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那三百多次的穿心之痛,不知道醒过来时会是什么样?”
“监管者”十分愉快地喟叹着,他看着沈飞乔骤然沉下的脸色,笑眯眯地说。
“我是慈善家,想要更多东西,更多自由,我可以给,只是看你们还能不能全盘收下。”
“监管者”话音刚落,他就被沈飞乔直接扣住脖颈撞到了巨树的树干上。
“嘭”!一声巨响,“监管者”的身躯深深地陷入了那翠绿的树干上,连月的身体素质不太好,因此背部的骨头瞬间全碎,但“监管者”不能感知人类的痛楚,它依然扬着笑脸,任凭那鲜红的血液自他身上脸上潺潺落下。
“你生气了吗?我才生气,就因为你这个背叛者,我居然被困在上边那么久,你的代价远远没有付清!”
回答他的是沈飞乔的又一记重拳!
无论顶着连月外皮的“监管者”现在形容多么凄惨,沈飞乔的攻击仍然没有停下。
“我不想告诉他任何事,他什么也不记得最好。”
沈飞乔一把揪住“监管者”的衣领,把它从那树干上提起来,翡翠树干的树皮与木屑哗哗落了一地。
“你弄错了一件事,我从来不觉得星束会恨我,”沈飞乔神情宁静,眼中却有烈火燃烧,“就这样把过去的轮回当做一场无可奈何的角色扮演就好。”
什么也不用知道,不要想起过去三百多次的穿心之痛,沈飞乔会保护邵星束,让他无忧无虑地度过自由的一生。
哪怕在那一千次的轮回中,沈飞乔曾与邵星束在月下说过无数次话,但那些对沈飞乔珍重如同珠宝盒中的钻石般的回忆,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让邵星束想起。
“过去一千次的轮回里,”沈飞乔微微张口,他像是喉头发干,下巴微抬,“只要我记得那些偷来的回忆就好。”
沈飞乔一生的血从未热过,但他知道邵星束的血是滚烫的。
那鲜红的血液如同岩浆,将他从浑噩的世界拉出,告诉他什么才是人类的活法。
“心疼啊,”“监管者”轻轻抬起关节错乱的手臂,碰了碰沈飞乔的心口,“你知道吗,我这次下界之后,才发现了我一直在找什么。”
“果然,跟着邵星束就对了。”
“监管者”脸上露出一个诡异扭曲的微笑,沈飞乔皱眉,手指朝“监管者”的脖颈伸去。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能源已经不足以再次控制你,控制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让这个世界轮回。现在就是现实,现在就是通往未来的最后一次轮回。”
“你现在把这个身体杀掉的话,就是真正的杀人了哦。”
“监管者”看了太多沈飞乔与邵星束相处的过程,他知道沈飞乔和过去那个受程序所控,毫无感情,没有善恶,生命在他眼中只是随时可以恢复的数据的人已经不同了。
“不过你要是高兴,怎么做就怎么来吧,这个身体死掉的话,我还可以换到别的身体里。来玩捉迷藏吗?”
“监管者”脸上满是劣质的微笑,但沈飞乔却没再像之前那样被激怒,而是看着他问。
“那么,你为什么不换到星束的身体里?你不是最喜欢他的脸,也能查找你的目标吗?”
“监管者”身体下意识地发颤,它得以下界后,无论这个野心勃勃,梦想成为世界之王的连月怎么呼唤它,它最先靠近的还是邵星束。
维纳斯之眼怎么样都行,等它拥有了邵星束的身体之后,再把连月后颈上的那粒核给抠出来自己按上就好。
没有人看得见它,除了某些拥有空间或者精神系超能力的家伙,它就这么按照过往的经验,往邵星束身上飘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它却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里有湖泊,草原,天空中满是倒挂的银河,犹如神话传说般的生物,鲛人,迦陵频伽在那湖水中天空上栖息。
“监管者”计算了一下,发现这地方并不在它的监管之中。
【为什么?我明明是来找邵星束的……】
“监管者”喃喃自语,它正打算离开这里,到外界去看看,可是它刚转过头,就看到那满树繁茂花枝的梨花树上,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在人类审美里没有死角的成年男性,他看起来虽然年轻,但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监管者”觉得已经活了很久很久。
那人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衫,其上绣着金色的腾龙纹印,他将遮挡着脸部的白色繁花微微抬起,就与“监管者”面对面的对上了。
邵春渊轻巧地落地,这翩翩如玉的郎君,对这突然出现在祖地之物,只有一个反应。他抽出泛着金光的符文长剑,朝“监管者”狠狠挥出一剑!
“何方妖邪,擅闯祖地,还不授首伏诛!”
金色的剑芒将这天地照亮,天空,草原,湖泊,全都在那无边无际的剑芒之中消失,“监管者”愣愣地浮在半空,就这么被那剑芒当空一击,直接吞噬!
原本绝不可能被人类世界的任何物体伤害的“监管者”,身上的器械和光团被削去了四分之一。
【能源锁损毁,能源溢出】
【计算程序损坏,关闭部分计算功能】
【机械外壳损坏,舍弃部□□体】
……
报错声在一秒内此起彼伏地在“监管者”体内响起,但在这瞬间,它终于找到了它在追寻的东西。
“你的剑上有那两个外来物的血液反应。”
“监管者”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迅速地离开了祖地。
邵春渊则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这剑身金色,一面刻着日月星辰,一面刻着山川河海,正是轩辕夏禹剑。他这一生只出过两次轩辕剑,便是那从天而降的……金龙与麒麟。
“监管者”退了出来,它不敢靠近邵星束,也不能再靠近邵星束。
“某种伤害,还是制约,你已经不能再到星束身上了。”
“监管者”高高在上太久,再次下界已经不能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沈飞乔擅长察言观色,见“监管者”眼珠颤动,就知道他猜对了。他松了松抓着“监管者”的衣领,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邵星束像是即将苏醒的轻喘。
沈飞乔不过刚一侧头,“监管者”就立刻在原地消失,沈飞乔的手指来来不及合拢,就再也找不到“监管者”的踪影。
“比赛到现在,这个傻瓜都没有学会怎么用维纳斯之眼,现在由我接手,该把队伍攒一攒了,期待我们稍后重逢。”
半空中传来“监管者”的笑声,沈飞乔冷着一张脸,不急不缓地说。
“现实和游戏可是不一样的,我等着你再来,‘监管者’。”
到时,就要为一切画上句号。
-
开宙城,中心广场。
秋林站在一地血海之中,地上是几个偷溜回城的败战参赛者。他们一回来就叫嚣着让秋林把愿望能力者交出来,秋林抬手揉着额角,轻声问道。
“你们在比赛里都能输,凭什么觉得赢得了我?”
“我们只是要走捷径,比赛并不重要,”其中一名参赛者笑着朝高台走去,“无论你在这里埋伏了多少人,我们都有自信赢过他们。”
“没有埋伏。”
秋林十指交握,身体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他的气息很稳,话也说得平常,像是根本不屑于撒谎。
“只有我。”
十秒,或者是十五秒,最后一个倒下的参赛者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在第几秒彻底倒下的。
他只知道一件事,无论周围的参赛者付出多少努力,在这名蒙着眼的会长面前,都只是吹之即去的尘埃。
秋林站在地面,一个接一个地在他们的心脏,脖颈,头颅中取出了储存超能力的核,他捧着核朝高台上一步步走去,在高台两旁清澈见底的水渠中细细清洗。
直到那核上一点血迹,一丝血腥都没有之后,秋林才走到了那愿望能力者身边。
他踮起脚,将培养仓顶部打开,把那些核都撒了进去,那些核登时如同泥沙入海,没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林把头贴在透明的舱壁上,手指隔着舱壁,轻轻抚摸着里边那完美的侧脸。
“阿月,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醒呢?”
“我把整个世界的超能力都给你,这样够不够?”
“如果还是不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要他们全部都死掉陪葬的话,是不是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邵春渊:我,才是星束最大的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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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地球上的人们近期都在关注天莱超能力大赛的最终决赛, 协会挺够意思,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开着直播,如果两队相遇,还会立刻在电视或者网络上滚动提示, 以免大家错过精彩的比赛。
但最近有点奇怪的是,有部分在比赛中失败的参赛者选择回到开宙城,等待决赛结束,统一搭乘飞艇返回地面。
这些参赛者却不是善茬,他们回到开宙城不往休憩处去,而是前往了开宙城中庭,那放置着最终奖品的地方。
观众们看到了这些参赛者被**驱使, 要杀掉超能力会长秋林以此得到奖品,然后在会长正要回答他们的时候, 所有直播讯号全部中断。
“搞什么啊?正看到精彩的地方!”
“奖品被抢走了?”
“那么多台无人摄像机全都炸了?”
“不可能!”
……
网络上骂声一片,还有人直接给帝都的协会总部打了电话。协会成千上万的客服集体回答,“会长没有问题, 所有违反比赛规则的参赛者都已经制服,直播讯号将在五分钟后恢复”。
赵青吾站在帝都协会总部大门外,他低头抽了根烟,身为从南州超能力者协会辞职的人员, 在帝都也没什么人认得他,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站在外边,和身边其他跟他一起前来帝都的辞职人员说话。
“还记得超能力者协会创办的初衷吗?”赵青吾吸了一口烟, 嘴里缓缓吐着烟圈。
“保护。”
一旁的朋友耳朵上扣着蓝牙耳机,像是在倾听频道里的声音,听到赵青吾的话,随口回答。
“保护第一次觉醒超能力而被世人恐惧的超能力者,保护因为作恶的超能力者而破坏的社会秩序。”
“那么我们现在,就跟传说中为了匡扶正义而深入敌营的冒险者一样?”赵青吾笑了一声,他最近烟抽得很凶,吐息都是烟草的气味。
“别往脸上贴金,”朋友听完了耳机里的话,朝赵青吾招招手,准备进入协会,“能成为主角的冒险者都是帅哥,我们不是。”
“只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挣扎的普通人。”
朋友走进大门,赵青吾也跟着进入,但诡异的是,这两人进入协会大门后便立刻消失,唯有大门附近的电梯被按了一个向下键。
-
“哦,协会说就是普通的通讯故障?”
邵鹤坐在韩家的宅子里,听着韩家的人传来的消息,随意地点了点头。
“谢谢,麻烦你了。”
邵鹤客气道谢,对方就立刻离开。
“你为什么要来这边串门?”
江鸿臭着一张脸坐在邵鹤对面,三只毛绒绒的兔兔正头顶着茶杯和点心托盘,在桌上给这两位老人家放下茶点。
“今天的茶是苦荞,降血脂,点心也是不太甜的椰香雪花糕,请用啾咪!”
崽崽站在江鸿面前,大眼睛扑闪扑闪,这纯洁无瑕的目光让江鸿也不好意思黑着脸,客客气气地朝三只小兔道谢。
“今天也打扰了。”
“不客气!人多看电视才好看哇!”
兔丁回头朝江鸿挥挥毛绒绒的爪子,就一扭头和小桃一起坐在桌子上,打开了正厅对面的电视看了起来。
“哇!讯号好啦啾咪!”小桃开心地鼓鼓掌,“可惜阿若进入了空间,摄像头看不到里边是什么样子……”
邵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温度刚好,略略有些烫口,热乎乎的茶水一下肚,熨帖了他的整副脾胃。
“这不是盛情难却吗?毕竟我现在年纪大了,小孩都抢着要照顾我。”
邵鹤笑眯眯地朝江鸿看去,江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也老老实实地喝了口茶。谁让他按不住寂寞,在帝都也没什么人想找来聊天,只好来找邵鹤呢?
“你孙子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开宙城上的视频都没他。”邵鹤问。
“这倒用不着你担心,我孙子随隐性格坚毅,就算从天上掉到地上,爬也会爬回去。”
邵鹤听了这话,把茶杯捏在指尖转了两下,开口问道。
“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有能和开宙城联系的办法啊?”
两个老人家互相交换了一个老奸巨猾的眼神,江鸿抬手抚摸着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指环,朝邵鹤轻轻一笑。
“你是看到邵星束撞上了邵从越,现在担心得不得了吧?”
“哪的话?孩子离家太久,偶尔打个电话问问,很奇怪吗?”邵鹤手指轻敲桌面,眉眼一沉,“这比赛不对劲,你应该看得出来。”
“……除非随隐碰上了邵星束,不然也没办法联络他,这个通讯设备,只能让我和随隐说话。”
江鸿朝邵鹤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邵鹤则用竹签把桌上的晶莹剔透的糕点切成四份,自己捻了一块来吃。
“总会碰上的,像他们说的,不杀到最后一人,这比赛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