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秋跟着将军府管家离开,但他感觉背后一直有道目光在审视他。
呵,这是怀疑我?怀疑我干什么?
唉,那妖蛟绝对不是梁斐,那么梁斐到底来没来这儿啊。
白砚秋好生苦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
么么哒
☆、第 95 章
将军家的伙食开得特别好,以至于白砚秋呆了两天后,觉得腰带都紧了三分。这日傍晚,白砚秋吃完一桌好菜好饭,往后院小花园去散步消食。
将军府占地颇广,小花园里假山叠水,奇花异草不胜繁多。白砚秋拖着步子,懒懒散散看看花花草草,觉得差不多了,就往回走。
刚到假山处,便听池边小亭子里传来声音。
“多谢莫公子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只剩卑贱残躯,愿侍奉公子左右,端茶送水铺床叠被……”
果然小花园不能随便逛,不是遇见宅斗杀人,就是狗血自荐枕席报恩,不过这个小姑娘的声音娇娇嫩嫩,还挺好听的。
白砚秋从假山洞里往外看,报恩那人背对着他,挽着飞仙髻,穿一身湘妃色衣衫,身量纤纤,露出来的长指甲上,染着凤仙花汁。果然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莫小将军艳福不浅啊。
莫鲫:“殷公子不必如此——”
“公子?!”白砚秋傻了,“小美人居然是个男的?修真|世界也有女装大佬吗?!”
“——祭拜龙王庙本就是无稽之谈,以前听说只是献上些五牲,没想到近年来竟然换成人牲。说到底是我莫家失职,竟未及时察觉,才让那么多无辜百姓受难。殷公子本是受家母邀请,来易水城登台献艺,却被半路绑走带去当人牲……幸好殷公子无事,不然家母必定抱憾终生。”
殷公子?登台献艺?!难不成是殷香玉!!!
白砚秋惊得脚底一滑,踩断一根树枝,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谁?!”莫鲫大声喝道。
殷公子顺着声音转过身,露出脸来。
居然真的是殷香玉!还是假装没有修行功法的殷香玉!
连番遇上熟人,白砚秋心知必定有问题,他不想节外生枝,忙学了声猫叫混过去,也没回房,从侧门跑了。
翌日,来送饭的侍女找不到人,回禀莫鲫后,莫鲫便猜到昨晚那人是白砚秋了。
莫鲫合上手中的信纸,冷笑一声:“查不到任何来历的行商?见到妖蛟一点不怕的普通人?呵,当我易水城什么人都敢来闲逛!”
白砚秋换了一身粗布麻衣,混迹在流民群里,不知道自己随口编的假身份已经被人查了个底朝天。
这次洪灾受害面积颇大,附近村镇的人听说城里将军府联合富户每日施粥,都往易水城赶,没两天城里就聚集了大量的流民。
白砚秋搭了个窝棚,每天跟着流民们去领粥,没两天,在将军府长的肉又给饿下去了。
他馋得心慌,捡了根竹竿,抽了几根衣裳上的麻线,朝隔壁窝棚的大婶子要了根缝衣针,挖了几条蚯蚓,蹲水边钓鱼去了。
鱼很快上钩,白砚秋刚准备架火开烤,身后突然有人道:“这里的鱼你也敢吃,也不怕鱼肚子里吃出根手指。”
白砚秋一惊,旋即一喜,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我又不会打猎,你倒是潇洒,这么些天跑哪去了?”
梁斐在他身边坐下,捡起地上活蹦乱跳的鱼,抛回水里:“在路上耽搁了会。你呢,怎么穿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
么么哒呀
☆、第 96 章
白砚秋诉了好一阵苦,说到最后,问道:“你那日怎么突然变成蛇形?”
梁斐道:“我去打猎,见到路边有窝小狐狸,毛色雪白,本想打了给你做身披风,没想到被暗算了。”
“暗算——”白砚秋本就猜到梁斐妖血之力突然发作,必然事出有因,但听梁斐说中了暗算还是十分紧张,追问道,“可伤着了?是什么人?”
梁斐笑笑,安慰他道:“没有伤着,是谁干的这倒不知道。”
白砚秋道:“那你怎么不往回走,反而跑那么远去?万一被人追上去,身边又没个帮手——”
剩下的话,白砚秋咽回了肚子,因为他猜到了真相。
梁斐正是怕隐藏在暗中的敌人追踪他回到他们的住处,从而把自己也暴露了,才会反着方向,跑那么远去,把暗中的敌人也引开。
“你——你太傻了,如果你出事了,那我留在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以后不许这样,有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白砚秋道。
梁斐笑着亲他一口:“以后不敢了,遇到坏人我就喊师尊救命。”
白砚秋被“师尊”二字羞了个大红脸:“你!”
梁斐揽着他笑得十分开怀:“好了,不闹你了。我们去吃饭,吃饱了再想这事怎么办。”
两人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点了一桌山珍海味,又要了一壶好酒,坐着靠窗雅间,边吃边聊些琐碎小事。
饭至一半,店小二推门而入,后面跟着莫鲫。
莫鲫拿了把羽毛扇子,笑着走进来,往空椅子上一坐:“秋先生不辞而别,可是在下招待不周?”
梁斐皱着眉:“是你?”
莫鲫:“恕我眼拙,莫非仙友和我在何方见过?”
梁斐冷声道:“没见过。”
白砚秋发现这两人好像一直不对付,之前在将军庙里也是各种含沙射影,没想到了两百年前,居然也不合拍。
白砚秋无意与莫鲫闹僵,打了个哈哈缓和气氛:“倒不是不告而别,我家小友听说我来易水城,特意赶来接我,事出突然,没跟莫公子辞别,是我失礼在先。自罚一杯,还望莫公子见谅。”
“哈哈哈,秋先生严重了,将军府又不是监狱,许进不许出,您是我亲自邀请的贵客,自是来去自如,只是在下和秋先生投缘,舍不得先生离开……”
“投什么缘?”梁斐语气微冷。
白砚秋心道:“小朋友这时候闹什么醋。”言语上却十分维护他,笑道:“一面之缘罢了,倒是莫公子公务处理完了,那大妖兽可除了?”
莫鲫摇羽扇的手一顿,复又姿态从容,笑道:“正是一丝线索也无,在下想广招能人,一起对付那妖蛟。”
“不是‘家师绝学也习得七八分,对付你绰绰有余’吗?莫公子还要广招能人作甚?”白砚秋笑道。
莫鲫脸上一僵,旋即朗声一笑:“秋先生真是个妙人。在下也不左右言他了,易水城危在旦夕,在下也不知二位是敌是友,不如两位给在下个面子,要么立刻出城,要么……”
“我选出城,”白砚秋笑道,“实话跟莫公子说了吧,我和我家小友,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
白砚秋指着远处城墙:“前两日我从将军府出来后,第一时间往城墙跑,也不知道莫公子在城墙上设了什么禁制,一直没法出去——”
见莫鲫脸色越发沉重,白砚秋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公子不要告诉我,城墙上的禁制不是你设的。”
莫鲫道:“我没有设禁制。”
白砚秋目光微沉:“会是谁干的?”
三人望向城墙,那里仿佛有个巨大的网,把他们困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啊小天使们
么么哒
☆、第 97 章
妖蛟消失半月有余,洪水也逐渐退去,流民们收拾好行李包裹三三两两重返故里,莫鲫每日坐守城门,以防妖蛟卷土重来。
白砚秋和梁斐二人每日研究城墙上的结界,那处不知名的结界,似乎只针对他二人,对于其他人来讲,进出并无妨碍。
白砚秋有些心焦,梁斐却不慌不忙:“和你在一起,在哪都一样。”
白砚秋听完,突然放下心中不知名的危机感,开始随遇而安。
两人闲着也是闲着,便也在城门口帮莫鲫照看过往流民。
是逢这日,将军府上下忽然忙碌起来,莫鲫板了数日的脸也开始染了笑,码头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豪华的舟船。
莫鲫笑道:“秋先生,梁仙友,明日便是家父大寿,两位若得闲,还请光临舍下。”
两人无法离开易水城,又找不到其中关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凑凑热闹也好打发时间,便欣然应约。
====
将军府里外张灯结彩,府中上下喜气洋洋。白砚秋和梁斐懒洋洋出门,在将军府不远处的早点摊子上要了几碟小菜,边吃边看着贺寿的人,陆陆续续往将军府里去。
两人慢腾腾吃完早点,又要了一壶清茶。周围百姓陆陆续续聚集在周围,看着将军府门口的热闹,早点摊子因此生意暴涨,店老板笑得越发见牙不见眼。
白砚秋朝店老板招招手:“老板,打听个事儿。”
店老板见两人穿着打扮并非常人,倍加殷勤道:“两位客官,尽管问。”
白砚秋下巴朝将军府点点:“将军府以前也这么大张旗鼓办寿宴?”
店老板:“客官有所不知,将军府素来节俭,往日里极少大办。”
“怎么今儿这么热闹?”白砚秋问。
“听说是小将军提的,说是前些日子妖蛟作怪,满城百姓遭了殃,要借老将军寿宴,广发英雄贴,召集修真好手,一起降妖除魔。”
白砚秋梁斐二人相向一看,这还真是奇了。
莫鲫拜师鹤道人,又习得斩龙剑法,自己也曾放言不把妖蛟放在眼里,怎么私下一再召集好手,一同除妖?莫非他是骗妖蛟的?
其实莫鲫不是鹤道人徒弟?或者学到手的斩龙剑法其实只有皮毛,只能做做样子?
可传闻里,两百年前的的确确是白衣少年将军斩了作怪的妖兽啊。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离奇曲折不成?
那个暗中把他们俩弄到两百年前来的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曲折离奇”?
还有一直潜藏在将军府里,假装是个普通戏子的殷香玉,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事情越发离奇,两人只好兵来将挡火来水淹,既来之则安之。
又听了些旁边吃茶人闲磕牙的流言,二人收拾了下衣冠,前往将军府。
两人刚走到将军府门口,帖子还没递上,变听半空中传来一声长啸:“恭贺老将军大寿,岳某有事来迟一步,还望见谅。”
“大哥来了!”莫鲫一听那人声音,便从门内迎出来,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高兴,“大哥一路辛苦了,路上可还顺利?”
青衣修士头戴紫金冠,腰上挂着一柄宝剑,长须美髯,一副仙风道骨的大家风范。
“怎么会是他!”白砚秋立刻拉着梁斐退到人群里躲起来,“岳正阳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和将军兄弟相称?!!”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
么么哒
☆、第 98 章
来人居然是白砚秋的大师兄、华清宗宗主岳正阳!
两百年前,远在易水城的斩妖事件,岳正阳居然也插了一手?
不对,两百年前,岳正阳只是位列华清宗九峰主之一,还没继承宗主之位,现阶段最有机会继承宗主之位的,反而是最得老宗主喜爱的千鹤峰峰主白砚秋。
传闻里是白砚秋主动放弃了宗主之位,但在白砚秋看来,依照原文里伪君子人设的师尊白砚秋来讲,主动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绝不可能,之前他还以为是剧情bug,但照眼下情况看来,是隐藏伏笔。
原文是从两百年后,梁家惨案开始,并没有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对,有,是穆元转述的——“青年云游到我魔宗残部的时间,正好是白砚秋出门游历的时间。”
白砚秋这时间点易容去魔宗残部了!
所以原文中的白砚秋现在在魔宗,那被困在易水城的白砚秋是谁呢?
白砚秋越像越觉心惊,修真界也有时间穿越悖论吗?
“你怎么了?”梁斐见他神色不对,忙问道。
白砚秋稳了稳心神,勉强笑道:“无事,我们先去后院躲躲,不能让岳正阳看见我。”
两人避开众人,往后院走去,院中布置了一个高大的戏台,一群披红挂绿的戏子正在做上场准备。
“不对,”白砚秋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变,“殷香玉和岳正阳有猫腻!”
“这是他们设的局?”梁斐问道。
白砚秋哪敢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两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大美在的时候,他还有胆量坦白告知梁斐自己是个穿书者的事实,大美带着系统消失后,白砚秋反倒不敢说了。他摇头:“我也不知道两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会我正在魔宗。”
梁斐宽慰他道:“没关系,我们先冷眼旁观,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将军大寿,前来贺喜的不止有权贵富绅,也有不少修真者赴宴。台上吹拉弹唱,台下推杯换盏,一派热闹,其乐陶陶。
酒罢尽兴,凡俗世子均都散去,只剩几座修真宾客,戏台上打打闹闹的戏子们也都撤下,偌大的花园里一派肃穆。
莫鲫拱手行礼道:“众位道友,此番易水城受难,在座想必有所耳闻,妖蛟一日不除,方圆百里一日不得安宁,何况那妖蛟吃人吃上了瘾,下次复出怕是更加猖獗,这次请各位道友前来,是为商讨共同除妖之事……”
“莫小将军严重了,在座谁不知道,莫小将军拜入鹤道人门下,独门绝技便是专克这些长虫的斩龙剑,莫小将军一出马,必定手到擒来,还需我等作甚?”有人道。
“是啊,莫小将军天资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