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没有一丝人性,说杀人全家就绝不手软,孩子都不会放过。
他怕死,很怕,其实他很早以前就想脱离南风俊的控制,明明是自己把他抬上位的,却变成了养虎为患,如今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他了。
“唉……”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次他的失误其实也不算是致命的,南风俊应该也不会为难他,只是他担心以后,难道都要这么心惊胆战的在他手下过活吗?
正这样想着,突然眼前划过一道锋利的寒光,一把匕首从窗外“嗖”的一声就射进了屋里,狠狠的扎在了安庆南身后的墙里,但是匕首却带了一张纸条。
安庆南连忙打开了那个纸条查看,发现是一行字迹,上面写着,南风俊要杀你,想活命来城郊。
不管是谁写的纸条,不管是不是圈套,安庆南都打算去城郊一趟,毕竟关乎自己的性命。
……
安庆南很快来到了城郊,果然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了,不过却是背对着他,只有一个背影他根本无法辨认是谁。
“你是?”安庆南迟疑的问道。
“既然你已经相信我的话来见我了,我就跟你坦白说,我是丞相的人,我叫萧宜。”
“丞相的人?”安庆南不解,丞相的人怎么会突然告诉他南风俊的事情,他不是一直处于隐退状态,早就跟南风俊没有任何纠纷了。
“对,我们最近一直在调查南风俊,他这次虽然表面上没有为难你,但是其实已经打算暗地里除掉你了。”
“你说什么!”
“你这些年太招摇了,谁都知道你是他的人,所以他打算除掉你,换人接替你的位置。”
“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这次大火是意外吗?这么巧偏偏在你要跟商人交易的时候就着了火?而且之后你去找他他还不在,不觉得很刻意吗?”
“你的意思是,是他一手安排的?”
“不然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安庆南仔细一想,“不对,以他的性格,他要除掉我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他是想跟私售幻白划清界限,最近百姓已经对这种东西痛恨之至了,他想趁机杀了你来洗白自己,你一死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你头上,他就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安庆南恍然大悟,怪不得要烧掉所有的幻白,原来是为了洗白自己做铺垫啊,他南风俊原来也是这种在乎别人眼光的俗人,以前表现的这么不屑一顾全是装的。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安庆南几乎是完全信了萧宜的话。
“跟我们合作,保你活命,还能升官发财!”
“那具体怎么做呢?”
萧宜阴险的笑了一下,凑到安庆南耳边耳语一阵,安庆南慢慢的也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真是妙哉啊!”安庆南连连称赞道,“他这个太师几乎所有人早就看不顺眼了,这次我们把他拉下来,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萧宜补充道,“不仅如此,还解决了皇上的一个心头大患,皇上重新夺回权利,定会好好嘉奖你的!”
“是是是,多谢丞相大人指点啊!”
“那你先回去,按计划行事,切勿操之过急,露出马脚。”
“行。”
……
很快萧宜便回到了丞相府,回去之后直接向云亦禀报道,“大人,安庆南那边搞定了。”
“好,很好。安庆南这个吏部尚书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真是好骗。”
云亦又接着说道,“接下来,就是搞定皇上那边了。”
“他不是本来就跟南风俊势不两立?再加上您的儿子现在还是王妃,他更应该向着您啊。”
“我觉得也是,不过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我发现云哲很反常。虽然他以前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而且他回来的时候,云姗都没来看他,云泽没有要看云姗的意思,以前他们俩姐弟最是亲近,如今这般模样更是可疑了。”
“那要不要去问问大小姐?”
“嗯……我会去问的,所以皇上那边麻烦你再跑一趟了,不出意外他们会跟我们合作的。”
“是,大人。”
……
于是萧宜受云亦所托,去见了泽煊,把他们扳倒南风俊的计划告诉了他。
泽煊倒是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很淡定的说道,“可以,朕可以配合你们的计划,不过南风俊这个人你们不能动,他不能死。”
萧宜本来是低头跪着的,他听到这句话忽然诧异的抬头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朕做事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可是南风俊作恶多端,不是该死吗?”
“他该不该死不由你说了算,由朕说了算。”
“可是……”
“听不懂是吗?”泽煊的语气很懒散却透漏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是,陛下,属下知道了,那属下告退。”说完萧宜便起身走了。
萧宜走后,泽煊终于放弃了一本正经的姿势,一手撑着头半靠在座椅上,而云哲也从旁边的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好歹有个皇帝的样子!”
“有人在的时候装一装也就算了,现在又没人在!”
“我不是人吗?”
泽煊撇了他一眼说道,“你当然不是!”
“你——”
“你是我爱妃嘛,哪能跟人比!”
云哲不跟他计较,正色道,“我总觉得萧宜这个人很奇怪。”
“哪里奇怪?”
“他应该不认识南风俊吧,为何这么想让他死呢?”
“说不定以前南风俊作恶多端,害过他的家人呢。”
“嗯,有可能,丞相也没说过他的来历,但是来历不明的人他肯定不会收为心腹。”
“很有道理,所以现在还是相信他们吧。”
云哲没有说话,他沉思了一会说道,“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说不出来。”
看云哲一脸苦恼的沉思,泽煊一把把他拉到了怀里,还没等他挣扎,就宠溺的说道,“别想了,爱妃肯定是对的,我都听爱妃的。”说完又在怀里的云哲脸上轻点了一下,而且动作十分熟练,毕竟他没事就这样来一下,也不敢太过分怕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变紧张。
云哲这次倒是没生气,反而脸一红,不说话了。
“别脸红啊,我还没干什么呢!”
“正经跟你说事情的时候,能不能别闹!”
“我没闹啊,我都说了都听你的,你还想怎么样?”泽煊玩味的笑道。
“你真的不觉得萧宜可疑?”
泽煊想了一下,说道,“不啊。”
云哲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猛然睁大了双眼,愣了许久没有说话。他终于想到为何第一次见到萧宜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倒不是容貌眼熟,而是身型。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他的确是见过萧宜。
“你突然怎么了?”泽煊看他这个表情,不解的问道。
许久,云哲闭上眼缓缓说道,“泽煊,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当年我哪里来的一把匕首?”
“当年?”
“牢里,我自杀的那把匕首。”
泽煊忽然恍然大悟,喃喃道,“你不说,我还真没仔细想过!”
“你事后难道从来没有调查过?”
“你都死了我调查有什么用!”
云哲无语,只好说道,“当年是有人给了我一把匕首,那个人我感觉是萧宜。”
“为什么是感觉,你没看到他的脸?”
“没有,只是一闪而过,不过那个身形我记住了,跟萧宜很像。”
“他是丞相的人,那这么说,是丞相想让你死,或者……我死?”
“我猜,是想让你死……”云哲淡淡的说道。
“他云亦好大的胆子,我现在就去找他问清楚!”
看泽煊性这么急,云哲赶紧拦住他说道,“先别,毕竟还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丞相授意的,有可能他不知情。”
第44章 落魄
泽煊皱眉,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害死的泽箬,所以从来还没想过有别人在从中作梗,如今云哲这么一说,他反而想查清楚这件事,他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于是厉声说道。“不行,那这个萧宜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你能不能别那么冲动,现在还不是时机。”
“那什么时候是时机?!谁受到伤害我都能忍,唯独你我忍不了,他人若敢让你受半分委屈,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云哲听他这话突然愣住了,这话听起来霸道,却让他心里很暖。
不过他才不会表现出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反而说道,“你好意思说吗泽煊,好像是你伤害我最多吧?”
“我不一样,我能伤你,别人就不能!”
“你为什么能!”
“因为你喜欢我!”泽煊大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很没有逻辑的一句话,完全是前言不搭后语,可是云哲却没有反驳。
“你怎么……没反驳我?”连泽煊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现在你必须得听我的,别冲动,别去找萧宜。”
既然云哲都这么说了,泽煊也只好作罢。
“行吧,听你的,谁让我也喜欢你呢!”泽煊勾了勾迷人的嘴角玩味的说道。
最近泽煊越来越听话了,以前都是变着法折腾自己,如今突然这么乖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云哲白了他一眼,挣脱了他的怀抱,默默的走开了。
“你去哪里?”背后传来泽煊慵懒的声音。
“屋里闷,外面走走。”
可能不是屋里闷的原因,只是莫名的感觉身体有些燥热,所以他不能再待下去了,刚才泽煊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让他的心狂跳不止。
好似又回到了那年樱花树下的初吻,少年温润的唇和青涩的表白,都成为了他内心最遥不可及的悸动。
……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来,南风俊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大臣们的奏折都不知道递给谁,递给南风俊吧他整日闭门不见,也没人敢打扰他,递给景瑞皇帝吧,他倒是接,但是处理不处理就看心情了。
其实泽煊是有在处理的,只不过是云哲告诉他,不要一下子太过操心政事,这样目的性太明确,毕竟他之前是完全不管不问的,所以要循序渐进。
而南风俊这一个月来到底在干什么根本没有人关心,可是安庆南却背着着南风俊做了不少事情。
给上层官员幻白的供给,他不再说是南风俊提供的,而是宣称南风俊为了盈利故意抬高了价格卖给了百姓,他顶着压力高价回收这些幻白,再提供给他们的,这让所有人都欠了他一个人情,也都不再信任听从南风俊。
再加上南风俊一直也没上朝,很多事情就不再让他管,很多官员开始转向安庆南或者投靠其他人,总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不再依附南风俊了。
本来南风俊就没什么人缘,全是靠他杀伐决断的名声和幻白的控制才导致那么多人对他马首是瞻,如今他无心参与朝政又不再提供幻白,自然以前那群人作鸟兽散。
当然这些事还是安庆南在按丞相的意思在办,当然他没想到的是,完全是意料之外的顺利,因为南风俊根本就是不管不问,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好像都已经远离朝政了。
应该说,他自己都不知道,白欢的离去,对他打击那么大。
他不出门,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去碰幻白这种东西,好不容易戒了,他不能再碰。因为白欢不会再回来,再也不会有人会给他温暖,帮他渡过难捱的夜晚。
安庆南还在以南风俊的名义疯狂的抬高幻白的价格,甚至涨到了原来的十倍不止。终于有一天,百姓们忍不了了,那些瘾君子提着凶器就冲到了南风俊的府上。
来的大概有几十个人,全是对南风俊的恶行忍无可忍的人,他们落魄不堪,他们沦落至此,全是拜南风俊所赐。南风府周围是有府兵的,是从兵部调来的,于是他让南叔去调兵镇压这群暴民。
可是南叔去了才知道,府兵早就被人调走了。
其实南风俊知道自己这几个月的不闻不问导致自己早已失势,他就算闭门不出也知道安庆南背后在搞什么鬼,但他没心思管。府兵被人调走他也是知道的,他让南叔去调兵也只是想把他支走罢了。
看着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围着他,个个喊打喊杀要置他于死地,他反而释怀了。反正自己作恶多端,这是应有的报应。
恍惚间有回到当年的感觉,那年他差点被自己的大哥打死,也是一群下人在一旁辱骂他,要他去死。
也许自己真的没有活着的资格,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个错误。
没有人会爱你的,耳边响起这个声音。
他闭上了眼,就感觉那群围着着辱骂他的人冲了上来,他们手持利刃,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住手!”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这个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
众人都停了手,回过头来,就看到一匹黑色的马上,一个带着皇冠身着殷红色外衣的俊美男子厉声说道,“当朝太师府上,尔等刁民敢如此放肆!”
坐在马上的人正是泽煊,他身后还跟了兵部尚书齐瑞和整个军队的人,那些人看起来像是刚从兵部调来的兵。
“大胆刁民,见到皇上还不跪下!”齐瑞很适当的补充了一句,毕竟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