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间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他们吃饭的照片,然后发给时鄞。
“谢谢时鄞哥款待~”
时鄞没回消息。
岑越估摸时鄞这会儿要拍戏了,便收回手机,抬头问陈英:“时鄞老师晚上要到几点下戏?”
陈英差不多要吃饱了,听到问题,便放下筷子回道:“要到一点钟,具体也要看今天的状态。”
这么晚,岑越皱起眉毛,时鄞昨天快到三点才休息,今天八点不到就起了,一直忙到现在,一整天连个休息的时间。
连轴成这样,就是铁打的人也要累瘫了。
“陈英姐什么时候回剧组?”岑越问。
陈英看了看手表:“九点多吧,吃完,我回去给他拿点东西带过去。”
岑越便笑着道:“好,我待会儿也回房间,陈英姐能不能等等我,我也去剧组。”
陈英听了,心生疑惑,问道:“小岑老师今天晚上还有通告吗?”
没听说啊。
岑越摇头,说:“没有,我就是去看看。”
陈英越发疑惑,“这——”“剧组好多人都喜欢看时鄞老师的现场表演呢,文导每次赶都赶不走,我这不是想着,趁时鄞老师还在剧组,多跟着学一学。”
岑越给出自己的理由。
陈英琢磨一下,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确实,时鄞是剧组的头号明星,每次拍他的戏份,现场也是最热闹的。
“好,我没有问题。”
“谢谢陈英姐。”岑越满眼是笑。
陈英被他笑得晃眼,连忙移开眼,不敢多看。
安排好晚上的行程,大家都速度都提上来。
冬天晚上冷,岑越多穿了一件外套,又把帽子手套戴上,从头武装到脚之后,才出了门。
陈英看他这么怕冷,大晚上还要去看时鄞,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好。
到了剧组,一路直行,就看到搭好的内景里,灯光明亮,现场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走动着。
岑越打算就在一边看看,陈英哪能真让他一直站着,给他拿了一把椅子过来,把他安排地妥妥帖帖地才离开。
拍戏是有休息时间的,不过时间有长有短,脸上的妆花了,布光差了,都会让导演喊停。
岑越在一旁看了一段时间,文浩然才喊了停。
岑越看到时鄞在文浩然喊卡之后,才停下自己的动作,站在原地。
他没动,化妆师、服装师已经走过来,一个站着,一个半蹲着,给他补妆和整理服饰。
陈英也走过去,拿了水给时鄞。
时鄞在补妆,不方便喝水,只含着吸管,喝了一点润润喉咙。
陈英给他拿着水杯,一边小声在他耳边低语。
岑越就看到时鄞蓦地抬起眼睛,目光在现场扫视了一圈,终于在背光的一个角落,找到自己的目标。
岑越看他看过来,不管他看没看到,伸手小小地和他打招呼。
时鄞的视线在他的方向停留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
接着,岑越便看到时鄞转头看陈英,陈英似乎有些犯难,不过,还是拗不过老板,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就见时鄞解开锁屏,手指飞速地在屏幕打字。
接着,岑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岑越:“?”
他一面看时鄞,一面似有所觉地拿出手机,一看,只见微信消息栏,拽拽的比格犬头像跳到第一个。
时鄞:“这么晚跑过来挨冻,谁让你来的?”
岑越觉得时鄞才是不识好人心,他明明是怕他劳累过度,特地过来看看的好吧。
“回去!”
不等岑越回消息,时鄞又发过来一条。
岑越:“……”
他抬头看看时鄞的表情,结果刚刚抬眼,就看到时鄞瞪着他。
岑越赶紧缩头,正好文浩然准备开拍,大声招呼道:“时鄞,好了吗?”
时鄞还没等到岑越回去的准信,头也不回道:“没呢,妆还没化完,还要一会儿!”
文浩然看不到他的正脸,听他这么说,也没怀疑,便道:“那边化妆快一点!”
可怜化妆师已经准备收拾粉刷,听了这话,不得不又重新给时鄞定一遍妆。
岑越瞅准时机,立马爆手速打字回道:“时鄞哥,文导叫你呢,别玩手机了!专心工作,加油!”
时鄞:“……”
他被气笑了。
第34章 你不心疼啊?
时鄞嘴上凶岑越,但是岑越死赖着不走,他也没办法真去赶人。
捂了这么久,石头也该知恩图报了。时鄞这么安慰自己。
等拍完戏,时鄞想把岑越提溜到自己的化妆间去训人,岑越眼疾手快,钻到人群里,搭了剧组其他人的顺风车跑了。
岑越在剧组待了一个月,大家也摸清了他的脾性,倒也没几个真的不喜欢他的。
就是耿豪,到了对手戏,还是笑脸盈盈的,偶尔还和岑越开一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剧组十分风平浪静。
时鄞没逮到他,转头在微信上给他源源不断发消息。
岑越用的是过季款的苹果手机,时鄞来一条消息,他的手机就要震动一下,岑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发热,然后电量一格一格的消失。
最后岑越害怕自己的手机发热过度坏掉,还是打开锁屏,给时鄞回了个消息:
“时鄞哥,我要睡了,晚安^^”
时鄞秒回:“我就在你门口等着呢,你安个屁,赶紧过来给我磕头认错!”
“……”好记仇一男的。
时鄞催他:“快点啊,不然就不是磕头叫爸爸那么简单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岑越翻白眼,他回道:“我手机没电了,再说吧!”
说完,岑越手脚伶俐地迅速关了机。
围观岑越这一行为的一个男演员说:“怎么啦?谁惹我们岑越了?”
岑越把手机揣兜里,他不好意思说是时鄞,这要被人爆出去,不知道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不认识,一直在找我搭讪,正好我手机没电了,就关机了。”
男演员没怀疑,车里还有其他人,大家一听他的话,都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岑越在一旁乐呵呵听着,心说有空把他们这说的话转播给时鄞听,不知道那家伙要气成什么样。
等岑越蹑手蹑脚地准备回自己房间,果然刚刚刷开房卡,隔壁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时鄞那低气压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岑!越!”
岑越吃了一惊,时鄞还没放弃呢!
岑越好汉不吃眼前亏,二话不说,连忙摆出自己最具有欺骗性的笑容说:“时鄞哥,您还没睡呢!我还说,回来的时候会不会碰到您呢!”
时鄞双手交叉揣在胸口,闻言挑了一下眉,淡淡的哦了一声,态度冷硬,没有一丝软化。
岑越见他软得不吃,只得拿出自己最好的演技来。
他垂头丧气、步履沉重地挪到时鄞面前,头垂地低低,委屈地说道:“时鄞哥,您要是还生我的气,那就打我一下吧!”
说着把后脑勺递到时鄞面前。
时鄞冷笑一声,伸手就给他一下,说:“就你那点演技,还在我面前显摆!该打!”
“嘶——”岑越没想到时鄞真的下此狠手,捂着被打痛的部位,后退一步,眼泪汪汪地看着时鄞。
他又疼又不忿,连忙为自己打抱不平:“我就那点演技吗?大家都说我的演技很好!”
时鄞看他恨不得躲自己八长远,长臂一伸把他拽在自己面前,道:“我看看,有那么疼吗?看你眼泪都要掉下来?”
“就是疼!”岑越控诉。
时鄞不理他:“是你让我打的,看来你心不诚。”
岑越理屈,他转而道:“你都打过了,还赖我说我心不诚。”
时鄞冷哼,说:“那我说什么了,有一点演技就显摆,你啊,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岑越憋屈,有心想反驳,但是时鄞三金在身,实实在在的满贯,他确实比不上。
“给你道歉,你不接受,让你打了,你又说我心不诚,那话都让你说了……”他小声嘀咕。
时鄞离地又不远,把他的抱怨听地一清二楚,心里那个气啊。
“说什么呢!下一句是不是就要编排我无理取闹了?”时鄞说,他压住脾气,不和小年轻置气。
他摆事实讲道理道:“谁身体不好,大晚上没戏还去剧组那儿吹冷风?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生病了,拖累了进度,文浩然为了不耽误进度,可不就得把你的戏份删掉,你不心疼啊?”
当然心疼,岑越心里附和,但是嘴上却说:“但是也没有那么倒霉啊,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他朝时鄞笑,时鄞看得眉眼弯弯,有气只能憋回肚子里。
“你可真行,你回去快洗个热水澡,还有,”时鄞想到自己被他屡次三番无视消息,还动不动就关机威胁,恶狠狠道:“下次,再关机拒接我的消息,我就把你的脑壳敲碎!”
岑越现在只要时鄞别再找自己茬,他什么都能答应。
听了这话,马上双手合十举到头顶,向时鄞保证道:“我保证时鄞哥,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时鄞哼哼唧唧,又说了他几句,终于撒手放人。
岑越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间,心说,时鄞这厮真是越来越难应付,以后可不能再让他挑到自己的刺。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时鄞怎么那么厉害,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总是能一眼看出来?
是有什么窍门吗?
下次问问他,岑越点点头,在心里这么决定了。
结果因为有时鄞打岔,岑越彻底把王晓峰跟他说的,孙茂有事找他,让他有空回个电话的事给忘了。
孙茂那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岑越的回应,心里气得火冒了一茬又一茬,忍着憋屈,又给岑越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机械女音回他一个岑越已关机!
孙茂火得差点把手机砸了,他心想,到底是天高皇帝远,岑越以为他躲在剧组,他就奈何不了他了是吧?
第二天,岑越都把心思放在了剧组里。时鄞的戏份要杀青了,岑越之前嫌时鄞总是太高调,给他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时鄞真的要离组,?他又心生一点点不舍。
时鄞的去留,关心的自然不止岑越一人。岑越是不舍,像耿豪一流的,却没有那么都闲情,巴不得时鄞早点离开。
有时鄞在的一天,他们这些主演都是配角,说出去,就憋屈。
时鄞明显感觉到岑越比之前要黏着他一点,也温顺了许多,不再对他的话阳奉阴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一高兴,对剧组的人也和颜悦色,杨睿跟下来,觉得没再出多大问题,正好手里的一个艺人的演出出了问题,他便早一步离开剧组。
杀青那一天,时鄞请了全剧组吃了饭。
岑越这顿饭吃的不怎么开心,整个宴席都闷闷不乐。
吃完饭了,岑越回去,王晓峰看出他的情绪不好,便安慰道:“越哥,时鄞老师走了,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又不是不能私下见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是这样说,岑越心说,他和时鄞通告不一样,下次见面真不到是什么时候了。
回到酒店,岑越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包装过的小巧礼盒出来,然后敲响了隔壁房间的房门。
时鄞晚上就要走,现在在收拾东西。
开门的是王超,他和岑越见面的次数不如陈英多,对岑越,王超便客套许多,说:“小岑老师,您来找时鄞吗?您先等等。”岑越拿着礼物,点点头,乖乖地站在门外等。
时鄞在卫生间,听到门口的动静,没等王超去叫他,自己伸头出来,看到岑越的声音,便扬声道:
“岑越?进来,傻站在门外干嘛。”
王超有点尴尬,赶忙请岑越进来。
岑越把礼物放到背后,走进去站在卫生间外,看了一眼。
时鄞在对着穿衣镜打领带,他从镜子里看到岑越的身影,对他努努嘴,让他去里面坐着:
“去把里面桌子上的黑色盒子打开看看。”
嗯?岑越踱步到离间,时鄞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大箱子就有好几个,他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黑色礼盒。
别说盒子还挺大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岑越犹豫要不要打开,在卫生间忙好的时鄞走出来,他看到岑越没开盒子,便大步走过来,说:“打开啊,发什么呆。”
岑越抬头看看他,一边伸手一边说:“是什么啊?”
时鄞笑而不语。
还玩神秘。岑越撇嘴,他掀开盒子的盖子,里面摆放着一套叠起来的黑色正装。
时鄞走到他的对面,笑着道:“送给你的,喜欢吗?”
岑越自从进组以后,在吃穿上都没有那么讲究,没想到时鄞却注意到了他的拮据。
正装不便宜,尤其是能穿进一些高级场合的更是不菲。
“时鄞哥……”岑越的眼眶热热的,他眨了眨眼睛,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比起时鄞给他准备的礼物,他自己那份就拿不出来了。
时鄞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劲,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高兴坏了吧?你的尺寸我还是从服装部要的,你回去试试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就跟我说,我再送给英国那边的裁缝改改。”
岑越还是没抬头,时鄞微微低了头,从侧面去看他的眼睛,小心地说:“唉哟,怎么了这是?”
岑越摇头笑,他揉了揉眼睛,把自己的小礼盒拿出来,“时鄞哥,祝贺您杀青,这是杀青礼物。”
时鄞看到他的盒子一怔,然后一边看岑越,一边把盒子拿到手里,说:“有心了,有心了,还能想到送我礼物。”
岑越暗暗瞪他一眼,心说,他在时鄞眼里就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吗?
“我能现在打开吧?”时鄞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