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也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查出来。
临川收下金条,起身道:“三日之后,我会派人送信给你的。”
宴安跟着起身,“那宴安就先谢过公子了。”
临川摆手走了,宴安此行的目的也达成了,他看着发愣的迟显淮道:“走罢,要随我回府,还是要各回各府?”
迟显淮木然的跟着宴安回去,他一直以为宴安来这里是寻欢作乐的,没想到这里居然可以花钱办事。
宴安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联合太子陷害宴安落马的时候,亦或者更早?
他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庆幸宴安近来的脾气好上了许多,要不然,他联合太子的那次,可能就已经被宴安给弄死了。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意,若是没有联合太子,他也没那么快察觉自己的心意。
他就是贱,他居然被一个人折磨得起了爱意,这种爱比任何爱都深沉,他离不得宴安,就像武举的时候,心里总会空空的,一看到宴安时心就会被填满了。
看到宴安和别人言笑晏晏的时候,他会嫉妒到发狂,甚至起了杀害那个人的念头。
……
一连三天,迟显淮都在熙王府,除了早晨去上朝。
宴安也乐意迟显淮在这里,他知道迟显淮性子别扭,若是回到自己的府上,想来是不会让人给他换药的,而后背这个位置,他自己又上不了,可能干脆就不上了。
两人如同连体婴的腻歪在一起,而院里的宴惜心情越发烦躁了。
安胎药苦涩,重点是,再过些日子,她肚子里的贱种就是想打也打不掉了。
她可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听闻生子如过鬼门关,生完过后面容衰老,那里也会松弛。
她可不想要那样,她年芳十七,还有着大好年华,若是不享个万千美男,实在太亏待自己了。
更何况,她皇兄也说了,这个孩子留不得,孩子要是长得像她还好,要是长得像那贱 货,那可不得被世人笑话了。
她到底呆不住了,乔装打扮地出了熙王府,进了一家药铺。
拎着手里的堕.胎药,她狠毒的想着,院里的丫鬟不是看她不随眼么,她就大发慈悲地成全她们好了,她要让她们闭上眼,再也看不到她。
……
临川信守承诺,三日之后果然派人来送信给他了。
送信的人是符瞿,宴安挑了挑眉,“你现在倒是干起苦差事来了?”
符瞿笑了笑,“顺道给你送解药。”
宴安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正在安抚鹦鹉的迟显淮,悄声道:“那个毒可是能一次性给解了?”
符瞿顺着宴安的目光看着迟显淮,身形高大,肩宽腰窄,想来那物也是很雄伟的。
他嘿嘿一笑,“他榻上功夫很好罢?这才多久,你就爱上他了。”
宴安闻言耳根微红,迟显淮的榻上功夫确实不错,若说喜欢的是否含有这个成分,那当然是有的。
不过,肉体的喜欢当然远远比不得灵魂,他还是比较喜欢迟显淮这个人的。
他佯装恼怒道:“废话那么多,到底有没有方法可解了?”
符瞿并不害怕,反而笑得直颤,“长留,你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宴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而后无奈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老说些有的没的。”
符瞿止住笑意,认真道:“百骨散是一种邪毒,你当初把那药喂给迟显淮就应该知道,他这辈子都得靠要续命了。”
宴安垂了垂脑袋,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他当初就绝不会因为一时冲动写下一这本无脑文。
可一想到如果不是因为这本书,他也无法认识这个迟显淮,他已经舍不得他了。
若是可以重来,他要写一本小甜文,里面的宴安和迟显淮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不用每天担心有性命之忧,也不用谋划这谋划那。
符瞿见他情绪低落,安抚道:“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每月按时服药,迟显淮的日常生活以及寿命都不会被影响到。”
“那你要是没及时把药给我,他岂不就完了。”
“我这些年都会待在京都的,这么久都没出事,你还怕我害死他不成。”符瞿说:“这样吧,过些时日我把炼药的配方给你,你自个给迟显淮炼药罢。”
宴安看出符瞿有些生气了,他也是一时嘴快,才把心里所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毕竟符瞿现在和临川混到一块了,若是临川哪天想威胁他,他不从,那迟显淮可就容易被开刀了。
但见符瞿如此痛快地说出配方,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笑着赔罪,符瞿冷哼了一声,傲娇地走了。
宴安这才拿起桌上的信封,拆开信来看。
看完信上的内容后,他有些震惊以及不可置信,暗卫居然是五皇子派人杀的,而七巧节那晚花重金雇佣人来刺杀他的是和他没有任何过节的七皇子。
他原本心里暗自猜想着会不会是太子的人杀了暗卫,毕竟那时候太子对他的敌意实在太过明显了,而且他也是有那个实力的人。
七皇子为何会雇佣人来刺杀他?
宴安思忖片刻,也大概知道了。
他应当是卷入皇室之争,尽管他没有表明立场,但娶了五皇子府里的惜儿公主,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五皇子党派的人了。
就在他心里思考着的时候,鹦鹉又出现异常了。
迟显淮搭在笼沿的指尖轻轻滑动,若有所思道:“这是第几回了?”
宴安颦眉道:“有四五回了。”
迟显淮知道宴安是真心喜欢这只小东西,斟酌着用词道:“你说它会不会是魔怔了?”
第64章 公主没了
宴安不喜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迟显淮啧了一声,他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只道:“小东西应当是得病了,你还是命人去找个兽医来瞧瞧罢。”
宴安也正有此意,他当即吩咐随从马上去给他请个兽医过来。
不出多时,侍从便领着兽医进来了。
兽医检查了半晌,也没发现鹦鹉有什么问题,他摇头道:“小鹦鹉很健康,并没有生病的症状。”
宴安不置可否,小东西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错,可时不时抽风撞笼子就不正常了,他不是没猜想过小东西想要自由,但他把小东西从笼子里放出来,小东西却没有要离开他的意思。
他觉得小东西应该是因为痛苦,才会撞笼的,回想起小东西初次撞笼子过后说的那句难受,宴安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看样子,兽医也是个能耐一般的,他拿了那些银子给兽医,把人打发走了。
而后,他吩咐是从重新去请个有名的兽医过来。
侍从表示很无奈,那已经是京都鼎鼎有名的兽医了,他还能从哪里去找出个更专业的过来。
宴安见侍从侍立在那里,欲言又止,他道:“还站着做什么?有话就说。”
侍从低垂着脑袋,苦逼道:“柳大夫便是京都最有名的兽医了,他说没事,鹦鹉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宴安略微思索,摆手道:“行了,你先下去罢。”
侍从躬身退下,宴安刚准备换来侍卫让他们去找个有本领的兽医,外边就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一身白衣的余澜徐徐走了进来,宴安扫了他一眼,青年俊朗,一身白衣愣是被他穿出了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宴安对他还是有几分印象的,知道此人是宴惜的贴身侍从,也是被宴惜从倌楼买来的一个玩物。
正因为如此,宴安心里才疑惑对方为何会私下过来找他,他道:“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余澜望了望一旁的迟显淮,心里有些顾忌,他要说的可是机密事,若是被人泄露了,五皇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宴安知道他在顾忌些什么,淡声道:“不必担心,他是我的人。”
余澜嗯了一声,看了眼笼子里的鹦鹉,意有所指,“世子心里想必有很多疑惑罢。”
宴安轻挑眉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余澜勾唇道:“余澜不才,恰好知晓鹦鹉为何会如此异常。”
宴安眸光微闪,沉声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若是单纯的来替他解惑,不可能这样绕着弯子来跟他说话。
余澜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道:“余澜的条件只有一个,您把公主让给我罢。”
“宴惜本来就不属于我,何来‘让'字之说。”
余澜剩下的手指蜷缩在一起,他声音很低,语气却格外认真。
“公主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余澜想偷汤换药,让公主假死,到时候还请世子帮忙处理后头的事。”
宴安惊讶地看着余澜。
余澜补充道:“世子放心,此事过后,余澜会带着公主隐居于世,绝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宴安心里暗暗吸了口气,那不是变相的囚.禁么。
不过公主那种人,就是被囚.禁也活该。
宴安稍作思考,便答应了。
余澜松了口气,他心底其实是怕世子不答应的,毕竟鹦鹉只是一只鸟,实在不值得如此耗费心思。
想来也是老天爷在帮他,当初他同公主在假山里玩捉迷藏,他不巧听到了五皇子与临川公子的对话。
余澜走进鸟笼,纤长的手指戳着那个颜色艳丽的香囊,开口道:“问题就出在这了,说来这鹦鹉也算是替世子挡了一劫。”
宴安拧紧了眉,“此话怎讲?”
余澜解释道:“这香囊里面放了蛊虫,若是世子把香囊佩戴在身上,亦或者放在床头,蛊虫都可以进入世子的体内,不出多时,世子将会失去意志,成为傀儡。”
宴安只觉得后脊背发凉,原来五皇子一直便在算计他,看到临川信里写的调查结果时,他心里还是存着疑虑的,可经过余澜这一出,他算是彻底相信暗卫的死就是宴晗下的手。
他不敢相信自己若是把香囊放在床头,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宴安敛起眼中的情绪,摆手让余澜提下。
与此同时,熙王爷的人也把事情给调查清楚了。
熙王爷知道熙王府现下是两方不是人了,他索性把两方都打压了一番,而后亲自去了二皇子府。
既然必须下这趟浑水,那他何不挑选个可以拿捏的。
朝堂上,皇上有意要立五皇子为太子。
宴晗垂眸静听着大臣的意见。
这些时日他已经拉笼了不少管员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是能顺利坐上太子之位的。
可偏偏就在这种时候,本该与他为伍的熙王爷却出列反对了,话语间隐晦说他一个宫女所出的人,不配为太子。
宴晗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件事了,既然无法改变出生,那他就要改变未来,他要让所以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当那人上人。
皇上显然被熙王爷的这番话给说动了,他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此事事关重大,改日再议。
宴晗清楚皇上说的这句话便是打消了心里那个念头了,他愤恨地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熙王爷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打压完七弟又来打压他的。
联想着此事的共同之处,宴晗知道自己派人杀害暗卫的那件事已经败露了,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竟然给熙王爷查出来了。
一下朝,宴晗便去找临川了,杀害暗卫这件事临川也有参与,他没过来探探口风实在是不安心。
临川又哪能被他探出话来,按符瞿的话来说,临川就是只千年狐,别被他给算计就不错了。
两人虚以委蛇了一番,临川乏了,他打着哈欠道:“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防着点你那个好妹妹罢。”
宴晗愣了愣,心不在焉地同临川继续寒暄了一会儿,而后扬长而去了。
……
夜色浓稠之际,宴安刚给迟显淮上完药,余澜就从外头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由于快速奔跑的缘故,他大喘着气,没办法说出话来。
宴安皱眉道:“何事如此着急,就不能等明日再过来?”
余澜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出声道:“世子,公主她…公主她不见了!”
“什么?”宴安惊讶道:“会不会是她自个跑去哪里了?”
余澜摇头道:“不可能的,方才公主让余澜给她讲小故事,然后她尿急,出去如厕了,余澜等了许久,却也未见得她回来,便出去找了,可怎么也找不着了……”
宴安见他说到后面时声音都发颤了,出声安抚道:“别着急,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谢世子。”
余澜退下之后,宴安也没被影响了情绪,他只当宴惜是自个出去玩了,毕竟这里是熙王府,守备森严不说,就是对方唐唐一个公主,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翌日,宴安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了。
宴安穿好衣物出去,冷声道:“吵吵闹闹的,什么情况?”
紫烟脸色苍白的回道:“姨娘…姨娘她掉井里去了。”
宴安愣了愣,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紫烟说的姨娘是何人,他阔步走向井边,侍从已经在打捞人了,他过去的时候人刚好被捞出来。
由于发现不及时,人已经没了。
余澜抱着那具已经冰凉僵硬的尸体哭得不能自拔。
宴安有些茫然地看着瞳孔放大,死得并不安详的宴惜。
熙王爷刚下早朝,听到府里的情况时,也立马过来了。
他面色凝重地打量着宴惜,最终叹了口气,吩咐管家处理后事。
余澜眼睁睁地看着宴惜就这么被抬了下去,人群已经消散了,他后知后觉地跑过去抱住宴安的大腿,撕心裂肺道:“公主必定是被人害死的,求世子查明此事。”
熙王爷那态度分明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宴安自然不可能把这件事搞大。
他抚开余澜的手,“人已经死了,就算是查了也无济于事,你还是稳定稳定自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