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父亲连世子之位都捞不到,你这儿子怎么做的?”
“够了。”许崇文进来,听到钱氏这些话怒上心头。
“我继承不继承爵位是我的事,用不到你一天到晚谋划,现在还怪到儿子头上,你还有没有理智,知不知羞耻?”
“我。”钱氏正要反驳,触及许崇文暴怒的眼神,像是被一下子掐住脖子,所有的话再说不出来一句。
对儿子她可以为所欲为,对上许崇文她底气没有那么足,气焰不敢再嚣张。
“父亲。”许长峰起身见礼。
“坐吧。”许崇文瞪了钱氏一眼,强压下心中怒气,想要问儿子一些情况。
“你一直在军营,去岁才回返,为父不知道你祖父什么时候给你定下亲事,你可否知晓?”
“儿子知道。”许长峰答道,他不想再让母亲唠叨这件事,直接告诉父母,“这门亲事无解,必须履行。”
“绝不可能。”钱氏再次发火,坚决反对道:“要家世没家世,要人脉没人脉,权势、地位和富贵这些丝毫不沾边,怎么能联姻?”
“一个粗痞的乡下穷小子,别说不能生育子嗣,就是能也不许入我们国公府。”
她还有很多话要说,冷不防许崇文一拍桌子,“你给我住嘴,这些事由不得你做主,一切有父亲和长峰呢。”
许崇文看着钱氏,神色有些不善,就因为她一天到晚盯着爵位,让他家里家外难做,早已起了厌烦之心。
“若是再胡言乱语,你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吧,或是去寺庙祈福也可,只是不能再让人听到你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你?”钱氏心肝俱颤,没想到许崇文竟然要这样对她。
“父亲。”许长峰不想参合其中,同样也不想看着母亲被赶出家门,只能把话岔开。
“父亲可记得五年前边关瘟疫之事?”
许长峰借此机会,把云大夫和亲事解释一遍,同时也让他们知道祖父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五年前边关瘟疫,军营之中也是瘟疫横生,朝廷派去的太医无法研制出良药。
北黎国又趁机攻城,在诸人束手无策时,云大夫不顾年迈之躯赶往军营,解了此次瘟疫之祸。
双方交战几月,南面边关又发生动荡,南蛮国派兵几十万驻扎边关之外,声言想要与朝廷结盟。
但要许家嫡长孙,现任北关先锋许长峰联姻,以缔结两国之好,才会撤兵签下和平盟约。
任何人都知道南蛮狼子野心,若是联姻也是要与皇室之人,怎么能挑选镇边元帅之孙。
可偏偏朝廷一些贪生怕死的小人鼓动,非要以联姻平定南关之祸,还说是权宜之计。
许国公怎么会答应,这分明是南蛮挑拨离间,无论同不同意联姻许家都将被放在烈火上烤。
答应能解南关之祸,却给许家留下后患,一边面临皇上猜忌,一边给政敌递上把柄。
不答应就是抗旨,不把朝廷和百姓安危放在心上,落下不忠不义罪名。
哪一点许家都不会落到好,轻则削爵贬为庶人发配苦寒之地,重则就是满门抄斩。
众人一筹莫展,一边打起精神迎战北黎,一边沉默等待朝廷消息。
这时候云大夫挺身而出,提议要与许国公结亲,抗下一切罪责,以瘟疫之功挡下皇帝问责。
云大夫又拿出剧毒之药,迎着风向撒到空中,趁此机会聚集一切力量,大败北黎结束边关之祸。
南蛮看到北关干净利落解决北黎,不等许国公发兵支援南关,自行退兵再不提联姻之事。
“本以为云大夫只是帮忙,做不得数。”许长峰沉吟片刻,猜测道“可能是年老体衰,放心不下唯一孙子,一直没提解除婚约。”
定亲信物一直戴在他身上,云大夫不提解除婚约,他们无法退还信物。
要说先开口解除婚约,许家爷孙两个是万万做不出,只能一切以云大夫意愿为主。
“确实不能解除。”许崇文就知道这里有事,“云大夫恩情当以生死报。”
父亲还没糊涂到给嫡长孙定男妻,如果是那样他是万万不同意,哪怕是不要这个爵位。
“可是长峰为嫡长,他以后怎么能没有嫡子,被一个男子之身占据嫡妻之位?”
钱氏听到这些,又看到父子两个态度,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要把那小子娶进门了,“要不抬进来为妾吧?”
…………
临近傍晚,云长生才带着司竹回府。
他回到鸣竹苑不过一刻钟,王管家再次出现,“云少爷,国公爷请您去正堂。”
“哦。”云长生没有多问,知道许国公让他见谁。
他一进正堂吓了一跳,国公府几十号人都聚在这里,云长生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
云长生目不斜视,直接来到正坐前行礼道:“见过许国公,许国公夫人。”
他这一回比较正式,不能给自己爷爷丢脸,也不想在那个婚约相连的人面前留下不好印象。
“长峰,这是云大夫孙儿云长生。”
许国公此时态度和煦像是一位慈祥老人,没有肃穆沉脸释放上位者气势,“你们认识一下。”
随着他的话,一道高大身影出现云长生面前,身影正好把他整个包围。
狭长漂亮的长眸清明锐利,仿佛里面盛满万语千言,又像是里面隐藏点点温柔忽隐忽现。
云长生用尖尖的小虎牙轻咬一下舌尖,让自己不要失态,眼神却是无法控制的仔细打量眼前人。
俊眉郎目英气逼人,五官端正线条流畅,身姿挺拔肩宽窄腰,无一不显其强健男儿本色。
目测身高有一米八五以上,自己也就堪堪过他耳朵顶端,虽然没有强悍迫人之势,自己也压不过呀!
许长峰在云长生刚一进来时,就仔细打量过他,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能说是小小的一团,但白皙仿若透明的脸颊,稚嫩娇贵精致的眉眼,还有偏瘦削略显单薄的身材,无一不显得弱小需要人怜惜。
极力端正的身姿,如风中拂柳似雨后青竹,芝兰玉树倾城之颜,无一不显示他的娇贵。
怪不得所有人都以为婚约只是一个挡箭牌,云大夫却是一心当真要履行,这么一个娇美孩子模样的孙子,他怎么能放心撒手不管。
特别是云长生现在呆呆的看着自己,殷红的双唇微张,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像极一只隐藏獠牙的小猫崽。
灵巧的小舌偶尔翘起伴随着不自觉的吞咽,许长峰这一刻感觉自己就像一盘可口的佳肴正被人暗搓搓惦记。
“许长峰。”他上前一步,报出自己的名字,试图唤回云长生的注意力。
“哦哦。”云长生无意识的回应一句,随即反应许长峰在与自己打招呼,自己要给予回应。
“云长生,十八岁,长相俊美姿容万千,性格天真活泼可爱,身体健康无疾。”
云长生眼睛在许长峰身上转来转去,一脸庄重的向他做自我介绍,身高、体重和喜好全部说了一遍。
只是下意识的掩饰自己所长,还有那一点点美中不足的缺陷。
绽放出一个灿烂笑容,对许长峰放轻语气自认为乖巧体贴的说道:“少将军不用自我介绍。”
“仔细观察几遍,无论是颜值还是身高和各处尺寸,均对少将军满意,真的很帅很棒很爷们。”
他看许长峰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我没有不良嗜好,家里家外一把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云长生越说眼睛越亮,水润透着柔和光泽的眸子不时闪动,“任何事不用费心,全部都交给我。”
大方的拍着自己胸脯,身体站的笔直像是一颗翠竹傲然挺立,“保证让你吃香喝辣不亏待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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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长生自认为介绍很成功,他已经看到这个少将军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有注视自己的目光像烈焰一样逐渐产生灼热。
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云长生努力控制疯狂上扬的唇角,睫毛忍不住颤抖脸颊渐渐憋出点点红晕。
他疯狂给自己点赞:机智,棒棒哒,给对方的第一印象很好,堪称完美。
岂不知正堂里的人,此时俱是一脸惊恐,不知道他这神来一笔是何意思?
这火辣辣别具一格的话,像是公然勾、引,又像是赤、裸、裸的诱、惑,让每个人心里产生一股微妙。
许长峰看着眼前少年,自豪又自信的直视自己,浓密卷翘的睫毛像蝴蝶展翅一样颤呀颤。
紧张期待的眼神,娇美可爱的脸颊泛着潮红,让他莫名心里一软,不觉违逆祖父和家人的意思。
“给你两个选择:一、解除婚约保你一生平安富贵,二、嫁进来。”
非常简单粗暴,直接表达自己意思,要报恩迎娶不是最好方法,国公府不会让他快乐。
许长峰想争取一下,保护和照顾云长生,最好不进国公府,可以安置别处,只要他愿意。
云长生听到第一个选择不意外,而第二个选择则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针对自己求娶设的条件。
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想争取一下,弱弱举起三根手指,不自然的舔下唇角,“还有第三种选择呀。”
“嗯,知道了。”许长峰不再犹豫,转身错开目光,对许国公道:“祖父,婚事家里安排吧。”
云长生不想解除婚约,其他的就没必要再说,一切只看他自己的造化。
“好。”许国公点头,“府里就开始准备长峰成婚事宜,一切都要最好别怕花银子。”
“国公爷,长峰亲事妾身会亲自督办。”老夫人把话接过来,“只是以什么规格,是妾还是贵妾?”
“在这之前应该把正妻定下,哪有正妻不进门迎娶其他人的道理,这不合乎规矩。”
“咦?”云长生瞪大眼睛:老妖婆,竟敢这么作妖,想让自己为妾,真是太过分了。
“长生只能是正妻。”许国公眉头紧蹙,不耐烦的看眼杨氏,“以后这话不要再说,只管办好长峰成亲事宜。”
杨氏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只是他没想到竟然当众把云长生定为妾的位置。
“这怎么行,长峰哪能没有嫡子。”杨氏不准备让步,“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哪个豪门贵族会给嫡子娶正妻是男子。”
“规矩?”许国公冷笑,不屑的说道:“各有各家的规矩,我震国公府的规矩就是,我说了算,我说的就是规矩。”
“你?”杨氏一次次被他打脸,终于忍耐不住咆哮,“你不能毁了长峰,要么这小子为妾,要么换个庶子来娶。”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别说让嫡子娶男妻就是作为妾室她也不乐意,嫡支的名声荣耀与她一脉相连不容人践踏。
“没想到我的府邸,我的子孙。”许国公一脸嘲讽的看着杨氏,“我竟然说了不算。”
“咯噔。”杨氏听到这句话,顿时心头一阵狂跳,知道许国公真是恼了一点颜面不给她留。
“王管家。”许国公召唤管家上前,“成亲事宜一切交给你,其他任何人不得参与。”
他说完不看任何人脸色,起身道:“若是认为国公府丢脸,随时都可以离开,大门不会对你们紧闭。”
杨氏跟着起身:“国公爷就是不顾长峰脸面和嫡长身份,难道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也不顾及分毫?”
“国公府的脸面,就因为国公爷随意妄为已经被京都所有人踩在脚下,你不在意,我们这些人还要呢。”
“我最后说一遍。”许国公转身,神情严肃道:“谁不满意随时可以离开,国公府的脸面与你们无关,因为这里是我的府邸。”
这话说的,不但杨氏,就连国公府所有人都心惊胆战,许国公这是间接剥夺所有人的身份地位。
同时也是变相告诉他们,国公府与他们任何人无关,继承爵位或是家业连想都不要想。
每个人心思各异,就连什么也不懂的几岁大的孩子,在这诡异的气氛下,此时都胆怯的低下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杨氏脸上渐渐出现一丝龟裂,许国公这是针对自己和自己两个儿子所说,庶支本就与这些没有太大关系。
她渐渐摸清楚许国公心思,同时也明白没有许长峰,国公爷早就把爵位传给庶子。
如果自己继续阻止这门亲事,兴许连长孙这个筹码都会失去,杨氏闭了一下眼,咬着牙说道:“一切按照国公爷吩咐。”
云长生目睹两人较量,看的津津有味,他两只手交搓在一起,激动的眼睛眨呀眨,希望能再激烈一点。
谁知老妖婆这么快认输,他有些恨其不争,要是再坚持坚持,说不定许国公真会把她撵出府。
云长生笑意满满,整个人都活泛起来兴味盎然,一条小舌头欢快的转动,兴奋的眉眼染上一抹粉红。
宅斗,这就是宅斗,还是府里两位最重量级的决斗,让云长生大饱眼福的同时,明白这府里多么难混。
“咳咳。”许长峰以拳抵唇发出轻咳,看的太入迷连表情都不知道控制,“少说少看,态度端正。”
“见笑了。”云长生转过眼神看向许长峰,眉眼俱是愉悦的笑意,“一时没忍住,下次我会注意。”
云长生乖巧听话的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