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想让我做的,我都会答应你。
他这次坐直身体,在对话框打字,“看完剧本了,很喜欢。”
手机震动了一下,界面跳出一个新的气泡:“嗯,那我跟导演说,他们那边会联系你。”
岑越回道:“谢谢时鄞哥!”
却不敢再提请时鄞吃饭的事。
就在打算退出界面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岑越诧异的重新点回去,时鄞的对话框又跳出新的气泡。
时鄞:刚刚看你在对话框输入那么长时间,很为难吗?
啊?岑越这才明白,时鄞看到他一直在正在输入状态了。
脸有点发烫,岑越回道:不是,刚才没注意点到输入框了,没有为难!
时鄞:真的?不想接就不接,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
岑越赶紧回道:真的不为难!
时鄞:那我跟他们说了?
岑越:说吧说吧,我努力争取能试镜成功!
时鄞:只是一次试镜,就算没试镜成功也是常有的事,别给自己压力
岑越脸上有可见的笑意,他打字:不管成功不成功,我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的
这下再没有那些纠结,他打开邮箱,把时鄞发过来的剧本下载下来,逐字逐句开始读起来。
他这边安宁下来,时鄞却对着手机无言良久,还没等他回过神,突然肩膀上有一道重物压过来。
“老时,跑这儿来晾着干什么?”是时鄞的一名老友。
是他小时候的发小,不混娱乐圈,跟他后来认识的圈内朋友不一样。
时鄞收起电话,看了他一眼:“打了个电话,你们喝完了?”
老友笑,一屁股坐到他的身边,道:“这才几点,怎么可能喝完?”
说完,俯身手上的酒杯递给时鄞,然后笑着打量时鄞上下,“刚刚是女朋友?”
什么?时鄞怔了一下,受不了的白他一眼:“没事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营销号。”
老友不信:“少蒙我了,”他举起食指和中指对着自己的眼睛,道:“你有没有情况,还能瞒住我的钛合金眼?!”
“……”时鄞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压压惊,“所以说,你怎么看出来的?”他十分好奇。
老友道:“那还不容易,还没走近,就看到你对手机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你要说没情况,谁信?”
时鄞刚刚顾着回消息,没有做好表情管理,原来在外人看来,是这么一种的情况。
他不想纠缠这个问题,道:“对方是男的。”
老友:“……”难得的无言了一下,接着就在时鄞觉得可以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上下打量了时鄞一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道:
“老时,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
“是什么?”时鄞冷静地看着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老友咳嗽了一下,在时鄞锐利的目光下,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继续作死道:
“对女人还能硬起来吗?”
时鄞把酒放到沙发边的桌面上,接着包间内响起一阵凄厉的杀猪叫声,引得另一边热闹的人群纷纷伸头看过来,有好事地还起哄叫好。
事后,时鄞把包厢内大半的人都灌倒了,但是他自己却越喝越清醒,更没有酒后乱性这种,他现在特别想试一次的事发生。回到家的时候,时鄞倒头就睡,第二天是在重重的雨声里醒来。身边还有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时鄞惊得一身冷汗,伸手一摸,才发现是夏天。
昨晚回来的时候,忘了把它关到笼子里,它很没自觉地跑到他的床上,和他一起同床共枕。
见到主人伸手摸它的背,比格犬舒服得摊开四肢,四脚朝天冲时鄞撒娇。
时鄞觉得好笑,伸手挠它的肚皮,难得没有赶它下床。
窗外还是下大雨,时鄞看了一会儿,起身去洗了个澡,又把床单和被套全换了一遍,走去了客厅,在客厅窝着看窗外的雨滴。
他没开灯,房间内的光线黯淡,比格犬盘着身体缩在他的身边,他没管它,只拿了一个烟灰缸放身边,对着窗外的风雨飘摇抽起了烟。
他很久没抽过烟了,在外应酬的时候,非逼着他抽烟的时刻也极少,只有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才会来上一两根放松精神。
大概是嫌烟味呛鼻,比格犬陪了他一会儿,就待不住了,翘着尾巴去了自己温暖的窝。时鄞目送这条没良心的小狗,忽然又想起让他烦躁的另一个没良心的小鬼。
说实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岑越,所以才会下意识地避开了和他的正面接触。
当然,他知道这对岑越挺残忍的,但是,不对岑越残忍一点,那就是对自己残忍了。
他也想过,直接和岑越说清楚,两个人以后各走各路,互不耽误。
可是每到这个时候,想到岑越伤心的神情,时鄞到嘴的话,就又说不出来。
就做朋友不好吗?时鄞特别烦躁的一点就是这里。
看岑越的表现,他好像真没有跟自己表白的意图,似乎只打算默默喜欢他,永远不会说出来。
这是个小傻子。
时鄞一时又有些心疼。
实际来说,岑越没做错什么,对着他守着底线,不曾当面表现过自己的情愫。
如果不是那天早上,他意外的醒过来,可能,他们来现在还是要好的朋友状态。什么事都不会有变化,等哪一天,岑越发现喜欢自己是一种错误,自己慢慢平复下来,一切都回到原点。
天下太平。
时鄞心想,对,错误,岑越不应该喜欢他,他自己估计也这么觉得,所以一直压着。
当然,一直这么拖着不和见面,也不是事儿,就算没有这一出,长期不见面,什么关系也得断了。
时鄞把嘴里过滤嘴拿下来,摁进烟灰缸里。
还是要挑个时间,见见面吃吃饭。
如果事情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也不会真的把事做那么绝,和岑越两不相干。
至于拖着不见面,他只是觉得,在他已经知道岑越喜欢他的时候,他还拖着装不知道,跟岑越若无其事的相处,实际上,是一种很渣男的行为。
他不愿意这么对岑越。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岑越自己愿意不就得了,他心甘情愿。
但是时鄞总认为,这是放任岑越对自己越陷越深。
就像吸食毒品一般,总有一天会完全走不出去。
他不是不可以做渣男,和桑圣熙感情破裂的时候,他就果断选择了分手。
在桑圣熙看来,他就是渣男行为。
但是他可以做正大光明的渣男,却不能用这种方式。
想到这儿,时鄞自嘲一笑,也就是岑越吧,只有这个小混蛋才能让他这么瞻前顾后,连一个拒绝,都怕岑越受不了。
他打开手机,点开岑越的对话框。
时鄞:试镜时间拿到了吗?
岑越秒回:拿到了,是在十五号
时鄞:地点呢?
岑越:北京时鄞:那我去接你吧
岑越那边慢了两秒:时鄞哥您来接?
时鄞:嗯
岑越: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时鄞:我没有忙到和你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时鄞:是不是你那边不方便?
岑越:没有没有,特别方便
时鄞:那就说好了
岑越:好的!
岑越发完消息,高兴地想要跳起来,到了十五号那一天,他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服,还不到夏天,北京天气正好,天蓝得几乎透明。
因为不是对外公告的行程,又走了VIP通道,岑越没有和粉丝接触,下了车就进了时鄞的保姆车。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但是重新聚在一起,岑越见时鄞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态度,便重新活跃起来。
试镜在第二天下午,时鄞给他安排酒店,晚上又带他去自己的会所吃饭,休息。
那天特别巧,纪峦也通过朋友圈知道了岑越来北京,找到了时鄞的会所,和他见面。
自从拍完了《如履薄冰》,岑越很久没和纪峦见面,这次重逢,一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
纪峦吃饭有喝酒的习惯,又是和岑越、时鄞的朋友聚会,就算喝醉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连带着岑越都被他灌了不少酒。
岑越喝得脸发烫,去洗手间洗脸,回来的时候,包间门没关紧,岑越把手放到把手上,正要推开,纪峦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知道岑越喜欢你?!”
岑越的手一下子僵住,头脑一片空白。
第79章 眩晕
包间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是时鄞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嗯。不小心知道了。”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岑越的思绪却止不住的蔓延开来,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不过,也不是无迹可寻,岑越突然想起来时鄞好几个月的冷淡,原来不是没有原因,呵……难得一个直男花费心思躲他。
纪峦开口道:“那……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是啊,岑越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他的手指放在门把上,指尖却因为用力而发白,打算一直这么躲他吗?
那多麻烦。
岑越苦笑,他实在不想成为时鄞的负担,让他这么为难。
岑越松开手,退后一步,故意用力推了一把房门,制造出响声。
“纪哥!”岑越笑着进来。
他刚刚洗过脸,额发微湿,睫毛和眉毛都比平常更黑一点,白皙的脸颊因为酒精而泛起一层薄红,看起来十分惹眼。
纪峦连忙止住和时鄞的话题,应和道:“回来啦,快来坐。”
岑越表情如常,他重新坐到位子上,对纪峦和时鄞笑了笑:“纪哥,您和时鄞哥喝吧,我实在喝不下了。再喝就真的醉了。”
他明天有试镜,确实不能带上酒气,纪峦点头,说:“明天的试镜有把握吗?几点?试镜完你有没有什么活动?我有个趴体,要不晚上一起去?”
时鄞听到纪峦话,接话道:“什么趴体?”
“老赵的,他女朋友过生日,没请你?”纪峦看着他笑。
老赵是他们共同认识的一个老演员,跟时鄞和纪峦两人的路子不同,是荧幕前常作硬汉的角色。
“他哪个女朋友?”时鄞努力回忆老赵的上个女朋友是谁,“上次我是不是说让他找女朋友别找网红,他生我气了?”
纪峦“噗”一声笑出来,“原来是你说的?”
“啊。”时鄞勇于承认错误,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又看了一眼听他们说话,插不进嘴的岑越,“你带岑越去?不怕他请的那群妖精把岑越吃了?”
“你懂什么?”纪峦却有不同意见,他拍了一下岑越的肩膀,说:“岑越,别听老时胡扯,老赵的趴体很正经,这次他们准备一起打游戏,去吗?”
岑越现在哪有心思和人联机打游戏,他摇摇头,说:“抱歉,纪哥,我试镜完就要走了,下次我一定去。”
“这么匆忙?”先诧异的竟然是时鄞。
岑越抬眼看了一眼时鄞,点点头,视线又下瞥到他的下巴,道:“嗯,您知道沈昱宁吗?这次要和他一起拍个短片,我和他一起从星亚出道,而且还欠过他一个人情,不好拒绝。”
沈昱宁现在流量小生之一,和岑越的路子不同,但是也算红得有声音的一位,时鄞当然听过名字。
他点点头,“那就不留你了。”
岑越笑笑,其实沈昱宁特别好说话,不好说话的是沈昱宁背后那一位,他要是真不想离开北京,也可以做到。
但是岑越现在只想飞快逃离北京。
连带着,明天的试镜,岑越都有了犹疑。
如果试镜成功,那岂不是又要和时鄞有交集,他其实也有点想不明白,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思,为什么还要给他介绍资源?
他决定晚上回去的时候跟谭蓁好好再商讨一下,他需要更专业的意见。
不过,岑越又搓了搓脸,苦笑了一下,他在想什么,就算不想接,也不能不去参加试镜。
如果,现在推掉试镜,真是在给时鄞打脸。
这顿三人聚会,最后在岑越后期稍显沉默中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纪峦的关心消息:“今晚累了?”
岑越回道:“有点,不过,主要是我太菜了,不太能喝。”
纪峦:“哈哈,那下次你看我喝吧,我现在不喝点酒,晚上简直不知道怎么睡着。”
岑越想到纪峦的境况,不由唏嘘,“纪哥……”
“没事,老问题了,反正就这么耗着吧,总有一天会兴趣消失的。”
岑越没有这方面的感情经验,给不出有效的意见,纪峦那边却不甚在意道:
“别谈我了,倒是你,嗯……真的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
岑越不由侧脸看坐在身边的时鄞,时鄞似有所觉,转了眼睛看过来,岑越对他笑笑,回消息道:
“我倒是想,不过,有时候,树不愿意让我吊呢。”
“这话……什么意思?”
岑越回了个偷笑的表情过去,道:“谢谢纪哥的关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他发完消息,时鄞看着他,道:“纪峦?”
岑越对时鄞竖起大拇指:“料事如神。”
时鄞想翻白眼,这算什么料事如神,“头晕不晕?”
岑越摇摇头,他垂着眼睫,看着自己的鼻尖,车厢内安静了一会儿,就在时鄞以为他要眯一会儿的时候,岑越突然开口道:
“时鄞哥,您是不是还是怀疑纪哥啊?”
“?”时鄞一惊,很是惊讶岑越主动跟他聊起这方面的话题,他含糊地点点头,说:“啊,有点,不过……”
看到时鄞这么犹豫的态度,岑越握着安全带无声地笑了一下。
有时候,真希望不太这么了解时鄞。
这么一想,岑越的心安稳下来,他笑着道:“时鄞哥,假如,您喜欢一个人,对方不可能喜欢您,您会怎么办?”
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