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迷离的双眼,分明喝了不少,云昭视线艰难的在洛渊岚身边扫过,之间那树后,空酒瓶东倒西歪放了一地!
望着周身满是危险气息的洛渊岚,云昭艰难的呜咽道:“先准情之重!”(仙尊请自重)
他的脸被手指掐出了一抹粉意,被迫嘟起的唇看起来湿润且柔软,看的洛渊岚双瞳忽的一深。
云昭察觉到一道危险的视线锁定在自己脸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挣开了洛渊岚的桎梏,双手在洛渊岚的胸膛处狠狠一推,随即脱身,站了起来。
许是太醉,洛渊岚闷哼了一声,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身来。
云昭则促狭的站在一边,身上还带着沾染着的酒味,强自镇定,实则长袖下遮挡住的指尖不断的颤抖,心脏跳动的都快要从破膛而出了!
那颗被他压下的种子再次发芽,叫嚣着欲从牢笼中冲出,带着势不可挡之意,张牙舞爪的想要将他的心吞没。
云昭一时间只觉得心神激荡,转身欲走。他怕他情绪大起大落之下,控制不住雪灵猫身体的变化。
可才转身,手腕忽然被一道炙热的掌心紧紧握住——
“你要走吗?”
云昭听到身后的人轻声喃喃道,语气委屈的,仿若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小童。
云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他眉头克制不住的跳了跳,想要逃离的欲望更甚。
“仙尊喝醉了,玄色去找广里来照顾仙尊。”
说着就要甩开,手腕却被握的更紧。
可洛渊岚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自顾自的执着的问:“你是不是要走?”
大概喝醉了酒的人就是这样不讲理吧。云昭知道这件事情不讲清楚,洛渊岚是不会放他走的了。
他点头,语气再坚定不过:“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他从来都没有家。
有那么一瞬间,云昭心中忽的升起一丝空虚……和羡慕。
他羡慕林若原,有人爱他护他疼他,无论他身在何处,都有人记挂他,爱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不像他。
少年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
不知道这句话又如何激怒了洛渊岚,云昭只觉得手腕上猛地一疼,手腕被人一拉,整个人都被待的后腿不止,直到后背靠上了那颗桃花树干。
他后背与树干间被人牢牢扶着,花瓣如飞雪般撒了满天。
洛渊岚满是压抑着的怒气质问他:“你放不下的人是谁?他究竟是谁?!”
那一瞬间,云昭恍然似得抬头,他看到了洛渊岚失落的失去了光芒而黯淡的双眼,又似放弃似得颓废的问:
“就一定非他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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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云昭隐藏在袖中的手指忍不住的大幅度抖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
心中的种子仿佛被施了术法般彻底破土而出,片刻间生长为参天大树,这棵树, 名为“洛渊岚”。
少年垂下眼眸, 避开了洛渊岚直逼着自己的双眼,而后撇开头, 双眼迷惘, 陷入了回忆中。
洛渊岚听到少年稚嫩而又眷恋的声音轻轻响起, 那少年说的是:
“他很好。”
“他教我修行, 为我解惑;不分日夜的陪在我的身边;
会在众人都质疑我的时候, 坚定不移的站在我的身后;
不愿让我受伤受痛,自己受伤了却又不肯告诉我;
不管身在何处, 都会为我……”
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 顿了顿, 这才眼含笑意的哽咽着接着道:
“……为我留一盏灯。”
云昭说完缓缓的回头, 却对上了那双纯黑的双瞳, 上面灰暗的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
“你喜欢他。”洛渊岚不容置疑的声音冷冷响起。
“喜欢。”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被风带起,打了个旋,又消失在细细碎碎的风中。
洛渊岚沉默着收回了手,顿了顿, 又轻浅的开口, 语气带着就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克制,双瞳深不见底:
“他对你当真这么好?”
少年笑着,眼中甚至泛出了细碎的泪光,没说话,心中却忍不住羡慕的想:
不是对他,
是对林若原。
这些事情,将来,你会全部对林若原做一次。
他从来是且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洛渊岚后退一步,其实不用云昭回答,他能从少年说话时的双眼中看出来,云昭没有说谎,那个人对他好是真的,他喜欢那个人也是真的。
此时的沉默,仿佛是对他无理取闹无声的嘲笑。
他手中重新提起酒壶,闭着眼带着酒气淡淡的道:“是本尊醉了。”
语气轻浅的仿佛一阵风,又好似方才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少年拦下来。
“你回去吧,本尊累了。”
“那我先去收拾行囊。”
云昭说完,头也不回的同洛渊岚擦身而过。
他带着心事来,又沉默的走。
等云昭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后,他才彻底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喜欢洛渊岚。
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洛渊岚挽留。
少年背靠在门上,扯开唇角自嘲的笑了笑,他想:
该收拾行李了。
明天一早,他便整顿出发,彻底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云昭是空着手到这岐阳宫来的,他几乎所有物件,都是到了岐阳宫之后,洛渊岚再给置办的,因而他什么都没有带走。
只收拾了几件最简单的普通衣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全部收拾完毕了。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云昭才觉察出一丝异常——成俞不在他宫中。
说来也奇怪,今日一早,成俞便仓促的去寻了洛渊岚,似是有要事禀报。
而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成俞可能自二人相遇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回忆起二人相遇时成俞欲言又止的神情,云昭怎么都觉得不对了起来。
片刻后,云昭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扯过行囊,神情严肃的快步朝外走。
坏了,他心道,成俞恐怕是知道了什么!
然而他才推开门,便看到成俞带着一群人匆匆而来,面色狠厉的指着他道:
“宗主!就是他!他就是仙尊当年入魔的那个弟子!”
众人上前,将云昭离去的路死死围住。
成俞大喝道:“昨晚我看见了,这人分明就是云昭的模样。”
他不断的补充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好运的从仙尊的剑下活了下来!现在他不知用了什么妖术,又偷偷的回到仙尊身边,指不定又想做些什么杀人放火的恶性!”
成俞说这话时,语气狠厉的仿若和他有血海深仇。
云昭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他眼睫仿若濒死的蝴蝶翅膀般闪烁不停。
“宗主,您若是不相信,尽可破了他伪装的邪术。”
领头的,正是玄天宗宗主,时致远。听了成俞的话,视线穿透众人牢牢的锁定在了云昭的身上。
仅仅是这股压威,便叫云昭身后冷汗之下,半分动弹不得。
当年的事,时致远再清楚不过,他厉声逼问:“可如他所说?”
云昭看到谢必之跟在他师父时致远身侧,望向他的目光中欣喜中又带着满满的担忧。
还不待云昭先说话,谢必之便上前道:“师尊,小殿下既是渊岚仙尊的灵宠,自然没有渊岚仙尊看不出来的道理。”
他道:“我们定是误会了。”
他似乎还想再为云昭辩解数句,可时致远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谢必之只好闭嘴。
这阵势自然引来了岐阳宫众人的注意,众人没注意的地方,裴广里朝着人群中心看了一眼,很快皱起眉头,飞快的寻着洛渊岚的方向去了。
时致远再次逼问:“你若是不肯自己承认,可别怪本座亲自出手了。”
一切变故来的太快,云昭甚至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周围忽然上来数人,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这具身体不比从前,灵力并不充沛,再者他昨晚才经历了第一轮的成熟期,现在还是虚弱的时候,就是这两个弟子,便足够制服住他。
见云昭不出声,时致远眉头紧紧皱起,手掌一挥,一道炙热的灵气瞬间围绕在云昭的面容之上。
数息后,灵气消失,终于露出了云昭的面容,在场的众人都看到,这雪灵猫,分明和上辈子洛渊岚的弟子云昭,长得分毫不差。
“果然是你这魔修。”时致远冷冷道。
看到这一幕的成俞重重的松了口气。
谢必之却浑身紧绷,待彻底见到云昭的面容后,浑身一颤,再也控制不住的上前,跪在时致远的身前,挡住了时致远前行的路,慌张道:
“师尊!这其中定是还有误会!单凭容貌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云昭,师尊、还请师尊三思,待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后,再做打算!师尊!”
成俞不冷不热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世上曾会有人无缘无故长得如此相似?就算他并非云昭,想来同那魔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玄天宗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数十年前,仙尊座下竟出了个魔修,杀人如麻,残虐无比,已是耻辱,怎可任这魔修再次逃脱,胡作非为?!”
他话音一转,带着丝不明的意味道:“不过弟子倒是早有耳闻,当年处决这魔修的时候,谢师兄便拼了命的为这魔修求情,如今又有意包庇。”
他顿了顿,故作若有所思的疑惑道:“谢师兄莫不是和着魔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谢必之气极:“你胡说!”
又对着时致远求情道:“师尊!弟子求您——”
时致远:“你给本座闭嘴!”
时致远看起来是真的怒了,周围的弟子见状,连忙来人欲将地上的谢必之拉起来,可谢必之只一心替云昭求饶,自然不肯起来。
“谢师兄,你起来吧。”
少年的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股坚定之意,叫着院内瞬间静了下来。
谢必之难以置信的回头,对着云昭使眼色道:“你快同师尊解释清楚,说你不是!”
到此时的云昭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他对着谢必之感激的笑了笑,道:“多谢师兄为我解围,玄色没齿难忘。”
“但,是与不是,不是玄色一人说了,便能算数的。”
他迎上时致远探究的视线:“我想,仙尊身为玄天宗的宗主,自不会凭某些人的片面之词,便轻易定一人死罪。”
成俞忍不住打断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成俞跳的欢,但云昭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仿若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这叫成俞心中的怒火更甚。
云昭丢下包袱,镇定道:“玄色只希望宗主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调查清楚,再做定夺。”
说着,他将双手合并,抬至胸前:“我亦会服从宗主安排。”
时致远能坐上宗主之位,自然不是凭感情用事之人,方才他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太过震惊,才会失态的跟着成俞赶了过来。
时致远:“你说的对,这件事情确实还需要调查清楚。”
成俞着急道:“宗主!可事实就在眼前!世上怎会有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谢必之连忙解释:“倘若那云昭在世时,对着尚未化形的玄色做了一些手脚,影响了雪灵猫的容貌,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毕竟雪灵猫实在是太少了,众人对其实在是不太了解。
“可、可……”成俞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致远摆摆手,拦住了成俞想要说的话。
“那便先将人关进地牢中,带验证清楚了他的真实身份,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成俞明显不满,事实就在眼前,他也是趁着他们仙尊不在,禀告了宗主想要速战速决。
现在若是没能当场将这个麻烦解决了,等到仙尊知道了这件事,定会不由非说的保下这个灵兽,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宗主,这魔修心性狡猾,谁知道是不是他在故意拖延时间,再找机会逃脱,届时就算我们再想抓他,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弟子觉得,不能轻信这魔物的妖言,当就地处决!”成俞语气狠厉的道。
谢必之闻言心下慌张。
时致远淡淡道:“你所说也有道理。”
谢必之忙阻拦道:“师尊!”,正欲上前,却被时致远抬手制止。
“既然如此,那便将人压至炼狱地牢,等候处置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这炼狱地牢和普通的地牢可不一样,里面关押的,可都是极凶极恶之人,那地牢固若金汤,里面混乱无比,常人若是被关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好说,更何况这雪灵猫看起来灵气平平,这进去了,谁知道会在里面发生些什么。
成俞虽然有些不满,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