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得知了一部分真相,再结合于先生所说,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原本,夏轲一行三人前往上大陆,是为了查找画天笔的相关资料,这一来一回,顶多也就一晚上,第二天便能回来。
之所以耽搁了三天,是因为画天笔曾经存在的所有痕迹,都被人故意抹除了,未免再生祸端,于先生便提议将锁魂瓶中墨时清三人直接处置了。
墨时清是妖族护法,诡计多端,又是化神期的修为,在锁魂瓶里待了两天出来后,依旧毫发无伤,也拒绝回答裴远帆和白孟洋为何会少一魂一魄。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将那三人封印在沧魔山。
当年,妖皇便是被封印在沧魔山,血肉化作白骨,灵魂逐渐消散。
至于为何不直接将墨时清斩杀?
因为于先生在即将动手之际意外发现,墨时清体内存在着一股十分阴毒的力量,一旦肉身被毁,那股力量便会失控,开始四处流窜。
而墨时清本人也亲自证实了这一点:“水云谷这会儿应该是彻底乱了吧?”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透漏出一丁点信息。
于先生联想到之前陆瑄紧急回谷,便立刻传书给对方,得到了确切消息:水云谷内有相当一部分弟子体内发现了一股不明力量,那力量十分邪恶阴毒,会令修行之人逐渐妖化,身体出现妖兽特征,并慢慢地失去理智,开始无差别攻击。
“是你干的?”于先生板着脸,心情相当恶劣,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墨时清在水云谷时趁机动的手脚。
“是我,如今裴远方和白孟洋的体内,也被我注入了妖种,你尽可将我们三人都杀了,粉身碎骨也行,不过我也实话告诉你,若是我们的身体毁了,整个上大陆,所有仙门中人,都会跟水云谷那些弟子一个下场。”
墨时清的威胁并非无的放矢,于先生不敢赌,和裘老、夏轲商议过后,便只好先将三人封印在沧魔山。
以免锁魂瓶被对方动了手脚,于先生甚至让夏轲暂时别使用锁魂瓶。
“师父,水云谷那边,我们能帮上忙吗?”秦述听完之后,忍不住替陆师兄担忧。
“已经让天照门、紫云宗和北斗楼相互照应了,至于惊雷殿那里,等你楚师兄从茅房出来,让他传个信回去便可。”于先生倒是不怎么担心水云谷那边,反倒是梵空学院,墨时清在此授课一年期间,除了幻生池的血灵献祭阵法,不知道是否还动了其他手脚?
第049章 “熟人”
“述述,这几天学院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容枭枭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手里还揣着一篮刚从后山摘回来的赤樱果。
“哪里不对劲?”秦述正挽着袖子, 手起刀落, 飞快地切萝卜条, 准备做点腌萝卜干。
容枭枭将竹篮子连同赤樱果一块儿搁在旁边的案板上,过来帮忙清洗另一边刚从灵田里□□的萝卜,答道:“感觉院长他们都很紧张的样子,守卫天天巡逻,还给所有的学生分批做了体检, 连于先生都去帮忙了……”
“嗯。”秦述点点头, 倒是没觉得奇怪, 墨时清在水云谷制造的麻烦,至今还没解决, 学院这边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院长是怎么解释的?”
“说是疫病多发时节, 例行体检。不过去年这会儿, 也没体检过啊。”容枭枭嘴里叨叨个不停, 手上也没停着,一根又一根白白胖胖的萝卜被他清洗干净后,晾在了一旁的竹筐里, “啊对了,还有件事,学院昨天进了三个新生,你知道吗?”
梵空学院一直对外公开招生, 但并不是每天都有人能通过守山大阵的考验,顺利进入学院。
这一下子来了三个人,也算是稀奇了。
“两男一女,那姑娘长得还挺标致的,比新生里面出了不少风头的夏媛媛还好看。”一说起八卦,容枭枭就来劲了,哪怕只是远远地瞥了一眼,也能用十分生动的言语来描述对方的长相,从头到尾,一点不落。
秦述忍不住笑了出声:“枭枭,你看的那么仔细,难道是喜欢上人家了?”
“哪能啊!”容枭枭矢口否认,继续洗萝卜,“我舅舅曾经说过,人活一生,皮囊都是虚的,老了以后,就是一堆骨头。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嘛,喜欢看看美人,也算是一点小小的爱好。再说了,那姑娘再好看,也比不上你呀,述述!”
“咳。”秦述略带羞涩地轻咳了声,郑重宣布,“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家室了。”
“噗——”容枭枭差点吐血,愣了好一会儿后,激动地抓着手里俩萝卜,凑到秦述身侧,小声地问道,“述述,你把夏门主追到手了?”
“嗯。”秦述心情愉悦地点头,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起,“也幸亏你当初提醒了我。”
“哎哟我的舅舅啊,述述你可真厉害!夏门主都被你拿下了!回头你们举办大典的时候,可得给我发个媒人红包!”容枭枭也跟着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成了天照门门主的伴侣,这以后他要是想弄几件法宝,是不是可以让夏轲打折?
“什么大典?”秦述纳闷,陆师兄离开之前,也提到了大典,他后来也没机会问问清楚。
“就结为伴侣,宣告天下的大典啊。”容枭枭十分积极地给他科普,“听我舅舅说,上大陆有头有脸的修士,找到了两情相悦的伴侣,决定跟对方分享自己的一切,为了证明真心,都会举办大典,广而告之。”
换句话说,就是给彼此一个公开和正名的机会。
“懂了。”秦述恍然大悟,不过在他看来,大典什么的,有些为时过早,他其实更想早点把自己丢失的记忆和力量寻回来。
“哦对了,还有件事。”容枭枭揣着萝卜回到原位,没一会儿,又站了起身,“述述,我刚结识了两个还不错的朋友,晚点介绍给你认识?他们是昨天新入门的两位少侠,今天早上还陪我一块儿去后山摘了赤樱果,要不是有他们俩帮忙的话,我铁定又要被大白鹅欺负了……”
“好啊。”秦述微笑着点头,回想当初,他也是刚进学院,就在食堂被容枭枭给堵了个正着,双方聊得投机,便成了朋友。
容枭枭此人粗中有细,看事情还是挺透彻的,能被他认定是朋友的人,大抵是差不了的。
秦述这么想着,也没多问,以至于两个时辰后,在容枭枭的居所见到了他口中的新朋友时,他着实吃了一惊。
这两人,居然是在他之前在梵空镇上见过的紫衣男和白衣男。
说是熟人?还算不上。
毕竟双方也没怎么交流过,不过秦述对他们俩的印象尤其深刻。
那一对在梵空镇河边的草丛里“打架”的基佬。
“述述,这是罗紫衣。”容枭枭指着紫衣男介绍道,随后又转向白衣男,“这是琼白。”
罗紫衣人如其名,十分偏爱紫色,这头饰、佩囊、手帕用的全是紫色,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是名副其实的小白脸长相,即便是穿着学院那身红白相间的低调制服,也挡不住他眉宇间的媚气十足。
琼白的个头比罗紫衣矮了不少,长相粗犷,皮肤黝黑,也是善于使剑的习武之人。
“这是秦述,我最好的朋友!”容枭枭介绍完两人之后,走到秦述身旁,满脸骄傲地继续道,“述述不但人长得好看,厨艺也一级棒,还十分能干,脾气好……”之后是不带重复的花式赞美。
若是以往,秦述早就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对面的两人身上,心中暗暗戒备,表面不动声色地打招呼:“你们好。”
“你看上去似乎有点眼熟。”罗紫衣轻笑着开口,态度出奇地友善,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白衣男,“你有印象吗?”
琼白双手抱臂,认真打量了少年片刻后,点头:“上次登山途中见过。”
“原来是你!”罗紫衣一脸震惊,“你脸上的麻子呢?”
随后又小声嘀咕了句:“居然长得那么好看,我竟然没发现。”
“这件事嘛,说来话长。”容枭枭主动替秦述解释,三言两语间,就用“低调”两字含糊过去了。
有容枭枭活跃气氛,双方相处还算融洽,待秦述回到药庐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时分。
大白萝卜守在院门口,一看到他的身影,就亲切地喊道:“爹!你回来了!”
秦述:“……”虽然被连续喊了几天爹,他还是不习惯啊。
按照惯例,给大白萝卜去整了一锅泥巴水,秦述正准备离开,萝卜精开始给他打小报告:“爹,我跟你说,今天二爹在外面,可招摇过市,水性杨花了,有好几个小姑娘看到他就挪不动脚了,还有个新来的,故意往他身上倒,不过二爹还算老实,没让那人得逞……”
巴拉巴拉巴拉一大通,这萝卜精的话痨程度都快赶上容枭枭了。
秦述隐约有些后悔,不该跟师父求情解除了大白的约束,让这萝卜精成天的出去浪。
“你好好说话,成语不要乱用。”什么招摇过市,水性杨花的,那又不是什么好词,居然还往他师兄身上乱套。
不过听到有人故意勾搭师兄,师兄他果然遵守约定,没让人轻易得逞这一点,秦述还是挺满意的,当即决定晚上加餐。
还有罗紫衣和琼白的事情,他略一思考,决定等师兄回来后,找他商量一下。
当初他们在通过守山大阵的考验之时,那两人的表现并不大好,第二道关卡十分狼狈地通过了,第三道梦境的考验,那两人却没能走出来。
时隔不足一月,听两人的说法,这一次他们很轻易地通过了守山大阵的考验,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妥?
罗紫衣和琼白分明又是记得他的,所以……应该不存在是别人假冒的可能性吧?
秦述这边着实想不明白,所幸,没多久,夏轲便回来了。
为了排除学院里潜伏的不安定因素,这几天,于先生带着夏轲和楚循两人,一直在各处检查,早出晚归。
秦述白天留在药庐,一边自学师父交给他的修行基础通则,一边试着开始炼器,也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偷偷溜去夏轲的房间里,相互交流,培养感情。
“师兄,我今天在学院里见到了两个‘熟人’。”秦述直接提了罗紫衣和琼白的事情,当初登山的时候,夏轲也和他们见过面,还“送”给了那两人一只烤焦的兔子。
“我感觉,有点怪怪的,具体哪里不对,暂时也说不上来。”
“莫慌,这件事交给师父吧。”夏轲动作温和地拍了下少年的肩膀,顺势从他手里接过刚出锅的牛骨浓汤,往外端去。
水云谷弟子妖化失控的局面已经被基本控制住了,陆瑄正在研究解药,这期间,还给于先生送来了专门用于检测妖化感染源的药水。
若是学院里面有人被墨时清动了手脚,只要服下了药水,便会提前暴露目标,方便隔离控制。
这也是这几天,学院上下分批体检的主要目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还算幸运,全院上下,并未出现妖化感染源。
罗紫衣和琼白,还有另外一位姑娘,因为是昨天刚入院,没在体检的安排里,按照原先的计划,明天上午将对三人逐一检查。
听到这里,秦述终于松了口气。
夜深人静时,暂时无心睡眠的人,悄悄地溜出了房门,熟门熟路地钻进隔壁房间。
夏轲刚刚沐浴完,仅着了一件白色单衣,坐在案前,查看天行长老传来的信件,里面有些事情,需要他做出裁决,他便一一标注后,徒手画了道符,将书信传了回去。
秦述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迈着小碎步跑到他身后,伸手将人从背后抱住,狡黠地笑了笑:“师兄,这么晚还不睡,是特地在等我吗?”
夏轲但笑不语,反手将人轻轻一拽,揽入怀中,温和地刮了下少年的鼻梁,声音低沉中满是宠溺:“调皮。”
秦述熟练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笑得愈发肆无忌惮:“瞎说!师父明明说我最听话最懂事了。”
“嗯。”夏轲没有反驳,在外人面前,少年确实乖巧懂事,性子软和,唯独在他面前,大约是被他宠坏了,愈发地娇气任性,不安分睡觉,天天往他这边偷跑。
第一晚的时候,他还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白净的脸蛋上红彤彤的一片,睫毛微颤,低着头不敢看他,生怕他赶他出去。
他又如何舍得将他赶走呢?
于是,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少年的羞涩腼腆和不安,就像被小橘猫啃过的肉骨头,连肉渣都不剩一丁点。
然而,起初两人还能和谐友好地盖着被子聊天,聊着聊着便睡着了,现在么?
夏轲垂眸,深邃的眼眸中全都是秦述的身影,他眉眼弯弯冲自己笑着无比动人的模样,他狡猾耍赖时又显得格外可爱的模样,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被少年勾走了。
“师兄,你好香啊。”秦述仔细嗅了嗅,满心欢喜道,“你是不是沐浴的时候偷偷撒了花瓣?”
“没有。”夏轲双手抱着他,往床边走去,他又不是姑娘家,沐浴还要撒花瓣?
“哎?”秦述一脸不信,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凑上去又嗅了嗅,小声咕哝道,“我真的闻到了一股香味……”
清新脱俗的淡雅清香,却意外地符合他的审美,撩的他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他有些难受地扭了扭身体,眼眶泛起一团湿气。
“别乱动。”夏轲被他蹭了两下,声音愈发低沉暗哑,三步并作两步走,将他塞进被窝,直觉得今晚不妙。
秦述看他似乎要转身,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明明也没想用力,却不知怎的,竟发挥超常,一把将人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