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闻言，徐琸赶紧掏出化妆包补妆。
*
试镜间里，温慕忍不住紧张。
因为他写的那部剧《痴情男配再就业》，已经进入筹备阶段，最近这几天要选演员了。
他作为编剧，是试镜考官。这是他第一次承担这么重要的工作，特别怕到时候会紧张露怯，暴露自己没有任何经验这一事实。
他想起裴书臣的眼镜。
他早就发现裴书臣的眼镜其实没有度数，是平光镜。温慕一直好奇为什么，但之前因为对裴书臣比较怵所以没敢问。
昨天裴书臣诉说自己悲惨的童年时期和少年时期时，说他大学刚毕业就被母亲要求接管公司，为了显得自己成熟一些，可以镇住董事们，才故意戴的眼镜，后来渐渐变成了习惯。
温慕没想到这么厉害的裴书臣也有过那样不容易的时期，心疼的同时也学到了。
他上次陪周北一起去配眼镜，周北把店家送的一副镜框送给他，温慕本来还以为这东西他用不上，还好当时收下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戴上眼镜，穿上衬衫之后一照镜子，果然看上去成熟稳重了许多，温慕觉得裴书臣真的是聪明。
拿到演员资料时，温慕忍不住惊讶，在里面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徐琸竟然来试镜男二号。
不过虽然这个表哥他不怎么喜欢，抛开私人原因考虑，徐琸的形象确实很符合男二号的人物设定。
徐琸本身有些骄傲的特质，男二号刚好也是这样一个人。
不过男二的性格除了自负自傲这一点，还口是心非，有种反差的可爱在里面。对于演员来讲这一角色是个特别好的选择，因为人物性格有层次，比较容易被观众喜爱并记住。
温慕自己写的时候也很喜欢这个人物。
如果徐琸表演得好，他不会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来，哪怕一旦徐琸入选，之后在剧组的几个月他都要和徐琸打交道。
*
徐琸走进试镜间时，看见温慕坐在考官席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拳，懵了。
怎么会是他？
温慕穿得很正式，戴着眼镜，看着和平时傻不拉几的样子不太一样。
可不论穿着打扮再怎么变，徐琸知道他内里仍旧没有一点内涵。裴书臣就宠他宠到这个份上，连这么重要的试镜都要让他掺一脚吗？
当初看到剧本时徐琸很喜欢，他对角色特别挑剔，认为宁缺毋滥，可这个本子一看就知道是难得一遇的好剧本。
只是没想到剧组这么敷衍，让温慕承担这样重要的职务。
徐琸怎么可能甘心。就算试镜成功被选中，拍摄期间那几个月，他无法忍受温慕作威作福到他头上。
徐琸说：“抱歉，我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这个角色，我弃权。”
温慕惊讶地看着徐琸转身出门，这个做法是他没想到的，看来这个表哥的确很不喜欢他。
不止温慕吃惊，另外三位试镜考官，导演，制片和投资商派来的人也都在咂舌。能这样轻易放弃一个机会，这个演员太任性了，至少对于导演和制片来说，以后都不会想再和这个演员合作。
温慕没太在意这个插曲，继续关注后面演员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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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考官一起商量一下，几个主演基本敲定了。其实编剧在挑选演员的环节基本没什么话语权，导演对温慕这么客气，温慕知道都是看在裴书臣的面子上。
试镜结束后，主创团队约着一起吃饭，顺便沟通一下各方面细节。
进包厢之前，温慕深呼吸好几次。好多事他都是第一次做，难免紧张，还好周北也在。
周北在这个剧组是导演助理的身份，他之前的专业其实是导演，因为管不住嘴得罪了一个当红明星，可能以后再做不了这一行。后来尹桐收留他，建议他改行做编剧。
不过前不久那个明星被爆出黑料，已经无暇他顾，于是周北还是想继续做回导演。
温慕和周北一起落座后，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温慕见到来人，呆了一下。
叶靖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慕此时见到他，心情很是微妙。
导演介绍说，这位是投资人，叶总。
温慕更吃惊了。这部剧的投资桓泰占大头，但也会拉一些其他公司的投资。可是裴书臣怎么可能同意叶靖棠投资这部剧，这不应该啊。
温慕想，可能是裴总吩咐手下人去做，没有亲自过目的原因。
叶靖棠挂着温和儒雅的笑容坐在温慕身边。
裴书臣始终防着他，当然不可能让他掺和进来，所以他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
这部剧的投资已定之后，他才买入那家公司的股票，这才得以逃过裴书臣的眼睛。
如今他是大股东，作为冠名商，就是这部剧的金主爸爸，想什么时候去剧组视察就什么时候去，哪怕就是住在片场，裴书臣也拿他没办法。白纸黑字签了合同，裴书臣不可能为了这么个小家伙支付巨额赔偿金。
温慕谨记裴书臣的话，想和周北换个位置。他不想和叶靖棠坐在一起，裴书臣知道了伤心怎么办。
叶靖棠有办法让他走不了：“温编剧，关于剧里怎么植入广告，今天我们可得好好谈一谈。”
温慕慢慢坐了回去。
这个是的确是要聊，可也用不着叶靖棠亲自跟他聊，对方显然目的不在于此。
温慕不由警惕起来，叶靖棠这样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思来想去，认为叶靖棠一定是想从自己这里套取桓泰的商业机密。
昨天裴书臣都跟他说了，桓泰原本是他爸爸和妈妈一起创立的公司，后来他父母离婚，桓泰归他母亲，叶靖棠和他妈妈便一直觊觎桓泰。
这样一想温慕放心了，不要说他压根不知道裴书臣公司的任何机密，就算自己无意间得知，他也不可能会背叛裴书臣。
叶靖棠说是要聊广告的事，席间却完全避而不谈，而是时不时帮温慕倒点水，用公筷帮他夹夹菜。
温慕心说，果然是想讨好他，然后诱惑他背叛裴书臣，敌人真是大大的狡猾，他不会上当的。
叶靖棠这次仔细端详温慕，才明白裴书臣眼光不差。
这个omega是越看越有味道的类型，身上那种漂亮而不自知的懵懂的确很勾人。
到饭局结束，叶靖棠再次用金主爸爸的身份来压制温慕：“温编剧，剧本的事还没谈好，我们换个地方继续怎么样。”
温慕说：“就在这家店谈吧，我看这里环境挺好的。”
叶靖棠：“……没问题。”
叶靖棠醉翁之意不在酒，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话题开始跑偏。
“温慕，我们是朋友对吗？”
“……叶总，我们之前就见过一次，不，两次而已。其实、其实算不上朋友吧。”
如果裴书臣昨天没有跟他说过那些事，温慕可能还觉得他和叶靖棠是可以成为朋友的，现在却不可能了。
叶靖棠目光流露出的失落不似作伪：“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一直记得，聊天记录还在。人都是会变的是么？”
“……”这要怎么办！温慕觉得太难了，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靖棠说：“我很羡慕哥哥，能有你这样的人陪在身边。”
温慕心想，你要是肯花钱你也有，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只好继续沉默。
好在叶靖棠似乎不需要他的回应，只需要他倾听一样，继续自说自话：“我从小就很羡慕哥哥。他那么耀眼优秀，父亲眼里只看得到他，从来看不到我。”
这题温慕会答，他赶紧说：“你也很优秀的。”
叶靖棠眼里燃起一束光：“是吗，你真的这么想吗？”
温慕点点头。
他觉得叶靖棠这么优秀，本来完全用不着自卑。他干嘛非要和裴书臣比呢，太高难度了。
而且叶靖棠似乎有些不懂得知足，裴书臣那么小就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叶靖棠却只在意他有没有比裴总优秀。
作者有话要说： 叶靖棠卖惨。
温慕：绿茶。
裴书臣卖惨。
温慕：真是个小可怜快让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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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后来, 叶靖棠一直在商业吹捧温慕，表达想让温慕去海棠工作的诚意，温慕不为所动。
他很有契约精神的, 裴书臣先和他签的合同，不论叶靖棠给他多少钱，他都不会违背和裴书臣的合约。
叶靖棠显得很遗憾：“这部剧的剧本这么出色, 可是投资……说实话很少，就连演员, 也几乎都是新人，如果我是裴总, 我一定不会埋没这么好的本子。”
温慕振振有词地反驳：“不是这样的, 这就是个沙雕网剧，用不了多少钱，更没必要请大牌来演。”
叶靖棠：“……”
裴书臣给这Omega灌了什么迷魂汤。
“叶总, 我们还是聊一下广告的事吧。”温慕催促道。
叶靖棠一开始就说要聊广告，可是这都半个小时过去了, 还没进入正题。温慕不由着急起来, 吃完晚饭已经七点多, 此时快八点了，万一裴书臣今天回家早, 发现他不在家, 问他怎么还没回去怎么办。
叶靖棠认为今天出师不利, 一定是裴书臣那天对Omega说了些什么，不过他不急，等之后温慕进了剧组，有的是机会慢慢渗透。
于是他们总算开始讨论起怎么不着痕迹地植入广告，正谈着, 温慕一抬眼，呆住了。
裴书臣出现在餐厅里，就站在叶靖棠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对上裴书臣深不可测的目光，温慕突然慌张。
慌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裴总怎么知道他在这儿……裴总你听我解释……
温慕慌里慌张几秒，反应过来不对，他是在工作，又不是他想和叶靖棠单独吃饭，裴书臣也不是捉奸，他慌什么慌。
叶靖棠见温慕看向他身后，淡定地回头，果然来了。
裴书臣来这里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看来果然很在意Omega。
“聊什么呢。”裴书臣走到温慕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叶靖棠刚要开口，裴书臣冷冷道：“没问你。”
温慕赶紧汇报：“就聊一下广告的事情，叶总是投资商代表。”所以真不是他想和叶靖棠吃饭，裴总千万别难过。
投资商。裴书臣心说叶靖棠长本事了，为了接近他身边的人，还真是舍得。
裴书臣计划着等这部剧播完，就把那家公司的生意抢走，让叶靖棠赔得血本无归。
温慕小声问：“裴总，你怎么来了啊？”
裴书臣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温慕。这小孩也长本事了，生日那天刚跟他说了那么多，今天遇见叶靖棠竟然不向他报告，还敢和这家伙单独吃饭。
他把车钥匙抛给温慕：“去车里等我。”
“嗯好。”温慕乖乖地起身走了。
叶靖棠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
裴书臣不悦极了，坐到叶靖棠对面，凌厉的目光盯住他：“你想干什么？”
叶靖棠说：“其实我就是想离哥近一点，才会想办法参与到桓泰的项目里来。”
裴书臣冷笑。
想接近他，用接近温慕的方式？
“我警告你，别打他主意。”
叶靖棠神色有些困惑：“哥，你就这么在乎温慕么？我还以为你只是……只是玩玩而已。”
裴书臣皱眉：“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哥，”叶靖棠语气急切道，“如果、如果你只是玩玩，我想请你放过他，温慕这么有才华，这么……这么迷人，你把他让给我行吗，我会对他好的。”
裴书臣目光瞬间变得阴沉。
找死。
“叶靖棠，过去你怎么作，我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敢对他怎么样，我可不会顾及什么父子兄弟。”
叶靖棠神情有些怕，但还是不要命地说：“哥，我真的不是开玩笑。那次在酒店里，他救了我一命，我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他顶着裴书臣像是要杀人的目光继续说：“当时救生员不在，如果不是温慕及时帮我做急救措施，可能我现在都无法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叶靖棠语气微妙，在说到“急救措施”这几个字时语速不着痕迹地放缓。
裴书臣拳头下意识捏紧了，想替他后妈教育一下她这个没脸没皮的儿子。
顾及到这是公共场合，裴书臣克制住自己，警告地看了叶靖棠一眼，起身离开。
叶靖棠看着裴书臣离去的背影。
他之前还无法确定，裴书臣这么在意温慕，到底是觉得如果温慕被人抢走没面子，还是因为真的包养出真爱，对温慕动了感情。
他原本以为是前者，经过这两次试探，发现自己想错了。
过去不论他怎么做，裴书臣都不拿正眼瞧他，刚才只不过是随便试探一下，裴书臣就情绪那么激动。
想不到裴书臣这么自私的人也有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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