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似乎解读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顾君辞看着在半空中炸裂的烟花,怎么看怎么觉得欢喜,甚至从内心对萧渊报以感谢之情。
看完了烟花,顾君辞这才与萧渊和萧瑜一同往回走。
晚风拂面,倒是驱散了顾君辞醉意,此刻清醒无比。
街道上也没什么人了,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
走了许久后,顾君辞才问道:“昨天说的事,国公大人有什么打算?”
萧渊道:“父亲说此事可行,不过得稍微缓一缓,郝叔叔说,此事应该再谋划的完善一些。”
顾君辞点头应着:“的确应该如此,不然落人口实,到时候便会立身不正,又何来整治天下乱局呢。”
萧渊望着顾君辞问:“你会站在我们这边么?”
顾君辞驻足回望着他:“怎么这么问?”
萧渊敛眸道:“你跟我说过你来兰陵的目的,眼下我们要举事,你不会为难么?”
顾君辞想了想,随后笑道:“为难什么,你不是说过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求所为之事问心无愧,况且这天下之事有前有后,有大有小,有所得必有所失,如果事事计较,那还能成什么事啊。”
顾君辞神色坦然,萧渊略微颔首浅笑,瞧着前头的巷子道:
“你到了,去吧。”
顾君辞望了望巷子里昏黄清冷的烛火,旋即回首望着他们道:
“我说的话都作数,需要我帮忙就直说,我都会帮你。”
萧渊点头。
顾君辞这才朝着巷子里走去,挥手道:“我回去睡了,你们路上小心些。”
第55章 057
顾君辞没有去理会巷口站着的萧渊与萧瑜,只是独自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十九岁的生辰, 他过的很开心, 只是越是这个时候, 他就越发的想念璇玑国,想念自己的双亲,想念那些保护他而被杀的兄弟。
他的背影落寞, 孤独。
远远地,萧渊只觉得心脏被人捏了一把般,疼的钻心,侧首对萧瑜道:“今夜不回了吧。”
萧瑜忙惊讶的看着他, 随后便点头应下, 朝着顾君辞便跑了过去:
“君辞哥哥,君辞哥哥,我二哥说了, 子时还未过, 今日还是你的生辰。”
顾君辞惊讶的回头看着那位朝着自己走来的萧渊,他眸中温柔一如春雨滋润着顾君辞的那孤寂的心,一点一点暖着顾君辞,直到他不由颔首一笑。
萧渊走到他的面前:“笑什么, 中午没喝好, 还想再喝些。”
顾君辞点点头,与他们兄弟俩一同回去自己的院子,开了两坛酒再次畅饮开来,唯有萧瑜, 本来身体就不好,眼下年岁又不大,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不过刚刚偷喝一口,就被萧渊抓住了,忙唤来阿春将他带了出去,只留他跟顾君辞两个人喝酒。
夜半时分,喝的开心的顾君辞终于再次醉了,这会儿正趴在桌上,脸颊通红,说着醉话。
萧渊微醺,瞧着已经醉倒的顾君辞,也只是起身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去,可当他看到顾君辞醉态朦胧的模样,唇角不由上扬,指尖也描绘上了顾君辞的眉眼,喃喃道:
“无论过多久,我都无法忘记初见你时的模样,顾君辞,顾君辞,你会的记得我吗?你初上战场时突然在军营遇到的那个娃娃,你还记得他么?”
萧渊凝视着顾君辞的模样,眸光复杂,几分欢喜,几分愁。
他从未向任何人说过那件事,梦入璇玑国,出现在了顾君辞所在的军营之中,时年十二岁。
顾君辞在高台上说着鼓舞士气的话,而萧渊则是贸然出现在了校场。
那时的顾君辞刚过十六岁的生日,北境战乱,他第一次披甲上阵,领兵的则是他的舅舅,因为那时军营中也有许多十五六岁的孩子,所以顾君辞才想鼓舞士气。
却不想在转头的瞬间便瞧见了贸然闯入军营的孩子,顾君辞虽然严厉斥责他不该乱闯军营,可还是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出了军营。
“赶紧回家去吧。”顾君辞说。
萧渊直勾勾的望着他:“我还能再见你么?”
顾君辞笑着:“嗯,能。”
萧渊这才点头,怀揣着一份期待转身,三步两回头的离开军营,只是他没想过的那会是一场梦。
只是梦里顾君辞的模样实在令他难忘,世家公子在十二岁这个年纪,弓马骑射,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故而要画下顾君辞当时的画像自然也不是难事。
可萧渊没想过的是顾君辞有一天会真的站在他的面前,与他说笑,与他做了好友。
越是亲近,他便越不能告诉顾君辞这些事,而这些事背后所隐藏的真相,未必是顾君辞能够接受的。
萧渊握住顾君辞的手,分外珍惜:“能见到你,真好。”
顾君辞轻哼着,惊的萧渊连忙松开了手,然后为顾君辞盖上了薄被,最后躺在他的身边,沉沉的的睡了过去。
而从那以后,萧伯绪便与萧渊确定了要收阜陵入自己版图的计划,为了后续能够名正言顺也开始安排起来。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初秋时节天气也是时冷时热,反复异常。
在军营中的萧渊一如往常处理着军务,而顾君辞则是继续为他训练着兵卒,不过与霍司徒所带的士兵外出对练刚刚回来后,这府内便来了人,此刻就等着萧渊的帐外。
“顾兄,这是出什么事了吧,府内来的人好像神情很严肃啊。”霍司徒调侃着。
顾君辞眉头微蹙,盘算着这两个月来所谋划的事,只怕是有所结果了,所以顾君辞也不惊讶,只是道:“或许是有什么事吧,这萧二公子能力非凡,这国公大人有什么事肯定第一个就会想到他。”
霍司徒也赞同的点点头,不过刚要往校场那边走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们两人驻足回首,瞧着萧渊此刻正下着台阶,而国公府内来的小厮这会儿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顾公子,二公子说府中有事,想请您跟着一同去听听,顺道出出建议。”
顾君辞望着萧渊指了指自己,萧渊也是颔首点头,算是做了回应,顾君辞连忙将手里的旗帜交到了霍司徒的手上,笑着道:
“麻烦你了。”
霍司徒笑着道:“不愧是十三太保啊,我先回去了,等你回来啊。”
“得嘞。”顾君辞应着,朝着萧渊也走了过去,望着他轻松的神色,“事成了?”
萧渊点头:“阜陵眼下的局势不容乐观,已经超出了我们预想,已经有人为此丧命了。”
顾君辞有些惊讶:“普通百姓?”
萧渊摇头:“衙门里的,说是被冤枉挪用衙门里的钱,被人告发了,阜陵太守审也没审就将人下了大狱,然后这人递了封血书出去后,便在牢中自缢身亡,他家里人觉得冤枉,便想告御状,岂料被人抓住了,送到了太守的面前。”
顾君辞有些心惊:“这么严重,那国公大人打算怎么做?”
萧渊凝思了半晌:“眼下道兰陵来的,是那人的孩子,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带着血书来告状,父亲差人来军营找我,不过也是想商量一下,如何利用此次出兵。”
顾君辞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随着萧渊骑马回了城内。
事情如萧渊预料是一样的,萧伯绪也是打算利用此次出兵阜陵,刚好借着此次事件的原由,只不过这领兵的人选却是一直定不下来。
原本这件事若是出征,就该萧渊领兵去的,可这萧大公子萧衍却也想带兵前去,所用的理由则是他是萧氏长子,理应由他出面解决才是。
萧伯绪自然也有所动摇,可一想到领兵这件事上萧衍不及萧渊,却也想借此机会让萧衍历练,故而最后决定萧渊与萧衍一道去,兄弟俩商量着来。
从书房里出来时,萧渊神色有些凝重,倒是萧衍一脸春风得意,就连他身边的萧珏也是面带笑意,见着萧渊道:
“此次出兵阜陵,小弟在此恭祝大哥与二哥旗开得胜了。”
萧衍道:“借阿珏吉言,此次出兵一定旗开得胜,也会让父亲知道这领兵的事,我不是做不来。”
萧渊神色凝重的朝着他揖礼后,带着顾君辞转身径直离开了。
只不过萧渊神色不好,顾君辞也不开口,直到出了府门上马,顾君辞才道:
“萧二公子,别臭着一张脸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萧渊侧首看着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顾君辞扬唇一笑,得意道:“我是全仙的徒弟,半仙,只能猜到一半。”
萧渊望着他神神叨叨的模样,不由颔首露了笑意:“好了,回军营了。”
顾君辞应声挥鞭,这才与萧渊一同朝军营而去,直到出了城,顾君辞才道: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这带出去的兵到底会听谁的军令,还犹未可知呢。”
萧渊:“我倒是不怕他想指挥,我是怕他会为了跟我赌气,故意拿此次出征的事跟我唱反调。”
“不至于吧。”顾君辞说。
萧渊叹息一声:“不管了,你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事我眼下不必担心。”
顾君辞赞同般的点点头,这才与萧渊一道往军营而去。
八月初五,秋风萧瑟。
萧渊与萧衍领着兰陵的兵马往阜陵前进,不过三日半的路程,便到了阜陵境内,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萧渊下令五里外扎营,待得天黑再攻进阜陵城。
然而就这扎营还是进城的这件事上,萧衍却道:
“阿渊,父亲要的是我们商量着来,你可别太过分,什么事都一手操办。”
萧渊对上他的眼眸:“那大哥的意思呢?现在攻城?”
萧衍嘲讽一笑:“士兵赶了三天的路,总得休息一下吧。”
萧渊:“所以我下令让他们扎营,待得天黑再行攻城,大哥有什么问题么?”
“你……”萧衍一时竟然想不出半句反驳之词,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他,随后才放弃道,“好,听你的,就地扎营,等天黑再行事。”
萧渊再次朝他揖礼后,便让传令兵传令下去就地扎营。
反倒是萧衍神色十分不悦,朝着他自己要住的军帐走去。
顾君辞驾马到萧渊的身边,望着萧衍的背影道:“这萧大公子脾气还挺大的。”
萧渊道:“带兵之事,大哥与我不一样,他未经过实战。”
顾君辞仔细想着当初函阳关时,的确,相比较萧渊,萧衍更多的是听萧伯绪的话,毫无主见。
再往前说的话,即便是当初植树岗初见,也是萧渊独自应对那些刺客,而萧衍却是护着萧伯绪躲在一边的。
就用兵之法来说,顾君辞觉得这位萧大公子的确不如萧渊,年岁小,却是杀伐果敢的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更不了二更了,感冒了有点头疼。
明天我的暖风机就到了,所以明天会补今天的二更,和明天的双更。
【本章留评送个小红包表示歉意】
第56章 058
是夜,苍穹浩瀚。
营寨内漆黑一片, 窸窸窣窣的人影相继从各个营帐内出来, 朝着寨门便小跑了过去。
而此刻的萧渊与顾君辞还有霍司徒他们身着介衣, 此刻就守在寨门前,等着那些出来的士兵们在他们面前列队站好。
萧渊在心里默点了一下人数,随后道:“今夜要做的事, 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吧。”
士兵们此刻黑布蒙面,腕上绑着腕弩,腰间配着攀城墙所用的钩索,还有弯刀箭囊, 以及数把飞刀, 听着萧渊的吩咐,自然也是整齐划一的抱拳一座回应。
兰陵萧氏的兵马虽然是萧渊的手中管理,若是萧伯绪想要将这部分兵马交到萧衍的手中, 萧渊也不能明着去争。
故而在霍司徒与杨君方进入军中后, 萧渊就开始在按中国培植自己的势力,在顾君辞到来了,便开始为他秘密挑选出军中素质最好的一百多名兵丁,加以特殊作战的训练, 并且为这百人小队取名:玄策军。
而这支玄策军的士兵分布在各个营队, 只有萧渊有战令发布时,才会齐聚。
趁着晚饭的时候,顾君辞便联络上了玄策军的士兵,让他们三更时在营寨前集合。
萧渊道:“阜陵城志在必得, 所以今夜我们必须拿下。”
士兵们统一抱拳应着。
随后,才在萧渊的指挥下,这百十来号人统一出了军营,直奔着前头的阜陵城而去。
有力的钩索钩住了阜陵城的城头,身着玄衣的士兵们身手矫健的朝着城头便攀爬了上去,等着守城士兵有反应时,他们已经被第一波登上城楼的士兵所打晕了。
顾君辞指挥着一部分的人去控制整个城楼上的士兵,而自己则是下了城楼,带着人打开了城门,迎接着萧渊及其他兵卒进入阜陵城内。
当他们进入太守府内时,那阜陵太守正抱着他的美娇娘呼呼大睡,被顾君辞从床上拖起来带到院中的时候,他的身上还只穿了一条裤衩。
依旧带着黑色的面罩的一众士兵面前,萧渊长身挺立,直勾勾的望着那个在地上跪地求饶的阜陵太守,眸光阴冷。
“饶命啊,英雄饶命啊。”太守被吓的尿了裤子,这个时候正磕头求饶。
直到士兵去搬来凳子让萧渊坐下后,他这才抬起头看着领头的人,不由神色一僵:
“萧渊!好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深夜闯我太守府。”说着话,这太守便要起身,却不想刚抬头,肩上就搭上了一把利剑。
顾君辞的无奈的摇头:“你就是那个禽兽见了都绕道走的阜陵太守啊。”
太守刚要发作,可瞧见肩头的剑一时也就软了声,不由道:“萧渊,你兰陵与我们阜陵素无往来,为何你今日要强闯我阜陵,信不信我一纸奏折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