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从身后一把抱起小家伙,“你你你,怎么啃了你妈一脸口水?!”
小家伙完全感受不到叶水淇的“批评”,高兴的嘎嘎乱笑,胡乱扭来扭去,很是欢快。
另外一头的郑松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道,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成功“啃”了白癸那么多次...
“我先抱他出去,郑松源,那你记得给你儿子起名字!”
叶水淇抱着在怀里仍旧不老实的小崽崽走向门口,本以为对方不会回应了,却听到郑松源回复道:“我会好好想的。”
回过头,望着带着一脸苦笑的郑松源,叶水淇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前脚刚走,郑松源用毛巾沾了温水,仔细的擦拭了对方的脸颊。刚才那一瞬间的喜悦,逐渐恢复成了平淡,轻轻地说道:“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醒。”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郑松源苦笑了一声,从被子里拿出白癸的手掌,用温热的毛巾慢慢仔细地擦拭着。
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搭在自己的掌心之中,轻轻地揉了揉。
微微一动。
郑松源心脏突然跳慢了一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刚才手指动了一下!
紧张的站了起身,郑松源抓住对方的手掌,呼唤道:“白癸?!”
似乎听到声音,被握住的手指又轻微动了几下,这点反应简直让郑松源欣喜若狂!
他慌张地冲出房门,急忙吼道:“回来!白癸有知觉了!”
还没走几步的叶水淇双脚一滞,转过身愣愣地望着掩饰不住惊喜的郑松源,下一秒抱着婴儿疯狂的折了回来。
奇迹,原来真的会有的。
需要检查各项指标,叶水淇把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兴奋中的小家伙放到床边的保温箱里。然后开始围着床上的白癸,开始各项指标检查。郑松源站在一旁,心中的复杂如同一团乱麻,终于醒了?!但又该如何面对?未来的路又该怎么安排。
白癸,会原谅自己吗?
想到这,男人紧张地摸了一把脸。
“太能打了,这身体,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了...”,叶水淇边治疗边小声嘟囔着。
郑松源紧缩眉头,想起拿刀剖腹的这罪魁祸首近在眼前,实在是很想弄死他...
还没等他想好折磨叶水淇的方法,突然听到对方惊讶地吼了一句,“醒了!”
那一刻,哪还顾得上任何事情,郑松源冲了上去,望着床上的男人睁着双眼,呆呆地望着自己。
郑松源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感觉怎么样?”,说完这句话,仿佛时间又回到上一次的转折点。
刚开始他接了一个新的项目,而这项目的主人公竟然是当年那个谣言满天飞喜欢男人的学长。长得极其好看,听说是卖身傍大款的,智商极高,既是学霸又是妖孽。传说中的林上水,像是一层自带神秘光环的存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工作”会和生活中认识的人相重合,而这人自始至终似乎心甘情愿的欺骗着别人,也欺骗着自己,于是郑松源放缓了节奏,暗中细心观察,带着私心和一丝好奇。
一切都是男人在医院再次醒来的时候开始,曾经温声细语的男人竟然性情大变。
直白,热烈,敏感多疑,却又极重感情,总是说着狠话,其中又夹着温柔。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被这突然“失忆”的灵魂慢慢吸引。计划一拖再拖,想更多的了解,想要知道对方的一切。
直到他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叫做,白癸。
不信,那是对方疯了。信了,那是自己疯了。
回忆戛然而止。
床上的人双眼无光,望着郑松源,一声不吭。
叶水淇皱了皱眉头,走上前,轻声问道,“白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到问话,白癸将目光从郑松源那边慢慢移到叶水淇的脸上,慢慢张开嘴,“我身体,很累...”
发现有回应,叶水淇松了口气。
“大哥,你昏迷了好久,浑身疲乏是正常的,慢慢恢复会好起来的!”,郑松源激动的说道。
目光再次落在郑松源的脸上,白癸盯着忘了许久,张开嘴,“你是谁?”
接着听到白癸转向叶水淇,无力地问道:“我的主治医生换了吗?怎么称呼?”
叶水淇震惊地扭过头望向脸色煞白的郑松源。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不是失忆梗,大佬的套路,都是满满的套路~~~
第71章
“你是谁?”
“我的主治医生换了吗?怎么称呼?”
白癸的两个问题把屋内的两个人直接问懵了。
叶水淇回过头张了张嘴, 对床上的刚醒来的人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是,叶水淇啊, 你不记得了吗?”, 另外一边郑松源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盯着白癸一动不动, 整个人状态都很不对劲。
白癸不悦地瞪了一眼叶水淇, 接着想要支起身体,下腹一股钝痛感直接窜到头顶, 后背瞬间一身冷汗,难受地闷哼了一声,站在床边身体僵硬的郑松源猛地反应过来,上前扶住,不敢太用力, “你做完手术,伤口还没有愈合得那么好。”, 握住的手被对方毫无情面地摔开了。
转头,望着说话的人,白癸冷冰冰地自嘲笑道,“我做了什么手术?胃癌晚期, 还有得救?”
郑松源双手有些颤抖, 眼神有几分飘忽不定,什么情况,难道对方又回到刚认识的那个时候?!
还没等他回答白癸的问话,床边的保温箱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啼声打破僵局。
所有人闻声望了过去。
叶水淇从保温箱中将闹脾气的小肉团抱了起来, 安抚性地拍了拍后背, 然后抱到了床边。
“你看,这是你儿子。”, 上前就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白癸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严肃地望着叶水淇,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你当我傻?”
叶水淇一脸疑问。
男人接着说道,“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女人带着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孩子说是我的儿子。这次又是哪位?”,白癸轻蔑地笑了笑,望着怀里的婴儿,“哦,不过,这位倒是聪明,竟然联系了我的主治医生还一起演一出戏,她给了你多少钱?要不要开始做亲子鉴定?”
站在一旁被三番四次折磨得体无完肤的郑松源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这是你和我共同的孩子!是你亲自生的!!”,郑松源越说越激动,眼眶通红。
而床上的人仍旧冷眼旁观着,笑了,淡淡对叶水淇说了一句,“医生,我累了。麻烦把什么孩子,还有这个脑子有病的人都弄出去吧。我要休息。”,说完立刻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得而复失的感觉就像一个无底黑洞。
夹杂着婴儿的哭叫,叶水淇的劝说声,这段时间的苦苦等候竟迎来这么一个结果,终究是承受不住了,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人,“大哥,你怎么能,都忘了...”,说完这话,郑松源感觉眼前一黑,接着“扑通”一声跌倒在床边。
“喂喂!”,叶水淇没想到郑老大会急火攻心直接晕倒。现在屋里只有他自己是能用的,其余倒的倒,残的残,还有一个吧嗒吧嗒在玩儿自己的口水。
情急之下叶水淇只能把怀里的孩子一把塞给了床上的白癸。
男人刚一睁眼,面前一个放大版吃手指的白乎乎的小肉团,正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
叶水淇也顾不得其他了,一边埋怨,一边冲向晕倒的郑松源面前,背对着白癸吼道:“真是你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吧!剖腹我擅长,别再让我带孩子了,太难了!!我真的太难了!”
白癸努力支了支身子,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郑松源,皱了皱眉头,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突然脸颊啪嗒一阵猛拍,白癸瞳孔紧缩,震惊地将目光放在怀里的肉团身上。
小崽子身强力壮,比他老子健康不知道多少倍。
白癸悄咪咪地伸出手指,揉了揉对方的小爪子,没想到小东西很会撩人,一把抓住了白癸的手指,张开嘴巴,就要往嘴巴里面送。白癸再次震惊,他的手又不干净,可不能把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怼,这傻逼郑松源怎么教孩子的。抽回了手指,小家伙顿时不乐意了,委屈巴巴地望着白癸,接着慢慢开始噘嘴,再接着黑汪汪的大眼睛开始憋出泪花花,当正要嚎啕大哭之际。
白癸急中生智,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小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穿着蓝色连体婴儿服的小肉团,突然被换了个姿势,脑袋刚好侧着放在白癸的胸口上,听着心跳声,竟然渐渐安静了下来。白癸难得一见温柔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不自觉地露出了个十分温暖的笑容。
这竟然是他怀的小崽崽。
没想到,好他妈的可爱啊!!
另外一侧叶水淇长呼一口气,蹲在地上检查实在太累,他打算把郑松源拖到沙发那边。
叉腰回头,看到小崽崽竟然趴在白癸的胸口上,很是安稳的样子。
而刚才那个失了忆的白癸,仍旧一脸冷漠,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不悦道:“赶紧把这东西拿开,我不是病人吗?!”
叶水淇撸起袖子,一边拖郑松源一边吭哧吭哧劝说道:“你,确实是,病人。但是你身上的哪位,不是东西,真的是,你儿子啊...”,对方过于高大,叶水淇拖的很是费力。拖一下,休息一会,嘴巴还不忘教训,“没想到,生完孩子,还能失了忆了...郑松源,也是命苦...”
发现叶水淇来不及顾及自己这边。
白癸偷偷地从被窝里伸出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挠了挠小家伙的小脚丫。
逗得小肉团嘎嘎地开心乱叫。
那一瞬间,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油然而生。卧槽,他白癸的儿子果然就是比别人可爱很多啊!
发现叶水淇已经将郑松源拖到了沙发上,白癸装作漠不关心地问道:“喂喂,他到底是谁?怎么说晕就晕?”
叶水淇擦了擦脸上的汗,望了望沙发上沧桑的昏迷男人,回过头想了想,开口说:“他呢...以前接了个任务,好像要咔嚓掉你,接着听说就莫名其妙爱上你了?中途还发现你们俩有了共同孩子?”,叶水淇摸了摸脑袋,他觉得自己的解释简单扼要,应该把两人之间的重要环节都解释清楚了,“大概这样吧...没事,太着急,气晕了而已...”
白癸冷笑了一声,回了俩字,“放屁。”
叶水淇:“......”,仍旧是白癸,没错了。
安置好了郑松源,叶水淇想要去抱白癸怀里的小东西。
却被白癸一个眼神吓得缩了缩手,男人冷冰冰说:“睡着了。”
叶水淇微微一愣,要知道这个小家伙出生以来最为奇怪的地方就是睡得时间比正常婴儿少很多。那么不大点,却很敏感,有很强烈的领域圈。
接着又听到白癸继续问道:“这小不点,叫什么?”
叶水淇:“没起名字啊。”
白癸皱眉,抬头不经意地望了一眼沙发上昏睡的男人,接着继续问道:“这么大了,还没名字,孩子爸妈没取?”
叶水淇叹了口气,也不想解释了,“他妈,就是你,一直在昏。他爹,就是这位,一直看着他妈。嗯...怎么感觉像是在说脏话...”
白癸:“......”,心脏钝钝的疼,余光又瞄了一眼沙发上的人。
是啊,竟然一直守着呢。
白癸心中冷笑了一声,醒过来的不是林上水,郑松源,你很失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小年快乐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72章
黑暗中, 白癸睁开双眼,屋内非常安静。
叶水淇带着婴儿上楼泡奶粉了。
白癸慢慢坐直身子,先是望了望睡在沙发上的人。
轻声呼唤了一句,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害怕发出声响, 白癸慢慢地掀开被角, 光着脚下了地, 躺了太久,双腿发虚, 扶着床边停顿了一会。他不能再拖了,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机,无论身体怎样他都得离开。逗留得越久,谎言越容易变成现实。
大理石地面冰凉刺骨,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 头发长了很多,披露在肩头, 白癸现在也顾不得理会自己的形象了。下腹部还是有些伤口愈合后的刺痛感,走了几步觉得是自己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蹑手蹑脚扶着墙面白癸慢慢走向门口。
纤细的手指握住冰凉的门把手,白癸犹豫片刻,在那一刻脑海里都是过去这段时间的画面。努力控制住了回头看一眼的欲望, 果断地打开房门, 冲向了走廊。
硕大的客厅空无一人,白癸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边角落慢慢移动。
楼上突然一声婴儿的哭啼声,他脚步一滞,一股浓厚不舍的感情再次涌向心头。他抬起头, 望向大门的方向, 心中安慰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重生既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他绝对不能被束缚住,一切都是假象。唯命是从的小弟是假的,曾经的爱意是假的,就连刚出生的婴儿,其实,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白癸咬紧牙关,他要认真为自己活一次。
在门口找了一双合脚的运动鞋,披头散发,身着白色长袍,白癸就这么疯疯癫癫冲了出去。
外面漆黑一片,天气早已转凉,白癸紧张又激动喘着粗气,躲在城堡角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