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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端木轩点头。但模样看起来却完全没有一点儿认错的意思。他说：“但是你没有拒绝我，也没打我，所以我就觉得，你应该也没有太讨厌吧？”

　　陆遥没有说话。

　　因为说实话，确实是没有太讨厌。而且不仅如此，那种温热的、他这辈子第一次尝试的触感，其实感觉还挺好的。

　　好到……

　　他甚至还想再试一次。

　　陆遥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为了不让端木轩看出来端倪，他立刻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轻咳一声，直接错了视线。

　　端木轩心里的紧张丝毫不比他少，见他没动静，也只敢继续傻乎乎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再说一句什么，好做出最恰当的应对。

　　半晌，陆遥问道：“烟花都放完了？”

　　端木轩点头。

　　陆遥说：“挺好看的。”

　　端木轩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

　　陆遥“嗯”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暴怒然后给端木轩一拳，才能让他老实一点儿，不再出现这次这种ＹＸＺＬ。明显得寸进尺的情况。

　　但是看着端木轩那张脸，他犹豫了很久，也终究还是没能把拳头砸下去。甚至没有燃起一点儿要跟对方打一架的怒火，只是又将眉间的皱痕加大了一点儿，他说：“我觉得我还是得跟你说一下，你这种追求人的方式，有点儿不大妥。”

　　端木轩知道这是他不打算用极端的方法来计较这件事了。于是赶忙在安心的同时，顺着问道：“你的意思是……”

　　“就是我现在还没有答应和你在一起，咱们还是纯洁的债主关系，所以你不应该对我做这种出格的举动，比如强吻之类的。这幸亏是我脾气好，如果遇到一个脾气不好又能打的，你现在肯定就已经被打死了。”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扭过头去，瞪着双眼定定的看着端木轩。

　　似乎是在用目光告诉他，他说的这几句句句认真，并没有半点在开玩笑的意思。

　　端木轩自然是看得出来。因而也只能陪笑，说自己以后一定再也不这样了。

　　陆遥看他认错态度还挺陈恳，也就点点头，没再跟他计较下去了。

　　之后端木轩过去收拾那堆烟花残骸，陆遥坐在天台放着的一个躺椅上面，将整个身子瘫在上面，顺势看着夜空之中的繁星点点，过了许久，他突然开口道：“谢谢。”

　　端木轩一愣。

　　急忙回头朝他看过来，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这个词儿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现在的对话之中。

　　好在陆遥也没给他太多遐想的时间，只是短暂的停顿之后，就开口解释了起来道：“你是第一个为我这么走心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管我们以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我觉得挺想跟你说声谢谢。”

　　哪怕现在这只是一生一次的浪漫，感受过了，他就还是可以在多年之后对别人吹嘘，说曾经呐，还有个人为我燃了满天的烟花。

　　陆遥这样想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因为这种逼吹出去，果然还是没有满天的原子弹牛逼。

　　借着月光，端木轩看着他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他殷勤了这么久了，好像还是没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在胸膛中爆炸开来。

　　端木轩皱了皱眉，突然开口道：“这只是开头而已。”

　　陆遥一愣：“什么意思？”

　　“烟花，本来就不在你的期望里，”端木轩说，“你想要的我都还记得，也都会满足。等我全部做到，咱们就好好的在一起，把婚结了，行吗？”

第35章 变形金刚

　　端木轩这次没有开玩笑，字字句句都是绝对认真的。

　　陆遥知道。

　　也知道他口中那个“你想要的”，究竟是在指些什么。

　　其实在第一次对端木轩说，他想和一个能带他坐豪华游艇环游世界；在两万英尺的热气球上强吻他；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田野里向他求爱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单纯的想到了这个台词，想瞎糊弄过去，所以这么说的而已。

　　然后第二次，他是真的觉得这样也不错。可是不错归不错，他也并没有想去奢望的意思。

　　结果没想到，这个他自己从来没有当真过的玩笑话，端木轩记住了，并且当了真。

　　这情况让陆遥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盯着端木轩的双眼静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你没必要这样的。”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觉得有必要，它就有必要，”端木轩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从来没想过要你多快的接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陆遥皱眉：“但是这样不会觉得很没盼头吗？”

　　端木轩摇头：“苦尽的甘才最甜，我对自己挺有信心。而且我相信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你就突然觉得我挺好，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了。”

　　陆遥低头重复：“说不定哪天……”

　　端木轩却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笑道：“别想太多，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顺其自然，如果到最后你都还是没办法接受我的话，我可以放手的。”

　　当然，这话只是说给这个傻子听。

　　等他有能力的时候真的会不会放手、或者说会不会因为对方的拒绝而采取什么过激的措施，端木轩不知道，暂时也不想考虑。

　　到最后陆遥跟他一起从天台上回去了屋里，看时间不早，端木轩也就没有再带他去别的地方参观什么。只是把他引到了二楼的一间卧室，告诉他这是客房，自己就住在旁边后，就跟陆遥道了晚安，自己回屋去了。

　　等他走后，陆遥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在一片漆黑中搜索着屋顶的位置。明明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困了，精神却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清醒的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端木轩说让他不要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说顺其自然就好，但是按照他的性格，实在是做不到不管不顾，然后嘴上说着接受了对方的“顺其自然”，实际上又从来不打算和对方在一起。

　　对于感情这种东西，陆遥虽说自己没多少经验，但也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应该算是在把端木轩当备胎。

　　一个暂且还没有正胎的备胎。

　　他觉得这样对待端木轩，于端木轩而言很不公平。所以……

　　陆遥用他暂时不怎么清醒的大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天一早。

　　陆遥起床之后，像往常一样下楼吃饭。端木轩准备的倒是挺充分，早饭做的和平时在家里吃的也没什么区别。

　　看到他过来，端木轩热情的朝他招了招手。

　　陆遥却一脸严肃的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深吸一口气，将昨天考虑好的言论说了出来道：“我想了一下，因为我真的不可能回应你，也不觉得我未来的人生里会有你携手，所以保持着咱们现在的这种关系，就实在是有点不好了。”

　　端木轩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陆遥低头，“要不咱们分开住吧。你有钱了给我还钱，然后咱们去取消婚约。就像正常的债主关系那样，行吗？”

　　端木轩被他这话吓了一跳。

　　原本还平静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他急忙说：“如果是因为我昨天的那个举动的话，我向你道歉。不过这件事儿能不能……”

　　“不是因为那个吻，”陆遥摇了摇头。只是说完之后，又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对，啧了一声，他又叹了口气说：“不过也有那个原因吧，就是总觉得这样下去的话，总算是一直在给你希望。可是我未来的人生计划里从来都没有你，所以这样把你当备胎一样的留在身边，我总觉得有些不好。”

　　“这个不用你觉得好不好，我觉得好就行了。”

　　端木轩听他说完了问题点，却出乎预料的平静了不少。他说，“我就算是当个备胎，看着你一步步和另一个男人走到一起我都认了。但是你总不能连这样看着的权利都给我剥夺了吧？”

　　陆遥想想，认真点头：“我觉得这样不好。”

　　端木轩有些无奈。

　　视线掠过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他完全没有一点儿要动筷子的心思。只是思考了一下措辞，又换了个方式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吗？我是说不管生理还是心理，有哪里让你觉得不开心吗？”

　　陆遥摇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就端木轩的这个问题，其实让他说实话的话，可能不仅仅是不觉得不开心，甚至在大多数的时候，他还会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放松。

　　毕竟不管是谁，面对一个很为你上心、又挺能合得来的人时，也多半都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端木轩看到他这个反应，原本定下些许的心思更是完全放松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他说：“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觉得咱们不适合在一起？”

　　“因为……”

　　陆遥被他问的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端木轩见状，也没有再继续逼问下去。只是颇有些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他说：“咱们现在这种相处模式其实和结婚之后的相处状态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你就当是在试婚，如果相处到我给你还了钱你还觉得咱们不合适的话，我二话不说立马搬走。”

　　他说完，又停顿了一下，带着些祈求的语气，补充了一句道：“算我求你，话别说的太死。给我一次机会，也算是给你自己一点儿尝试，行吗？”

　　陆遥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支吾了一声：“那如果……”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可以平常心的承担，”端木轩生怕他又说出来什么让人难过的话，赶忙在他说完之前就开口打断道，“现在就听我的，咱们就先这样。所以吃饭吧，吃完我还想带你看点儿东西。”

　　话说到这份上了，陆遥抿了抿唇，也终究还是听话的低头乖乖吃起了面前盘子里的早餐。

　　而端木轩此时的感觉却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易刚刚结束一般，他不知道交易结果，因此在期望的同时，也忍不住的紧张。

　　好在陆遥听话的乖乖吃饭，吃完之后也还是像平时那样玩着手机等他收拾餐具。待端木轩收拾完了、重新回来桌边的时候，陆遥也站起身，有些好奇的眨眨眼道：“你要带我去看什么？”

　　“去看看我的童年，”端木轩说着，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陆遥其实对这个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作为朋友，他也还是愿意给端木轩个面子、陪他去看看他所谓的“童年”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端木轩一路走到靠近角落里的一个卧室门口，拧了一把房门上的把手，就带着陆遥一起走了进去。

　　陆遥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标准的书呆子卧室，可万万没想到，在进门的一瞬间他就呆住了。

　　因为在正对着房门的那堵墙壁上，正画着一个头顶天花板、脚踏地面，姿势动作栩栩如生的……

　　“变形金刚？”陆遥有些诧异，“你居然还喜欢过这个？”

　　端木轩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笑笑：“小时候很喜欢，还做过很多幻想很多梦。后来长大了一点儿，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了，自然对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也就没兴趣了。”

　　“那是因为童心被抹杀了，”陆遥啧了一声，“你看像我这种心态永葆青春的，到现在还是很喜欢看动漫啊。”

　　端木轩低低笑了两声。

　　陆遥走到那个变形金刚前，伸手在它腿的位置摸了一把。结果没想到那玩意儿是用粉画笔画上去的，被他一摸，直接就露出了一块指头形状的浅淡。

　　陆遥愣了一下，扭头问端木轩：“这还是你爸妈专门请人过来画的？”

　　后者摇了摇头，笑容里不好意思的情绪更甚，他说：“其实是我自己画的，那时候正好乘着爸妈不在家，我就悄悄在墙上用铅笔打了个雏形。本来以为他们回来看到就会逼我擦了，没想到我爸跟我说，铅笔画着不好看。还专门给我买了一盒粉笔，让我好好的把这个图画出来了。”

　　他说着，似乎是想到了那些已经沉淀在记忆深处的过往，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些温柔。

　　陆遥在他身侧。侧头看着他的脸颊。

　　半晌，才跟着轻声笑道：“看来你还真是有个非常好的爸爸啊。”

第36章 所谓回忆

　　端木轩很少会主动和他提父亲的情况，一来是因为家里发生了那种事情，他并不想再去回忆那些苦涩，二来则是因为他们的话题似乎也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走过，所以端木轩也就没有去说过什么。

　　不过即使如此，陆遥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变形金刚，也猜到了端木轩的父亲是一个如何温柔的人。

　　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因为刚刚那一摸沾染上的淡蓝，他又笑了一声道：“其实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画画，然后那时候我妈妈也挺鼓励我的，给我报了个学油画的班。结果我去学了一个月，老师就跟我说，说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妈每次对他的态度很好，她是不会教我的……”

　　端木轩皱眉：“这老师怎么这样说话？”

　　“只是直白了一点儿罢了，”陆遥笑的有些落寞，“不过我想她说的也是实话，我确实是没有同班那些孩子天分好、悟性高。再加上她说是因为我母亲态度好是唯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