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结果发现对面这年轻人坚持不过三秒,再一次抱住了垃圾桶。
这次抱着抱着,好像还晕过去了?!
白癸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头顶依旧是熟悉的惨白。
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连那盏白炽灯条都一模一样啊。
心脏狠狠一跳,难道一切都是一场梦?!
“醒啦?”,这缥缈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怎么好像离自己好近。本能转过头,发现对床一个长头发中年男人,单手倚着脑袋,斜躺在床上,此时正带着一脸邪笑望着自己。
这人脸上的笑容很是不正常,疯疯癫癫穿着病号服,笑嘻嘻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在被子里慢慢活动了一下,还好,四肢倒是没有被束缚住。
“这哪?”,白癸瞟了一眼对方,谨慎问道。
“嘿嘿,这医院啊。”,男人笑得很是开心,像是中了彩票一般。
警惕地慢慢坐直,恐怕这人脑子也不正常吧,余光又瞄了一眼对床那人,却发现不过三秒时间,男人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我靠!太瘆人了。说实话,一脸严肃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还不如刚才的傻笑样。
“你肯定觉得我脑子不正常吧。”
白癸:“......”,很想正面刚,但奈何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果断躲开对面那人神经质的眼神。动了动手腕,发现除了浑身有点虚弱以外,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对床长发大哥扬了扬秀发,深深叹了口气,双手垫在后脑勺,换了个躺法,语重心长继续说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心脏一窒。白癸都愣了,难道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那大哥继续说道:“我能算出来,你这身体里装的可不是原装货。怎么过来的?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听完这段话,白癸已经扭过头,目光死死的审视着眼前这位长发病友。
“你里面跟外面根本都不是同一个人啊,你水说是不是。”,更像是陈述句,长发大哥继续补充,“哎,他们都以为我疯了,其实啊,他们才是真的疯了!!哈哈哈哈!我只不过能够轻易从外表看透事物的本质,而且还不顾一切的说了出来!呵呵,结果真相到了他们那里就变成胡话,我好难啊,没有人相信我,我真的好难啊...”
白癸听完这段长篇大论,咽了口烟口水,穿了鞋急忙下地,拉了把椅子坐在长发大哥床边,“哥,哥,别人不信,我信你,哥,你就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去?”
床上的人瞬间坐直了身子,俯视仔细的好好端详了一番,摸了摸下巴,“你啊,怎么跟好几个男的,纠缠不清啊...你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兄弟,你到底喜欢谁啊?!”
白癸:“......”,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继续着急说道:“这不是原装的,他的感情我不关心哈。哥,你听我说,我就想问问我该怎么回去?”
长发哥们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思索许久,白癸眼巴巴的等着。
眼神一亮,男人说道:“生完孩子...”,顿了一顿,“...你也回不去了。”
白癸垂下生无可恋的脑袋,双手握拳,忍耐又忍耐。
全世界他娘的都说自己有孩子了,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他自己疯了。
“诶?你孕吐成那样,怎么就下床了?!”,屋内的两人被门口一声惊呼打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一脸惊讶的望着白癸。下一秒白大褂看到床上的长发病友,脖子都气红了,“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在这里干嘛?!赶紧上楼!!”,没想到刚才神神叨叨的长发哥们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麻溜下了床,穿上鞋就往门外跑。边跑还边吼道:“你记住啊,千万别相信男的,都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信你的直觉,还有你的宝宝!对他好点,他可是个天才啊啊啊!”
白癸:“......”
门口的医生脸色发黑,推了推眼镜,“别怕,是位精神失常的病人,在这里住院好多年,时好时坏,不过人倒是没什么危险。”,边说边走了过来,语重心长道:“你身体太虚了,以前做过大手术,怎么还敢怀孩子。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有了,如果还这么奔波,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一定要...”,医生还未说完,发现胳膊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眼前这位长得过分好看的男患者正用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望着自己。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白癸认真解释道:“医生,我是男的,带把的。”
医生眼神有些飘,定了定神,一副肯定的了然的样子,说道:“我知道啊。”
白癸眼神发狠继续无力说道:“那你们一个二个都说我怀上了,是几个意思啊?”
镜片下的眼睛闪了闪光,回道:“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身体被改造过了啊,手术应该很成功的,否则宝宝的心跳声不可能会这么强烈。我跟你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成功的案例呢!真的可喜可贺...啊,怎么了?!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想吐吗?护士!!赶紧拿袋子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好难啊…
第8章
医生双眼泛光,生怕白癸不相信似的,先科普了半小时现代医学的发展领域,接着非拉着他做了各种身体检查,最后还硬塞了一张B超照片给他。最后竟然兴奋的提议道,“以后你孕检都可以过来,啊,还有,你生宝宝的时候也可以找我呀,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语言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每说一个字,就像往白癸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捅上一刀。
不过最后那一句他倒是听进去了,不得不向命运彻底低头,沮丧麻木地问道:“大夫,我能怎么生?”
白大褂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自然生产肯定是不行了,器官不允许,还是剖腹产最稳妥。现在麻醉技术很高超,放心,你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的。”
嘎嘣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大男人得剖腹产,你让他怎么放心?!
“不要了。”
声音太小,医生也没听清白癸嘟囔了句啥,“什么?”
“大夫!肚子里不管是什么,你都给我拿出去!!好不好!你不是有药吗?!赶紧给我来几片!还是我来几拳头,把小兔崽子给直接结果了!”,几乎要被弄疯,白癸双眼通红,四肢都在颤抖,即使是这样的状态他竟然也能猛的窜了老高,一把就薅住了医生的白大褂。
可见人的潜能无限。
医生也被震惊到了,握住白癸的双手,语重心长说道:“你冷静一下啊,孕期心情你得控制平稳,对你和宝宝才健康啊!否则你生出个畸形儿这可怎么办?!”
这肚子里的球还有畸形儿这一可能性。眼睛里一片死灰,白癸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阴森威胁道:“给我堕胎药!”
“不是我不给你,吃了你就活不成了。不瞒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适应能力太强了,如果吃了堕胎药,孩子还没挂,你这身体会先受不住的!”
我靠!难不成还怀了个妖精!?这是要榨干自己老子的节奏!?
四目相对,看到医生认真严肃的眼神。深深叹了口气,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靠,老子真的怀了个球,取出来还会要了老子的命。
“外面谁的黑色摩托呀?!有人来查车,赶紧出来开走啊!”
门口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硬生生把白癸从天塌下来的状态中给震醒了。
对了,郑松源啊...
刚刚的现实太过震惊,他竟然忘记跟郑松源的约定。
浑身一颤,白癸急忙吼道:“我的!”,迈开双腿就往门外冲,完全没有在理会肚子里坏球这件事。
医生露出一脸的痛心疾首,男性能成功孕育,这真的属于整个国家乃至全世界最高端的水平了,眼前这个“实验体”怎么一点都小心呢,仍旧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动作不要太大,心情要平复,一定要按时孕检啊!你现在不关心宝宝,未来他也会让你难受的...”
“......”
上了摩托,一路不要命的风驰电掣,简直是怎么危险怎么来,威胁老子吗?!
心中一路咒骂,林上水,你个龟孙子,怀了球之后就撒手不管了,让我白癸帮你生?!没留半分钱不说,一睁眼金大腿就领了便当,自己连个家都回不去,还天天被情父养子追杀,就留下个傻帽保安顶个屁用啊!?以后拿什么给他开工资!?还有这幅娘炮身体,连个球都抬不起来,还能怀上?!他这一路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开得越快,没过半小时竟然从城市的最南边冲到了城北。
眼瞧着不远处就是收费站了,愤怒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
几分忐忑不安慢慢涌向心头。
不知道郑松源怎么样了?逃出来了吗?有没有受伤...
一想到重生之后,第一眼见到的,一直陪伴自己的,甚至有时候连命都不顾的都是郑松源这个傻不拉几的跟班小弟,白癸心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以前跟他混的,只要是真心实意,哪一个最后不是吃香喝辣。没想到重生之后,身边的小弟竟然被人欺负成这般德行...自己真的是活得不如狗。
到了收费站,在阴影处仔细观察了半天。却见不到半个人影,白癸的心凉了一半。
自己不会点儿这么背吧,金大腿挂了就算了,连端茶递水的小弟也不给自己留一个吗?!
“上...上!老大!”
白癸眼神一亮,扭过头看到是郑松源的那一瞬,整个人都轻松了,甚至连自己有身孕这件事都先抛诸脑后了。
轻声的爽朗一笑,二话没说,上前踮起脚尖狠狠地拍了拍傻大个的后背,没事就好。
没想到对方有所忌讳似的,白癸纳闷道:“靠,你躲这干嘛!?”
郑松源脸色有些苍白,大热天穿了个长袖运动套装,整个人憨憨地笑,说道:“站这边太明显了,我们走。对了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一会。”
听到问话,白癸脸色一变,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得知的“噩耗”,瞬间整个人陷入了绝望的状态。
“别问了。”
郑松源看他脸色不对劲,张了张嘴,最终乖巧听话的什么也没问。倒是体贴的转移了话题,“我们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了,现在城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只要你的证件或者银行卡一用,他们的关系网一下就能把你找出来。我好不容易才甩开他们,不过估计一会儿他们就能找到这里。”
白癸实在没想到啊,重生之后第一件重大事件竟然会是逃命。
“不行跟他们谈谈,不就是一点遗产吗?我主动放弃不就得了...”
郑松源回道:“没那么容易。万霖那边要的是,肚子里孩子的命。”
白癸叹了口气,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无奈道:“那我们去哪?”,没钱,没人,没能力,现在他连自己在哪都晕头转向,往哪儿躲?!
郑松源似乎早已有所打算,提议道:“先回我老家那边躲躲。等把孩子生出来,名正言顺拿到遗产,再把该是你的东西都拿回来。”
白癸微微一愣,抬头望了一眼对面一脸严肃的郑松源。有一瞬间他觉得这跟班小弟其实一点也不憨,甚至很有主见。
想法一瞬即逝,因为下一秒郑松源又露出傻乎乎的憨样儿。
“...你老家在哪?我们怎么去,你没开车过来?”
郑松源望了望不远处的加油站,回答道:“那辆车早就被跟踪了,不能用,我坐公交过来的。”
“......”,很想鼓个掌,第一次听到有人逃命乘坐公交,如此性价比的交通工具!
白癸还未反应回神,“你等我一会。”,说完郑松源迈开大长腿就往加油站跑去。
站在路边百无聊赖,低下头,正好看到自己的肚子,可能再过不了多久,自己的小腹就会越鼓越大,先不说孩子会不会是个畸形儿。首先自己会变成一个畸形老爷们吧。想到这儿,他突然心中发狠。觉得被什么养子抓到就抓到吧,大不了一尸两命,也总比未来挺着个大肚子看起来光彩。
一脸黑色的雷克萨斯停在面前,“老大,上车!”
看到里面的郑松源,白癸重生后一路被坑的心情终于好了几分,咧了咧嘴,颇为赏识的笑了一笑,表扬道:“可以啊,你也算是有点手艺。”
被人夸奖的郑松源,脸颊瞬间红了红,握紧方向盘,笑得很是腼腆,“喜欢车,后来研究过一阵子。”
研究怎么开锁吗?这郑松源身上的谜团也够多了。不过目前也看不出他有加害自己的坏心思,容他在自己身边在嘚瑟几天吧。
坐在副驾驶的白癸,将座椅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车窗留了个缝隙,自然风刚好拂面而来,他闭上了双眼,双手环绕胸前,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轻轻问道:“郑松源,你这么帮我,图了什么呀?”
旁边的人身体一怔,想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我本来就是要保护好你安全,收了你的钱,这也是我的工作职责啊。”
白癸慢慢睁开眼睛,撇过头,带着笑意继续说道:“我现在可是一穷二白,有人追杀,还怀了个球,你也算是敬业过头了吧。”
郑松源一边开车,一边尴尬地笑了笑。
“我从来不愿欠别人什么东西...”,白癸收起了笑容,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与阴冷,“不如今天你我把话都说开,我也能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