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缓慢,清晰而动听,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清洌的泉水中浸润过一般。
宁白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妖精,勾魂夺魄,但秦顾就是个妖精,任何时候。
他笑,或者不笑,他颔首或者抬眉,开心,或者不开心,慵懒或者闲适,他什么都不用做,或者随便做点什么,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足以让人溺进去,万劫不复。
宁白带的并不止这些人,外面又涌进一堆人,将宁白护在中间。
宁白带了五十多人,被打趴下十多人,还剩三十多人,秦顾这边连上阿凯有二十五人。
穿便衣的保镖站在宁白那边,穿黑衣的保镖站秦顾这边。
两相对峙,厂房内氛围紧张。
“啧,看来戒指对你来说没有很重要啊。”宁白叹口气,继续道,“权力,名誉,财富,集团,甚至是家业,这些你好像并不在乎。”
“那么……”宁白刻意顿了顿,“他,你也不在乎吗?”
与此同时,人群后方,宁白的保镖押着一个人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小朋友节日快乐呀,这章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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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你又在演
准确来说,方琰是被两个保镖架过来的,他双眸紧闭,两条手臂无力的垂着,脚尖虚虚的拖在地上,人已经失去知觉。
秦顾瞳孔紧缩了一下,快步走过去,宁白的保镖形成一道人墙拦在他面前,隔绝了他和方琰。
“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顾的声音冷到骨髓。
站着几十号人的厂房内,此刻静得像是人迹罕至,沉睡百年的荒原。
四周的空气在这一瞬间降到极点。
站在秦顾后方的阿凯手心里全是汗,他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在一段时间内他无法感知外界的低气压,也听不到别人说话,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
“一支镇定剂而已。”宁白像散步一样悠然的走到方琰面前,抬起手,颇为温柔的为昏迷中的人捋了捋额前碎发,语气中有些无奈甚至带着些宠溺,“他刚刚在车上太能闹了。”
“手拿开。”秦顾寒声道。
宁白不仅没有拿开,反而伸手将方琰勾进怀里,手指更加肆无忌惮的在方琰侧脸上摩挲。
“你放开方先生!”
伴随着怒吼,站在秦顾后方的阿凯突然朝这边扑来,直逼宁白,想要救下方琰。
他没有听从命令,导致方先生出事,现在唯有把方先生救回来,或许……或许能将功补过吧。
宁白不是吃素的,警惕性极强,他身边保镖出手之前他就带着方琰动作迅速的退到后面,阿凯解决了阻拦他的保镖,双眼发红,再次朝宁白扑了过去。
然而后面宁白的一个举动将阿凯的动作生生逼停。
“别动!”
一个白色针管抵在方琰颈动脉。
宁白冷声警告:“秦顾,让你的狗滚远点。”
秦顾道:“阿凯,退下。”
阿凯不甘心的退回来,秦顾瞥了他一眼,他头埋得更低。
宁白晃了晃手里的针管,又重新放回方琰脖子上,说着:“刚才我给他注射的是镇静剂,这一针管可不是。”
“这个东西一旦注射下去……就难戒了。”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就是这样对待喜欢的人?”秦顾说道。
“没办法,要得到一些东西,总得牺牲一些。”宁白眼神如地狱修罗让人不寒而栗,唇角却绽放一个妖冶的笑,“况且,我以后每天都会陪在他身边,依赖上了也没有关系,我每天都会给他注射,不会让他难受的。”
“你在做梦。”秦顾道。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你说我做梦也好。”在看向秦顾的时候宁白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秦顾,我没有多大耐心,你最好在五分钟内把桌上的文件签好,不然……”
宁白食指放在针管末端,细细的针头紧贴方琰脖颈上的血管,几乎刺破皮肤。
三分钟后,宁白微微挑眉满意的看着助理收回来的五份协议,他将针管随手丢助理手中的托盘里,脸上的笑更加肆意。
秦顾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也许我最终并不能得到,但是……”宁白眯了眯眼,收起笑容,“秦顾,你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
“哈哈哈哈!”宁白将方琰抱起往外面走。
“放开他。”秦顾下令,“给我拦下。”
没有人动。
宁白顿了顿脚步,回身笑道:“刚才你签的其中一份协议,是有关保镖的调遣权,你已经签了字,现在这些人,不归你号令。”
“秦顾,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来跟我抢人?”
“与其做些无聊的挣扎,不如关心关心你的母亲吧,你的人把她带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觉,现在,应该醒了。”
宁白说完,大笑着走了,一直过了很久,笑声还在厂房上空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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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周围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灯光,陌生的摆设,和并不陌生的人。
“你醒了?”宁白坐在床边,看到他醒来后起身过来扶他起来,“头疼不疼?肌肉酸不酸?医生说普通人打镇静剂可能会有些副作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琰推开宁白,自己坐了起来,他身体现在确实很不舒服,但是更让他不舒服的是此刻的处境。
他皱了下眉,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方琰快速整理了思绪,他跟着追踪器去找宁白,结果看到的是秦顾,厂房外面来人,秦顾让阿凯带他先走,去到车前,他让阿凯留下,自己开车离开。
他头有些昏,在小镇的一处药店前停车买了退烧药和葡萄糖,坐上车准备吃的时候,车子被几个陌生男人围住。紧接着,那些人请他下车,他没下来,然后被强制拉了出来。他跟那些人打了起来,有一个人鼻梁骨被他打出血,还有一个人肚子上挨了他一脚,最后他被两个人按住,手臂上一疼,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
现在看来,那些陌生人就是宁白的人。
宁白在这里,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那么……秦顾呢?
“这是我家。”宁白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他的手,“以后,也是你家。”
方琰抽出手摸了摸衣服口袋,又找了枕头下面和床头柜,道:“我手机呢?”
“哦,手机不见了吗?”宁白装得真像那么回事,说道,“我的人太粗心大意,可能是来的途中掉了,没关系,我重新给你买一个。”
“手机还我。”
方琰朝宁白伸出手,语气冷冷。
宁白也不拐弯子了,说道:“这段时间,你手机暂时放我这,你缺什么跟我说。”
“我不缺什么,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
方琰说着就起身朝门口走。
宁白并不拦他,出了卧室门,方琰才意识到他根本出不去。
走廊上站着保镖,院子里有保镖,大门外同样站着保镖,视线所及的地方,到处有巡逻的保镖。
方琰折回来,盯着坐在床边的人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再来找我,可是你不听。”
方琰道:“我没有找你。”
宁白勾了勾唇,慢慢看向方琰:“你来这里,不就是跟着追踪器上的地点来?”
方琰脸色瞬间煞白,半晌才动了动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宁白伸手抚上方琰侧脸,被方琰一掌打开,他没有再继续,只冷冷说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我,既然你不听,又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不想放你离开了。”
方琰被软禁了,他出不去,也联系不到外界,他只能看出这里是一栋建在山林中的别墅,他甚至不知道这里是翰城,还是依然在米国。
宁白不会每天都来,但每天都有保镖送来饭菜,点心,水果,十分丰盛,应有尽有。
方琰没有闹绝食,他每天都会好好吃饭。
养精蓄锐,才好想办法出去。
宁白只是不让他出门,不让他上网,他还是可以看电视,可以看新闻。
“秦氏集团继承人秦顾下落不明,经股东大会一致决定,将于本月15号在月华酒店进行秦顾名下股份的瓜分会议,届时将邀请各大媒体做见证……”
这天方琰吃完午饭看着新闻,宁白突然走了进来,他瞥了一眼电视,嗤笑道。
“秦顾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给不了你幸福。”
方琰道:“我说过,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也会在他身边。”
“可是他一无所有,他留不下你。”
“不需要他留,我也会在他身边。”
宁白脱外套的动作顿住,他眯起眼睛道:“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让我听了很冒火。”
宁白走过来在方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扯了扯领带,语气柔和了一些,“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别惹我,好吗?”
方琰没说话,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方琰突然问:“如果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你会把秦顾的一切都还给他吗?”
宁白没有说话,好像是愣住了,又好像是在想什么。
方琰后仰靠在椅子上,看着前方沉默了很久,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最终下了决定,他轻叹了口气。
“你把秦顾的一切还给他,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宁白愣了许久,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的是真的?”
这几天,只要他在,方琰无时无刻都处于戒备状态,不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可是这一刻,方琰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甚至在他走过去握住他手的时候,方琰也没有甩开。
“是真的。”方琰点头,抬眸看向宁白,浅色的眼眸中有清泉在悄然流淌,“但是,我也许并不会喜欢上……”
他说得很慢,眼睛却在观察宁白的神色,在宁白放松的时候,他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架在宁白脖子上,挟持着宁白出去。
“都给我让开!”
宁白为人质,保镖不敢不让。
他一路顺通无阻的出了别墅。
然而,来到大门口,人质突然反手将他制住,保镖将他团团包围。
宁白抓着他的手腕径直将他拉回他住的房间,甩手将他丢在床上,而后压过来,摁住他的手脚。
“你又在演戏?”
冰冷的手指捏着他下巴逼他抬起头,宁白眼眸中温柔褪尽,冷得让人发抖。
“方影帝不愧是方影帝,真的很会演,别人要周密的计划才勉强能骗得了我,但是你……”宁白眼底阴鸷,捏住他下巴的力度陡然加大,“你对我笑一下,我什么都信了。”
“因为你,我多少次心软,计划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现在。”
方琰忍着下颌骨的疼痛说道:“宁白,我只是不想再看你错下去,作为朋友,或者说,只是我单方面把你当成朋……”
“够了!”宁白打断。
“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宁白松开他起身,“秦顾诡计多端,事情还没有结束,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
宁白离开前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反转
第79章 这一手棋
“本台报道,10号早上,有人拍到潭江路和百花路交叉路口,一穿着华丽的妇人在路边人行道的花坛边胡言乱语,看起来神志不清,妇人疑似秦氏集团秦夫人洛沁……”
方琰低头吃着饭,在听到“秦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看到电视里记者身后的妇人时整个人僵住。
他虽然只见过秦夫人一回,可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电视里的人,那不是疑似,就是秦夫人本人。
坐在花坛边的秦夫人穿着素色旗袍,头发盘起,脸上化着淡妆,打扮得明艳而美丽,可以随时出席任何一场宴会。
当然,如果忽略她呆滞的眼神和木讷的表情的话。
新闻中,记者尝试与她交流:“阿姨,您叫什么名字?您记得您住哪吗?记得家人的电话号码吗?”
秦夫人脸上没有神情,她像是被封闭在自己的空间里,看不见记者,也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声音,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的天空,发白的唇一开一合重复着:“雪……雪……好多雪……”
记者抬头看了看,疑惑:“雪?没有下雪啊?阿姨,这是晴天,没有下雪,您看那边阳光很好……”
今天阳光确实很好,天高云淡,金色的阳光照得外面常青树的枝叶青翠欲滴,方琰整个人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秦顾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母亲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新闻上。
除非,是他无力阻止。
“秦顾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给不了你幸福。”
“他现在一无所有,他留不下你。”
“他一无所有……”
就像是耀眼的恒星坠落无底深渊,就像是盛开得最艳的花被肆意摧残,就像是神话主角被踹下神坛,方琰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接受不了秦顾这样的落差。
可是宁白的话历历在耳,事实如铁证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他面前,让他无法不去相信。
电视里的新闻早就放完了,广告也已经插播了很多轮,方琰才回过神自己还保持着夹菜的动作,他僵硬的放下筷子,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浑身冰凉。
他想起那天在厂房,秦顾说已经把秦夫人接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