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萧琏璧颔首,向一旁的风临问道:“都齐了吗?”
风临沉声回道:“全都到齐了。”
“公子,那我们马上就出发吧。”信游说道。
萧琏璧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被门口突然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思绪。
“你们这儿明摆着就是黑店!一间房居然要收我们一颗上品灵石,你们怎么不去抢?”
“对啊,就往常我们住过的客栈,一间上等的客房都只需要一颗中品灵石就行了,你们居然要收一颗上品灵石,想钱想疯了吧!”
吵闹声此起彼伏,萧琏璧与众弟子们抬眼望去,便看到十几个穿着黑色道袍的修士站在门口,正和金玉楼的老板理论。
那老板此刻正陪着一个笑脸,一副任人揉捏的模样。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诸位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金玉楼因修缮布局以奢华为主,客房的摆设和所需用品也是应有尽有,所以这房间价格与其他客栈的相比……难免要贵上一些,但我们并没有乱喊价呀……”
“岂止是一些?一间房都收了一颗上品灵石了,你们店就差在牌匾上写着黑店两个字了!还敢说自己没有乱喊价!”
那人气势汹汹的说着,腰间斜挎着的剑,被他紧握在手中,隐隐有出鞘的趋势。
那老板见状,身体顿时抖如筛子,但人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大着胆子继续朝他们解释道:“……我们金玉楼在这城里都开了一百多年了,价格从未乱喊过!客官们若是不信,若是不信的话……”
他说到这里,突然伸手往后面一指,“……诸位客官们可以问一问后面的那几位客官!他们也是昨天才住进来的……我们金玉楼收的价格,从来都是一成不变的!”
那老板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陡然变大,似乎存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勇气。
话音方落,萧琏璧便觉得与那老板吵闹的那群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他们这边。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那群人之中的一个却用着极快的速度走到了他们面前,让他们避无可避。
来人先是礼节性的拱手做了个揖,而后问道:“在下赵慈,乃是鸪诃岛的弟子,斗胆请教各位道友是?”
萧琏璧闻言眉心一动,赵慈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耳熟。
“我们是邶川萧氏的弟子。”信游回答道。
那位自称赵慈的修士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邶川萧氏,久仰久仰。”
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来,继续说道:“想必刚刚我们与那掌柜的对话,诸位都听得一清二楚,赵某也不兜圈子了。诸位既是邶川萧家的弟子,所说的话必定是就事论事之词,赵某斗胆问一句,这家店可当真是黑店?”
“这……”风临与信游二人面面相窥,似乎有些不大明白对方的意思。其余众弟子也和他们二人一样,一脸懵懂的互相望着。
萧琏璧见状有些汗颜,暗道这些小弟子们是真没有见过世面,居然连黑店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大方便说吗?”赵慈追问道。
“不是,他们此番是第一次出门历练,对外界的很多东西并不了解。”萧琏璧从信游和风临两人的身后站了出来,望着对方说道:“这家店并不是黑店,只是因为修缮风格的不拘一格,所以价格会比普通的客栈要贵一些。”
赵慈得了回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客套的朝萧琏璧拱手道了声谢后便要转身回到自己的队伍中,但在走之前他又刻意的扫了对方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琏璧也在打量对方,心头被熟悉感笼罩的越来越强烈,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视线突然对上,齐声道——
“赵兄!”
“碧兄!”
萧琏璧的记忆被对方这一声“碧兄”给彻底唤醒,难怪他总觉得赵慈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原来对方竟是他从邶川出逃欲往上玄宗之时,中途被一个魔修给抓了差点变成“招魂归引术”养料,共同经历生死的小伙伴赵慈。
赵慈的神色有些激动,“碧兄,那日一别之后赵某还以为今生都难以与你相见,没想到却在今日得以偶遇,真是让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萧琏璧点了点头,“那日情势危急,你我二人道别的也的确太过匆忙。”匆忙到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对方“璧琏萧”是他的假名。
赵慈感同身受,“不错,那日一别之后赵慈一直想找到碧兄你,向你郑重致谢,以报答你对赵慈的救命之恩。但却苦于只知道碧兄你的名字,却不知道你身在何处,所以一直到今日也没能有所获……”
萧琏璧听了这话后觉得有点忏愧,他告诉赵慈的不过是一个随口胡编的假名,而对方却拿着这个假名一直在寻找他,这让萧琏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样话接才好。
赵慈没察觉到对方的心思,继续发表自己的感慨,“不过好在今日能与碧兄你重逢,赵慈总算能一解心中之憾!”
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而后极其郑重的朝萧琏璧拱手道:“多谢碧兄当日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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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山下别院
萧琏璧道:“当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赵兄太客气了。”
“对于碧兄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但于赵慈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啊!”赵慈言辞恳切的说道:“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倘若日后碧兄有用得上我赵某的地方, 请尽管开口!”
萧琏璧听他语气诚恳真挚, 也不好意思再推脱, “既如此,那就多谢了赵兄。”
“哪里哪里, 碧兄客气了。”赵慈连连摆手,“只是不知碧兄你为何会在此,是有什么要事要办吗?”
萧琏璧闻言扫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小弟子们, 都瞪着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和赵慈, 像是在看什么新鲜事物一样。
萧琏璧沉吟片刻方道:“的确是有些要事要处理, 昨日在这楼休整了一宿, 现在便要动身了。”
赵慈听后面露惋惜之色,正准备再多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赵师弟怎么样了?”
赵慈回头应答了一声, “马上就好。”而后向萧连璧露出一个歉意的笑,“碧兄,今日你我重逢本应在一起叙叙旧,但无奈赵慈现下还有些事未处理完, 实在是对不住……”
萧琏璧表示理解,“赵兄还是先办要事要紧,我们也要启程了。”
赵慈点了点头, 从身上的灵物袋中取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褐色令牌递到了萧琏璧的面前,“碧兄,这是我的信物,若是碧兄以后真遇上什么难处,赵慈能帮上忙的,尽管拿着这块令牌到鸪诃岛来。届时就算我不在,我的师兄弟们看到这块令牌也一定会帮助碧兄你的。”
萧琏璧想了想,最终还是心怀感激的收下了这块令牌,“多谢赵兄了。”
赵慈也不再多说,二人互相拱手作了揖道了别之后,萧琏璧则带着风临信游与一众弟子们向楼外走去,而赵慈也回到了鸪诃岛的队伍中。
他将从萧琏璧那里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各位师兄弟们,我刚才已经打听过了,这家金玉楼收的价格一直都是这样,似乎并不是我们大家所想象的黑店。”
那金玉楼的老板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挤出一个笑来,“对啊,我们金玉楼这么多年价格从未变过,诸位误会了,误会了哈哈哈……”
赵慈饱含歉意的对老板说道:“方才是我们鲁莽了,多有得罪还请掌柜的海涵。”
那老板连连摆手,讪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一位看着像是领头的弟子,忽然皱眉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再争辩下去了,就在这里住下吧。”
赵慈适时提醒对方道:“师兄,我们出来的时候,长老给我们准备的灵石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现在拿不出这么多付房间的费用了。”
那名领头弟子闻言眉头皱的更深,“这可如何是好?这方圆几百里内只有这一家客栈,师弟们都已经疲惫不堪,若是再强行上路,怕是……”
赵慈深有同感,他们鸪诃岛地处偏僻,为了赶在奎宿秘境开启之前赶到目的地,他们已经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了。
但现在的状况,还真是应了那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把他们这一堆人全部挡在了门前。
萧琏璧带着众人没走多远便停了下来,他思前想后还是开口向一旁的信游问道:“我们总共还剩下多少灵石?”
信游听罢,从身上取出了自己的灵物袋,在里面摸索了一番后说道:“公子,家主给我们准备的灵石还有很多,估计到了奎宿秘境还有的剩,但具体剩多少我也不是清楚。”
萧琏璧点了点头,“你现在拿一袋出来,回去交给刚刚与我攀谈的那位名叫赵慈的人。”
欠人人情一贯不是他的作风,他虽与赵慈加上今天也不过才见了短短两面,但对方送给他的那块令牌足以看出对方的真诚。
刚刚听到他们与金玉楼老板对峙的话的内容,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灵石不够的原因,否则一群修仙的人士又怎会和一个平常的客栈老板吵起来呢?所以就冲着赵慈对他的那份真心实意,他也应该帮助一下对方。
信游听了也没多问,拿出一袋灵石来就往金玉楼的方向赶了回去。
鸪诃岛一行人此刻都处在焦急的情绪之中,没有灵石他们现在就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继续赶路,要么露宿荒野。
若是没有之前他们诋毁金玉楼是黑店的事,或许他们还能和老板打个商量,让他便宜一些,可是现在他们污蔑人家之前,金玉楼的人没把他们赶出去已经算好的了。
正在他们焦头烂额之时,突然见到有一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于是众人的视线便齐刷刷的落到了那人的身上。
信游快速的在人群中找到赵慈后,便将手中的一袋灵石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这位赵公子,这是我们家公子,派我来把这东西交给你的。”
赵慈见过信游,知道他是邶川萧氏的弟子,但对于对方手中拿着的东西和他口中说的“公子”还是让赵慈倍感疑惑,“我并不认识你家公子,为何会让你把东西转交给我?”
“我们公子就是方才与你交谈的那个人,赵公子还能说不认识吗?”信游说道。
“碧兄?既是碧兄为何方才不将这东西亲自转交于我,而是要有你这位小兄弟转送?”
信游回答,“我也不是太清楚,总之公子让我来交给你我就来了。”
赵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半晌带着询问的口气问道:“敢问这位小友,碧兄到底是何人?”
信游闻言有些惊讶,“咦你不知道吗?我方才不是和你讲了我们是邶川萧氏的弟子,那公子自然就是我们邶川萧氏的少家主萧琏璧啊,你不是他的朋友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赵慈震惊的长大了嘴,“碧兄不是叫碧莲萧吗?”怎么无端的会变成什么萧琏璧?
信游搔了搔头,有些懊恼的说道:“我也不大清楚,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这袋灵石是公子让我交给你的,你先拿好吧!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我再不离开就追不上他们了!先告辞了。”
信游说完便将装着灵石的袋子硬塞到赵慈的手中,而后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等到信游的身影已经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之后,赵慈掂着手中沉沉的灵石袋才缓过神来,急忙冲着信游的背影喊道:“请帮我转告碧兄!下次见面时,赵慈一定当面致谢!”
经过一夜的休整之后,除了萧琏璧以外的一行人都满血复活,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精力充沛的不行。
而萧琏璧却因为昨晚上贪杯喝了些酒,此刻整个人身上都充满了宿醉之后的无力感,他强打起精神向一旁的风临问道:“昨夜你和信游喝酒了吗?”
风临面无表情的回答,“没有。”
这就怪了,依照这二人初次从邶川出来的经历,肯定会对从前没接触过的东西感到好奇才对。风临的性格能处变不惊萧琏璧倒不觉得奇怪,可依照信游那外向的性格,怎么看也不想是个能够抵挡住诱惑的,
想到这里萧琏璧的心中生出了一个猜测,难道昨天晚上金玉楼的人压根就没给信游和风临的房间送过酒?
“风临,昨夜金玉楼的小厮有来过你们房间送酒吗?”萧琏璧追问道。
一旁的信游听到后,抢在风临开口之前回答道:“有啊有啊!公子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用金色酒盏盛起来的酒!”
萧琏璧颔首道:“没错。”
“我昨夜睡的早,今天起床之后才在房间里看到,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风临拿走了。”信游说到这里有些生气的送了一记眼刀给风临,“都怪风临昨天晚上没有把我叫起来,不然我也能尝尝了。”
萧琏璧听到这里后松了一口气,金玉楼的确会在晚上安排小厮送酒到各个客房,看来是他多心了。
风临听了信游的话脸上依旧没什么波动,淡淡的说道:“你睡的太死,就算我叫也叫不醒的。”
信游睁大了眼睛瞪着风临,“你……”“你”了半天也没有个下文,似乎被对方的话给噎住了。
风临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夫子说过,‘酒色令人昏智’,足以见得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信游不甘示弱,终于接上了对方的话茬,“你也说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