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点闷闷的,“你抱我不就行了。”
姜一柯差点被西瓜呛到,吓得楚年慌忙过来拍他背:“咳咳咳,这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吗,你腹肌硬邦邦的,又没泰迪熊抱起软。”楚年委委屈屈地“哦”了声。
两人又坐了一会,因为还有其他计划,便委婉拒绝了小姨留两个人下来吃午饭的请求,开车走了。
。
下一站便是魔教教主张狂的山水大别墅,这一段时间下来,“玄幻穿越人士友好会晤”已经开到了第十届。
但因为大家都是玄幻世界的佼佼者,不管有没有之前的能力,来了现代都是如鱼得水。
不仅很快便完全适应了这边的生活,甚至八人中的不少都已经跻身现代的上流阶层。
会晤目的从一开始的“适应生活、互帮互助”,到上次的第九届已经变成了“南瓜子好嗑还是葵花子好嗑”。
听说这一届的主题是“恐怖电影的特效运用”,旨在大家一起研究现代恐怖电影的套路——据说还是仙尊和他徒弟提出来的。
八个人凑齐,一起坐在张狂家的超大私人电影院中,看了场由著名童星迟梨子主演的《鬼的忌日》。
期间大家其乐融融、气氛融洽,在不断的恐怖音效中谈笑风生,姜一柯甚至吃完了两大桶蜂蜜爆米花。
“下次再来玩啊。”
魔教教主张狂倚靠在门口,她没有束发,长发便似瀑般垂落。她冲姜一柯招手,轻快道:“拜拜。”
姜一柯也和她招手道别,然后便跟着楚年上了车。楚年一拉开车门,姜一柯便惊喜地喊出声:
“哇,你什么时候买的?”
巨大的灰色泰迪熊乖巧地坐在后座,还抱着个爱心贺卡。
姜一柯拎着泰迪熊后颈,把它提溜起来,兴奋道:“我这个要比小姨那个大诶!”
楚年道:“还有个三米高的,不知道你要不要。要的话我们可以顺路去超市买。”
姜一柯兴高采烈地把灰熊扔起来,然后猛然出手,一个右挥拳,狠狠打在灰熊肚子上。
他满意地收回拳头,擦了擦指节:“不错不错,这个不大不小,刚刚好。”
“喜欢就好,”楚年笑了笑,向姜一柯伸出手,“我们回去吧。”
张狂住得地方离他俩的别墅还挺近,都是同一个小区的半山腰豪宅,汽车拐个弯就到了,根本不用五分钟。
楚年洗完澡出来,看到那个灰色玩偶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膝盖处还盖了个小毯子。
这是怎么了?
他伸手揉了揉灰熊耳朵,转头望向坐在床上的姜一柯,询问道:“一柯,你不是要抱着这个睡觉么?要不要我帮你拿过去?”
“不用不用,”姜一柯摆摆手,懒洋洋地倚靠在床头,“放那就好。”
楚年稍有疑惑,向着床边走来:“不喜欢了么?”
姜一柯摇摇头,煞有其事地解释:“不是不喜欢,而是我仔细考虑过了:玩偶那是给小姑娘的。”
“——我堂堂魔尊大人,睡觉怎么也得抱个更加威武帅气的东西。”
楚年愣了愣,道:“我给你买个等身抱枕?”
姜一柯:“……”
楚年犹豫道:“你喜欢什么角色?里面料子喜欢棉花还是鸭绒?”
姜一柯头疼似的揉揉眉心,冲楚年勾勾手,道:“你站在干什么,过来。”
楚年依言走过去,刚到床边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姜一柯搂着他的腰,拽着楚年扑倒在柔软的被褥上面。
布料摩擦着,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浅淡的牛奶香气曼上鼻梢,慢慢悠悠地晃着,像是一根细细的绳子拴住了心尖,拽着人向前蹭了蹭。
“怎,怎么了。”
两个人一起住了这么久,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个全套。
饶是如此,楚年还是紧张得嗓子都哑了,“一柯,你这是……”
“我想好了,抱这个。”
姜一柯搂着他的腰,用鼻尖蹭了蹭对方胸膛,声音洋洋得意:“抱这个比较符合我身份。”
第98章 古代番外 · 似玉
北风转过几度, 自赤红山脉一路向下,卷起漫天红沙,大雾般浩浩汤汤地罩下。
玄红砖砌成的高耸城墙之上, 一人身形佝偻, 匍匐于地,皮肤皲裂, 指尖尽是干黑血泽。
他被迫低着头,以及其卑微之势跪于地面, 额头擦着粗砾地面,已然渗出斑驳血丝。
那人声音断断续续,口腔中满是血气:“咳,咳…尊主,我……”
话音刚落,金纹黑靴毫不留情地踩上头顶。额头重重向下磕去,发出“咚”一声闷响。
那足尖愈发用力,发狠似的向下辄。
魔尊瞥了眼被自己踩着头, 跪着不敢出声的仆从,嗤笑一声, 声音砸于头顶:“碍眼。”
黑靴移开,那人才得片刻喘息机会, 他捂着面侧与鼻梁, 咬着牙让自己不因疼痛出声。
“大,大人,”旁边一人战战兢兢地开口, 鞠躬道,“请问如何处置?”
“区区一个蝼蚁,连个花瓶都搬不稳摔了,”魔尊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道,“难道还有其他用处?”
他声音轻飘飘的,随意地便决定了他人命运:
“扔了吧。”
旁边人连忙听命,手忙脚乱地想去架人,却被跪着地上那男子一把拍开了手。
“不自量力。”
魔尊指尖霎时凝出几道黑气,正欲出手时,却措不及防地被人给打断了——
“喂,干什么?!通通给我住手!”
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公子怒气冲冲,自远方而来,霎时便冲到魔尊身旁。
小公子长发高束,眉目如琢,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好似繁星坠于皓空,于暗中熠熠生辉。
无论是在魔界还是人界,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然后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弱柳扶风的美人一拂下摆,动作迅速敏捷,狠狠一脚踩上魔尊的黑靴。
“嘶——”魔尊吃痛,厉声道:“姜九黎!!”
“干什么!!”
姜一柯丝毫不惧地顶回去,声音飚上去,比魔尊整整高了两个档,“老远就听见你们吵吵嚷嚷的,过来一看,果然没好事!!”
你凶,我比你更凶,
你声音大,我声音更大。
总而言之,谁怕谁啊!
姜一柯“哼”了声,狠狠瞪他。
北界现任魔尊,姜阐被他这样劈头盖脸地一吼,声音弱了几分,头疼似的揉眉:“一柯啊,为父这边处理个事情……”
“有你这样处理事情的?”姜一柯蹙眉,不满道,“不就砸了个物什,又是踩人家头又是要扔下城墙的?”
姜阐道:“但……”
“父皇,您忘了母亲怎么说的吗?”姜一柯声音清亮,带着点年少的稚气:
“从长远角度来看,咱们魔族本就人少,人口分散,比不得人界后代满地跑,你还一天到晚杀来杀去,杀到咱们魔界没人了,怎么和人界打——”
“对不起。我错了,”姜阐投降了,双手覆上姜一柯肩膀,无奈道,“都是为父不好。”
自打姜一柯出现后,周围一圈战战兢兢的仆从们全松了口气。
魔尊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宠的,生怕磕着碰着,恨不得藏心里护着。
好在姜一柯性子好,平易近人,不似寻常纨绔公子喜胡作非为。除了爱吃东西、练武时控制不好削掉个山头之外,倒也没什么缺点。
姜一柯转了转眼睛,乌黑的眼眸像是玻璃珠子似的,似乎能映出点点碎光。
他瞧见方才那人还跪俯在地上,便缓步走过去。
那人耳廓处满是血迹,恍恍惚惚地什么都听不分明。他只望见个纹银的黑靴尖尖闯入眼帘,然后站着的那人蹲下身子,冲自己伸出手。
五指纤长,骨架偏细,白生生地闯入视线中,一看便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没有做过苦活之人的手。
“抬起头来。”
那声音轻软,似是个少年的嗓,带着点青涩的音,绵密地落在耳畔处。
姜一柯见那人瑟缩了一下,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那人却微微地动了。
他抬起头来,安静地望向姜一柯,没有说话。
长发被割的乱七八糟,凌乱地搭在肩上,露出半截瘦削的脖颈。就在他下颌往下,锁骨下方,有着七道诡异的疤痕。
那疤痕似是结痂许久了,却是还泛着点血丝。其中六道疤痕竖直划下,每一小道之间都隔着同样距离,齐齐整整地围在脖颈处。
但第七道疤痕纵深且长,沿脖颈横劈而下,将其余六道疤痕斩为两段。除了那几道奇怪的疤痕外,因为那人面上都是血污,姜一柯也看不见对方长得什么样,就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心道这人的眼睛还挺好看的。
“你还好吧?”姜一柯刚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对方被自己父亲弄成这狼狈模样,怎么也算不上“好”之一字。
谁料,那人轻轻地点了头。
他将自己满是血污的手搭在姜一柯手的上方,借力站了起来。
真不爽,居然比我高上半个头。
姜一柯哼哼唧唧,有点不开心,但还是叮嘱道:“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安全地走了……虽然父皇脾气不怎么好,但他其实还是讲道理的,你生气归生气,还是要为咱们魔族想一想,是不?”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闷闷地点了点头,姜一柯就当他听进去了,满意地伸手揉了揉对方头发。
“少,少君……”
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姜一柯稍稍侧头,见个灰色服饰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喘着气道:“可算找到您了,尊后做了红糖水,叫您过去一趟。”
“哇,真的?”姜一柯眼睛刷地亮了,他转身跑向侍女方向,不忘回头瞪了姜阐一眼,严肃道:“说好了啊,不能随便消减我们魔族人口!”
姜阐:“……好好好。”
姜一柯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便已经腾口而起,衣袂翩飞于空中,眨眼便于侍女一同消失不见了。
姜阐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儿子,感慨了一句:“不愧是我儿,居然已经突破三重了。”
身旁人恭敬鞠躬,道:“少君天赋异禀,天资傲人,不愧是您的独子。”
一人见姜阐神色愉悦,小心翼翼道:“尊主,那少君说的这人……如何处理?”
姜阐转过身,见那人还执拗地站在原地,一副不屈不挠,不愿认错的样子。他自唇角勾出个笑来,指尖轻轻地摩擦了几下。
“扑通——”
站立的身体被霎时斩为几段,身体各处无力地滑落,哐当砸在地面上。墨黑血液弥漫开来,断口处还在嘶嘶冒着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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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红沙,黑雨渐熄,转眼便是七年后。
姜一柯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不远处的殿门被人敲得哐哐直响,他权当没听懂,捂着耳朵翻了个身。“少君,少君,我求您了——”
侍女喊得嗓子疼,欲哭无泪道:“求您开开门吧,尊主他要见您,再不过去就迟了!”
姜一柯一万分地不愿意,他又死皮赖脸地躺了一会,终于被敲门声给吵了起来。
他揉着眼睛,伸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啪”一声轻响,厚重的黑石门应声而开。
被侍女们捣鼓半天后,姜一柯打着哈欠,僵尸似的跟在侍女们的身后,声音还没睡醒:“……这一大早的……我们要去哪啊……”
侍女端着个面盆,另一人捞出热毛巾绞干水,小心地递给姜一柯洁面。
“奴婢也不知,”侍女回答他,“只知道尊主找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须得赶紧过去。”
姜一柯颓废地点点头,神色恹恹:“哦……”
他幽魂似的飘到赤炀城主殿之中,便见到姜阐已经早早地在里面候着了。
他一身玄黑长袍,气势强势无比,此时正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在高座之上,面前齐刷刷地半跪着四个人。
“这是干什么?”姜一柯奇怪地打量着那四人,对着姜阐问道,“叫我来干什么?”
姜阐抬起一丝头,慢悠悠地说道:“一柯啊,听母妃说,你第八次把钱袋给扔不见了,导致在城郊买黑糖时只能赊账?”
姜一柯:“……”
说好了替我保密的,母亲怎么这样?!
姜一柯撇撇嘴,心虚道:“我之后还上了啊,再说那钱袋个头那么小,我总是不记得放哪。”
“所以,我思考了下,”姜阐抬手指了指下面那跪着一声不吭的四个人,“去未销阁,给你招了四个暗卫过来。”
“——暗卫?”
姜一柯不开心了,蹙眉道,“魔界就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要暗卫干什么。”
“……都说了是找过来帮你收钱袋的了,”姜阐耸耸肩,翘起腿,“你功法比侍女高上太多,她们跟不上你。”
姜一柯又思索片刻,勉勉强强地点了头。
“你过来。”姜阐示意到,姜一柯便顺着台阶走上前,站到他的面前来。
姜阐侧过身子,拾起姜一柯的右手,在细嫩的指腹上轻轻划了道口子。
“呜!”刺痛感冲了上来,姜一柯小声吸气,“干什么?”
姜阐小心抹开几滴血液,然后走到四个暗卫面前。他不紧不慢,依次走过去,似乎像是在下着什么咒。
好一阵捣腾后,姜阐轻拍双手,将指腹上的血泽消退:“好了,一柯你把他们带走吧。”
“你刚才干了什么?”姜一柯没看懂。
姜阐慢悠悠道:“下了个生死契,他们若是死了,不会对你有半点影响;但若是你出了半点差池,他们便会即刻爆体而亡。”
暗卫们没有丝毫反抗,显然是早已经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且坦然接受了绑在自己命上的生死契。
姜一柯目瞪口呆,愣了好半天才开口:“没必要吧??”
姜阐摆了摆手,示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