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寡“女”走了一路……怎么对得起小花!
司南把头抵在唐玄肩窝,笑岔了气,“这小虞侯是你从京城带来的吗?怎么这么好玩?”
唐玄没答,只把他抱起来,走进内帐。
内帐有个矮榻,是他的私人领地,唐玄坐在榻上,让司南坐着他的腿,也不解开网兜,就这么把人抱得紧紧的,不舍得松开。
他想他了。
虽没说出口,司南却知道。
他碰了碰他的额头,轻声说:“我也想你,想了二十二天六个时辰零三刻钟。”
唐玄抱得更紧了。
司南扯了扯网兜,“还不给我松开吗?”
“不松。”唐玄道。
司南笑,“你不松,我怎么亲你?”
唐玄眸光一沉,当即把网兜扯开一个口子,亲上去。
司南险些笑场。
这个霸道又别扭的男人啊!
久别重逢,难免擦枪走火。
尤其中间还隔着个大网兜,就像某种无法言说的禁忌,无形中勾起了郡王大人的征服欲。
手原本还老老实实圈在腰上,不知何时伸到了网兜里。伸进去也不解开,反而坏心眼地这里扯一下,那里拉一把,隐秘而又兴奋地把人禁锢在他的领域。
司南不甘示弱。
然而还是有点弱。
他左扭一下,右扭一下,明明是在反抗,可是反着反着,反倒把自己的衣带反开了,衣领反松了,外衫褪到了手肘上。
诱惑力十足。
榻边燃着火盆,暖烘烘的,并不冷。冷也不怕,干柴烈火凑到一起,早把帐子暖热了。
唐玄还是心疼他的少年,扯过那个灰扑扑的大毛领,想着围在他肩上。
“别,不是我的。”司南轻喘着。
唐玄眸光一暗,表情透着危险,“谁的?”
“抢的,我怕被人认出来,就随便抢了一个。”司南坏笑着啃了啃他的下巴,“大醋缸,我要骗你说是我偷人了,你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单是这样一想,就暴躁得想杀人。
唐玄把人捺在榻上,狠狠一扯,可怜的工具兜就这么碎了。
司南刚刚解脱,还没来得及活动手脚,就又被裹住了。
是个狼毛披肩,沾染着唐玄的气味,并不柔软,反而略显粗硬,就这样裹在他赤着的肩上。
暗色狼毛衬着白皙的肩膀,有苍白脆弱的美。稍稍一动,毛针滑过皮肤,微痒。
司南身上痒,唐玄心头痒。
“从前我以为我可以看着你娶妻生子,护你一生安乐。现在不成了,我不想大方,不想做君子……”
唐玄抚着他的肩,含着他的唇,哑着声音缓缓说:“若你变了心,我就把那个人杀掉,喂狼,再把你兜到网里,带在身边,不许离开半步。”
“我也是,我不会大方。”司南翻了个身,两人换了位置。
骨节分明的手压在他宽厚的肩上,势均力敌。
这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亲密。
他像刚才唐玄亲他的样子亲吻着唐玄,手同样不老实。
炭火愈加灼热,温度陡然攀升,汗珠沿着紧实的腹肌没入……
司南不想忍了。
柴都架上了,再忍还是男人吗?
“不行。”唐玄已经难受得说不稳话了,依旧在坚持,“尚未成亲,于礼不合。”
司南恨恨地扯着他大开的前襟,“现在这样就于礼合了?”
唐玄不吭声,还是努力忍着。
司南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上手。
唐玄闷哼一声,整个僵住。
很快,反客为主。
最后……没有最后。
两个人依旧没有突破那道防线。
结束后,司南鼓着脸啃着“事后瓜”。
唐玄沉默地绞了热帕子,给他擦汗珠。
司南哼哼叽叽:“从今天起,你就有了一个新外号,‘忍者神玄’。”
说完觉得挺有趣,咕唧咕唧坏笑:“咱爹给你起名的时候八成漏了一个字,不该叫‘玄’,应该叫‘玄武’。”
唐玄手上一顿,“你说什么?”
“忍者神玄。”
“你说,咱爹。”唐玄严肃道。
司南挑眉,“不是吗?你都要嫁给我了,我给老丈人叫一声‘爹’不是应该的吗?”
唐玄抿了抿唇,沉声道:“回去就祭祖庙,把你写进唐家族谱,让爹娘知道。”
司南眉眼弯弯,“我早准备好了。”
唐玄抱住他,再次情不自禁。
身子白擦了,衣裳白穿了。
却没人在意。
除了等在冷风中的小虞侯……
***
司南懒洋洋地趴在唐玄肩上,说起正事。
“我怀疑河间百姓并不知道他们买的是辽盐,而是有人故意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是宋盐……今天抓的那个私盐贩是个大头头,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既然官家把这个差事派给了我,我也有发言权。不是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吗?我觉得河间百姓罪不至死,你能不能手段温和些,放他们一条生路?”
“还有啊,上次信里跟你说了,河间军的军纪你得好好管管,我觉得这事不简单,指不定有人在背后搞鬼,要么想坑你,要么就是坑大宋。”
司南滔滔不绝,唐玄嘴角抿得越来越紧。
司南意识到不对劲,戳了戳他,“你怎么了?说句话呀!”
唐玄声音微沉:“你就是新来的暗桩?”
那个被他撞见换衣服、误认成小娘子的月俊俊?
司南失笑,敢情他刚反应过来么!
唐玄黑了脸,“官家派你来的,还是你自己偷偷来的?可知道这背后水有多深、有多危险?”
司南一瞧不对劲,连忙顺毛哄:“我这不是时刻跟随我家小玄玄的脚步嘛,你这么厉害,天天立大功,我总不能只会做饭,像个一事无成的小草包吧?”
“我原本也想跟你商量来着,只是事情紧急,那时候又不方便通信,干脆就自己决定了。我是觉得,我家小玄玄这么开明、这么大度、这么爱我,一定不会阻止我。”
司南抓着他的手晃了晃,“是不是呀,小玄玄?”
唐玄:……
成功被忽悠了一半。
还有一半在苦苦挣扎,“会有危险,我会担心。”
“我知道呀,你来河间的时候我也会担心,天天担心,可担心了。不过,我还是举双手双脚支持你,因为我相信你的本事,别说只是区区几个私盐贩,就算真和辽人打起来,我家小玄玄也只有成功,没有失败的。”
司南仰着脸,眉眼弯弯,“你也会这么信任我、支持我吧?”
唐玄:……
只得僵硬地点点头。
司南再接再厉,“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别人都不行。就我出京的时候官家还在说‘玄儿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怪我把你派出去’,我说,当然不会了,除非他觉得我无能,不能胜任这份差事。”
唐玄:……
保持微笑就好。
这还不算完。
甜枣给完了,就要打棒子了。
司南从荷包里扒拉出两张纸,一张是从奏折上抠下来的,用刚劲的字体写着“这个暗桩不正经,换掉”;还有一张是唐玄给他的信,用满满一页字表明“月俊俊这人不正经,我会离他远远的”。
司南晃了晃纸,“来吧,秋后算账。”
唐玄微弱反抗:“你故意迷惑我,让我以为你还在京城,我没想到是你。”
司南强词夺理:“是想不到还是不在意?都画小心心了,还有谁给你画小心心?”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找茬,唐玄还是忍不住抱住他,宠着,哄着:“我的错,任你罚,可好?”
“罚你吃我做的刀削面。”司南见好就收,“之前送过来的你都吃了吧?知道你爱吃肉沫酱,特意给你放了许多,每次都用葱肉爆香了,别人吃的都不是,只有你那份是我的‘私人订制’。”
唐玄心梗了。
第108章 被排挤
唐玄想把狄咏叫过来打死。
让他赔刀削面!
南哥儿私人订制, 加了许多肉的!
这下,轮到唐玄耍心眼了。
先是表忠心:“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以为‘月俊俊’心怀不轨, 他的面我一口也不想吃, 只想吃南哥儿做的。”
然后装可怜:“我没吃上, 都进了狄老二肚子,南哥儿,我想吃。”
司南一下子心软了,不仅不怪他,反而心疼, “没事没事, 我明天就给你做,做两碗, 一口都不让二哥吃。”
唐玄“可怜巴巴”地嗯了一声, 下巴搁在司南头顶,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丝浅笑。
夜深了。
司南不能留宿军营, 得赶回去。
唐玄送他。
小虞侯还在帐外站在, 被迫听了小半晚活春宫, 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连帐外猎猎的冷风都没办法把他吹凉。
看着司南和唐玄肩并肩出来, 小虞侯的眼神飘啊飘, 怎么也不敢放在司南身上。
唐玄交待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只瞧见他敬爱的郡王大人把女扮男装的“小娘子”抱到马上, 紧紧护在怀里,贴得像一个人似的。
这下,不光是脸, 浑身上下都红了。
司南临走前还朝他挥了挥手,“后会有期啊!”
不不不,咱俩没期!
小虞侯在心里拼命澄清。
嘚嘚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暗夜渐渐远去,小虞侯依旧在军帐前站着,默默降温。
唐玄很贪心,又想把司南抱在怀里,又舍不得他在前面吹风。于是用大氅严严实实地裹住,只在头顶留着一撮小呆毛。
司南的坐姿属于放到网上得打码的那种——手勾在唐玄脖子上,双腿盘着他的腰,胸膛贴着胸膛,大腿压着大腿。
真的,司南发誓,选择这样坐的时候完全是为了保暖,往前跑了一截,晃晃悠悠的马背教他做人。
“不然停一下,换个姿势?”司南苦笑。
“不用。”唐玄言简意赅。
不仅不舍得换,反而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就这样相贴着,一晃一颠,一颠一晃,那酸爽。
司南把脸埋在唐玄劲侧,呼吸凌乱。
唐玄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司南贴着的地方,青筋爆起。
为了俩人的小命着想,司南努力转移话题:“刚才在榻上,我看到你手臂上有道疤……”
说到一半,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刚才”!
刚才他们在榻上,差点上全垒!
唐玄低笑一声,胸膛微震。
他明白司南的心思,配合道:“被树枝划的。”
“骗鬼呢?”司南来了兴致,“你怎么不说被兔子咬的。”
唐玄把大氅拉开一点,亲亲他微红的耳尖,“确实是划的。”
虽然他也觉得很荒谬。
传说中的燕郡王,杀退了辽人,抓住了私盐贩,却在撤退的时候中了自家小兵布置的陷阱,被洞底的尖刺划伤了胳膊。
司南惊奇,“那小兵连你都能骗过,也是牛逼。我猜猜,你一定把他留在身边,提拔加重用了吧?”
唐玄笑了。
京城那些人听说了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唐玄有没有一箭把人射死。
只有司南懂他,信他,不会把他当成心胸狭隘的暴虐之人。
“我把他提成了将虞侯,若此次对辽能立下战功,便可升为都虞侯。待我走后,河间城北半个营的兵力皆可交给他。”
司南拿下巴磕磕唐玄的肩,以示赞同,“这小子得有多大本事,连你都能困住?”
唐玄笑,“不只我,今日还捉了你。”
司南一怔,“就是刚才那个小虞侯?”
唐玄嗯了声,道:“他父亲是山中猎户,日子过得清贫,他十四岁便入了军籍。因从小跟随父亲进山打猎,对林中地势熟悉,且极擅布置陷阱。”
司南越听越觉得耳熟,冷不丁问:“他姓什么?”
唐玄道:“姓钱。”
司南:“不会真是钱大郎吧?”
唐玄并不惊讶,“就是他,江娘子的女婿,大名叫‘钱朗’,升了虞侯新起的。”
司南失笑,这可真是……小说全靠巧合呀!
说着话,便进了城门。
原本说好了,唐玄把他放在城门口就离开。只是,直到进了城,拐上南街,到了俊俊面馆门前,俩人谁都没说再见。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唐玄跟着司南进了面馆,坐在后厨,看着司南点火,削面。
热腾腾的蒸汽冒出来,笼罩着少年精致的五官。他扬着嘴角,娴熟地在灶台前忙碌,安宁又悠闲。
仿佛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画面了,直到这一刻,看着他活蹦乱跳地在自己眼前,吃着他煮的爱心面,一颗心才真正踏实下来。
唐玄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他要的就是这个人,今生今世就要这一个人。
仿佛听到他的心声,司南翘起嘴角,“我决定了,以后我不给别人煮面了,让小郭和赖哥煮,我要留着力气,只给我家小玄玄做。”
烟火气中,看着唐玄从容又矜贵地拿着筷子,不紧不慢、十分珍惜地把一碗面吃完,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成就。
他理想中的婚姻非常简单,就是彼此欣赏。
即使他随随便便做一碗面,唐玄都觉得是好的;唐玄的一切对他来说也是天下无双,最美不过。
吃完了一碗煮的,还有一碗吵的等着唐玄。不用他说,司南就已经炒好了。
说好了一次吃两碗,那就得是两碗。
面片削得短一些,再厚一些,先用青葱把油爆香,再炒出小半碗肉沫,撒上一把小白菜,凉水过面,入锅,左三下,右三下,颠一颠,调料洒一洒,出锅。
唐玄爱吃荷包蛋,旁边的平板锅里已经煎好了,双面的,用模子摊成心形,翻面之前撒一丢丢水,边缘不会焦。
唐玄放下筷子,重新漱了口,洗好手,稍稍扯起袖子,郑重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