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的一尘不染。
可反观他这拿着炭条进攻的一方,却满身满手皆是黑灰。
赵悯生说着将那如同挖了煤刚回来的黑手,伸到了人的面前,谢渊如今依旧躺在雪地上,那被赵悯生搅乱了的心神,尚且还未平复下来,就瞧见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始作俑者,面带笑意的向他身出了手。
谢渊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胸膛的起伏,稍微平复了几下气息,有些犹豫的拉住了赵悯生朝他伸出来的这一只手,任由着人将他从雪地里拉起来。
如今的赵悯生站在人面前,神情放松,面带微笑,俨然一副克己守礼的模样,就好像方才那个将他按倒在雪地里,逼着人求饶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些鱼虾就让宫人们拿下去处理吧,你我二人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找个地方洗一洗。”
赵悯生说着,便将谢渊桶里的那两只小虾,也拎着尾巴扔到了自己的小桶里。
那两只虾在谢渊的空桶里装着时,与周围没个比较,也瞧不大出来个头到底有多小,直等到被赵悯生丢进了他自己的桶,与他所钓上来的那些虾子们一比。
赵悯生才突然之间,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原还以为,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难不倒老师呢,如今看来,原来老师也有弱点啊。”
赵悯生说着,还故意将那两只小虾拎在了手里,朝着谢渊晃了晃。
“世间众生,皆乃凡人,既是凡人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弱点呢。”
谢渊说着便将那原本瞧着虾子的眼神,默默的转移到了赵悯生的身上,不过是不会垂钓罢了,那又算什么弱点,他真正的弱点其实一直都站在他的眼前,只是谢渊将其隐藏的太好,所以至今还无人发现罢了。
“不过也没关系,以后都是我钓你吃不就行了。”
赵悯生说着,拎起了手边的木桶,将手臂极其自然的就搭上了谢渊的肩膀,搂着人的脖子,与人脸贴脸的说了一句。
“不过现如今,你还是得先陪我洗一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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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实在是肝不动了,短小一更,明天一定把温泉给各位安排上QAQ
第41章
“老师,舒服吗?”
周围的树枝上,一只圆溜溜小麻雀正隔着白茫茫的水气,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瞧着,却被那猛然激起的水花给吓得一缩脑袋,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赵悯生坐在温热的泉水里,在周围的水汽缭绕之中,看着谢渊朦胧的脸庞,此时的他正皱着眉头靠在温泉边上,闭目养神,纤长的睫毛在水汽的侵袭下,微微的颤动着。
明明是这么放松的事,可谢渊做起来,却依然还是那一脸拒人千里的肃穆,让赵悯生不由的还想逗他一逗。
谢渊正襟危坐的泡在池水中,微闭着双眼,想着如今朝堂之中的种种琐事,听到赵悯生的问话,他才缓缓的低了头,睁开眼睛,准备回话,却不想这话还没说出口,他便已经被人故意溅起的水花先淋了一身。
“舒服吗,舒服吗?”
赵悯生站在池水的正中央,一头黑发散落在身上,双手不停的朝着谢渊的方向掀起了阵阵的水花。
“殿下,别闹了。”
温热的泉水,星星点点的落在他的身上脸上,逼得他不得不抬起手臂,放在眼前加以阻挡。虽然如此,但谢渊看起来却明显放松下来,远没有方才那般拘谨了。
“我问你这温泉泡的舒不舒服,怎么就是胡闹了,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咱们就换那边那个玩,这行宫里温泉最多了,什么样的都有。”
赵悯生说着便又故意从身下的温泉中,舀起了一捧水,朝着谢渊泼了过去。
谢渊刚一瞧见人这动作,便抬起手臂阻挡,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强制性的被赵悯生给洗了个脸。
“殿下,奴才在这里已然很好了,你快别再……”
谢渊说着抬起了还仍旧挂着水珠的脸,放下手臂,睁开润湿的双眼,隔着水汽看向赵悯生,眼前睫毛上还未抖落的水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阵阵光晕。
赵悯生就站在他面前不过咫尺的地方,温暖的泉水在他的腰间阵阵泛起水波,乌黑的发尾被水浸湿后,紧紧的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一颗颗饱满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顺着人精壮的肌肤,缓慢的滑向水里,并在人的腰腹之间,留下了道道水痕。
谢渊的话才说到一半,便靠在温泉边上,瞧着眼前的赵悯生,痴痴的楞起了神来。
他从没想到赵悯生的身子有这么好看,也从没想过他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明明是一个从来都没练过武的人,却比他这一个苦练了十几年的人,落的伤疤还要多。
那些疤痕蜿蜒崎岖,多数都不大,且全部都隐藏在平日里无人能看见的地方,无一例外。
光凭着这些,谢渊便能猜出来,赵悯生身上的这些伤,到底都是怎么来的,那些杀一万遍都不解恨的畜生。
谢渊在初入马厩里那一年里,也受过不少大太监的欺侮,很不好过,甚至在遇见赵悯生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浑浑噩噩的,连话也不说的任人宰割,只想着这辈子就这么活着算了,比起他的族人们,能活着就很不错。
赵悯生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落进了阴沟中的一缕阳光,让他终于有力气爬起来,不断的追着人跑。
“别再什么?话说到一半愣什么神啊,老师?”
赵悯生站在人的跟前,抬手之间,又从池中撩了些水,溅在人的脸上,激的人双肩微抖,猛的一下别过头去。
“我是说,殿下别再这么站在水里晾着了,冬日里天凉,小心再染了风寒,又要喝苦药,我谢府里可没有糖给你。”
赵悯生听了人这话,站在水里嘿嘿一笑,弯下了腰去,对着人的眼睛舔了舔嘴唇,调笑的说了一句。
“谢府里没有糖不要紧,有督公您就行,你可比糖尝起来要甜多了。”
随着赵悯生这一句话,谢渊便不禁的想起了两人方才在雪地中的事情,一双耳朵腾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我……我有些热,先出去了,殿下自个儿留在这儿,慢慢洗吧。”
谢渊说着,便从岸上扯过了一件中衣,披在身上,转过身去便要上岸。
赵悯生本也就只想逗人一逗,却不想这话一出,却把人给惹恼了,穿上了衣裳不想再和他一块儿玩了。
瞧着谢渊毅然转身的背影,赵悯生这心里也跟着有些急了,在水中猛得踏了一步追上人去,一把就抓住了人的手腕,微微一使劲儿,他本想让人转过身来,再同他说些好听的哄哄人家。
却不想这还没等开口,赵悯生自个儿便先脚底下一滑,整个人都猛得向后仰去,连带着被他抓着的谢渊,都一同“扑通”一声摔进了水里。
那池子修的巧妙,池中深浅不一,只有那边缘的一圈,为了供人坐着而修建了小小的台子,其余的地方皆是齐腰的水深。
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跌进这方才齐腰深的水,也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事,可被人人拽进水里的谢渊却不一样,谢渊怕水,这一点赵悯生知道。
早年间,他还在马厩里任人欺侮之时,便险些被一个大太监按进水桶里溺死,自那以后谢渊也就染上了这畏水的毛病,只是他平日里将这事隐藏的太好,所以鲜少有人知道这点罢了。
唯独只有赵悯生,在上一世的时候,便瞧见过人落水时慌乱的模样,所以一直知晓。
二人的落水,在这池中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水花,惊起了周围树上的片片飞鸟,谢渊的中衣在人落水的那一刻,便脱离了人的身体,飘飘荡荡的浮在水面上。
赵悯生刚一砸进水里,便感受到身边谢渊的手,惊慌失措的在自己的胸膛上拍了许多下,大小不一的气泡不断的从谢渊的口中溢出来。
这让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下意识的便抓起了人的手,一把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前,迅速的吻了上去。
谢渊刚一被人带进了水里,从前惊恐的回忆便迅速的汹涌而出,让他只觉得身处泥潭之中,谢渊能感觉的到那大太监肮脏的手,仿佛还一直的钳在他的脖颈上,用力的按着他的头,迟迟不肯松手。
感受着空气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点的流失,耳边当年那些人肆无忌惮的嘲笑与叫嚣,也仿佛越来越清晰。
就在他感觉到自己即将被这泥潭所吞噬之时,赵悯生拉过了他,吻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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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赵悯生抬手环住了谢渊的脖子,将人近乎是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温暖的泉水包/裹着他二人的身体,缓缓的从他们身边流过。
谢渊的身上带着些触/手冰凉的寒意,可嘴唇却是温热而柔软的,赵悯生迫切的将自己口中的空气度到人口中,或大或小的气泡,从两人口舌交缠之处,带着些暧昧的不断涌上来,又消失在水面上。
他二人也就这般交缠在泉水之中,随着水流而不断的上下漂浮着。
谢渊的双唇犹如罂粟一般,对赵悯生有着致命的吸引,让他一旦浅尝到了其中的味道,就不想再轻易的放人离开。
那种味道与谢渊本人很是相似,初尝之时满是清苦,直到后来才会不断的有所回甘。
水流不断的冲刷着二人的身体,不过一会儿,二人便从池水的深处,慢慢的浮到了水面上。
“哈……殿下!”
两人刚浮到了水面上,赵悯生便被谢渊按着肩膀,一下子推开。
仍旧意犹未尽的他,再一次的在泉水中沉浮了一次,而后才又轻巧的从水中冒出头来,瞧着眼前赤裸着上身站在水中的谢渊,缕了一下自己已经完全浸湿了的头发,摸了摸嘴唇,轻笑了一下。
“谢督公尝起来,的确比糖还要甜。”
谢渊站在水中,略微有些慌乱的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瞧着赵悯生,那人此时正挂在嘴角,微微渗着血的伤口,十分刺眼的提醒着谢渊方才发生的事情。
赵悯生吻上了他,这种事情在谢渊从前好一段的日子里,都只能在梦里出现,在现实中他连想都不敢想。
想到此处,谢渊不禁又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如若是放在从前,在经历了这种事后,他定会为此而兴奋的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可如今……他却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作何感想。
他明明已经下定了觉心,不再妄想赵悯生的一份真心,可为什么他又要在这种时候,不断的撩拨他的底线。
对于他来说,不过玩笑作弄般的一个吻,可放在谢渊这里,却足以让他意乱情迷的,将自己的命再交托出去一次。
不过只是一个吻而已。
“我先回去了。”
谢渊的心中,被赵悯生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搅得一团乱麻,让他既找不到头绪,又理不清自己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自谢渊上岸以后,赵悯生也跟着去换了身衣裳,而后同人一块进入了殿中,相对而坐。
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清粥小菜,还有方才他二人钓上来的鱼虾,这行宫之中的鱼虾的确要比寻常地方吃到的肥美许多。
可谢渊也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而后便不再动,也不知道是他的食欲不大好,还是这行宫中的厨子所做的不太合他口味。
赵悯生手拿着碗筷,坐在人的对面,暗自留心着谢渊对于每一道菜所动的次数,而后又将自己手边的那一小碟未动过的桂花糕,默默的端进了人的视线。
这桂花糕是赵悯生平日里顶喜欢吃的一道糕点,也是今日里这些宫人们听闻人要来,特意备下的。
赵悯生扫过了这桌上所有的菜,也单单只瞧见了这么一道带甜味儿的,所以自打上桌以来,便一直没舍得动,全都给谢渊留着。
他对于谢渊平日里的衣食起居,远不如人对他了解的那么透彻,他只是浅显的摸出来,谢渊偏爱吃甜,所以便尽可能的留意着。
那清透的小瓷碟落到红木所做的桌板上,发出了微弱的一声,谢渊应声抬起头,却正好瞧见了赵悯生放完东西后,缩回去的那一只手。
桂花糕的香气不断的从那小碗中飘散出来,谢渊板着一张脸,若有所思的瞧着那几块儿桂花糕,那是赵悯生喜欢的糕点,谢渊对其却一直无感,说不上有多喜欢,但也不至于讨厌。
可只要是赵悯生送过来的东西,不管喜不喜欢,谢渊就总是想要尝。
那一双银筷攥在人骨节分明的手中,明明都已经落在了那瓷碟上,却又猛然间被人收回到了身前的小碗里,颇为倔强的夹了一块儿鱼肉,递进了嘴里。
谢渊食不知味的咀嚼着口中的那一小块儿鱼肉,眼神却一直盯在那桂花糕的身上,耳边充斥着赵悯生的哪一句话。
谢督公尝起来,的确比糖还要甜。
他只要瞧见那桂花糕,便总能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回忆起这一句话,进而又回想起他与赵悯生方才在温泉之中的那一个吻。
这也就难免,让他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再一次的乱了起来。
直至两人这一餐饭吃完,那一小碟子的桂花糕,都未能让谢渊动上一块儿,赵悯生一直都偷偷的瞧着,心里也不免对此感到有些纳闷。
可左向右想,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能将人此举,归咎到了他对于桂花糕的不喜欢上。
“喜欢吃甜的,却又不喜欢吃桂花糕……桂花糕怎么得罪他了。”
直到两人用完了饭,稍微洗漱,准备就寝的时候,赵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