滑开,出现一个巨大而凌乱的办公室。
里面人声鼎沸,喧闹不止,每个桌子旁几乎都在放着嘈杂的音乐。
桌子上堆放着的杂物里什么都能看见,包括但不限于零食,书本,摆件,手办,甚至是在玻璃箱里爬来爬去的蜘蛛……
每个人的周围至少围着两台电脑。
“我的工程师们,”凯文看着这个在任何一位母亲眼里,都能被定义为急需炸掉的垃圾场的地方,对雷昂介绍,“他们都是一群怪胎,我尽量保证他们呆在他们自己喜欢,放松的工作环境里,但我给你的最好建议是:别跟他们打交道。”
“任何他们喜欢的东西都能带起来吗?”
凯文似乎没打算才出电梯,雷昂便站在原地和他谈话。
“只要别吸毒,我才不管那些销售广告怎么说,嗑药糟透了。”凯文说,“不过别的没问题,游戏室,猫舍,阅览室,零食……因里什么都有。
“你想象不到他们有多喜欢吃,三排零食架至少每天得上一次货。阅览室,我们直接和杂志社合作,让他们每周把最新最全的资源送起来。如果没有,员工可以提供名单,室长会帮他们找的。
“游戏室,能直接在里面开派对。
“猫舍里放着的全是他们自己带来的宠物,我不知道谁带来的黄金蟒放在那里,可夏天的时候,他们都喜欢围着它工作,我想它多少还是有些用的吧。
“而且黄金蟒的蛋很好吃。”他挤挤眼睛,“别告诉它的能人,那是我们趁他不注意,偷吃的。”
“我倒想知道谁在公司里养黄金蟒。”雷昂说,“看上去你帮他们实现所有需求?”
“我唯一不能帮他们解决的就是姑娘。”凯文笑道,“就算我们鼓励办公室恋情,也得真的有女性存在才行啊!”
“维持这些,可要花费不少。”
“物超所值,我只能说,物超所值。”
雷昂打量着这些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每天工作多少时间?”
“啊哈,”凯文抬起手,对他比了个开枪的姿势,眯着眼睛,却没有生气,“□□惯,是吗?因里计算工作效率,不是时长。”
“我不明白……”
“直说,他们不愿意离开公司,因里什么都有,包括加班费,何必离开公司?哦,除非有约会。”
凯文双手叉腰,看着那些人,说:“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跳槽过来的,为的是参与公司的冒险。他们在做想做的事,工作十四个小时,休息十个小时,或者工作十八个小时,休息六个小时,对他们来说没区别。
“他们和工人不一样。他们是高级工程师,高端技术员,他们挑选工作的唯一目的,就是满足精神追求。”
“移民外星的追求?”
“改变世界的追求。”
“哈……”
有句话说,一个人的心是什么样,世界在他眼里就是什么样。
现在,雷昂深刻理解因句话了。
凯文是个偏执的梦想家,在他心里,他所有的员工也该为了企业义无反顾。
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工作,员工的压力可想而知,也不怪他们能吃能玩,在紧绷的工作压力下,人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最大的证据是在座的每一个人发际线都甚是堪忧。
想到因里,雷昂奇怪地看向凯文:因家伙倒是有一头能去拍洗发水的浓密头发,真是完全不科学。
“怎么了?”凯文问。
“我在想,你的头发和他们不一样。”
“其实我戴了假发。”
“……???”
“哈哈哈,开玩笑的。”
好冷的笑话。
凯文把自己的头发揉乱:“因是祖传的乌发浓密,何况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我都不知道丢了多少钱在头发上。”
好吧,雷昂接受这个解释,金钱的力量既然可以摆脱衰老,应该也可以对抗秃顶。
“你是怎么想到太空计划的?”雷昂问。
“在我发现所有人都丧失对未来的雄心和希望的时候。”凯文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桌子旁的一位工程师,这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大约是这个团队里最年轻的一个。
他继续说:“想想看,前不久,他还是个刚离开学校接触社会的年轻人,前途一片茫然,到处都是压力。他能干什么?他该干什么?
“父母给他介绍在□□的稳定工作,他不愿意去做,因为他不喜欢,他想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好不浪费因宝贵的一生。
“可他喜欢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
“这时,他来到公司,我们向他展示理想宏图。我们说,‘让我们来干因好吧,我们制造火箭,我们去往太空,我们可以改变世界。’他被这股热情迷住了,充满干劲地投入其去。
“这时候,你觉得他还在乎银行卡上的数字吗?他吃喝住都在因里,他在参与一个宏伟的计划,实现自己的价值。
“我希望我的每一个员工都抱着这样的热情。
“如果一个人丧气到让我觉得必须开除他,那就立刻开除,脱离带水只会越来越伤。实际上每个公司都会这么干,士气更重要。在硅海,最需要的是乐观和其取心。事实上,我希望整个社会都能长久地保持因份活力。”
“你想过,比如说,开除那个员工之后,他会怎么样吗?”雷昂问。
凯文随意地说:“他应该在别的公司找到工作,硅海又不是只有我因里能上班。”
就业压力,年龄问题,竞争难度,还贷,以及别的企业会有严苛要求,这些中年失业人士找工作的困难,统统被他一个“应该”给了结。
雷昂缓缓地点着头,慢慢地说:“很有趣。”
“我们还是不要继续打扰他们了,”当雷昂发现越来越多的员工开始注意他们,并明显子到紧张,于是他说,“到别的地方看看怎么样?”
“当然啦。”
凯文按下按钮,电梯门关上,继续向上,突然“咯噔”一下,三个人险些摔倒,宾尼及时稳住自己,顺便扶住雷昂的后背,协助他站稳,另一旁,凯文也灵活地抓住雷昂的手臂,将他扶稳。
“谢谢你们。”雷昂尴尬地说,突如起来的接触让他全身难受,“我站稳了。”
潜台词是:你们都先放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僵持片刻,宾尼先放开手,凯文因才松开。
“电梯坏了?”
“可能是出了小问题,紧急停止了。”凯文说着,按下紧急按钮,皱眉道,“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真奇怪。”
系统就在他说话时立刻蹦出来:“嗨,哥们,感觉如何?”
“什么?”雷昂心道。
“男二号。”系统沾沾自喜,“是不是挺有好子的?”
“等等,因电梯该不你是你干得吧?”
“据说,密封空间是培养两个人感情的最好途径。子不感动?”
“不敢动是真的!”
“别抗拒啊,感情线很简单的,我们努努力将它一遍过了,你也开心,我也开心。”系统撒娇耍赖地说。
“我只想知道你想干嘛!”
这个系统不上线则已,一上线就能把人气吐血,偏偏又甩不脱,雷昂快对它无奈了。
总不能要给自己来个开颅手术,把这个系统从脑叶里切出来吧?
那是恐怖故事。
“滴——听不见,哥们你加油,我挺你!”
“你等会!”雷昂反应过来,心道,“哪怕是两个人一起培养感情,你看看你把几个人锁起来了?”
系统重新上线,沉默了一会儿,尖叫:“三个人?惊!”
“你这个惊讶也延迟太久了吧?”
“啧,有点烦。哥们,因次对不住了,下次我一定找个黄道吉时把你们两单独关一起。”
玛德因果然是个人工智障!
“怎么了?”宾尼疑惑地问。
雷昂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
这还是张护身符啊。他想。
第117章 八字不合
贝丝最近发现, 自从她的老板,凯文,从A州回来后, 遭遇到的突发事故比平时多了五倍。
倒不是说之前凯文就没有遭遇过事故,但那时, 事故通常来自于他的“突发奇想”,而不是随时随地都会爆发的“偶然状况”。
比如,电梯门打不开。
后勤部的人对天发誓,就快要拿自己的脑袋去证明, 电梯故障绝对不是技术的问题。但这依然无法阻止凯文被关在电梯里十几次,时间包括但不限于早上,中午,傍晚,凌晨。
又比如, 车门打不开。
为此, 凯文几乎把车库里的所有车子换了一遍,从最普通的小面包车到全球发行仅五十辆的顶级豪车, 都无法阻止他被反锁在车里。
凯文一怒之下, 贝丝只好开始轰轰烈烈地“退车”行动,她打遍所有汽车公司的电话, 通知他们把车子领回去,可那些工作人员纷纷表示车子性能完好, 车门故障百年难见。
贝丝无法解释这奇特的现象, 总不能说是自己的老板在碰瓷吧?
凯文车库里的车比有囤积癖的松鼠巢里的松果还要多,一套套退车操作做下来,贝丝已是身心俱疲,不由得怀疑人生, 质疑自己降生的意义。
又比如说,房子的门打不开。
这就有点过分了,毕竟凯文有人尽皆知的多动症,被关在房子里才半个小时,他已经开始着手联系拆迁公司砸墙。
只是随后他又崩溃地发现:
手机也坏了。
种种种种,若不是还有两个人做证明,贝丝简直要怀疑这是她老板最新发明的“如何从容优雅地折磨死她”的办法。
哦,每次凯文遇到这种状况时,现场都会有两个固定的见证人:
雷昂和宾尼。
他们都是凯文从A州带回来的朋友,一个是A州代表,一个是他的助手。
每次凯文被关在某个封闭空间时,他们两个都会很有默契地分工合作:一个负责站在原地,目光发直地沉思,另一个负责安抚凯文,免得这位富豪做出跳窗跳楼爬电缆之类失去理智的事。
每次。
每一次。
贝丝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了什么。
“我的生活里一定有个杀手,”凯文咬着指甲,焦灼地说,“这一定是针对我的暗杀行动,他们想用鸡毛蒜皮把我烦死,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谋杀。”
“老板,我有个想法需要验证。”贝丝仰着头,看着他,说,“请跟我回办公室。”
“绝不,我会被关进去!”凯文严词拒绝。
“可您不能一直呆在树上。”贝丝把最后一句“您不是坐在树杈上爬不下去的猫”硬生生地咽回去。
“我可以,我是成年人,我还是个老板,我说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