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一会儿,暂时不想跟您说话了。”
兔崽子。
时鄞咬牙切齿,真恨不得给岑越的脑袋一下。
他刚刚那一眼什么意思?
鄙夷吗?
时鄞活到三十岁,从没觉得自己在这事上有什么见不得人,或者值得鄙夷的。
他也不是色中饿鬼,见到女人就扑上去。
也不是苦修士,一点不沾女色。
有时候有需求了,又遇到合适的人,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怎么到了岑越嘴里,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不过,他这边还在腹诽不已,岑越却闭上眼睛,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心想着,时鄞哥刚刚叫他宝贝了吧。
看在这句话宝贝份儿上,就原谅你今晚的事了。
这是他生日听到的最甜的话。
够了。
本来,他就是自投罗网。
他早就被困住了。
第69章 破例
时鄞把车开进车库,坐在副驾上的人还没醒。
酒精的后劲渐渐上来了,车灯亮起来的时候,岑越歪着头枕着车窗玻璃,仍然无知无觉地睡着。
他的呼吸清浅,身体有节奏的起伏着,睡得不知道多香。时鄞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好笑,他先下了车,然后从车外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就这样,冷空气一涌而入进车厢的时候,岑越只是歪了歪身体,鼓着脸,重新找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岑越?”时鄞叫他,伸出手背在岑越的小脸上拍了拍,“岑小越?”
不拍不知道,岑越的脸发烫,时鄞有些担心的俯下身,凑过去就着车灯观察他的脸色。
突然遇冷,又被人拍了脸,岑越终于有点清醒过来的趋势。
他本来是缩在座椅里的,醒来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沉重地扑闪了两下。时鄞没动,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心理,看看这个睡得像小猪一样的小家伙到底醒了没。
要是没醒,他就揪他的鼻子,看他还睡不睡。
岑越自打坐上飞机之后,就没休息过,他一直保持着亢奋的心态直到落地北京,接着坐车一路风驰电掣到达时鄞的会所。
精神状态好的时候,他不觉得累。
但是这一天的情绪波动太大,又哭又气的闹腾了一回儿,加上又人灌了一轮酒,等坐在暖气很足的车厢内,岑越睡得熟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
现在暖气也没了,身体有些冷,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但是没想到眼前黑糊糊,好像是人的耳朵和头大。
他睡迷糊了,一时没猜出是什么东西,吓了一跳,脸猛地一转,时鄞躲闪不及,岑越感觉……感觉他的嘴唇好像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岑越一下子就呆了,他彻底清醒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时鄞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尴尬的状态,刚刚好像……是岑越的嘴唇?
当然,他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嘴皮和嘴皮碰了一下,连一两秒钟都没有,能感觉到屁。
但是岑越好像被吓得不清,他咳嗽一下,拉开了距离,若无其事道:“醒了?”
岑越点点头,目光仍然有些呆滞。
时鄞之前就怀疑他有点发烧,他想起之前离开会所的时候,岑越说自己不舒服,之前他以为这是托词,现在看未必完全是托词。
“头晕不晕?”时鄞一点不尴尬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要不是看岑越害羞的恨不得烧起来的模样,他都会用额头跟他贴一下了。
这个问题让岑越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摇摇头。
时鄞看得好笑,他是觉得手下的皮肤有点热的,但是岑越硬说他不头晕,他不好说什么。
“能走吗?”时鄞放下手,从车厢退出来。
岑越的心脏跳得厉害,时鄞退出去之前,他都在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听到时鄞的问题,他紧张地点点头,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又东摇西晃地下车。
时鄞看他飘逸的走姿,手一直没放下去,随时准备上去扶一把。
这特么叫能走?
岑越却很自信,他关上车门,就笑着看向时鄞,“走吧,时鄞哥。”
时鄞点点头,心惊胆战地给他引路,时不时都要回头注意一下岑越。
岑越低着头,乖乖地跟在时鄞的身后,他状似认真走路,但是心里却一直记着刚刚他们俩的不到一秒钟的零距离接触。
心脏扑通扑通快跳出胸腔,岑越怎么安抚都不行。车库的灯开着,岑越低着头,能看到地上时鄞的影子慢慢拉长,从他的脚尖一直慢慢向上,接着将他的身影也笼罩在其中。
他静静地笑了一下,突然道:“时鄞哥,刚刚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说是什么,但是时鄞却一听就懂。
“多大点事儿,我还能跟你计较?”时鄞完全不在意地挥挥手,他们进了客厅,影子也没有了,岑越抬起头,时鄞正在脱外套,说:“倒是你,刚刚脸这么红,害羞了?”
说完,还笑着看岑越一眼。
岑越脸上刚刚降下去的温度被他这么一说,又有点上升趋势。
“不是,时鄞哥,我……”我什么,岑越自己都说不好。
时鄞打开鞋柜,给他拿拖鞋,说:“跟我碰一下嘴皮子,有什么?这倒让我想起来了,《如履薄冰》里有吻戏吧?你对着纪峦那张老脸能下得嘴?”
“纪老师挺年轻的!”岑越跟纪峦混熟了,还跟他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感情路程,对纪峦的好感是噌噌的,“时鄞哥,您别这么说纪老师,他真的是很好一个人。”
嗯?岑越这是在反驳他的话吗?
时鄞本来在开冰箱,看看有什么解酒的能给岑越喝,现在一听岑越的话,他立刻直起身,看向岑越的方向,道:
“……说说都不行了,怎么,你现在很喜欢他啊?”
喜欢纪峦吗?那肯定是喜欢的。
不过岑越一时没弄懂时鄞嘴里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他决定绕过这话题,说:“时鄞哥,你在找什么?”
时鄞看他回避话题,挑了挑眉,把手里的牛奶晃了晃给他看看,“我热一下,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时鄞的客厅很大,但是岑越还是喜欢和时鄞挤在在一起,他见时鄞进厨房,也起身跟上去。
时鄞见他不听话,眉毛微微皱了皱,心想,喝醉了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了吧?
岑越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时鄞把牛奶倒进玻璃杯里,“热一分钟就行了。”
还指使他起来了,时鄞看了看岑越,岑越冲他笑,时鄞只好点点头,拖着声音道:“好,一分钟,我都听今天寿星的,今天你最大。”
距离十二点还剩十几分钟,在今天截止前,岑越确实还是寿星。
岑越大笑,“那我让时鄞哥做什么都行吗?”
时鄞不知道他还这么会顺杆爬,不过,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不好反驳自己,便道:
“当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谁会让你杀人放火啊,岑越无语,但是听到时鄞答应他,心情还是很雀跃。
岑越压抑这激动的心情,以防他下意识把时鄞当自己男朋友的话说出来,他咬着嘴唇,很是平静了一会儿。
时鄞那边一边等微波炉里的牛奶热好,一边瞥两眼岑越,见这个破小孩眼珠转来转去,指不定在想什么坏主意的模样。
心里冷哼一声,想着,要是岑越提出什么让他学狗叫,或者其他丢脸的事,他一定会让岑越知道什么叫惹到不该惹的人。
“还没想好?十二点要过了哦?”时鄞以防岑越使坏,自己先限定了时间。
“啊!”岑越果然失望的叫出来,“原来还有时间限制?”
时鄞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不然你天天过十九岁生日?”
“可是……”岑越想争取一下,“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微波炉叮了一声,时鄞把牛奶拿出来,他一边示意岑越去客厅的吧台,一边端着牛奶一起出去。
牛奶还有些烫手,他不敢让岑越端着。
牛奶撒了还是小事,把岑越烫到,就不是时鄞想要的结果了。
“是啊,我看看,”到了吧台,时鄞把玻璃杯放到对面的岑越面前,一边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唔,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一,距离十二点呢,还剩不到二十分钟,快想吧,——过时不候啊!”
承诺一点都不诚心!岑越握着玻璃杯取暖,一边心有不甘地暗暗瞪了时鄞一眼。
时鄞还怕他瞪?
本来,今晚岑越一直乖乖的,他说不定真的什么都答应他,毕竟今晚他确实愧对岑越,有补偿的心理。
但是,岑越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为了纪峦顶撞自己,那他可就没那么大方了。
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提醒岑越,“四十二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岑越鼓起脸,心说,这么点时间,到底能做什么啊?!
但是到底不愿意放弃这一次机会,他用手捧着脸,想了又想,忽然眼睛一亮,对着时鄞笑道:
“时鄞哥,你好像从来没有教过我演戏。”
时鄞一怔,演戏?
“我从不教人演戏,对戏可以,但是教就算了。”
岑越眼睛里的光暗下去,好嘛,从不教人演戏。
他垂下脑袋,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玻璃杯,正要回他没其他的要求了。
时鄞却忽然出声道:
“不过呢——”
嗯?岑越抬起眼看向他。
时鄞对着他笑,“是你的话,当然没问题。”
我的话,就可以破例吗?
岑越觉得心都被甜了一下,他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谢谢。”
时鄞看他的模样,不禁莞尔,心想,也就是你,我才破例的,你是该跟我说谢谢。
“所以呢,有什么想让我教的吗?”时鄞好奇问。
岑越攥着手指,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时鄞的眼睛,忍着砰砰跳动的心脏,尽量用自然的语气,道:
“您……是怎么拍吻戏的?”
第70章 心跳
吻戏……?
时鄞一时怔住了,他没想到他之前嘲笑岑越拍吻戏要对着男人下嘴,转头,岑越就跑来请教他吻戏怎么拍。
他哪儿知道和男人的吻戏怎么拍?
他又没亲过男人。
还是亲纪峦这个老男人。
当然,称呼纪峦老男人,纯属是时鄞的个人偏见。纪峦跟他同期出道,怎么算,都算不到老男人的行列。
纪峦老男人,那时鄞算什么?
不过,指望着时鄞联想到自己身上,那是不可能的。
时鄞对着岑越期望的脸,这时候想说,这事你别找我,要找就得去找纪峦,是吧,纪峦现成的请教对象,真有什么技术性问题,你们俩直接私下就了解了,省时省力。
但是岑越捧着牛奶杯,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差没把“崇拜”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他能不会吗?
是男人,就得什么时候都会。
“咳,”时鄞清了清嗓子,他的手指搁在吧台的木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说:“吻戏——”
“嗯。”岑越点头,他瞧出时鄞的迟疑,嗤嗤地笑,“时鄞哥,您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
“谁说不会?!”时鄞这人不能激,特别是不能被比他辈分小,年龄也快小一轮的岑越激,“《如履薄冰》有两场,你是哪一场比较为难?”
岑越其实并没有打算让时鄞教他演《如履薄冰》那两场的,他只想听时鄞说一说他以往拍吻戏,是在想什么,或者想什么人。
他也不是不会,只是他没跟时鄞亲过,他想试试,哪怕听时鄞说一说,那他拍吻戏的时候的想法,也会更投入一点。
宓导虽然没有说过他的表演有没有增进的必要,但是有时候一场戏拍了一镜又一镜,他明白宓筠君是想找到最好的状态。
“从《如履薄冰》里挑?”岑越有些不敢相信。
“嗯。那不然呢?”时鄞说。
岑越犹豫,“那、那您还记得剧本?”
时鄞点头,“那剧本我看着总编剧一字一句改完的,你们现场编剧有没有改剧本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以我对老宓的了解,不重要的戏份,可能会删减,但是像吻戏、亲热戏,这些剧本的筋骨部分,都不会大动的。”
时鄞的猜测很准确,宓筠君拍摄过程中,编剧会跟着,但是不会动手改剧情。
而《如履薄冰》中的两场吻戏,一场是瞿思丞在受不了梁博崇的逐渐远离之后,在一个冬夜,主动拽住梁博崇的衣领,将嘴唇贴上梁博崇的嘴唇,打破了梁博崇和他的冰点。
这场吻戏很需要爆发力,瞿思丞从痛苦、忍耐、愤怒……好几个情绪的转变,没有一句台词,全部需要岑越的情感表现力度。
第二场,是发生在室内的一场,瞿思丞和梁博崇两人情至深处,自然而然发生的亲吻。属于恋人的吻,缠绵柔情,带着对挚爱之人的所有眷恋和温柔。
不用说,这两场吻戏都是考验表演功底的,但是要让岑越挑选,第一场戏大部分是他的个人独角戏,第二场却不一样,是要两个人有互动的。
岑越的手指用力按住玻璃杯的杯壁,耳朵有些发热,他偏着头,小声道:“第二场,瞿思丞卧室的一场。”
拍同性恋电影也不一定要拍床戏,宓筠君导的大部分电影都没有床戏,他喜欢感情戏,但是不爱拍大汗淋漓的床戏,吻戏嘛,也是温柔的。
当然,市场上有床戏的电影多得是,时鄞也不会挑这些剧本给岑越的,岑越现在拍大尺度的电影,以后对他的发展很不利。
听到岑越选第二场,时鄞也有点琢磨出一点意思出来。
这场吻戏说难也不难,要是有点经验的,情感自然流露出来就行了。
“这场——你是想要我饰演瞿思丞,还是梁博崇?”时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