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时鄞在他的两只手看了一下,把他右手的手套取下来,戴在自己的右手上。
“一人一只,要冷一起冷,要暖一起暖,公平吧。”时鄞道。
岑越这才明白时鄞的意思,他看看时鄞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笑起来了。
时鄞看他展颜,脸上也霎时焕发笑意,“这下不气了吧。不是我说,现在的小年轻,一会儿一张脸,我真是要时刻小心伺候着。”
“哪有。”岑越无语。
时鄞这人真是丈八烛台,照得见别人,照不着自己。
到底是谁一会儿一张脸啊。
不过,这么想着的岑越,却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减,他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这一切源头都是时鄞自导自演,还在傻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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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小剧场:
提问:老婆太好骗了怎么办?
匿名答主:谢邀,人在剧组,不方便透露身份,匿了。我的答案是:一直欺骗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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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评论:
匿名用户:层主你是单身吧?本题的主语是老婆,你没有的东西,你回答什么?
(作话接上)
第18章 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有时鄞陪同,片场再没有不愉快的事发生,或者说,任何不愉快的事从来都与时鄞无关。
摄影组和灯光已经各就各位,虽说文浩然说不带机,但是为了正式开拍的效果,摄影组和灯光组都不辞辛苦,文浩然也不会说什么。
文浩然坐在自己的专属折叠椅上,导助不用吩咐,便让场记喊开始。
“A!”
漆黑的夜,一条狭窄的暗巷。
这巷子地价便宜,因而被一些暗妓租赁,常年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皮肉生意。
一般夜晚是极热闹的,但是今晚,仿佛是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连平时喜欢路过调戏小娘子的流氓懒汉都不敢靠近。
这份死寂一直沉淀到月亮高高升起,才被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打破。
然而,子夜时分,大街上早已宵禁。这年头世道不太平,平头百姓都不敢晚上做生意。一到深夜,街上流窜的小毛贼都少。
巡逻的两个巡城守卫听到声音,提着灯笼忙不迭赶过去,因为跑得太急,头顶的帽子都差点颠掉下来。
两人慌里慌张跑到暗巷,纸糊的灯笼暗魆魆的,都照不亮路上的污水。
两人心里直跳,互相对视一眼,腿抖着迈出步伐,试探性地推开半合的大门。
手刚碰到门板,突然两个戴着刀的锦衣番子从里面窜出来,一把将他们推倒在地。
“北镇抚司指挥使赵千户在此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避开!”
两个巡逻守卫听到喝声,在隔着浑浊的光线看到来人胸前清晰可见的兽纹,吓得灯笼一下子从手上掉落下来。
伴随着灯笼自燃的微弱光线,两个守卫四肢趴在地上,抖着身子说:“对不起,大人,我们马上离开,马上离开!”
两名锦衣番子没有理会守卫,呵斥完了便原地站好,弓着背、垂着头,恭敬地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守卫匍匐在地上,就见一双一尘不染的黑靴从门槛看踏出来。肮脏的地面,尘土飞扬,这人能做到尘土不沾,不用说,就是个内功深厚的绝顶高手。
两个守卫把头埋得很深,恨不得从来没出现过这里。
越尊刚杀完了人,垂着眼睛踱步走出,他带来的下属把他护在中心。一行人都是他挑的好手,夜行视力极好,没人带灯笼。
朝堂上都传越尊是陛下手里最利索的一把刀,最擅长夜里杀人,去的时候就着夜色,只需要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屠戮人满门。
他一边缓慢走着,一边用手掸了掸自己袖子上的一粒尘土。经过那两个守城的巡逻兵,眼皮也没抬一下,直到掠过去的时候,声音懒懒地道:“都杀了吧。”
接着就见那两个夜色里仿佛凝固的下属,霍然动了身体,两人迅速下蹲,捂住那两个守卫的嘴。不知什么时候,这二人手里已藏了一片薄薄的刀刃,只见刀片从脖子上轻轻拂过,滚热的血液便涌出来。
“还不出来?要我亲自去请你吗?”越尊在要走出巷子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开口道。
下属们如临大敌,迅速将越尊围住。
越尊不仅是他们的上司,身家性命所在,更是九族所在。郡主之子的高贵身份让越尊在卫所是独一份的存在,皇上只信他的话。
越尊就是掉了一根头发丝,都是下属们的失职。
然而所有人都警惕里,黑暗中却跃起一人,众人甚至还没看清他的身体,一道雪亮的剑光便穿透黑夜,直直刺向被团团护住的越尊。
这剑来得太急太快,哪怕越尊此时察觉到后背有人,也躲避不及。
电光石火间,越尊却抿嘴一笑,头微微一撇,躲过这一剑,接着他竖起手指,堪堪停住那杀气四溢的剑刃。
剑的主人见越尊游刃有余,露在蒙面之外的一双眼睛眯起,却又不后退,而是挽起一个剑花,剑尖斜刺向越尊。
这一剑带上了内力,速度快又准,越尊眉毛轻微一皱,他锐利的目光投向来人,避也不避,任由那剑光逼向自己的脖子。
来人被他吓了一跳,想要收回剑意却是已然来不及,先前发狠的目光片刻间慌乱起来。
越尊看到对方慌乱才展颜一笑,脚尖轻点,向后退了一步。他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伸手捏住那双握剑的手腕,手指一用力,剑柄从对方手中脱落。
“还是这般良善,不过两个守卫,他们看到我的行踪,难道还不许我灭口吗?”越尊说道。
黑衣刺客被他挟持住,听了他的话,眉心深深皱起。
越尊看不得他这样,伸手把他的蒙面摘了下来,然后放开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兆鸾,说:“东城守卫向来与我不对盘,平时碰不到就算了,今天让我碰到了,我要放了他们,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要跪着去给陛下请罪。”
越尊带着兆鸾大模大样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着,一行人都是高手,走起路来,除了衣料与盔甲的摩擦的细响,竟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越尊解释了又解释,然而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又想到先前兆鸾那对着自己的杀气,他蓦地停下脚步,倏然回头去瞅兆鸾的脸。
兆鸾还很年轻,越尊拜师早,今年已经二十有七,生的小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兆鸾不过刚刚成年,皮肤白皙剔透,要不是亲眼看他拿剑,任谁也想不到这个矜贵的有些文弱的小公子会是赫赫有名的魔教关门小弟子。
“难道要我给你道歉?”越尊说。
越尊是他的师兄,哪有师兄给师弟道歉的,太没有规矩,兆鸾忙摇头。
越尊哼了一声,突然伸出手在兆鸾的脸上捏了捏,在兆鸾反应过来的时候,缩回手,笑道:
“就知道你不敢,给我好好跟上。这段时间,又去哪儿厮混了?”
兆鸾的脸被他捏得半边都红了,他捂着被捏痛的一边脸,偷偷瞪了一眼师兄,不情愿道:“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计划要来京城找师兄麻烦,所以我……”
“所以你就过来通风报信?”越尊回头看他。
兆鸾点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道义上的过错,越尊看得好笑,便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并排走着,说:“那你觉得我会被人找麻烦吗?”
兆鸾想到越尊刚刚城卫的人都敢杀,京城守卫关系着权贵与皇帝的性命安危,一向跋扈,顶头上司又是当朝驸马爷,向来是京城一霸。
京城一霸遇到皇帝的鹰犬,目前来看,是鹰犬更胜一筹。
又想到越尊轻而易举的能拦下自己的攻势,兆鸾轻轻摇摇头,看向越尊的眼睛,全然信任地说:“不会。师兄很强。”
“CUT!”
第一幕结束,现场所有的就位演员都四散开来,助理们都一拥而上,给演员们送水的送水,递茶的递茶,又是好一阵忙乱。
时鄞和岑越都是这场的主演,他们先和合演的演员互相寒暄一下,才一起去找文浩然。
路上,时鄞拿着带着吸管的水杯喝水,他一边喝一边看岑越,说:“可以啊,接我的戏接得那么稳。”
岑越把手揣在兜里,听到时鄞的话,惊喜地抬起头:“时老师觉得我接得稳吗?”
这可是时鄞的夸赞,岑越以往被许多人称赞过,可是总有一些人说他的表现力不够舒展,放到屏幕上显得太平。
还直言,一旦他跟天赋型的演员同处一个镜头下,绝对被碾压的只剩个背景板。
“我还能骗你?”时鄞拿手点他的鼻子,摘掉帽子,露出整张脸的岑越被冻得鼻尖红红的,瞧着可怜兮兮的,他说:“你最后一个镜头的眼神表现的很好,我要是文浩然,我就会给你一个特写。”
岑越才被他戏里捏脸,现在戏外又被他戳鼻子,戏里戏外都是被欺负的份,心里有些不忿。然而,没等他出声反抗,又听到时鄞说和他一个镜头里,他能到特写,岑越立马忘了这个茬,说:
“那得看文导想要的效果。”
而且他心里有数。
虽然时鄞的肯定让他很开心,但是相比较自己,他更能体会到时鄞的强大。
想到这儿,他又想到和时鄞的对戏感受,放下对自己演技的纠结,对时鄞升起一股由衷的敬意:
“时老师才是,您来演电视剧太浪费了。”
入戏快,共情能力强,肢体的细节表现,自然又有细微强调。岑越刚开始入戏没那么快,但是有时鄞在前,岑越看着时鄞的表演,很快的就把自己代入了兆鸾。
他甚至能感受到时鄞对他的照顾,什么时候兆鸾需要出场,什么时候兆鸾要和越尊有眼神的碰撞,时鄞都很有分寸的给予他提示。
岑越发现,自己只要跟上时鄞的脚步,戏就很顺畅的演完了。
果然,他们俩一起走到文浩然面前,本来还在和武术指导商讨威压安全的导演便立时放下话题,对他们俩道:“我今天就应该把监视器打开,提前开拍的,时鄞我就不夸你什么了,岑越你演的很好,保持这样的状态。”
虽然只是走戏,但是文浩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喊卡,然后指点岑越该如何表演,这本身就已经是对还是新人的岑越一种肯定。
岑越赶紧说是时鄞的功劳,文浩然笑着道:“当然有他的功劳,不过,他有那个资历在,倒是你让我想不到,在时鄞面前,还能表演的不落下风,难得难得!”
时鄞在一旁听了一耳朵,此时便道:“学长,怎么说话的,这是在夸我吗?好像平时很喜欢让人落下风一样。我可先提前声明,我从来不欺压新人。”
文浩然烦他,“我说你欺压新人了吗?不过,看来你们是好好对过戏了,一点看不出生涩,我很欣慰,难得你愿意听我的话。”
时鄞听出文浩然话的里陷阱,笑着道:“学长,您是导演,我是您招来的演员,我谁的话都敢不听,那也不能不听的您的啊。”
文浩然哼了一声,心里门清,嘴上说:“你就贫吧。”
不和时鄞浪费时间,文浩然绕开他去指挥片场,让大家准备进行下一幕。
文浩然不和时鄞多说,时鄞便拉着岑越说。
文浩然是他的学长,辈分上压着他,同时又是导演,职位上又压着他,双重压力,时鄞也只能和岑越吐槽:
“我哪儿不听他的话了?让我找你对戏,我早上一来就主动找你了,对不对?”
岑越想起早上时鄞的主动,老实地点点头。
时鄞得到肯定,越发觉得岑越这个小孩不错,又手欠的摸他的头,说:“不过,我也有个问题。”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啊。岑越警惕地看他。
时鄞才不管他警惕不警惕,他说:“文浩然让我们对戏,也跟你说了吧。我昨晚到酒店,听陈英说你就住我旁边,怎么没见你过来找我?”
啊这……岑越复杂地看着他。
时鄞被他看得毫无所觉,反而还追问道:“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你自己也说了没忘记我,那怎么不去找我?”
岑越犹豫着告不告诉时鄞,他倒是想主动来着,但是时鄞的冷漠狠狠打击了积极性。
想了想,岑越道:“时老师昨晚应该很晚才过来的吧?”
时鄞点头:“连夜的飞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影城的位置还偏,下飞机过来都要两个钟头。”
时鄞说完,心里一动,看向岑越乖乖看着他的脸,嘴角噙着笑道:“怕打扰我休息啊?”
岑越点头,“知道您忙,不想打扰您。”
这个理由让时鄞熨帖,他也不找岑越的麻烦了,说:“真贴心。”
说完,时鄞想到来之前杨睿的警告,再对比他实际和岑越这一天下来的相处感受,他沉吟了一下,说:
“算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昨晚来之前,我的经纪人可是攒了一肚子火,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跟你有接触。”
“啊?”岑越满头问号:“为什么啊?”
岑越真没想到这茬,难道时鄞的经纪人,怕自己抱时鄞的大腿吗?
不过,想到前身劣迹斑斑,岑越又没了底气,甚至暗暗觉得,时鄞经纪人担心的颇有道理。
时鄞也觉得杨睿丢人,多好的孩子啊,虽然傲是傲了一点,但是比起自己,岑越那点傲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咳嗽了一下,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他吧,一个娱乐圈老油子,你也知道的,常年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扯皮打交道,思想就有点——”
岑越睁大眼睛看着他,时鄞被他看着,觉得下面的话都烫嘴。
“他觉得你要是和我有接触,就那啥……咳……”
果然是。岑越想扶额,风评不好,果然就这样那样的后遗症。
“时老师,您放心,我不会攀扯您的,更不会和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