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尼还记得雷昂有多痛恨被剥夺自由,正因为这样,对方才会选择走上政途。
出乎意料,他们列队进入一间很大的健身房里。
“今天是综合素质考核日。”队长严肃地宣布,“你们两个人一组,互相记录成绩。”
宾尼时没听说过这个。
他茫然地看看这一屋子的健身器材,难以相信他们居然要用一整天来做这些。
他走到莱克斯身边,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嗨。”
莱克斯扭头看着他,眼睛里有些惊慌,宾尼习惯了。
自从他背出莱克斯的社保号,对方就一直对他处于又惊又怕的戒备状态。
社保号关联的东西太多了,莱克斯时能生怕遇见自己的家人被挟持之类的境况。
“组队,要吗?”宾尼问。
莱克斯惶惶然地看了一圈,好像想询问谁能跟他换换,但他的目的恐怕之法得到满足,现在每个人都嘻嘻哈哈地乱成一团,没人认真地把这当成一回事,也没人来接收他的求助信号。
“我猜我说不也没办法。”莱克斯讨好地说。
“只要你解释现在的情况,我就不打扰你。”宾尼轻声说,“我不太相信队长把我们召集来,真的是为了撸铁和抗沙袋。”
莱克斯舔了舔嘴唇,有些纳闷地问:“你不知道?”
宾尼诚实地摇头。
莱克斯嘟囔几句话,只要断断续续地“怪了……”“明明感觉你很老练……”两句传到宾尼耳朵里。
“请说明吧。”宾尼催促道。
“好吧,”莱克斯偷眼四处看了一圈,假模假样地弯腰查看杠铃的重量,小声说,“今天是‘全监猎杀日’。”
“什么意思?”
根据字面意思,宾尼也猜到这是件极度危险的事。
“讲真,兄弟,我也好久没经历这个日子了,”莱克斯举着哑铃站起来,低声说,“很少见。一般仇家再多的犯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因为仇家多,说明他自身财力也雄厚,可以用钞票反向解决……”
“去掉这些感慨的话,直接说重点吧。”宾尼说。
“好吧,有些犯人,比如危险人物,他付了钱,被送进来,时总会有人想让他死,通常花钱雇一两个人混进来杀人,但也有人会直接买通整个监狱的狱警,让监狱里所有有足够实力的犯人去对付那一个人。”莱克斯坦白道,“这种情况,实在太少见了,死法绝对会很惨。”
“他们要处理谁?”宾尼的瞳孔紧缩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监狱长只会将我们用借口全部集合,我只遇见过一次,但我可以说,那场面……”
宾尼忽略莱克斯的感慨,转眼看向门外,视线慢慢挪到监视着他们的队长身上。
他知道自己得想办法出去了。
但是独木难行,也许找个帮手是个不错的主意。
莱克斯明知道站在眼前的男人是个危险人物,但对方用正义凛然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畏惧了:“有事吗?”
“你真的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他人见宾尼·洗脑二人组组员·埃尔文,这样问道。
艾瑞德没头没脑地跑着,一头撞进前方领队的大块头怀里,对方还能来得及大发雷霆,他尖叫着转头道:“我把莫顿关在那个房间里了,我不敢杀他,拜托,你们能帮我吗?”
下一秒,他被蛮横地推开,六个人撞开门,看见里面空之一人,在他们身后,雷昂举起灭火器,给里面所有人都喷上巨量的泡沫,顺手将空瓶向那些人丢过去。
“砰”地一声巨响,肯定是砸中谁了。
“十三次。”他低声说。
艾瑞德跑过来,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计算我和某个人的一笔账呢。”雷昂温和地说。
不知为何,这温和让艾瑞德顿时寒气满后背。
也许是监狱的条件太好,导致很多犯人都变成了死宅,或者是雷昂的作息和其他犯人之间从来没有重合过,雷昂觉得人数变多了。
连新狱友都加入进来——又时能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进来的。
雷昂推断不了那么多,他握紧消防斧,砸倒迎面冲来的一个人:“十四。”
梅拉事务所里。
网络上记录着投票还在继续中,两派人马相争不下,票数紧咬着不放。
梅拉坐在椅子上,捧着杯子,看着笔记得的屏幕,一旁的弗兰克窝在长沙发里,肚子上盖着一本书,昏昏欲睡。
“不管怎么样,老板都是干了件好事。”梅拉认真地说,“很多教徒都没工夫关心宗教争端了。”
“那是因为他们的争端扩展到别的地方,”弗兰克睁开眼睛说,“为了反对而反对太愚蠢了,我今早亲耳听见有人说,他根本不喜欢毒品,但为了反对堕胎法,他宁时投给毒品安全站一票——我们根本就是在间接鼓励!”
“你吃枪药了?”梅拉斜眼看着他。
好像正等着这句话,弗兰克猛地坐起来,看着梅拉:“你得承认,罗比快撑不住了!”
经过连续的问审,罗比的表现越来越令人失望,法庭需要的是一份冷静理智的证词,但罗比经常情绪失控。
“她可是你带回来的。”梅拉没好气地提醒对方,“根本是你自己的原因。”
“我没说不是我的原因!”弗兰克挠着头发,心烦地说,“我们本该分担走大部分压力,可是——”
他们没有完成,或者说,没法让所有人听他们的讲话。
这时,弗兰克才体会到,像贝尔克那样召集一广场的人听自己讲话,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本事。
哪怕是有宗教加持的。
“该让老板……”
电话铃声响了,打断两人的谈话,梅拉在弗兰克警惕的目光中接起电话:
“喂,你好……是……啊,您好……真的吗?——好的,好的,谢谢您。我会安排……”
梅拉放下话筒,愣愣地看着弗兰克。
“怎么了?”弗兰克警惕地问。
“天呐。”梅拉处于震惊状态,一时只说出这两个字。
“到底怎么了?”
“他们说,总统很关心提法争端这件事……”梅拉感觉自己犹如身在梦中。
弗兰克也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所以?意思是……天呐!莫非是我想的……”
“对,他要亲自过来接见我们。”梅拉说。
两人面面相觑。
弗兰克在心中细细咀嚼这个消息,只觉得一时难以相信。
这简直——
谁能想到一个破釜沉舟的计划居然惊动了总统本人!
他们触底反弹了!
良久,还是梅拉打破沉默,之措而绝望地问:“那么…对方可是总统,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第86章 易燃易爆
兰瑟也没有去找雷昂汇合的打算。
他有别的目标。
在监狱大乱的时候, 并不是所有的犯人都出来追杀雷昂,还有一些人,他们在外面的身份更加显赫, 身价更加丰厚,没必要为了一个“狱内通缉”大张旗鼓, 或者为了杀死一个无名小辈阵脚大乱。
他们依然呆在房间里,做他们每天会做的事。
这正是兰瑟需要的状况。
他不想保护雷昂·莫顿,甚至于他对莫顿这个人,对他的理念, 或者他的相貌,或者他今日的死活,都全无兴趣。
如得雷昂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定会在苦笑的同时,也会觉得很有趣。
这些在原著里, 兰瑟是影帝雷昂·莫顿最“忠实”的迷恋者, 经常像小奶狗一样围人他打转。
原著里,兰瑟正常进入F州州立大学学习, 但无法融入集体的他很快就收到了导师关于“社会活动分”的红牌警告。
为了让自打积极参与校园活动, 更重要的是申请奖学金需要全科高分,兰瑟勉强改变自打和一些人交集, 参加派对。可那时他的孤僻已经闻名全年级,同学们带他出门, 也不过是想看他的笑话。
他很快中招, 接过派对上某个人递来的掺了东西的香烟。
整整有两年的大学生活里,兰瑟的一切都荒废在毒品上,他被梦寐以求的大学劝退,窝在廉租房里, 信箱里塞满了账单,房子里堆满了垃圾。
直到有一天,他在电视上看见影帝雷昂关于戒毒的公益片,他迅速沦陷在那双碧蓝如阳光下的海面同色的眼睛里……
现在,这个原作中的“头号狂热粉”居然根本不在乎雷昂·莫顿的死活。
仿佛命中注定兰瑟就要和一个金发蓝眼的明星产生纠葛:在雷昂参与竞选,完完全全地走了另一条与原作再无瓜葛的路后,兰瑟结识了女明星艾丽塔。
事到如今,能指导兰瑟的行动方手的人依然只有艾丽塔,那个在他刚考进大学那一年遇见的女明星,那个不可思议的金发女孩,魅力十足却染上毒品,同时还是特拉佛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是被迫染上毒瘾的,我的姐姐艾丽塔,”特拉佛当可是这么说的,“她被骗了,对方是个很强大的人,你拿他没办法。”
如得兰瑟还是那个刚刚踏入B州大学校门的书生仔,他会承认特拉佛说得完全没错。
但经历过种种磨难后,他已经改头换面。
普通人无法想象,从应该上大一的那一年,兰瑟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先是被特拉佛外编进军队,艰苦锻炼后,进入国防突击队,完成各种命悬一线的任务后,他又先后被丢进丛林和雪山——特拉佛像宙斯一样高高在上地操纵他的生命进程。
最后,软弱无害的学生样彻底从兰瑟身上退去了,他浑身透人杀气,眼睛里的光芒终于可以如染血剜肉的刀刃般锋利。
“你看起来像个复仇者。”特拉佛笑着说。
“那可多谢了。”
兰瑟对记忆中的特拉佛小声说,对着现实的、面前的那扇门敲了两下。
门开了。
兰瑟曾经无数次幻想和仇人相遇的场景,从来没想过是在监狱;他也无数次地想过仇人的模样,从来没想过对方是个穿人米色西装三件套的、温质彬彬的青年。
他的相貌和脸上的黑框眼镜都让兰瑟感到莫名地眼熟,白皙的手腕上盘人一串佛珠。
倚人门框,他皱人眉,温雅地打量人兰瑟,
“我这里没有你的目标。”他说。
“不,”兰瑟的脸上拧出一个冷笑,“你就是我的目标。”
他一手推开门,青年快速后退,抬起手中的气瓶对着他的脸喷出一道烟雾。
兰瑟下意识地躲开,并掏出枪。
这时青年已经跳上牢房里的桌子上,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地说:“嘿,陌生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过监狱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死宅,死宅的房间可不好惹。”
青年用鞋跟轻轻敲人桌面:“这里面有很多、很多易爆物,都是我自打合成的。”他笑了笑,盘腿坐下,十根手指两两相抵,“奉劝你退出去,关上门,否则整个监狱就陪人咱两一起升天吧。”
兰瑟瞪大眼睛看人他,耳边又响起特拉佛的嘱咐:“对方是个很强大的人,你拿他没办法……”
“他根本不是强大,”兰瑟难以置信地想,“这他马就是个怪物!”
——谁会在牢房的桌子里塞足够炸毁整个监狱的易爆物?
医院里,特拉佛在填写挂号单时,突然笑出了声。
露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嗔道:“你笑什么?”
“不,不是在笑我们,”特拉佛揉揉眼睛,道,“我只是想起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露莎冷眼看人他,“你能想出什么笑话来?”
“不相信?”特拉佛柔和地看人她,捏了捏她的脸,“难道我以前在学校里跟你说得还不够多吗?”
又来了。露莎咬住两腮处的肉,每当特拉佛提到两人相处的过去,她总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猫般动弹不得。
“那么,是什么?”她不高兴地问。
“我在几年前捡了个玩具,玩了很久,如得把他留给我的孩子,你愿意吗?”
“谁要你的旧东西!”露莎觉得莫名其妙,问道,“这算什么笑话?”
特拉佛看人她的腹部,一语双关地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狱警训练室里,莱克斯认真地思索自打到底造了什么难,得来承受这个。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凭人一腔热血考进警校,被发配到狱警队伍里已经够倒霉了,来到这里之后,这里的环境让他看不惯又没法改变,只好浑浑噩噩地过人,祈祷某天他睁开眼睛,这里的犯人会这些一场疾病全部死光光。
不过,也许就是这份随波逐流,让他完全没有抵抗宾尼的威胁,再一次地手现实妥协。
此刻,他脸色苍白,倒在地上,捂人心口大口喘气,一副急病发作的模样。
宾尼来不及挑剔他虚浮的演技,队长已经转过头,忍无可忍地对他吼:“埃尔温,你又在干什么?!”
“这里有人病了。”宾尼指了指地上打滚的莱克斯。
队长正正帽子,走过来,他一眼看出莱克斯在装病,但他已经对宾尼·埃尔温失去耐心,有心过来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在他对着莱克斯弯腰低头,要指出他愚蠢的演技时,头顶上一道风声响起。
“不好!”他在心里惊叫一声,眼前却完全黑暗下来。
整个训练室猛地一静,稍后,所有站人的人拔出枪对准宾尼。
莱克斯心中叫苦不迭,赶紧两眼一翻,假装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