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在手腕上。
虞玓平静地说道:“殿下要我是你的人,自该你也是我的人。是我的人,也当要听我的话。”他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凶巴巴的小兽,在彼此心意相通后,连每一根毛发都支棱着古怪的占有欲与保护欲,“我会看着你,护着你。就算往后,你也会是一位贤良的君王,一统天下,万世升平!”
他掷地有声,仿佛一字千金:“千秋万代,史书所刊,只能如此!只会如此!”
李承乾先是轻轻笑起来,继而是快意的、洒脱的、爽朗至极的笑意,仿若他这一生,都从未如此畅快痛快的笑过:“莫忘了你的承诺。”
他们又亲吻在一处。
一个好字,也不知是从谁的唇间飘出,许是两人异口同声也说不定。这个中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竟是分个不清,也没谁去管顾今日后头的事情了。
这冬日帐暖,本就该是个缠绵的日子。
(完)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一更新get√
*
(我就一笔带过的都不行,心塞,修了修了*
完结章!
因为后续番外我会放在作话,所以先在这章节说一下。我九月份前期比较忙,所以鸽子了一段时间,虽然上次抽奖已经抽完了,但鸽子了那么久还是再抽一次吧!
在这章节评论区留言的妹子我抽个100r,据说晋江出了抽奖的功能,我回头去用一下试试看。
这篇到这里就完结了,待会再发两个番外,如果有小天使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点梗看看,我会酌情再写一到两个(如果没人点我就自己写一个现代看历史的(?
如果有啥伏笔没填的也大力批评我一下,我怕我鸽子久了没圆上就尴尬了。
感谢追到这里的小天使,下一篇我会存稿到至少五六万再说,应该是是养崽那篇(虽然已经断断续续几个月(?)存了几万存稿)所以……可能是快月底才发,到时候再看吧,我没存稿真是要完犊子。
对追更的读者来说简直不是人,还是多存点吧orz
啵唧大家!
感谢阅读!
第163章 番外1
陛下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这是宫内外都知道的事情。
在殿前伺候久的老人,或许还有几个能勉强想得起来当初圣人尚在东宫温柔优雅的模样,余下的多数是忘却了曾经的陛下也有柔和的时候。
或许是当初先帝因长孙皇后去世郁郁而终后,陛下的继位来得匆忙而凌乱。毕竟先帝驾崩乃是一朝夕的事情,就好似潮水冲垮堤坝那般摧枯拉朽,猛地把噩耗砸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失却了时间交接,又因为太子惯来温和,在这交接之时,总归有那么几个欺辱太子性柔,想要趁机给自家讨点便宜的——
太监总管每每想起此事,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这位陛下,可当真不是个仁善的性格。
这十数年来,陛下所走的每一步,都沾满赤红的血。
“中书令觐见——”
前殿的內侍连忙弯下腰来,而里面听到传令的太监总管不等通报结束就急匆匆地去迎接。只见殿门进来一位身着官袍的清冷官员,看起来面无表情,很是严峻。可落在总管的眼中却如同救星,忙迎着他往内里走去,边悄声说道:“陛下近来偶有发病,却不肯吃药。昨日边关急报,陛下通宵达旦,至今不愿休息。”
中书令是这宫内的特例,也唯独这么个独特的存在。
陛下早就下令,唯有中书令入内无需搜查通传,瞧从宫门至内殿多少道程序,陛下竟是如此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中书令的手中,如此厚爱敬重也当真是奇特诡谲。
而这中书令也是怪异,尤其这位中书令出入间,偶有随身伴着一只硕大的兽,风言风语从不曾离去。偏生有陛下这样的厚爱,可他从不逾越雷池,每每还是让人通传,不曾懈怠。
坊间也常笑言此乃君臣相得。
太监总管咽了口唾沫,若当真是君臣相得,才真是不幸。
圣人并不爱在书房处理政务,往往总是带着厚厚一大叠的政务回了寝宫处理。虞玓跨过内殿,竟是直入了陛下的寝宫。
“陛下。”
圣人此刻正伏首案牍,闻言挑眉,从繁忙的公务中抬头。
虞玓欠身行了个不太周到的礼数,便跨过那君臣的界限,径直走到了李承乾的身旁。他探手去摸在桌上的药碗,触及冰冷的感觉,眉间不由得蹙起:“您的身体不适,这汤药本不该断绝。”
圣人的身体并不好,每年换季,总是需要断断续续喝药。
或许是年轻时候杀戮过甚,至今膝下也没有子嗣。后宫的妃子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些人,皇后和韦妃同吃同住,圣人也从不去理会。他的手中仿佛只握着一支笔杆子,眼中也只有这片广袤的天下。
李承乾笑起来:“我不吃。”
虞玓的脸色仿佛更冷了些:“您答应过我,不会拿身体来开玩笑。”
李承乾还是摇头,却是丢了那支笔杆子,抬手搂住了虞玓的腰,这般亲昵的动作信手拈来,想必是常有。
殿中伺候的內侍见怪不怪,一个两个比柱子还柱子。
“我从不曾拿身体开玩笑。”李承乾微弯眉眼,温柔笑着:“这些不过是将补身体的汤药,吃与不吃都没什么两样,赤乌何须介怀?当初孙神医的话,你我也不是不知道。”他近年来威严甚重,只有在虞玓面前,才好似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
虞玓倚在李承乾的怀中,眉头并未舒展。
李承乾是个狠人,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当初远距与虞玓相会,并非不需代价,只是空耗自己的身骨罢了,孙思邈对此早有所感,在临终前给自家弟子留下书信,显然是预感到后事,或许会有皇家再寻。
书信所言并不重要,李承乾也并不是个看重寿数的人,见之无法,就也懒得去理会。只消在世这数十年来得快活,就已然比什么都重要。
“听说今晨,陛下召见了魏王与晋王。”虞玓招手让內侍上前,让他重新去换一副汤药,然后才对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也不拦着,在这宫中,虞玓所说的话,从来都是与他一样算数的。他懒懒地摸着虞玓的手,从宽大的袖口里钻进去,挠痒痒似地抓了两下:“总该考虑子嗣的问题了,我打算在他们两人的子嗣中挑一个合眼缘的。”
虞玓看起来有些无奈:“这话要是让魏王听见了,怕是又要和陛下置气了。”
他们这亲兄弟三个,晋王算是其中脾气最好的,进退有度,往往是大哥和四哥之间的润滑,总归不会吵翻天去。李泰还是照旧那孤高的臭脾气,想当初朝臣与新皇争执期间,谁也想不到这位一贯与新皇作对的魏王殿下竟然会站在新皇那一头,旗帜鲜明,分毫不让。这一出天家的好戏,也着实让人大开眼界,不走到最后,谁人也不晓得结局如何。
魏王修书立传,广开言路,在文臣中声名远扬,有他护持着新皇,纵然圣人以血开路,总归落笔入书不至于残暴无道,成为那毫无人性的帝王。更因为这十数年来,圣人虽然手段严苛,可御下有术,科举之道大开,为朝廷纳入一批有为之才。而这批本无根基的寒门子弟,悉数都是天子门生,与那些根基厚实的世家子弟不同,隐隐为朝廷的半边天。
李泰这些年的脾气渐好,可惜遇到了陛下,仍旧是要跳脚的。
“他生气又如何?”李承乾被虞玓拉起来,两人牵着手慢吞吞往里走,“他到底还是不服气的,自己登不上帝位,若是儿子能登上,难道他不愿意?”
虞玓道:“陛下心里其实已经有主意了?”
李承乾摇头:“再看看。”
毕竟是百年之业,终究不能疏忽。不管是魏王还是晋王的儿子,于他而言都是同出一脉,选谁都可以,却也选谁都需慎重。
虞玓为李承乾解下腰带,除去外衫,推着他靠在床榻休息,却不许他现在就睡着。等那温好的汤药送来,盯着他服下,这才又哄着他睡觉。
李承乾笑眯眯地看着虞玓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伸手去够虞玓的下巴。他也任由着陛下动作,神情并无变化。
“赤乌,你这动作是越发娴熟了?”
虞玓淡淡说道:“不敌陛下心计。”
李承乾道:“既然赤乌都猜到了,怎么不顺着我的心思来?”这听起来像是还有些委屈上了,让虞玓无奈又好笑。
“这留宿宫中,自然是不合适的。”
这数日前,他们刚因为这个问题争执过。若非如此,何以今日虞玓刚进宫,便发觉陛下是有意而为之。他既是生气他用身体作伐,却也有种无名的心软。
这种稍显幼稚的举止,李承乾也唯独会展露在他的面前。
如何不甘甜又苦涩?
“我希望陛下陪着我越长久才好。”虞玓抿唇说道:“至于留宿宫中……日日总不合适,偶尔为之,也可。”
他终是让了步。
流言蜚语于他而言,也不如眼前人重要。到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骂的也居多是他,不会是李承乾。
李承乾含笑说道:“那我明日便下令,为了犒劳诸位大臣劳碌,在宫中特设一处居所,凡有彻夜务公者,可前去歇息。”
“这……”
不合规矩四个字被李承乾吞没在唇舌间。
他如何不知道虞玓所思?
既是他提出来的,总该设想周全,不该耽误了他。
李承乾拉着虞玓进行了一趟睡前运动,这才闭眼休息,好生睡了一觉。虞玓陪着他小憩了些许,待他睡得安稳些,才起身去做事。
出门前,他同总管嘱咐了些许,这才匆匆赶往中书省。
只不过等虞玓到了中书省,那门前懒懒趴着的兽却还是让虞玓无奈,他漫步走了过去,那硕大的兽让来往的侍从官员都避之不及。
陛下甚是宠爱这头神兽,宫闱任由其出入自如。虽有畏惧者,却碍于陛下威严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头神兽随意进出,而碍于他的饲养者是中书令,中书省的官员是近几年来被恐吓得最多的人。
这吓着吓着,人也就麻木了。
现在瞧着中书令薅着神兽进来都无感了。
他这面坐下,那面后头就挤着一团毛绒绒的温暖。虞玓无奈摇头,取着折子开始批阅,身后那大猫猫总算安分下来,不久那柔软的呼噜噜也响了起来。
这日不过是长安最寻常的一天。
猫猫暖背,手捧奏折,急的军报已经连夜处理完,余下皆是慢悠悠的活计。
虞玓靠着大山公子,信手翻过了一页。
也翻过了新的一日。
(番外1完)
第164章 番外2
【白霜】
“您会陪着他会一直护着他,哪怕这条路尽头是死路,也会陪着一起走下去吗?”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当着李承乾前的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白霜是头一个,趁着他来虞府探望之际,竟能瞅到一个无人的瞬息,来同李承乾说上一句会让她要命的话。
白霜匍.匐在他的面前,弯下的背脊就像是娇弱却坚韧的蒲柳。
“殿下,此一生路途漫漫,倘若殿下当真有心,还望珍惜。”
她不害怕吗?
她当然害怕。
白霜害怕到连手指的颤抖都无法阻止,可她必须,她一定要来问这句话。
南宁那夜后,白霜便明了虞玓心中当真有位至死不渝的意中人……而曾有的种种猜测,也不过是锤实了白霜的念头。她无法陪着的一程一路,或许已经有人陪着虞玓踏足。
白霜当然高兴。
她怎能不为虞玓高兴?
可如果那人不是太子殿下,想必白霜会更快乐。
南安一事,虞玓不余遗力,费尽心思,绕了一大圈给自己设下了死局。而作为传达者之一……便是她的丈夫程二丁。白霜自然不会为此怨恨程二丁,可她仍旧会担忧,担忧郎君倾心的那人,是不是当真值得?
纵然不泄露只言半语,即使明面从头到尾看来乃是郎君与敌寇的博弈……可她清楚,郎君能舍下两百壮士设下如此凶险之局,总该有个缘由。人之对错良善难以言对,心细如发的白霜抽丝剥茧来,从长安到南安,这近十年的光阴,总归能发现些许端倪。
比方大山公子,比方太子殿下。
李承乾动了动手指。
她是虞玓身边多年的侍女,杀了她,虞玓会不高兴。
但是也留不得。
“孤听说,你的丈夫,原是程家的家丁。”他慢吞吞地说着,慵懒温和的嗓音莫名透着冷意,“既如此,倒也凑巧。好男儿志在四方,待程处弼回来,就入他麾下罢。”
白霜脸色刷地白了。
李承乾笑起来,温柔地安抚:“莫怕,说不定,这还是你夫君的意愿呢。”他的眼眸含着温润的光泽,说出的一言一语都透着优雅淡然,“赤乌身旁近身者,无需那么多人。”
他温温柔柔地说道:“再有下次,我便让人先挖了你小女儿的眼。”
待太子殿下离开后,白霜瘫软在地,冷汗打湿了后背。
程二丁屋前屋后寻来,才在此处寻到了脱力的白霜。她脸色苍白,虚弱地靠在程二丁的怀里,仿若不闻程二丁的问话,许久后才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想参军?”
程二丁被问得一愣,嗫嚅道:“想是想,不过我已经娶了你,再有了小妹,也就……”
“太子殿下,刚才口谕,命你待程将军回来,便归入他的麾下。”
白霜把脸埋在程二丁怀里,幽幽地说道。
程二丁又惊又喜,还有几分扑朔的茫然:“这,这是怎么回事?白霜,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霜手脚冰凉,贴着程二丁的心口,听着那一下一下的跳动声。她也想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连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