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甜食,特别喜欢冰糕,越无欢对味道极挑剔,嫌外头买的不够好,太脏,药王谷没有好厨子,便抽时间在食谱上研究了各种甜食制作方法,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甜食,特别好吃。
安龙发现宋清时的私人小灶后,开启了抢吃模式,还试图使唤越无欢也替他做吃食。
宋清时瞬间怒了:“我家大弟子是伺候人的吗?”
阿拉斯加才不管这些道理,闹腾不休,就是要吃越无欢做的甜点。
“算了,他忙得很,”宋清时被折腾得没脾气,放下书,卷起袖子道,“我给你做吧。”
安龙欢喜得眼睛都亮了。
宋清时虽然爱甜食,但对食欲没追求,吃也行,不吃也行。他在原来世界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这个世界原身是宁愿辟谷也懒得弄饭,所以他两辈子都没进过厨房,脑子里装了数以万计的药材,却没有油盐酱醋的一席之地……
他站在厨房里懵了半晌,搞明白各种器具的使用方法,没找到食谱,也不知道怎么用普通的柴禾取火,干脆祭出丹火,按炼丹的方式做甜点。
最后,他折腾许久,端出来一碟外皮焦黑的圆滚滚团子,每个团子的大小和焦黑程度都完全一致,绝对能满足强迫症。
“这是糯米团子。”宋清时素来勇于面对失败,把成品拿出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努力尝试过,然后劝道,“应该不好吃,还是丢了吧。我让厨子给你做,只要不麻烦无欢,什么都好说。”
安龙笑着看了会,忽然拈起一个团子,丢进嘴里。
宋清时来不及制止阿拉斯加乱吃东西的行为,有点担心拉肚子。
安龙认真嚼了许久,赞叹道:“看起来不怎么样,味道其实还好。”
紧接着,他又美滋滋地丢了几个团子进嘴里,只剩下最后一个。
宋清时看得目瞪口呆,这玩意出炉后他都没敢尝,难道真的不难吃?于是,他抱着勇敢挑战的心情,将最后的团子放进嘴里,嚼了一下,爆炸性的味道瞬间涌上味蕾,甜得贼齁,还混合着各种香料的古怪味道,甚至还有奇怪的腥,比最苦的丹药还难吃,已到了恶心的地步。
宋清时被恶心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吐出丸子,指着阿拉斯加不知该说什么好。
安龙疯狂地拍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他以前就是这样,宁愿自损八百也要捉弄原身,而且他对原身真正生气杀人的底线掌握得很好,每次都能成功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成功。如今,他见宋清时快爆发,赶紧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恢复正经,补上了一句:“我再也不找越无欢要吃的了。”
宋清时瞬间就消怒了。
安龙嬉皮笑脸道:“好歹是你第一次做的,珍贵得很,总要尝尝。”
宋清时想想自己的手艺,有点不好意思了。
安龙顺势追击:“对了,你要看看我研发的新蛊吗?很可爱的。”
宋清时立刻把丸子这种不打紧的东西抛到脑后,开开心心地拖着人去研究室了。
路上,安龙笑着问:“你真的很紧张越无欢这个宝贝?他有什么病?”
宋清时警惕看了他眼,不愿回答这个隐私问题,吩咐:“别乱来。”
安龙若有所思:“真是有趣啊……”
宋清时越不让乱来的事,他就越想乱来。
乱来多好玩啊?
……
越无欢练完剑,准备回房间沐浴更衣。路过回廊时,有个小纸团打到了他后脑勺。
纸团落在地上滚了滚,中间似乎包着什么东西。
现在是宋清时做药学实验,不能打扰的时候……于是他乖乖地蹲下身,顺着对方心意,捡起了纸团,缓缓展开。
纸团中,包裹着的是条恐怖的双头蜈蚣,无数支脚在蠕动,两只怪异的口器里还流着恶心的粘液,张牙舞爪要扑到他的身上。
越无欢想了想,重新把它包入纸团,丢开,愠怒道:“安仙尊,别做这种孩子气的事。”
“怎么?清时不在,懒得装乖了?”安龙大笑着从影壁后绕出,招招手,蜈蚣立刻从纸团中爬出,重新回到他的掌心,“这小家伙没什么毒性,就是养着吓唬人的。每次都能把美人儿吓得尖叫连连,花枝乱颤,特别好玩,你怎么一点也不怕?让我有点失望。”
越无欢无奈道:“若是仙尊需要,我也可以叫给你听。”
“别了,演出来的东西太假,我不喜欢,”安龙翻翻手,蜈蚣消失不见,他懒洋洋地走过来,好奇地将越无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赞叹道,“我从没想过男人可以漂亮到这个地步,比明月楼的绾娘子还要更胜三分,明知道你只喜欢男人,我居然还不觉恶心。”
明月楼是仙界出名的青楼,绾娘子是艳名远播的花魁。
这个比喻,可谓恶意至极。
越无欢却毫不在意,他笑了笑,四两拨千斤道:“久闻安仙尊的红颜知己遍布天下,阅美无数,众多仙姬魔女都为你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今日能得仙尊夸赞美貌,实为对无欢的盛誉。”
“无欢公子说笑了,”安龙听出他在暗嘲自己风流,也乐了,“我的红颜知己可没有被你迷住的入幕之宾多。我曾认识个朋友,叫什么喻什么的……还是个正道大侠,对你可是念念不忘,知道你从良进了药王谷,再也不能亲近,大醉一场,颇有怨言。”
喻青在西林酒后胡言,污及宋清时的声誉,他便顺手杀了,尸体送给药王谷做研究。
越无欢只当听不懂:“我从不记得死人。”
安龙嗤笑道:“美人真够无情无义。”
“对,花娘无情,戏子无义。”越无欢直接挑明了他的暗讽,抬起头,将鬓边被练剑时流的汗水打湿的头发撩至耳后,走了几步,然后慵慵懒懒地靠在回廊的影壁上,抬了抬眼,挑衅地问:“安仙尊,你不觉得活着的人才有趣吗?”
安龙跟过去,俯下身,用纹满五毒的手臂,紧紧地按在他耳边的影壁上,然后居高临下,坏坏地笑了笑,脱下伪装,露出锐利的狼牙:“我觉得你这装模作样的小家伙就很有趣,想知道这张美人皮下藏着什么,让我看看可好?”
越无欢笑着问:“安仙尊可是对我的真面目有兴趣?”
安龙轻浮地捏住他下巴,强迫抬起,仔细端详这张脸,逼近,狠狠道:“兴趣大得很。”
越无欢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提醒:“尊主好像提前做完实验了。”
安龙迅速撤手,惊慌片刻,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屏蔽了宋清时的神念探查,不会被发现。
越无欢低头,忍住笑意。
“你敢骗我?!”安龙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大怒,想朝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亮爪子。
转瞬间,一道丹火在他脚下升起。
安龙察觉危机,立刻跳开。
紧接着,数道丹火逼着他退开了三丈远。
宋清时出现在他身后,恨不得用丹火砸死这只少看一眼就欺负自家小天使的阿拉斯加,幸好越无欢曾提醒过他,这几天没事要偷偷用神念查一下阿拉斯加在干什么,否则这死狗能把药王谷给拆了!虽说元婴修士能隔绝神念查探,但他在研究室发现阿拉斯加的气息忽然消失,就意识到不妙,觉得他要躲起来干坏事,确定了越无欢的位置后赶来的。
安龙指着越无欢,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你!”
越无欢委屈地小声道:“我没骗人。”
宋清时一个箭步冲到越无欢面前,仔细检查了他有没有受伤,紧张地问:“这家伙欺负你了?”
他虽然没看到过程,但是凶狠霸道的阿拉斯加和楚楚可怜的小天使,谁对谁错,还需要想吗?心理脆弱的患者和皮糙肉厚的仙尊,谁强谁弱,还需要想吗?何况安龙一根指头就能弄死越无欢一百次!必须好好护着他家小天使!宁愿不要投资也得护着!
宋清时偏心偏得坦坦荡荡,理直气壮。
安龙在他背后朝越无欢拼命使眼色,威慑力特别强那种。
越无欢看了看,温柔袒护道:“没有,安仙尊人挺好的,他在和我开玩笑。”
宋清时狐疑地回头看安龙,身上丹火未熄,隐隐有切换毒火之势。
安龙瞬间切换纯良笑容:“我不敢欺负他,就是随便聊聊天,说点笑话。”
“是的,”越无欢继续劝道,“尊主,我很少出门,所以对外面的世界颇为好奇,安仙尊性情中人,屈尊降贵地陪我聊了许多有趣的事情,我听得挺开心。”
安龙一把揽过越无欢肩膀,拍拍自己的胸脯,大笑道:“我和他一见如故,想做个朋友罢了。”
越无欢含笑承认:“安仙尊真没有欺负我。”
宋清时渐渐熄了火焰,将信将疑道:“是这样吗?”
两人同时点头:“对。”
宋清时有点迷惘,挠挠头,他看见安龙用霸道的姿势拦住越无欢不让走,心里火就起了,确实没注意他们在干什么,难道真是误会?
“先去忙,下次再找你玩,”安龙暗藏威胁地朝越无欢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把拖着宋清时走了,“走,我们去看看昨天那个培养皿有没有结果。”
“别生气,我真不敢欺负你的水晶人。”
“第七十二条。”
“好好好,不说了,陪我喝点酒吧。”
“不要。”
“……”
越无欢规规矩矩地行礼,目送两人离去。
西林蛊王常年站在高位,平日里并不需要什么精细的算计,暴力足以碾压一切。
所以,他的试探和心思很显浅,极容易猜出。
不过就是调查了他不堪的过去,鄙夷揣测,怀疑他背后有人,怀疑他对药王谷心怀鬼胎,怀疑他野心勃勃,甚至怀疑他对宋清时的感情。但是又担心没证据乱来,宋清时会和他撕破脸,不愿明着调查,想随便找个借口缠上来,一点点试探出他的真面目,然后碾死他。
这事解决起来没难度。
既然西林蛊王想看他的真面目,那就露出真面目给他看。
希望他受得起……
第22章 倾城妖孽
安龙死皮赖脸地缠着宋清时聊了一晚上蛊虫和药理学,期间故意惹怒宋清时五次,挨了五次骂,又顺了五次毛。说来也怪,平日里谁若敢骂他半句,他能把对方的头给活活拧下来,偏偏就是在宋清时面前贱得慌,每次看他被自己气成个河豚,搜肠刮肚找词指责,偏偏毫无杀伤力,说话软绵绵的,翻来覆去只有“无耻”“混蛋”“可恶”几句,心里就乐得找不着北。
他早就知道药王仙尊看着乖僻高冷,实则脾气好,只要看准底线,顶天就是被火烧,皮糙肉厚的安龙对此表示毫无畏惧,反正药王谷什么伤药都有,他还带了治疗和解毒的蛊虫,再怎么作也死不了,若是伤重了正好赖下来,享受宋清时高超的医疗技术和护理照顾,美得很。
今天,宋清时被阿拉斯加折腾得受不了,心累,书都懒得看,直接回去休息了。
安龙愉快地哼着歌儿,回静心别院继续喝酒。
忽然,他察觉别院内有些怪异,神念转了转,发现伺候的药仆都不见了,房间里坐着个人,他立刻明白了来者身份。
“哈,小家伙居然敢主动找上门?胆子可不小。”
安龙虽说对越无欢的身份有些猜疑,但也没把在他手里翻不出天的练气修士放在眼里,他吹了声口哨,大大咧咧地推开房门,随口羞辱道,“你来做什么?该不会看上本尊英俊雄伟,也要来自荐枕席吧?”
越无欢慵慵懒懒地斜坐在窗前贵妃榻上,似乎在赏着窗外月色。他没有束发,顺滑的青丝随意洒在榻上,仿佛在邀人随意赏玩。脚上穿的是双木屐,圆润好看的脚趾在严严实实的衣袍里探出头来,勾着木屐,一晃一晃。
他听见开门声,缓缓回头笑了笑。
艳丽的泪痣落在高贵的凤眼下,组成让人挪不开视线的美。
安龙看清眼前景色,不由愣了一下。
越无欢缓缓坐直了身子,让月光照清完美无瑕的脸,姿态圣洁如仙人,声音却带着说不清的堕落色彩:“仙尊……不是想看无欢的真面目吗?无欢不敢违抗,自然要来让仙尊看得仔仔细细,不敢隐瞒半分。”
安龙喉咙有点紧,他怕人误会,迅速合上门,低声质问:“什么意思?”
越无欢嘲弄地笑了笑,他起身,伸出舌头转了圈,舔湿了朱唇,然后用修长而灵巧的手指轻轻挑开了腰间的玉带,朴素的青袍无声无息地落下,里面竟是件红色冰绸做的里衣,冰绸如水,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勾勒出最诱人的线条。腰间只系着一根细细的金绳,随随便便打了个松散活结,似乎碰一碰便会散开。
圣洁外衣褪去,露出欲望的真面目。
他动了动身子,慢慢走来,冰绸便朝肩处滑去,半落不落,露出一截勾人的锁骨,让人有想往下看去的冲动。双腿在衣摆间若隐若现,形状集尽天下间的完美,无法挑出半点瑕疵。他渴求道:“原来仙尊也在等无欢自荐枕席吗?”
安龙慌得毛都要炸了,拒绝:“别,别过来,我不喜欢你这种男人!我,我其实喜欢女人!”
“仙尊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怎知道不喜欢?”越无欢一步步逼近,手指碰上他的胸膛,缓缓滑下,眼里是浓浓的欲望,嘴里说着毫无廉耻的话语,“男人更知道怎样让男人舒服,仙尊既是风流中人,阅览百花,更该试试其中妙处,无欢会很多花式,定能服侍仙尊尽兴……”
安龙无法辩驳,被逼得面红耳赤,连连后退,最后竟跌落在太师椅上。
越无欢扫了眼他的下身,笑着舔了舔唇,暧昧道:“久闻西林蛊王雄伟壮观,体力超群,无欢向往已久,今日一见,真是不负盛名……”
他的眼神,手指,身体,声音每一寸都在撩起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