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程田磕巴道。
“我也是。”冯绮梦叹了口气,“我想申请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可是感觉太难了,国际生只招20人,我离它还有不小的距离。”
高师是法国数一数二的大学,选拔条件确实严苛到变态,程田不忍看她情绪低落,温声鼓励:“别灰心,你基础不差,理解力和记忆力也好,只要努力就有机会的。”
冯绮梦捏紧了资料,轻轻咬了下嘴唇:“黄欢,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温柔呀。”
程田怔了一瞬,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如果在漫画里,他的耳朵都会噌噌冒出热气:“没,没有。”
冯绮梦眨眨眼睛:“我之前查过,高师的哲学专业十分出色,你考研的话要不要考虑这所学校呢?”
程田终于聪明了一次,冯绮梦想和他继续读一所学校。
可程田不敢轻易许诺,柏拉图学派有哪几个重要人物他都说不清楚,以目前这种水平去申请,恐怕是对竞争者的一种侮辱吧。更何况他根本不是黄欢,他坚信未来某一天自己会回到原来的身体,那时候的自己才能名正言顺地去追求冯绮梦。
程田斟酌着措辞:“其实我对哲学不太感兴趣,到时候应该会跨专业吧……不过,我很喜欢法国,毕业后十有八九会到那边。”
“真的吗?”冯绮梦眼睛一亮。
“嗯。”程田郑重点头。
冯绮梦站起身,两只手插在羽绒服侧袋里,在原地蹦了两下,仰头笑出一团茫茫白雾:“我好开心啊。”她偏过头,“比拿到满分的绩点还要开心。”
程田面对女孩子总是笨嘴拙舌的,傻乎乎地冲人家笑。
冯绮梦向他趋近一步,几乎要站到程田怀里,她也很害羞,可还是一鼓作气,弯腰在程田脸上落下一枚吻。
“……”程田的世界安静了一瞬,随后,锣鼓齐鸣,烟火炸天。
冯绮梦将手贴在脸上,用冰冷的手背给滚烫的脸颊降温,羞涩而直白地道:“你发现了吗,我很喜欢你。”
程田木木楞楞地站起来,摇摇头,又点点头。
冯绮梦抿嘴:“那你呢?”
因为震惊激动,程田声音有些抖,却很坚定:“我也……喜欢你。”
冯绮梦像只寻找温暖的兔子,埋进程田怀抱,抖着肩膀不住地笑。
程田也笑,他轻轻地帮冯绮梦压住飘扬的长发,低下头,嘴唇在即将贴上女孩额头的那一刻,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在安静空旷的操场上骤然炸响!
程田和冯绮梦惊惶扭头,路边,一辆与夜色融于一体的黑色宾利缓缓降下车窗。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探出窗户,沿着车门轻敲——
“真是不巧啊,我似乎打扰到二位了。”
一道清冽的,平静的声音,顺着冷风吹进程田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程·卧槽·田X祁·(作者也不敢形容他是什么表情)·佑
晚上十点还有一更!么么么啾啾啾~
感谢读者“”,“无邪”灌溉的营养耶,鞠躬~
第23章 chapter 23
冯绮梦羞涩地往后退了步, 客客气气地和祁佑打招呼:“学长。”
祁佑垂下眼睛,目光笔直地落在女孩身上,程田从来没见过他用这样认真的眼神去看一个人, 认真到令人不寒而栗。他不着痕迹地挡在冯绮梦身前, 喉咙发紧:“你来,你来有什么事?”
祁佑没看他, 视线平直地转向车前,那是种似乎被什么东西恶心到一样的表情, 下颌紧绷, 压抑着某种嫌恶, 他沉默了几秒:“路过,出来买包盐。”
“哈哈,”程田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那,买好了吗……?”
“买好了……”祁佑这会儿又带笑了,他勾起唇角看向二人,眸光湛湛,“我走西门, 路过公主楼, 送你回去?”
“欸?”冯绮梦愣了两秒, 拽了拽程田的衣袖, “你要走了吗?”
愈发强烈的不详预感袭向程田, 如果自己不走,祁佑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握了握冯绮梦的手,声线温柔:“今天天冷,你先回宿舍准备考试。”
冯绮梦又不傻,她读了多少本法国浪漫主义文学,早就培养出比大多女孩更加敏感纤细的神经。可饶是她再聪明,先前被祁佑大爷侄子的□□迷过一通,现在也只能想到二人有家族秘事要谈,当下也不忸怩,道了句麻烦学长了,就和程田一起上了车。
冬夜寒彻,校园冷清,黑色宾利像一抹悄无声息的游魂,沿着沥青小道飘到女生宿舍楼下。冯绮梦走下车,冲着程田和祁佑摆摆手:“再见啦。”
程田很低调地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冯绮梦抿嘴甜笑。
祁佑似乎对二人的互动视若无睹,笑吟吟地抬了下手:“再见,绮梦。”
他什么时候知道冯绮梦的名字?程田一个恍惚,宾利车已经发动起来,眨眼间飘出了西门。祁佑右手的食指中指被固定住,就用剩下的三根手指挂车档,像末代王朝里窝在阴暗的床榻上抽大烟的没落贵族,举动间透露一种病怏怏的矜贵,和阴恻恻的悠闲。
“祁佑啊,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程田理亏在先,诚诚恳恳地赔不是,“我怕你多想,所以就……找了个借口。”
祁佑一言不发,将宾利停进车库,摔门下车。
程田连忙跟上去:“这事儿是我不对,你别……”
祁佑蓦然顿住身影,眼睛里有种近乎狰狞的端倪,一字字地从牙缝里挤出:“那你说,我到底有没有多想?”
程田不自在地挠头:“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啥啊……”
“你,”祁佑俯身,一指点在程田肩膀上,“和那个娘们儿,搞一块了,是吗?”
程田皱眉,一把拂开男人的手:“没人教你好好说话?”
祁佑讥笑:“我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他妈不是拿我的话当屁放。”
程田生下来也不是为了哄谁的,当下就被祁佑阴阳怪气的劲儿弄烦了,毫无保留地承认:“没错,我喜欢绮梦,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祁佑肩膀控制不住地耸动,一手虚虚地卡在唇前,一连串的低笑从喉间溢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田被他笑得心底发毛:“你,你没事儿吧?”
“天大的笑话啊……”仿佛随风纠结而起的暗蓝云幕,祁佑的神情一点点阴沉下来,“一个被人艹屁股的玩意儿,也敢说自己交了女朋友?”
一道闷雷在程田头顶炸响,他虽然没有生在富贵之家,但从小是在尊重和关爱中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裸的羞辱?!程田脸上的血色浪潮一般退却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祁佑,唇色苍白:“真是恶毒……祁佑,你做人都没有下限的吗……”
祁佑还在笑,可是,那样难受的情绪从他眼睛里止不住地流露出来:“我警告过你……”
程田擦着他肩膀往外走。
“黄欢!”祁佑一把拉住他,狠狠的,“这次我原谅你……”
“不用你原谅。”程田截住他的话,用比祁佑还大的力气挣回手臂,“我他妈不是卖给你,喜欢什么人,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别理我我就谢你了,你要想整我,老子也不会怂!”
程田放完狠话就往外走,他没回别墅,现在看到关于祁佑的一切他都觉得恶心。幸好这里离程田居住的小区不远,抄条近路很快就走回去,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
程田按了半响门铃,没动静,趁别的住户出门扔垃圾的时候闪进楼栋,缩在家门口给圣扬打电话。
圣扬因为旷课太多,临阵磨枪找班里的学霸突击高数去了,正听得头晕脑胀,一接到程田的电话就忙不迭地往回跑。
“我的妈呀,高数真的会弄死人。”圣扬气喘吁吁地爬上楼,一见程田就大吐苦水,“还是文科专业好啊,随便背一背就能过。”
程田勉强笑了笑。
“你钥匙呢?”圣扬边开门边道。
“……弄丢了。”程田闷闷地说,拍掉屁股上的灰走进玄关,“你钥匙明天借我下,我去配一把。”
圣扬应一声,看着程田换鞋脱衣:“你今晚住这边?不用照顾祁佑学长了?”
程田一听那俩字就觉得难受,烂泥似的瘫在沙发上:“嗯。”
圣扬觉得程田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和男神告白后的那个下午,同样的死气沉沉。圣扬放轻声音,搜肠刮肚想说点好消息让他轻松一下:“……对了,咱们的赞助有着落了,前两天学长派人来和秃哥接洽,不愧是祁氏集团,出手真大方!”
“…………”
程田幽怨的眼神简直化为实质,他往沙发上一倒,拿抱枕盖住脸,“……挺好的。”
圣扬这下不敢再说话了,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了句我回屋做题了,然后就夹着尾巴蹿没了影。
程田看着开了又关的房门,发自内心地羡慕起圣扬。如果自己穿在圣扬身上就好了,人际关系简单,生活环境明朗,还不用去发传单……最重要的是,喜欢谁也不会有人置喙。
想到自己多舛多难的恋情,程田心中又甜又酸,摸出手机点开冯绮梦的微信界面,删删改改,五分钟过去了,还没编写出一条满意的信息。倒是冯绮梦的信息先一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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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田点开,是自己给冯绮梦整理的资料,上面出现了很多用粉蓝粉红色的细水笔画的图案。之前程田讲过的重点被她用小狗脸小猫脸圈起来,满满的少女心,萌得一批。
程田的心情登时多云转晴,靠着小抱枕和冯绮梦粘糊了一阵儿,快十一点了才依依惜别。
冯绮梦过完最后一个周末就要上考场,复习得脚不沾地,一时也抽不出多余的时间和程田腻歪。程田就更惨了,专业书还落在祁佑书房,他心里堵着气,宁愿挂科重修都不想去敲祁佑家的大门。每天窝在家里抱着电脑掐指算重点,照着百度文库里的知识随便背一背。
几天后,程田终于结束了期末考试,几位大哲学家的观点把他折磨的身心俱疲,出了考场,梦游似的朝家走。
这次是另一条街道,黑衣人,黑麻袋,乙.醚熟悉而刺鼻的气味。三个月的时间里,程田经历了第二次绑架。
刺骨的凉水兜头浇落,程田被泼了个激灵,睁开眼,一个灿金色头发的男人闯入视线。
“祁哥的眼光越来越差了呢。”男人歪嘴笑了下,“我当姿色有多出众,不就是个皮肤白点儿的小鸡仔嘛。”
程田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你是谁……”
“绑你来的人。”男人嘻嘻一笑,偏头招呼了一句,“联系过没?”
黑衣人立刻应道:“刚绑车上就联系了,那位应该快到了。”
程田眨去眼睫上的水珠,周围光线昏暗,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他定定地瞥了男人一眼:“你是祁佑的人。”
“别这么说嘛,祁哥可看不上我。”金发男人故意曲解程田的话语,往他脸上捏了一把,“祁哥去给你准备礼物了,乖乖等着,一会儿可要好好享用呐。”
程田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急道:“你们想干什么?!”他奋力挣扎,粗壮的尼龙绳狠狠勒进厚实的棉衣,竟是半分都挣脱不开,“放开我!为什么动不动就要绑架,你们是强盗吗?”
“艹、”金发男人一脚把程田踹翻,“真他妈吵。”
这一脚是毫不留情的,程田一头跌到地上,恨恨地抬眼,不远处的卷帘门突然被人拉起,一时间天光刺目,一阵错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落在程田耳畔。
金发男人笑嘻嘻地起身,往前迎了两步:“哥,我给你弄来了。”
祁佑挂着抹奇诡的笑,他略一点头,阴郁的眼神转到程田身上,抬手往旁边一指:“放这儿。”
两名大汉粗鲁地将一个麻袋扔到地上,一道细微的抽泣从中溢出。程田呼吸一窒,狼狈不堪地往旁边挪:“梦梦,梦梦是你吗?”
金发男人模仿程田的语气喊了两声“梦梦”,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哎哟我去,真他妈让人牙酸。”
“何宋。”祁佑懒懒开口了,他的语调非但不严肃,反而透出几分温和。那个叫何宋的男人却奇异的老实起来,后退几步,窝进一只沙发里。
“祁佑你有事儿冲我来!!别对女人下手!”程田咬牙道。
“别激动。”祁佑蹲在麻袋旁边,慢条斯理地抽开绳结,像是打开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盒。冯绮梦的脸很快从中露出来,嘴里塞了一块破布,神色惊恐,泪痕斑驳,看到祁佑和程田的瞬间,是一副懵了的神情。
“别怕,你别怕,”程田心疼死了,费力地往她身边蹭,“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何颂翘着二郎腿,发出一声嗤笑。
祁佑也笑,他揪住冯绮梦的头发,将人整个的从麻袋里拖出来。冯绮梦黛眉紧拧,压抑着痛哼,像只待宰的羔羊般被祁佑扔到程田身上。
“我怎么会碰你看中的人呢?”祁佑蹲在程田身边,有些贪恋地看着少年,“你不是喜欢梦梦吗,我给你弄来了。想怎么玩儿,今天不妨玩个尽兴。”
冯绮梦吓得浑身发抖,雪白的羽绒服上布满脏痕,她不敢放声哭,紧紧地贴在程田身后,眼泪蜿蜒流淌,很快浸湿一片衣裳。
“祁佑……”程田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冤有头债有主,你怎么搞我我都认,冯绮梦她什么也不知道,我求求你放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