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哪敢,临川公子虽耐看,可又不管饱。
“舒服是舒服,麻烦事也是挺多的,管得比我娘还多。”苏旭道。
听着苏旭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声音却透着几分愉悦,宴安便知晓,当初他把十三送给苏旭是个正确的选择。
两人畅聊了半晌,宴会落幕,他们一同走出宫门,各自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回府的途中,宴安的酒气上来了,他难受地倚靠在窗边吹着夜风,同时也特别后悔当初给宴安设定了不会喝酒的bug。
想他在现代就是喝上几杯白酒也面不改色,现在却碰了点度数一般都酒就面红耳赤,整个人跟火里烧似的。
到了熙王府,子衿扶着宴安走进里屋,他看着拧紧眉头的宴安,神色担忧地问道:“世子,您没事吧?要不属下给你揉揉脑袋。”
“不用。”
子衿闻言只好做罢,顺而倒了杯清水给宴安,“那您先喝杯水,属下去叫膳房煮碗醒酒汤过来。”
“好。”宴安拿着茶杯咕噜噜地把水喝了,刚放下杯子,子衿也就来了。
宴安没想到醒酒汤那么快就熬好了,子衿解释道:“王爷提前回了府里,他吩咐了厨子给您熬了这碗醒酒汤,说您逢酒必醉,喝了这个会好上许多。”
“嗯……”宴安为熙王爷体贴的关怀而感激不尽,他喝下汤水后把碗放回托盘,便把子衿打发走了。
……
另一边,迟显淮摸着下巴,他知道宴安的字长什么样,也清楚宴安不通诗词,他想不通今夜宴安如何能写出一手好字,作出一道好诗来。
思来想去,迟显淮依然想不明白,他干脆不想了,脱了外衣便上榻,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漫漫长夜,迟显淮不知道此时的宴安在做着何事。
宴安已经两个月没叫他回去了,就连他中武状元住进皇上御赐的府邸那日,宴安也没什么动静,只有熙王爷私下曾提醒过他,要时刻切记他是熙王府的人。
宴安莫非是不需要他了?
他这时候才想起了宫门口的那一幕,他与那侍卫的手指是十指相扣着的,气氛和谐又默契得如同一对两情相悦的情人。
哼~ 宴安此时莫不是躺在榻上,同那十五行那鱼水之欢?
这般一想,莫名而起的滔天怒火直冲迟显淮的脑门,冲得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摁了摁太阳穴,却如何也躺不下去了,心烦意乱地起身穿好衣物,快马加鞭赶至熙王府,趁着夜色翻进宴安的庭院,进了宴安的房间。
一路上,迟显淮并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他不经地舒了口气,可看到在榻上呼吸均匀睡得香甜的宴安时,心里却又泛起一股不舒服的劲儿。
他在夜里翻来覆去想他想的怎么也睡不着,可是宴安呢?他凭什么睡得那么舒坦。
迟显淮大手往榻上一探,把宴安捞了起来。
宴安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迟显淮,觉得自己一定是醉得不轻了,不然怎么会出现了幻觉。
他抬手扯着迟显淮的脸说道:“你怎么那么烦人,喝醉了还要在我面前晃。”
迟显淮捉住了宴安的手,冷笑了一声,“是十五的榻上功夫太厉害了么,世子被他伺候得连看奴才一眼都烦?”
宴安脑门嗡嗡作响,仿佛有一千只蜜蜂围在他耳边似的,他烦躁地拍开迟显淮的手道:“关你屁事,别烦我了行吗?我想睡会觉。”
他的这句话把迟显淮彻底惹恼了,直接把宴安按倒在榻上,狠狠吻了下去。
宴安挣扎不开,只能无声地呜咽着。
迟显淮泄愤地咬着宴安的唇瓣,而后附在宴安的耳边道:“世子,我这就让你睡个够,你可给我记好了,看看到底是谁的比较厉害……”
第26章 满意吗
夜色静谧,衬得房间里的声音越发清晰。
挂在室内架子上的鹦鹉,被榻上的轻喘·低吟惊醒,它无措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往里瞧,在夜色中却只能看到晃动着的帷幔。
两个多月没打战了,迟显淮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对宴安身子越发的馋了,他对自己情兽的本能感到不屑,可诚实的身体让他手下的动作越发凶猛……
几番云雨过后,迟显淮才餍足的停下了动作,他拍了拍被他弄晕的宴安,最终还是把人揽入怀中一起入眠。
朝阳初升,习惯早起的迟显淮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双眼,目光触及窗外的亮光时,不由得皱了皱眉,都怪他昨夜没克制住自己,因而耽误了时辰,若是在往日,他此时此刻已经练完剑,在洗漱了。
迟显淮动了动手臂准备起身,却发现宴安的脑袋还靠在自己臂弯里,看着睡得惬意的宴安,他脸上难得浮现了一抹柔情。
经过他昨夜的检验,他能肯定宴安还没有和十五发生过关系。
一想到十五,迟显淮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去喜欢宴安。
若是十五敢跟宴安发生关系,他难保自己会不会把十五给杀掉,再把宴安狠狠地折磨死。
迟显淮心里恨恨的想着,一边慢慢地把宴安的头移到玉枕上,接着起身穿好衣物,打算去给他折腾了一夜的人儿烧桶热水,让其洗洗身子。
他走到房门前准备开门时,门却被外面的人给推开了。
四目相对间,两人暗流汹涌,子衿悄然收紧端着水盆的五指,冷声道:“你怎么在这?”
迟显淮冷哼了一声不回他话,反而怒声问道:“进主子的房门不事先敲门询问,究竟是谁教你的规矩?”
“世子吩咐的。”子衿看着挡在门前的迟显,横眉竖眼地道:“让开!”
“不让。”迟显淮在子衿面前竖起食指摇了摇,“让了你会后悔的。”
“让开!”子衿重复道。
迟显淮勾唇一笑,“行!既然你想要自找难受,我成全你罢!”说完,迟显淮侧过身,任由着子衿越过他往里走。
走至里屋,子衿看到了宴安的衣物散落了满地。
他往上看去,隔着一层青色的帏幔,若隐若现的藕白色手臂裸.露在锦被之外,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
子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险些端不住手里的水盆。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世子,怎么可以就这么由着这迟显淮这样糟蹋了。
虽说他知道曾经的迟显淮是世子的男宠,两人肯定有过肌肤之亲,可那都是在他没有看到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现在亲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还是不能接受,难受得犹如大冬天跌入冰冷的湖水般。
迟显淮看着子衿的反应,得意地一笑,刻意凑到他的耳边问道:“怎么样?满意了吗?”
冰冷窒息的感觉涌遍全身,子衿觉得好像有一双大手捏紧了他的心脏深处,难受得他说不出话来,唯有无声地蠕了蠕嘴唇,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第27章 遭心
辰时,睡在榻上的宴安眼皮微动,而后睁开了眼睛。
他昨晚梦到了和迟显淮共行鱼水之欢,对方就像条饿狼似的,咬着他就不松口了。
太可怕了,他怎么会做那种梦。
宴安撑起身体,却惊愕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是酸痛的,就连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是略带不适。
不会吧?
他惊恐地往自己身上一瞧,我的个乖乖!这身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跟被狗啃一样狼狈不堪。
宴安气得直捶锦被,这该死的迟显淮,居然敢趁他醉酒压他。
妈的!
宴安骂骂咧咧道:“迟显淮你个狗东西,有种弄完别走呀!艹!”
“奴才没走,世子您在生什么气呢?大清早的,可别气坏了身子。”迟显淮从外室走了过来,手里正提着桶热水。
宴安吓得慌忙把锦被抱紧在身上,他干瞪着眼,半晌才道:“你……你…你还想干嘛?给我出去!”
迟显淮点头应好,可却没走出去,他把热水倒进靠在墙边的浴桶,给宴安关上窗,就在对方忍不住快要爆粗口的时候才躬声往外退道:“奴才去给您吩咐早膳,您先洗漱一下。”
看着迟显淮退下后,宴安才放下棉被,慢吞吞地挪向浴桶。
不是他想走得慢,只是腿脚酸软的紧,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跌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跨进浴桶被热水包裹着全身,宴安舒服地眯着眼,想起子衿今儿怎么还没过来,还有挂墙上的鹦鹉早上也不叫他起床。
“蠢东西!”宴安撇了一眼鹦鹉,“你早上怎么不喊我,昨晚是没吃饭吗?”
鹦鹉实在冤枉,它昨晚被吵了一夜,今天困的眼皮直打架,哪还记得这事!
“出去!出去……”鹦鹉重复着这两个字。
宴安遭心得不行,他用手掌舀起水泼向鹦鹉,看着他闭嘴啄自己的毛发,才放下手。
洗漱干净自己的身子后,宴安这才穿着衣物走了出来。
迟显淮已经端好早膳放在桌上等候他进食了,宴安一看到他就没心情,草草吃了几口后放下筷子,准备盘问迟显淮。
而另一边。
失魂落魄施展轻功出了府外的子衿,漫无目的地飞跃着,直到累了他才到一处湖泊哪里停了下来。
湖水清澈见底,子衿站在岸上,可以清晰地见到自己的倒影。
他摸着自己的脸,为何这张脸就不能长成宴安喜欢的样子。
他明明很早就认识宴安了,他甚至比迟显淮认识的更早。
九岁那年,王爷命他们练习凫水,他那时候怕水,没有勇气往湖里跳。
侍卫长把他踢到了湖里,水已经没过他的脑袋,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溺水而亡时,眼缝里看到一个男孩朝他游来。
是男孩把他拖上了岸,子衿吐了水醒过来才知道救他的人是世子宴安。
宴安命侍卫房的人不许强迫他下水,鼓励他凫水并不难,只要努力就可以学会。
为此他付出比常人加倍的努力终于学会了,他欣喜地想告诉宴安,却发现宴安从江南带回来一个少年。
微风拂过水波荡漾的湖面,子衿看着湖中晃动的波纹,突然很想闭着眼睛就这么向前走一步,任由着自己的身体沉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第28章 膏药
子衿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从一开始,他就是被抛弃的孤儿。
如若不是世子救了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怕是撑不住了。
除了世子对他流露过善意,在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似乎都对他带有恶意。
也许那件事只是宴安不经意间的举手之劳,甚至对于世子来说,他已经不记得这件微不足道的事了。
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世子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带给他温暖和希望的人。
自从他知道世子从江南带回一个少年之后,他便默默的躲在世子身后守候着。
他会远远地看着宴安,只要他安好自己便满心欢喜!
在两个月之前,世子竟指名让他留在身边伺候。
他太欣喜了,心情无法言喻的激动,甚至带着不该有的希冀。
随着与世子的相处,他更是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心里起了取代迟显淮的念头。
可今日早上所看到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泼到脚,像是要泼醒他对世子的痴心妄想。
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了,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起了轻生的念头,脑海在闪过这个念头后,他的肢体也被大脑支配着慢慢走向湖里。
闭着眼睛就这么向前走了几步,越走湖水越深,直至没过头顶。滲凉的湖水进入口鼻之中,令人窒息的感觉侵袭着子衿,让他骤然清醒。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死去,他就这样死了世子也不会记住他,不能让世子就这么忘记他,他要留在世子身边成为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子衿边想边划动手脚游回岸边,上了岸后,摁着穴位难受地吐着方才咽下去的湖水,就这么穿着湿哒哒的衣服,施展轻功急切的飞回王府。
……
府里。
坐在凳子上的宴安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身后的异样感,他开口唤道:“迟显淮。”
正在收拾残羹擦桌子的迟显淮闻言看向他,注意到宴安不适地动了动腿时,眯了眯眼睛。
“世子是身子不舒服吗?”迟显淮放下擦桌的毛巾道:“奴才这就去拿药给您擦。”
“不是!”宴安羞得红了耳根,这样的话题,盘问是不可能的了,昨晚就当被狗啃了,他现在唯有硬着头皮道:“有些话必须跟你说清楚。”
“嗯?请讲。”
男人的声音低沉性感,就这么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宴安咽了咽口水,他有些害怕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惹得迟显淮不满。
又想起他写的文里面,迟显淮是厌恶那事的,他若主动提出,男人肯定会感激不尽。
宴安心里安慰着自己,总算把话说出了口,“往后你不能再私自进府,每月的十五日我会拿解药给你。还有,没有我的传唤不必再伺候我了。”
迟显淮听完这话,顿时面若冰霜,宴安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个度。
他强忍着不露怯意大声道:“你听明白没有?”
“不!”迟显淮咬着牙从牙缝从挤出一个冷冷的字,高大的身躯也在朝他靠近。
宴安察觉危险后,下意识的后退,却还是被迟显淮握住了肩膀。
男人低头与他对视,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犹如一头公狼盯着自己掌下的猎物。
宴安垂眸动了动肩膀,迟显淮放开手,转而捏起他的下巴道:“奴才昨夜是没把您伺候舒服吗?”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错在一起。宴安直觉只要自己开口说是,迟显淮必定会吻下来。
他边挣扎着边说道:“你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