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没有人。被人钻了空子。
不知道是因为疏漏,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这就是苏家的家事了,也不用他操心。
陆梦清又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苏家一直没查出来。”
“清儿,你作为我的孙子,我现在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有时候做事,不要太死板。也别太界限分明。”齐老眼神锐利,“想获得真相,就不要拘泥于手段,也不要黑白分明。”
“您的意思是,”陆梦清眼神渐渐复杂,看向齐老:“您接触了这里的灰色人群。”
“苏槐铭就是太过古板正义,可惜了,他请的那学私家侦探,光靠接触那些人是查不出真相的。”齐老没有正面回答。
一阵沉默后,陆梦清靠在座椅的后背上,若有所思。
“这份报告您给苏家了吗?”陆梦清转头看着齐老。
“给了,这就算是我给他们的谢礼了。”齐老声音威严。
机舱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陆梦清重新抱起初初,翻着手中的文件。
既然这份相同的报告已经给了苏槐铭,苏星知也会在出院后搬回苏家老宅,那苏星知后面的安全应该有所保证了。
……
苏氏集团
齐老没走多久,苏槐铭的办公室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苏槐铭头也没抬。
秘书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到苏槐铭的办公桌上,“苏总,有个自称齐氏集团的人,说为了感谢您,特意给您送了一份谢礼。就是这个。”
苏槐铭闻言放下笔,拧眉看向办公桌上的文件袋,“他说他是齐氏的人?”
“是的,苏总。”秘书肯定道。
苏槐铭修长的手拿过文件袋,奇怪的将里面的一叠报告拿出来。
齐氏集团,不就是陆梦清的爷爷吗?
他有东西要给她?
拿出来后,苏槐铭才看了几行,神色大变。一向沉稳的眼中几乎瞬间出现暴怒。
黑云压城般压抑的气势毫不留情的宣泄而出,
秘书立刻冷汗岑岑。惊慌不已。
怎么回事,能让一向沉稳的苏总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秘书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角落。
苏槐铭黑沉的眼中乌云翻滚,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气。一页一页翻着报告。尤其是看到最后一页时,压抑的暴怒的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就说,星知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以前,他即使在荒唐,也不会做明显不利于苏式的事,他有尺寸,有自己的度。
原来,早就有人对苏家布局了。
甚至,这个局在几年前就布好了,难为他们一只苦心积虑的接近星知,了解星知的每一个喜好,每一项行踪。甚至推测出星知即将接触的物件。
苏槐铭紧紧捏着手中的报告,力道大的几乎扯破报告。
他们的手段太隐晦太干净了,难怪苏家一直没查出来。
还要齐家出手,才能探得真相。
苏槐铭冷静了好久,才平复内心的怒火。缓缓将报告重新装会档案袋中,慢慢坐下。
气势重新内敛起来,就想海底火上爆发前的平静。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苏槐铭看向秘书,神色冷漠。
“是,苏总。”秘书摸了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出去了。
办公室里,苏槐铭眼神危险的眯着,看向桌子上的档案袋,既然你们用了下作手段,就别怪我了。
静了一会,苏槐铭拿起手机,打了电话:“我要预约最好的心理医生。”
他们使用的药物会使星知易怒易暴躁,情绪难以控制。而且时间接近一年了。
虽然这段时间星知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是苏槐铭终究害怕会有什么后遗症。
明天需要给星知进行全身检查。
至于心理医生,苏槐铭不知道星知能不能接受,只能先让心理医生假装他的朋友,先去看看。
苏槐铭甚至现在都在后怕,如果这次不是齐家查出真相,那星知以后会不会就这样被他们毁了。
他们利用星知作为攻击苏家的突破口,万一星知以后知道了,以他的性格,该会怎样的自责的痛苦。
苏槐铭捂着脸,这段时间和苏星知的接触,已经让他从心底接受和喜爱这个弟弟了。
他也了解了这个弟弟的性格。
可是,为什么当初没有想到保护星知呢?
那些人之所以会选择星知作为突破口,还是因为苏家其他人根本没有缝隙可钻。
宴霖被他保护的滴水不漏,他自己谨慎地性子也绝不会让他们有漏子可钻。
老头子和他老婆不需要他操心。
只有苏星知,性子傲,不听劝。执意要搬出去。他派去保护苏星知的人被苏星知知道后,还回来和老爷子大闹了一场。
其实闹很正常,宴霖也闹过,他们都认为这是破坏了他们的隐私和自由。
只不过,对于宴霖,他的同胞弟弟,苏槐铭愿意放下苏家继承人的面子,和宴霖仔细剖析派人保护他的意义。
而苏星知,他冷言冷语公式化的解释几句后,就感觉有点烦了。
他不愿放下架子像对宴霖一样对待星知。
他那时候只觉得这是为了苏星知好,既然这份好意他不想要,那他也懒得给。
如果他当初像对待宴霖一样对星知,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苏槐铭不知道,他心烦意乱,内心的后悔慌乱和心疼让他心乱如麻。
没到下班时间,苏槐铭首次早退,顶着公司里他们惊讶的眼神,叫司机送他去医院。
医院里,
陆梦清走了,苏恪也好的差不多了,他正百无聊赖的呆在病房里看手机。
沉浸而认真,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打下一小片阴影。宁静而淡漠。
一旁的金助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空茫的看着窗外,一副走神的样子,听到苏总的脚步声,立即回头看向门口:“苏总。”
“大哥。”苏恪闻言也抬头看向苏槐铭。
“嗯,星知,还疼吗?”苏槐铭驻足在医院门口的脚步终究是走了进去。
苏恪打量着苏槐铭,今天的苏槐铭好像不对劲,总感觉周身好像绕着压抑的怒气和心疼。看他的眼神也带着怜惜。
“大哥,怎么了?”苏恪关了手机,仔细看着苏槐铭。
金助理也奇怪的看着苏总。他更能察觉出苏总的不对劲。
苏槐铭紧抿着唇,神色沉重,抬步走到苏恪面前,声音沉闷:“星知,你是不是对自己伤害了陆梦清,很愧疚。”
苏恪垂着眼,点点头:“陆梦清是被我打成这样的,是我的责任。”
苏槐铭艰难的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
苏恪看大哥的样子,就知道大哥肯定有事要和他说:“大哥,你说吧,如果是关于我的,我有权利知道。”
金助理也紧紧皱眉,看向苏总。
苏槐铭默了一会,最终把带出来的报告递给了苏恪。
金助理跟了他很多年,苏槐铭信得过他。
苏恪接过之后,冷静地从头翻到尾,低着头额发挡住了眼睛。但情绪看起来丝毫没有触动。
苏槐铭一直注意着苏星知的情绪变化。
可苏恪直到报告全部翻完,也依旧冷静淡漠的模样。只是将报告搁到桌子上,漆黑的眼睛看着苏槐铭:“大哥的意思,是我打陆梦清,是因为我早就被下药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金助理闻言猛的看向苏槐铭,苏槐铭声音很轻:“是。”
“我知道了。”苏恪垂着眼,看不出态度。
可苏槐铭看到这样的苏恪,只觉得心里万分心疼:“星知,对不起。”
“不是大哥的错,”苏恪的眼睛依旧清澈如初,平静淡漠。他不是受害人,没资格替受害人说更多。
苏槐铭心里针扎的难受,对苏星知的怜惜之情越烧越烈。
金助理在一旁,看到这样的苏恪,心里的怜惜渐渐上涌。一股难言的心疼从心脏蔓延。
所以,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难怪他在苏星知身边这么久,都不觉苏星知会是那样的人。
他当初,是不是很愧疚,很难过。
“你放心,星知,这件事我会解决的。”苏槐铭不敢看苏恪,他心里难受,心疼,愧疚,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咬紧了牙关,苏槐铭使劲压制着内心的怒火,才让自己不再苏恪面前泄出情绪。
夜幕降临,
苏恪重新回到了灵魂世界,这是他距上次离开后,第一次回来。
苏星知正抱着小初躺在地上,无神的看着天空,小初乖巧的趴在他的胸前,一个劲的舔他的脸。
听到苏恪的脚步声,好像没听到一样,颓败麻木。
苏恪静静走到他身边,坐在苏星知身边,寒霜如雪的眼睛盯着他:“你大哥调查出来,你在一年前所接触的很多东西,都被下了药,所以你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星知好像没听到一样,睁着眼空茫的看着天际。
半响,才扭过脸背对着苏恪,一行泪痕顺着眼角悄然没入鬓发。
苏恪靠在树干上,屈这一条腿,长发垂落,丝滑繁复的白衣衣袂轻飘,气质冷漠,没看苏星知,而是顺着苏星知的方向看着天际。
谁也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苏星知带着压抑的哭腔,背对着苏恪别扭的说道。
苏恪转过眼看着苏星知,摸了摸初初,声音很轻:“我以为,你想一个人静静。”
“其实,”苏星知在一旁哼哼唧唧,扭过头瞄着苏恪,摸着小初:“你要是跟我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你冤枉我了。”
苏恪面无表情的盯着苏星知,盯的苏星知心里毛毛的。给小初顺毛的手都停了。“你看我干什么?”
“你的药是我下的?”苏恪问道
“不是。”苏星知摇头。
“你自己不谨慎,是我的原因?”苏恪接着问。
“也不是。”苏星知再摇头。
“你确实伤害了陆梦清,不对吗?”
“是,对。”
苏星知越说越憋屈。
“你自己识人不清,不够谨慎,被人钻了空子,还对陆梦清造成了伤害了,你是受害者,陆梦清也是受害者,甚至陆梦清还是被你牵连的,我当初就说过,无论怎么样,你确实伤害了别人。”苏恪冷漠的看向苏星知。
苏星知简直又心虚又委屈,陆梦清陆梦清陆梦清,就知道陆梦清。
他在这孤零零一个人带着小初,难受的要死,苏恪不说来看他一眼就算了,现在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了,还说他。
苏星知赌气一骨碌坐起来挪到苏恪后面,他不要在看到苏恪那张脸了:“全都我的错,行了吧。”
静默了一会,苏恪起身走到苏星知跟前,苏星知扭着身子再转,苏恪又跟了上去。
苏星知就是不看苏恪,低着头,幽怨的很。
“对不起。”
苏恪冷若清泉的声音在苏星知耳边响起。
“你说什么?”苏星知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恪。
苏恪冷冽的侧脸好像冰雕的一样,冷白如玉,形状好看如冰山积雪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隔了一会又道:“这样你心情好点了吗?”
苏星知努力压着咧着的嘴,矜持的摸着小初,下巴微抬:“行吧,既然你都跟我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了。”
小初察觉到主人心情颇好,乖顺地朝着苏星知的手指舔了两口。
“那究竟是谁害得我,你查出来没?”苏星知想到刚刚苏恪说的话,桃花眼里的怒气简直都要烧起来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居然这么害他。
苏星知心里的火直往上窜,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食其肉。
苏恪想起苏槐铭给他的那份报告,那份报告上名单不全,毕竟能熟悉掌握苏星知一年的行踪迹象,这不是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但是苏槐铭临走前,说了他会解决,让他不用担心。
不过,苏恪还是偏向于苏星知有知道的权利,他淡淡的将报告上有的名单一个个说出来。
每说出一个,苏星知就咬着牙重复一遍。
等苏恪说完,苏星知整个人就要出去,他还从来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也没吃过这样的亏。
他一定要出去,把那些人都给弄死,气死他了。
如果没查出来,他是不是就要背着这名声过一辈子,还有苏家,是不是真的就被他连累了。
苏星知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眼睛都红了。“你让我出去,我现在就要出去,我非得弄死他们,我不好好教训他们我就不姓苏。”
苏星知的动作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
苏恪明显察觉到苏星知的不对劲,沁凉的手一把抓住苏星知,寒凉的触感从苏星知的手心一路蔓延到心脏,大脑。苏星知只觉得头脑一阵清凉,刚刚那股火瞬间被压去了。
他动作渐渐停了,低着头耷拉着脑袋。难受的不行。
苏恪慢慢伸出手,修长玉白的手指拭去了苏星知眼角的泪意。苏星知抵触的扭过头,粗鲁的抹干净湿润的眼角,声音闷闷的:“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受的发慌。
那种丢人又懦弱的眼泪才不是他想流的,他以前老爷子打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他最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啊。
都怪他们,
苏星知越想越难受,也不嚷嚷着要出去了,一屁股靠着树坐在苏恪经常做的位置上,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初:“你说的没错,我这样就是我自己的原因,自己不够谨慎小心还害了别人。”
苏恪坐到苏恪身边,也伸手摸小初,看着苏星知:“你会好的。”
“我当然会好,世界上怎么能缺少我这么优秀的人呢。”苏星知努力打起精神,扯着嘴角看着苏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