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可能,两人只有合衣睡了。
“殿下,睡不着吗?”身边人虽然没有翻来覆去,但呼吸明显不匀,想想也正常,突然受到这种打击,睡的着才怪。
萧弈静默了一会儿,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不怪我吗?”不仅因他而成了玩物,更是被人下蛊威胁。
这是在考验他的忠心吗?
“本来是怪的,不过......”刻意顿了顿。
“不过什么?”一丝紧张。
“殿下生的好看,算起来,还是我赚了。”简单的打趣之语,冲散了屋里沉闷的气息。
萧弈笑了,景文出现后的郁气就这样轻飘飘地消散了。
身旁呼吸渐渐均匀,商砚轻轻吐了一口气,他都要成忍者神龟了,明日,得想个办法整整萧弈,以报女装之仇。
萧弈置身于一片红色的海洋里,看不清方向,茫然地走了许久,一道银光打在脸上,条件反射般地追了过去。
红色消散,刀光闪现,他的好八弟执刀直刺他的胸口,心,突然空了一角。
就在此时,一道红色的人影冲开了刀光,牵起他的手向远方跑去,空掉的一角被填满,甚至还要溢出许多。
停下脚步,笑问:“你是谁?”
人影转身的刹那,披上了红盖头。
他忽然心生欢喜,里面,定是他心仪之人,伸手过去掀开红盖头......
“殿下,选夫要开始了。”商砚站在床边,早已穿戴完毕。
萧弈眼中氤氲起雾气,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殿下?”
“嗯。”是现实,萧弈回神,如果再迟一瞬,就能看清盖头下的人,可惜了。
两人简单用饭,就直奔选夫的地点而去,其实就是一片大草原。
而选夫的方式,非是看文,也非是看武,而是简单粗暴的......看脸。
商砚嘴角抽搐地看着姚影站在一堆男子中间,等待挑选,在心里替他点了一排蜡烛。
“比起他,我给你安排的身份是不是还算好。”萧弈揶揄道。
“......”并没有,半斤八两。
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幽怨道:“夫君,您看起来没有睡好,都怪我不好,昨夜不该那么折腾您,哎。”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这音量可不小,周围不少人看了过来,神色都很微妙,这小伙子看起来一表人才的,原来那方面不行吗?果真是中看不中用。
萧弈:“......”笑容渐渐消失。
“姑娘,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还是带你家那口子去看看吧。”有热心大姐建议道。
“我也这样想。”商砚笑的诡异。
萧弈脸色隐隐发青,不过是和颜悦色了几天,居然都会恃宠而骄了。
等等,他为什么会用‘恃宠而骄’这个词,不应该是以下犯上吗?萧弈有些怀疑人生。
商砚如愿看到了萧弈吃瘪的样子,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精彩。
“族长来了......”
一声声激动的声音响起,乌云图就这样踩着众人的欢呼声而来,看来她在这里很受爱戴。
乌云图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视线在划过姚影时顿了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乌达干?不,乌达干没有这么年轻,她恍惚了一瞬,但很快就回神了。
那一丝恍惚被商砚捕捉到了,看来乌云图的确很喜欢姚影这张脸,她的情绪波动甚至比见到乌达干时还要大。
或许,是这张脸更像石房子的主人?这样倒是更方便他们行事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后,终于进入了主题,不出任何意料的,姚影被选中了,直接被乌云图带走了。
“殿下,我们要跟上去吗?”为了避免被人听到,商砚这话是凑到对方耳边说的。
“不用,我有办法联系他,他会想办法拿到钥匙的。”萧弈耳朵动了动,莫名有些像小狐狸,还有几分......可爱。
商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惊的不轻。
看来他是太担心小狐狸了,才会出现这种错觉。
“你在想什么?”行动先于思想地问出了口,萧弈有些懊悔,他最近是怎么了?
商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想小狐狸怎么样了。”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嗯。”表情持续高冷。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在外面乱逛会加重暴露风险,于是两人选择回客栈。
商砚端吃食进房间的时候,看见萧弈正在摆弄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仔细看去,那是一个狐狸娃娃,简直做的跟小狐狸一模一样,不过只有掌心这么大。
“殿下,这东西您从何而来?”太传神了,他第一次升起想要一件东西的感觉。
萧弈随手丢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指着柜子道:“在那里随手翻到的,摸着扎手的很,你拿去处理了吧。”
那柜子他放行李的时候就整理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这是,专门找来送他的?
接住抚了一把,连毛的触感都一样,这应是用真狐狸的毛做的,看来费了一番心思。
商砚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多谢,我很喜欢。”
“嗯。”萧弈心中抑郁之感好了不少,这个东西是小时候母妃收集他掉下来的毛做的。
他一直随身带着,本来是打算送给以后的王妃的,但看商砚那么记挂小狐狸,他忍不住拿出来送了。
本来以为还得等一阵时日,没想到第三日姚影就送来了钥匙,商砚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只是,事情是不是有点过于顺利了?
月黑风高夜......
商砚二人如做贼一般地来到石房子门口,姚影还要回去稳住乌云图,未曾与他们一起前来。
钥匙插.入锁孔,非常顺利的......开了。
二人对视一眼,表情均有些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来都来了,不可能临阵脱逃。
“殿下,我先进去看看?”不可能让身份高的人去以身犯险,商砚向来识时务。
“不用,你那点功夫,还是留着自保吧。”萧弈没有看商砚,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商砚有些疑惑,总觉得对方最近......有些反常。
想象中的机关箭影都没有出现,摸索着点亮了烛光。
里面就是普通人新婚夜的布置,大红色的锦被,所以用品都是红色的,成双成对的,但都只有一样有使用的痕迹。
商砚抚了一下桌子,一丝灰尘也无,显然是常有人打扫。
他有些失望,这地方果真只是乌云图怀念逝去恋人的地方,她的确极其在意那个人。
只是这消息毫无意义,一个已死之人怎么可能威胁到乌云图?
“殿下,这里没有有意义的消息,我们还是......嗯?您在看什么?”
商砚快步走了过去,发现萧弈正在对着一幅画沉思。
萧弈抬眸,眼中蕴着点点笑意,“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乌云图了。”
“凭这幅画?”商砚皱眉,这其实就是乌云图和那男子的合画,旁边还题着一首诗,无非是表达爱意,并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这画......”萧弈有些得意,正准备解释,脸色就是一变,拉过商砚警惕地看着门口。
“能让堂堂七殿下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在下真是不胜荣幸。”乌云图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身后火光涌动,看来跟了不少人。
商砚:“......”姚影这个不靠谱的。
就说为何如此顺利?看来姚影一定是早就露出了破绽,乌云图将计就计了。
萧弈眉毛都没动一下,面不改色道:“不过是来打个招呼罢了,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谈谈吧。”
“呵,偷钥匙私闯我的闺房,还真是奇怪的打招呼方式。”乌云图怒极反笑,“差一点就让你们的人给骗过去了。”
萧弈挑了挑眉,“你刚刚也说不胜荣幸,能让本殿废这般功夫,你的确该感到荣幸。”
商砚忍俊不禁,艰难忍笑。
乌云图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来人,有奸细潜入,把他们拖下去,待我审问。”
火光涌动,看起来就要进来,萧弈下意识挡在商砚身前。
气氛一触即发......
“慢!”商砚好整以暇地端起了蜡烛,拿起了那幅画,“如果你们的人敢进来一步,那我就烧了这幅画,这床锦被,包括这里的所有。”
“你们先退下。”乌云图瞳孔一缩,“你疯了,烧了这里你也会被烧死。”
商砚拿着画在烛光周围晃着,目光一厉,“放他走,否则我立刻马上烧了这幅画。”
这语气十分疯狂,乌云图能感觉出来,对方是认真的,她阴晴不定地站在那里,拳头捏了又放,迟迟无法下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节奏君,拿钥匙的过程就省略了,直奔主题吧,啾咪感谢在2019-11-12 20:11:29~2019-11-13 17:0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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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男配的炮灰男宠
萧弈手忽地一颤,眸中剧烈地波动了起来,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或许不是归于平静,而是被藏在了眼底,只等某一天彻底爆发出来。
“我答应你了。”乌云图全身都汗湿了,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如此好的机会,不该错过,但她更无法割舍这房间里的一切。
毕竟,她只剩下这些了。
商砚动作未变,沉声道:“殿下,您先走。”
萧弈睫毛一颤,没有看商砚,而是神情阴鹜地盯着乌云图,“明日我会回来,在此之前,人,你不许动,否则乌达干......”
话还未说完,就被乌云图冷笑着打断,“你认为我会在乎他的命吗?”
萧弈缓缓勾起嘴角,一字一顿道:“你怎么会以为我是想杀他呢?我只是想要告诉他一些事情,比如,这石屋里真正......”
“够了,明日,我不会动他。”乌云图做出了让步,对方虽然在笑着,但却令她无端胆寒,心中开始后悔起来,她不在乎自己的命,但却不愿女鞑族因她的决定而遭难。
商砚目送着萧弈远去,眼底的疑惑越来越重,既然已经找到了筹码,完全可以不顾他的死活来威胁乌云图,为什么用这个筹码来保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命?
这太不明智了!但却让他心生向往,如此鲜明的情绪,是他渴望拥有的东西。
萧弈走后,乌云图命令带来的人在周围寻个地方休息,而她本人则坐到商砚对面,对着那画发了几许呆。
“把它放下吧,我不会动你的,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对方的神情看起来很悲伤,这悲伤能感染任何一个人,但却不包括商砚,于此刻的他而言,所有东西都只分为有利和无利两种。
“所以,你更该慎重一点,否则我的手也许就抖了。”
乌云图也不勉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淸倌儿,而他却是京都有名的才子……”
商砚面无表情地听着,这其实是一个相当俗套的故事,才子和妓子,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人相爱了,往往这种极端不登对的感情,都是以悲剧收场。
乌云图被才子的家人骗了,满心欢喜的去赴约,却被歹人给拐走了,好在路上遇上了命中的贵人,女鞑族上一任族长,族长邀请她来女鞑族,乌云图记挂着才子,所以拒绝了。
然而,当她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京都时,得知的却是才子的死讯,原来,才子的家人谎称乌云图已死,才子伤心欲绝之下,竟是直接殉情了。
殉情的时间就在乌云图回京都的前一天,一对有情人,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下,就此天人永隔了。
“不必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把画还给你的。”如乌云图这般性格坚毅的女子,根本不会将这样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这般做无非是为了打消他的戒心。
乌云图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把画拿来。”
商砚手指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道:“那个人,其实没有死吧。”乌云图在讲述事情前半段时,的确是真情实感,但在讲到才子死时,却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不合常理。
“你胡说。”乌云图突然激动起来,这是商砚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为了我们生死相随的承诺,他死了,早就死了。”
“与其说他死了,不如说在你心里,是希望他已经死了。”萧弈捉着乌达干进来了,回来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衣衫头发都已汗湿,还微微喘着粗气,衣衫上还有被树枝或是别的东西划破的口子,商砚微微垂下眸子,对方这样子可真够狼狈的,但却莫名顺眼。
乌云图脸色变了变,“我早说了不在乎他的命,你抓他来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谈判。”萧弈气还未喘匀,接着说道:“如果不在乎他的命,你何必在这个节骨眼赶他走,那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没道理忍不了这一刻,无非是你预感祸事将近,才驱人走罢了。”
“阿蝶,他说的是真的吗?”乌达干定定地看着人。
乌云图愣了愣,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呢?轻笑一声道:“真的又如何?驱你走,只是因为……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