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或者班级荣誉,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不值得自己耗费时间、投入精力去维护。
“我们班有个单人诗朗诵,但和我没关系。”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姜一柯神色失望了几分:“啊,你不表演哦。”
本以为这小子穿这么正式,怎么也会上台溜一圈,没想到是假的。
楚年:“……”
楚年:老师我现在再申请一个节目,来得及吗?
姜一柯转头去看表演,身子因为兴奋而晃来晃去,一点也不安分。
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主走到舞台中央,他紧张地理了理领子,抓着麦克风,深情款款地开口:
“从前有一根香蕉,有一天它走在路上忽然觉得有点热,于是就把衣服脱了。”
“——然后它就摔倒了。”
此言一出,整个体育馆的气氛霎时降到了冰点,跟个大冰块似的,似乎散发着阵阵寒气。
同学们全部陷入了沉默,坐在原地怀疑人生,根本不想去给台上那人任何反应。
这是什么老掉牙的冷笑话啊?
这都冷到北极去了,真的有人会觉得好笑吗???
楚年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帮现代的高中生一起,在这粗制滥造的体育馆里听人讲冷笑话。
有这功夫,不如多刷几套题来的实在。
耳旁忽然传来极细微的一声:
“扑哧。”
姜一柯用手捂着嘴,眉眼弯起。面色染了丝绯红,憋笑憋得十分难受。
楚年:“……”
姜一柯忍不住,直接笑了出声:“哈哈哈哈哈香蕉脱了衣服——”
他笑得气都喘不上来,身子东倒西歪,一头栽向楚年那边。
楚年慌忙扶住他肩膀,生怕姜一柯哐地栽到地上:
“……你小心点。”
“摔倒了哈哈哈哈哈哈——”
姜一柯笑得前仰马翻,因为被楚年轻轻扶住了,整个身子便歪向他那边。
他倒在在楚年身上,眉眼笑得弯起,纤长细密的睫毛随着身子一颤一颤,像是落在花上的黑蝶。
姜一柯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根脱衣服的香蕉,在大太阳底下慢吞吞地走着,结果踩到自己落下的香蕉皮。
“啪叽”一声,摔得四脚朝天。
细碎墨发抚过冷白肌肤,姜一柯整个身子都歪在楚年身上,笑得的眼泪都快出来。
楚年身体僵硬地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姜一柯舒舒服服地枕着楚年胳膊,他缓了一会后,眼一睁,便看到楚年线条分明的下颌。
对方正微微低着头,抿唇看向自己,面上并无过多神色。
姜一柯呆了几秒。
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糟,得意忘形了!!
自己和楚年满打满算也就认识几个星期,见过几次面而已,还没熟到这个程度。
只是,这小子身上有着很熟悉的感觉,莫名的就能让自己放松警惕。
着实有些危险了。
姜一柯连忙哗一下坐起,脊梁骨挺得笔直,完全没有刚才那歪歪扭扭的样子。
他默默伸手,帮忙拍了下楚年肩上的零星灰尘,赔笑道:“不好意思啊。”
楚年似乎想说什么,却默默抿唇,将话给咽了下去。
姜一柯有点郁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帮你洗洗衣服?”
楚年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半晌才轻声道:“……不用。”
气氛稍有些尴尬,楚年闷闷地不吭声,姜一柯只好默默地转头去看舞台。
迎新晚会节目还挺多,就是水平参差不齐:有譬如舞蹈队那种训练有素的表演,也有一看就知道是临时被抓来出节目、一脸生无可恋苦大仇深的同学。
看完表演后,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准备返回教室。
姜一柯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因久坐而微麻的手脚。
他轻车熟路地从体育馆侧面溜回自己班级的队伍,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融回队伍。
。
因为是周五,回到教室后的同学们吵吵嚷嚷、不断抱怨着。不满快要冲破窗户,不知道为什么老班把他们一众人全部留在教室中不给走。
其中以某位同桌怨气最胜,陆遥嚼着口香糖,已经嚣张到直接把手机给掏了出来,大大咧咧地的在桌上玩。
“迎新晚会弄得这么晚,”他一边噼里啪啦地按着手机,一边抱怨道,“凭什么不给我们走?”
姜一柯瞥了眼逐渐暗淡的天色,道:“不知道。”
班主任姓谭,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同学们平时叫她谭姐,若是不满便在背后偷偷喊她“谭大姐”。
谭姐看着地下一片闹哄哄的学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怒声喊到:“吵什么吵?!再吵一个也别想走!!”
她声音洪亮而高,震得整个教室都抖了下。
一声“河东狮吼”过后,教室内鸦雀无声,她才哼一声,开始讲话:
“我知道要周末了,说一件事立马放你们走。”
她抄起堆在桌上的一沓纸,卷成筒状在手里拍了下:“统考的成绩都收到了吧?拿回去给父母签名。”
课代表站起身子来,上前帮谭姐分发文件。
姜一柯接过发下来的打印纸,纸上端端正正地印着密密麻麻的黑字,还有各种方框。
他直起身子瞅了一眼,结果差点被吓得给摔坐回去——
“南城一中高二家长会”
什么什么什么?!
家长会?!
一旁拿到纸的陆遥低声骂了句:“靠,完犊子了,这个周末都不让我们好过,老姐这下子不揍死我才怪。”
姜一柯抓着纸读内容,越读越觉得自己大难临头、死期将至。
恍惚间,他听见谭姐声音从遥远之处传来,朦朦胧胧地似乎笼罩着一层雾气:
“……家长需要在成绩单上签名,并且出席周二的家长会。”
小姨的儿子肖峻好像考了一百多名,我这次考了多少名来着?
四百多?
但是,年级一共五百人啊。
姜一柯颤抖地拿着打印纸,有着想砸了学校的冲动。
你杀了我吧!!!
。
想他早上刚看成绩的时候,还觉得不错来着——但和年级总人数一比,简直没眼看啊。
被老师勒令要家长签名也就算了,还要开家长会当众处刑,简直是不给学生活路了。
姜一柯唉声叹气地把卷子收进背包中,只觉得明天一片黑暗。
身旁的陆遥更不用说了,他掏出手机打电话,语气悲痛:“哥,我们要开家长会……对,记得把PS4还有外星人游戏本烧在我坟头,顺便多烧几个三A大作。”
面对周末的欣喜愉快全都没了,F班同学们唉声叹气,耷拉着头走出校门。
姜一柯刚刚溜达到门口附近,便远远地瞥见校门口围了一堆人,似乎正在对什么指指点点着。
安耐不住好奇心,姜一柯顺着他们指着的方向看去。
他见到一辆漆红的豪车正大咧咧地停在校园门口,而车旁倚靠了一位戴着墨镜的高挑女子。
那女子抱着手臂,一副闲散模样,似乎在等着谁。
南城一中作为南城、甚至是邺国中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自然是有不少官二代、富二代走后门塞钱进来的。
所以同学们对豪车其实见怪不怪,主要是对那位女子好奇。
虽然墨镜遮去了大部分面容,但也足以断定这是个大美人了。
美人看到这边,抬起手挥了下:“嗨,这边。”
姜一柯一眼就看出来者何人。
还是个熟人呢。
他背着书包,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淡定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笑点奇低无比的魔尊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香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摔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啊。
感谢每一位看到这里、收藏、评论的小可爱,给你们比心心~
第26章 一元方程 6
那人抬了抬墨镜,露出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她冲姜一柯笑了下,语气轻快:“唷。”
姜一柯挑眉问道:
“魔教教主,你在这干什么?”
溯时阵法连接了两个时空:四个活着的人将阵法启动,带了四个死了的人过来。
玄幻世界分为人魔两界,这位人界的魔教教主,就属于那死去四人中的一人。
教主屈指敲了敲车门,笑道:“来接你啊,我们玄幻几人聚一下。”
“聚会?”姜一柯开门上车,还顺手系上了安全带,“干什么的?”
教主但笑不语:“到了就知道了。”
汽车平稳地行驶着,不一会便到了一所古朴华贵的别墅中。
门口贴了条艳红色的横幅,正随风飘扬着,上面用毛笔写了一行大字:
“第一届玄幻穿越人士友好会晤”
姜一柯:“…………”
还友好会晤呢,你这个魔教教主还真是与时俱进啊。
教主洋洋得意:“怎么样,我写的。”
她领着姜一柯进门,便见大厅中已经到了五个人。
白鹿仙官与她徒弟坐右边沙发,延陵毒君和他师兄坐左侧沙发。
而那位姓夏的老板娘端正坐于中间,正慢条斯理地沏茶。
加上他俩,刚好七个人。
……少了,一个人。
姜一柯带过来的那人,不仅至今没有出现过,连来到现代的痕迹也完全找不到。
姜一柯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眼神黯了黯,将书包随意地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坐下。
教主宽慰地拍拍他肩膀,小声道:“别着急,总会找到的。”
另一边,老板娘站起来,拍了拍手引起大家注意:“欢迎各位来到玄穿会晤。”
“来源去脉想必大家都清楚了,我们也没可能回到原来世界,只能适应现代的生活,互帮互助。”
说着,她淡定地掏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印着两个浩然大字《刑法》:“首先,杀人放火、赌.毒.娼.骗——”
“坚决杜绝。”
老板娘瞥了眼懒洋洋坐着的延陵毒君,道:“说的就是你,管你是蛇毒鸩酒阴毒,统统是不合法的。”
毒君:“……哼。”
老板娘大概地说了下在现代要注意的事项,结束后,大家就开始谈起生活来。
仙官徒弟据说是个总裁,开了一个服装品牌,赚钱赚到手发软。
毒君买了个大院子,养了一堆蛇,每天就和他师兄一起泡药酒玩儿。
魔教教主跑去娱乐圈玩了一圈,揍了N个不怀好意的导演后懒了,回来用灵力作弊买卖翡翠,赚的盆满钵满。
姜一柯窝在沙发角落中,他懒洋洋地托着下颌,身体陷在柔软的棉絮中,淡定听其他人说话。
但怎么一圈听下来,这群人里好像就自己混的最惨啊?!一个穷苦高中生,没钱没权的。
我好歹也是堂堂魔尊,不要这样啊。
。
思索片刻,姜一柯默默开口:“……我打赌,我做过的事你们没一人做的出来。”
众人:“?”
姜一柯冷笑着掏出书包中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哐”一声砸到桌上。
他将手覆在封面上,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来现代这些天,我可是做了五六套语文卷、蒙了若干套数学卷,甚至还要做化学实验。”
姜一柯随手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log75”符号,冷声道:“知道这是什么不?你们会写吗?啊?”
除了老板娘,玄幻众人凑过来看了几眼,发现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鬼。
与此同时,他们对姜一柯的敬意油然而生:这鬼画符我们一个都看不懂,难为魔尊大人还得每天写!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就在大家钦佩敬畏之时,姜一柯淡定地接了句:“不会写对吧?”
众人点头。
姜一柯道:“本座也不会。”
众人:“…………”
那你拿出来干什么?有什么好得意的吗?!
姜一柯把作业收回书包中,背影中满是沧桑。
教主坐在他不远处,轻快地打了个响指:“好了,今天还有一件事。”
见众人都看向她,教主坦然一笑,解释道:“九黎魔尊要找一人,大家想想方法。”
姜一柯稍有惊讶,他向教主无声做了个口型:谢了。
一旁的仙官询问道:“可知生辰时日,可述音容笑貌?”
“不知道名讳、身份、与年龄,”姜一柯有点丧气,声音也小了几分,“常年用黑布遮着面容,不知相貌。”
十七岁的少年,还是未长开的模样,眉眼干干净净,却又偏染上了几分寂寞神色。
老板娘道:“信息太少了,还有什么特征吗?”
姜一柯很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开始掰手指:“高个、黑衣、沉默寡言……本来很弱,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比本座打个不相上下。”
遥想当年,那小子在魔界的黑石擂台场被另一方尽数压制,还是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
姜一柯一剑破开擂台禁制,一跃而下挡在了那人面前,拦下敌人的致命一击。
年轻的魔少君一身玄墨长袍,黑靴边上压着丝缕金线,冷冷道:“打我的人算什么本事,让你家主子滚出来。”
他不顾周围四起的阵阵诧异,手中长剑破风而来,锋寒剑尖直指敌人鼻梁。
声音轻蔑:
“本座和他打。”
。
信息实在太少,再加上在场几人也就教主与魔尊相对熟络些,其余人是见都没见过姜一柯几面,更别提帮他找人了。
现代如此之大,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不知年龄、未闻名讳的人——谈何容易。
好在姜一柯也不急,小聚会结束后,教主将他送回小区附近,两人道别。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饭点,小姨家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两丝细微的水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