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幽怨的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都早早起来,直接去了警察局。
到了门口说明来意,有个年轻的警察没多久就跑出来,引他们进去。
小警察看上去很老实,应该刚来没多久,自我介绍说喊他小胜就行,一路轻车熟路的简单介绍了下,带他们到了审讯室边上的休息间,严冬接到门卫的消息已经提前过来等着了。
听到声响,严冬看过来,见是祁泽,脸色松了些,不过还是看着司徒衍问了句:“这位是?”
祁泽没来的及开口,只听司徒衍道:“我是祁泽先生的私人律师。”
严冬看看祁泽,他点点头。
严冬这才叹了口气,“唉,实不相瞒,我们也用了不少办法,但是林果果就是不认罪,只说她对你感情很深,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来试试的。”
祁泽表示理解,一行人在严冬的带领了进了一个封闭的审讯室,室内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些仪器,边上放了几把椅子。
严冬让他们先坐,自己出去吩咐了几声,不一会儿,林果果就在小胜的看管下走了进来。
林果果刚一进门,原本愤怒激烈的表情猛地一收,呆呆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祁泽。
“你们聊着,我们就先出去了。”看着林婉把林果果的活动范围限定在了那把椅子上,严冬就带着其他人走了出去,审讯室里只剩下林果果、祁泽和司徒衍三人。
林果果进来的时候看了祁泽一眼,之后就低着头不说话。
祁泽无法,率先开口说道:“果果,警方说找到了你给我下毒的视频,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林果果悄悄抬起头,露已然泛红的眼圈,又快速垂下去,轻声道:“我没有,不是我下的毒。”
祁泽:“你为什么要去拿氰化钾呢?医院已经找到你取药的记录了,我不记得你有病人需要用到它。”
林果果沉默了一会,回道;“……就、随便拿的。”
祁泽叹了口气,“你这样说,自己会信吗?”
林果果不说话了,好久才抬头,眼泪摇摇欲坠,“祁医生,你也觉得我会害你吗?”
祁泽:“你毫无理由的取了氰化钾,随后有人拍到你给我下毒,而拍到视频的小夏也坠楼身亡。果果,如果换成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林果果红着眼,哽咽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可是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想要害你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能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怎么可能会犯傻去害你呢?”
祁泽沉默的看着她,林果果和他对视着。
两人一时静默无语。
司徒衍先受不了这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他有些不耐烦,冲着林果果说话的语气就不那么客气,“林果果,我劝你还是早点认罪的好,证据链已经很完整了,你早点认罪说不定还能减刑,就算是不认罪,光凭着现在的证据也足以……”他突然顿了顿,有些莫名其妙,“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林果果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转过了头,死死的盯着他,他本来还以为是转过头来仔细听自己说话的,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对,这眼神也太瘆人了些,“咱俩有仇?你干嘛瞪着我?”
林果果声音嘶哑:“贱人!”
司徒衍一脸懵逼。
祁泽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对人家做过什么?”
司徒衍连连摆手:“什么都没!我怎么可能看上她?”
林果果闻言更加愤怒。
司徒衍转头皱眉盯着她,“你这女人发什么神经!咱俩都不认识吧?”
林果果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凶狠,表情也显得有些危险起来,“呵!贱人!你想求祁医生复合是吧?真可惜,我才是祁医生的女朋友,而你,什么都不是!贱人!”
祁泽和司徒衍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他们在一起的事情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是两人聚少离多,相聚的时候不是在家里,就是一起去了国外旅游,再加上祁泽对外的冷面做派,林果果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祁泽狭长的眸子微眯,“那天茶水间门外的,是你吧。”
他用的陈述句。
张大奔在医院闹事的那一天,司徒衍来医院找他复合,他当时就察觉到门外有人,可惜打开门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人了,此时看来,这个人恐怕就是林果果了,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她为何知道这些。
林果果吃吃一笑,本应十分可爱的圆圆的脸蛋,配上她此时的笑容,着实算不上养眼,“是我。”她微侧着脑袋,看上去天真无邪,“祁医生,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带着他来做什么?我好难过。”
祁泽静静看着她,道:“哦,我也很难过。”
林果果歪着脑袋疑惑地“唔”了一声。
祁泽:“你是我的女朋友,却想杀掉我,我不应该难过吗。”
司徒衍震惊的看着他。
林果果也还是定定的看着他,倏地,绽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男朋友了呀!”
“你这个疯子!”司徒衍闻言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疯了吗!”
他说完又自己摇摇头,道:“说不定是真的疯了。”
林果果暴躁的拽着手上的镣铐,吼叫出声:“我才没有疯!我没有疯!”她一边扭动着手腕,一边冲着祁泽喊道,“祁医生,我都是为了你!”
祁泽无视司徒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林果果此刻称不上可爱的脸蛋,温和一笑:“我知道,谢谢你。”
林果果看着祁泽,顿了一下,动作一点点慢了下来,最后黯然的低下了头。
第17章 我要等她
严冬和林婉看着走出审讯室的祁泽和司徒衍,眼神有些微微的复杂,但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代表警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那么之后就交给你们了,严警官。”祁泽道。
严冬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只是……”他有些难办的搓了搓手,“就怕我们问话的时候她又恢复之前的状态,这个……”
祁泽:“这个不用担心,林果果是……”
“叮——”电话铃声从祁泽的身上传来,他拿出手机一看,眉头微皱。
“你先去接电话,我来给严队解释吧。”司徒衍拍拍他的肩,祁泽闻言点点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去接电话。
司徒衍则转身对着严队解释起来。
林果果的精神不稳定是很显然的,初步判定她应该有臆想症。臆想症的病因多样,除了心理社会因素和器质性因素之外,它也是可以被遗传的。
林果果的履历早在被逮捕的时候便查了个一清二楚,她生活平静,家庭和美,一路顺风顺水,毕业就到了市二院做护士,现在也是一个护士组长了,心理社会因素可以率先被排除。从她以往的病历情况来看,她从未有过类似昏睡性脑炎、癫痫等病症的体现,器质性因素也可以排除。”
“那么,就只剩下家族遗传了。”司徒衍总结道,“所以,你们可以查查她的家族病史,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情况,方便你们定案。”
严冬有些迟疑,“为什么会觉得她是臆想症呢?”
“敏感多疑。”祁泽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他已经通完了电话走了过来,听到严冬的话给他解释道,“臆想症有很多临床体现,每个个体可能都有些差异,但大体就那么几个,其中一个就是敏感多疑。患者会怀疑别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随时会认为别人的行为,语言都是在对他含沙射影,更甚的是以为要害他。更重要的,这种人在怀疑的基础上,会对自己的想法坚信不疑,谁的劝说解释都无法改变。”
身为医生,祁泽明显对这个病有不少了解。
司徒衍也接了话:“大致就是这样,再加上林果果的个人情况,初步判定就是臆想症了,你们带她再去复查一下比较保险。”
严冬恍然,再次表达了谢意之后带着林婉匆匆离开。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祁泽被害的真相已经逐渐明朗,接下来,就是他的小夏了。
眼见着严队的身影就要消失,司徒衍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着急,问祁泽是不是不打算把昨晚被攻击的事儿告诉警察。祁泽点头,“那些都是小喽啰,我知道背后的人是谁,等我空了直接找他聊聊就是了。”他轻描淡写道,全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司徒衍闻言若有所思,随即问他:“对了,你刚刚的电话谁打来的?我看你接的时候表情不太好。”司徒衍扭扭脖子,问他。
祁泽摇摇头,“是刘阿姨。”
“刘淑萱?”司徒衍也跟着皱眉。
祁泽可有可无的点头。
“你父亲的新老婆?她打给你干什么?”司徒衍的口气能听出来十分不满。
祁泽摇摇头:“不清楚。”
司徒衍撇撇嘴:“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祁泽好笑的看他一眼:“你就又知道了?”
司徒衍不屑的“切”了一声,“就她?整一个势利小人,都要钻到钱眼里去了,看着也不像个小气的人,怎么就那么爱钱,伯父的眼光也太差了点。”
祁泽不语,刘淑萱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父亲离婚再婚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依稀记得当时的刘淑萱也是个知书达理,柔情小意的温柔女人,只是,自从她有了一个女儿,又添了一个儿子之后,就有些贪财起来,近年来表现的越发有些肆意了。
司徒衍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开心,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不过好歹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祁泽给了他一个眼神。
司徒衍眨眨眼:“投毒案啊,总算知道了真凶,以后你也可以安心点了。”
祁泽皱眉:“我总觉有些太简单了。”
司徒衍摆摆手,笑道:“简单还不好吗?解决了就行。不过你也太大意了,怎么会和她在一起?真危险。”
祁泽默然,要是他打死也不会和林果果在一起的,他虽然男女通吃,但如果是女人,他更喜欢成熟范的,林果果就是原本死了很多次的祁医生为了改变现状交的一个女朋友而已,只不过这些,他都没法说出来。
司徒衍悄悄瞥了他一眼,试探道:“你不会舍不得她吧?她都这样了,又是臆想症又是给你投毒的,你总不会还要和她在一起,等她出狱吧?”
怎么可能?祁泽心想。
随即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想法,他随意道:“当然,我怎么能因为她有病就抛弃她呢?”
司徒衍愣怔了一瞬,随即黯然。
一直悄悄观察着他的祁泽,还是从他黯然的眼神深处,捕获到一抹淡淡的幽光。
他心中轻笑一声,真的是……有趣。
两人没再说什么,一起离开了警察局,祁泽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司徒衍却比来的时候沉默了许多,看上去不是很开怀。
祁泽也不多说,任由他自己一个人安静着,在路口和他道了别,毫不留恋的干脆转身回了家。
晚上还要去父亲的家里做客,他得回去收拾收拾,还得准备礼物,时间不算宽松。
傍晚六点,祁泽准时出现在了父亲的家门口。
刘淑萱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的把他迎进了门,招呼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向哥哥问好之后,又打发他们去自己房间看书,拉着祁泽在沙发上嘘寒问暖起来。
这架势,换做原来有洁癖且冷淡的祁泽,可能会很不自在,不过如今这幅身体已经换了芯子,祁泽虽然也不喜欢这样毫无营养的聊天,总归还是适应良好的。
没多久,祁泽的父亲也回来了,刘淑萱匆忙去门口,替他脱下外套挂在一边,笑道:“老公啊,看看谁来了?”
刚进门的祁德生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丝毫不损风姿,尽管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能从中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哪怕是现在,他也算得上是一位儒雅帅气的大叔。
“阿泽怎么来了?”
刘淑萱忙道:“哎呀,说这个干什么,孩子来看你还有错了?”说着嗔怪的看了祁父一眼。
祁泽挑眉,看着刘淑萱不语,这个女人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若不是她说父亲叫自己回来聚一次,他还真不一定会过来,毕竟父亲对自己也算很好了。
第18章 人心不足
祁父是个读书人,却并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他的脑子也算灵活,早在有了祁泽之前就下海创业,白手起家,打拼出了一套房子和一套体面的彩礼,风风光光的娶了祁泽的母亲,温家的小姐温阮。
只可惜,两人婚后关系逐渐冷淡,温阮是典型的新时代女性,追求新鲜时尚,在婚前两人有多浪漫,到了婚后,尤其是有了祁泽之后,两人就有多冷淡。
祁父的脑子只在生意场上稍稍活跃些,有了孩子后他希望温阮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而温阮则依然保持着对新事物的追求,和很多女性一样,找了保姆来带孩子,尽管也会照顾家里,但是她的追求重心,仍然不会放在家庭上。
两人冷战许久,或许正因为如此,小小的祁泽十分早熟,在知道两人只是为了自己而维持着这场毫无意义的婚姻时,他主动向父母建议了离婚。
两人算是和平离婚,尽管有许多摩擦,但对祁泽的爱却都是一样的,两人商量后决定除了各自留下的一点启动资金,其余的财产都留给了祁泽。
当时的他们算不上很有钱,资产算是小笑有一些,一百四十平的婚房省去了分割流程,直接留给了祁泽,多余的钱凑起来,在市中心给他买了一套八十九平的公寓,算是替他以后考虑——毕竟他们的婚房离市中心着实有些距离,最后剩下的三十万给他存在了银行以备不时之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