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当初在问道山被排挤,陆极暗想:想来道子们也是心有不甘,自己师叔被秋千成一同算计而亡,心上人的徒弟却近水楼台想着得月。
陆极实在坐不住了,他让陆义观留下来处理后续,自己急急忙忙地就想要离开。
陆义观拦住着急忙慌的他,平静道:“冷静一点,凭你的实力,怎么能自己安全离开东极咱们先去找敖庆。”
陆极强行安抚住自己躁动的情绪,表情却非常不耐烦,虽然同意他的看法却还是直直往外走。
外间突然传来人员走动的声音,敖庆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二位道友可在”
陆义观又拦住冷着脸急着出去见敖庆的他,喝道:“别急,让我来”又对着外间喊:“可是陛下”
敖庆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袍,背着手,带着浅浅的笑容走进来。
陆极拂开陆义观的手,对敖庆道:“陛下,我们叨扰多时,心中挂念宗门,还望陛下能送我们离开东极之海。”
敖庆脸上的笑容不变,回道:“这是自然,道友只需多等几日,自然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
陆极焦急地追问:“今日不行吗”
敖庆看起来有些为难,目光不住地在陆极二人来回游动,眉头紧锁,苦苦思索,最终咬牙道:“可以道友放心”
他们又寒暄了几句,陆极实在坐不住,就告退跑出去等着了。
陆义观则留在那里应付敖庆。
到了临走告别的时候,他带着浅笑,状似无意地道:“当初可真是巧,道真师姐一路平平静静、波澜不惊地,竟然到了东极没几天就遇见了陛下你,不得不说是缘分啊”
敖庆看着远方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回道:“确实是缘分。”
陆义观盯着陆极紧紧抿唇上船的场景,对着敖庆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十分纯真地道:“就是师姐如今在忘玄闭关,不知道要多久,想必这缘分是不够用了。”
“缘分只在有没有,何来够不够之说”敖庆仍旧看着虚空。
“真不愧是多情的庆郎啊陛下,我和师弟在东极承蒙陛下关照,叨扰多时,今日离去,还望陛下珍重。至于其他事项,陛下还是去寻道清师兄吧,外交之事一向是师兄负责。”陆义观对敖庆说完话,又和他寒暄一会儿,这才在陆极的不停催促中登上了大船,用和来时一样的方法,开始了离开东极的路程。
敖庆回到寝宫,挥退了所有人,一个人站在宫殿里发呆。他呆呆得看着虚空,立了半天,又突然拿出随身携带的闻潼的信,低头仔细地看了又看。
他看着这些信,看着那些字句间认认真真的回复,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他刚去到忘玄峰,见到闻潼时的样子。那时,她还是初见的那副模样,面容精致,眉目如画,整个人看起来气质清冷,又带着天然的纯粹气息。她看起来孤高得仿佛超脱红尘,又傲然得好像天下皆为蝼蚁,她是那样的任 g ,那样的无所畏惧,简直让他嫉妒得整颗心都抽痛起来。
痛得满面哀愁,痛得眼含悲光,痛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又一次发现,有些人就是什么都不用做,一切却都会送到她的手中,哪怕她不要,也要为她留着。
而不像他,无论是什么,要费尽心机,去争,去夺。
敖庆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沉甸甸的信件,眼前又是一阵恍惚,想起了他最后一次见闻潼时,她说的话。
她说:“你既然不喜欢我,干嘛还要来纠缠我”
“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可是我瞎。敖庆想。
另一边,陆义观问陆极:“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师尊又不是随便的人。”
陆极的心情其实已经安定下来,不在那样焦虑。
他想着陆义观的问题,一边想一边回道:“可能是因为太害怕了吧我从见到师尊第一眼就喜欢他,然后越来越喜欢,喜欢得什么都不想管,喜欢得整个人都多愁善感,尽做小儿女情态。”
陆义观赞同地点头,心想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在师尊身边的时候其实比大师兄那两人还可怕阿果然有自知之明,还是那个熟悉的道一师弟
陆极低头,拿出自己乾坤袋,盯着里面某处,盯着那两颗海蓝珠,神情平静:“师兄,你不懂,感情是最没有道理的,让你为他人生,为他人死,为他人的喜怒哀乐而牵肠挂肚、茶饭不思,让你发现那个人的表情变一变你都要想个半天”
“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我太确定我的感情了,可是师尊不是。”
陆极拿出那两颗海蓝珠,凝视着它们不同的花纹,继续道:“谁都知道师尊在想什么,却谁也无法理解他在想什么。”
陆极自己也是。
他知道师尊关心他,爱护他,会包容他的一切,会原谅他的任 g ,不在乎他的一些逾矩行为,看起来完全没有脾气,就像一个心软的圣人。
可师尊根本不是那样的。
陆极想: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师尊,却也知道,如果当初他硬要和师尊发生关系,师尊不会拒绝。
可那不是陆极想要的。
他想要的,师尊知道,却完全不想给。
陆极又开始伤春悲秋了。
陆义观没眼看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忙得一脸懵逼感觉有点崩
第39章 相见
他还是想师尊。
陆极在船上无聊得要发霉。他想了想,拿出两颗海蓝珠,先是看了看闻潼送的海蓝珠,又看了看自己拿到的海蓝珠,思索片刻,便拿出笔墨,对着两颗珠子画起来。
他画得很认真,两条鲤鱼活灵活现,周围荷花盛放,两颗珠子的图案和环境又互相呼应,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