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城墙高耸，那儿再也不属于她了。
还是慢了一步，如果再多给她一年时间，恐怕就不会是今日的情形。
云乐说道:“你别灰心……”
轩诺:“成王败寇罢了，走吧。”
*
李粲然对皇城这地方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情绪，即使他成为了中州最大藏书阁的挂名长老，也没有动身去那儿瞧一瞧的念头。
“那儿就像，”他绞尽脑汁想着形容词，“一座囚笼。我不喜欢。”
周容:“为何这么说。”
李粲然说:“直觉。反正我不过去，你要是逼我去，小心我休了你。”
周容无言片刻，只道：“你敢休我，我将你绑床上干个三天三夜。”
李粲然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在言语上吃亏了，正想回怼，迎面又走来一个人。
和周容同样的相貌，说话语气，快慢也一模一样，只不过与原身相比，对了一分邪气，“有邬青卫的消息了，他逃去了丹州，正与唐家的人在接洽。”
李粲然一阵头疼，“你能别这样吗？”
自从周容元婴分离后，他将婴胎也修炼出了人形，也就是说，面前的两个人都是周容。
看出来李粲然真生气了，周容默默将元婴收了回去，变回了一个人。
“山上的桃花开了，走吧，出去看看。”
春门山附近，种了一大片的桃林，等到三四月份的时候，白色粉色的桃花成片成片的盛开，落花缤纷，像是粉嫩的朝霞一般。
两人坐在一棵树下喝酒。
周容并非故意要将元婴离体的，当初他修炼魔胎时，害怕自己找到李粲然后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来，便将心底的邪恶与妄念封印于其中。
他排斥着自己的元婴，却又被其深深引诱。
元神离体的他全心全意爱着李粲然，但只有元神合一时，他才是最强大的。
李粲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喝着酒，依靠在了他的怀里。
周容不说话时，总是显得倨然孤清的模样，修长的指节抚摸着怀中人的长发，另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握。
“我过两天得去一趟朔城，孔灵说有董桉的消息了。”李粲然说道。
“嗯。”周容淡淡道，“你倒关心他们的事。”
桃花树下，李粲然酒喝得微醺，有些困了，合起了眼，说道:“好歹一起修炼生活了那么多年，总不能就此断绝关系吧。”
“你的剑灵呢？怎么见不到它了。”
“你说它啊，弄丢了……”
周容的手指顿了顿，怀里的人已经沉沉睡去。
睡梦中，李粲然难受得皱起了眉。
他梦见了自己刚穿过来时，正在与烟家的小辈们追逐打闹的场景。阳光照得人眼睛也睁不开，云层很高很薄，烟家就像是一个巨大，华丽，却冰冷的宫殿。
烟如意卑微地站在烟家的人群后面，踮着脚，担忧地望着他。
他当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正快活地笑着，和云望，云辉两小孩称兄道弟。
烟云望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大声嘲讽道:“你才不是我的兄弟！”
烟云辉也在笑，笑声响亮:“除非你能进魔神宗，但是以你的资质，怎么可能嘛！”
两兄弟的笑连绵不绝，响彻在头顶上空，令他浑身一激灵，从地上愤怒地爬起来。
这个属于初夏的，热热闹闹的午后，在蝉鸣声里，和烟如意惊恐的目光中，他和人痛快地打了一架。
梦中李粲然模模糊糊地想，也许他第一次来到这儿，是在进魔神宗之前。但谁又知道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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