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方柏义。
方柏义遗憾摇摇头：“饭今天是吃不成了，下午有个案子得去趟外地。”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小纪，你们家新店哪天开业啊？”
这回纪灵犀回答的利索：“八月八日。”
“已经定下了？”问的人是傅天佑，他也挺在意纪家馄饨店，等店开起来，他就不必时不时被纪灵犀诱惑，偏偏还一诱惑一个准。
纪灵犀朝他一勾唇：“今年的八月八日是黄道吉日，农历也是双日，是个开张的好日子。”顺便，还是他的农历生日，挺凑巧。
“你们家还信这呢？”傅天佑道。
“哦对，忘了请傅先生再算算，要不，傅先生现在给卜上一卦？”纪灵犀笑眯眯提要求。
傅天佑心说纪灵犀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我怎么可能会算卦，可念头转到一半，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似乎、大概、可能不久之前他“铁口直断”给纪灵犀“算卦”过，而且还是两次！
傅天佑：“……”这TM就很尴尬了好吗？
“傅少爷还会算卦？”方柏义闻言露出好奇来。
傅天佑不着痕迹瞪了纪灵犀一眼才回：“他胡说的，我怎么可能会算卦？”
纪灵犀刚要张嘴，他又飞快添道：“我要会算卦，能算不到出车祸断腿？”同时以眼神警告：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拧断你脖子。
纪灵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方柏义也没久待，约好下月八号开张一定要给他留位子后就走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上门。
纪灵犀意外发现这一位他居然是见过的，名字……没记，但见过。
“纪先生？”穿着得体干练的霍妍显然也挺意外在这里见到他。
纪灵犀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问：“你头发剪短了？”
霍妍微微一愣，旋即点头：“头发太长，比较碍事。”
“你们认识？”傅天佑插上一嘴。
两人同时望向他，纪灵犀没说话，霍妍大方解释：“我前些天去找过纪先生，想和他签约。”
“……哦。”傅天佑这一声“哦”哦的复杂，他忍不住看看霍妍，又转向纪灵犀，整个人的精神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
纪灵犀和霍妍面面相觑，被他这反应给弄得满脑门问号。
“你怎么了？”纪灵犀用胳膊肘撞撞他，询问。
傅天佑抬眸幽幽瞅他一眼，眼神似透着股淡淡的委屈。
“不是发烧吧？”纪灵犀抬手就去摸他额头。
“你才发烧！”傅天佑不开心的拍开他手。
“那你一下情绪这么低落，来大姨夫了不成？”纪灵犀实话实问。
傅天佑差点又想飙脏话，余光瞄见还站着个人，忙将爆粗心思收回，伸长手臂把纪灵犀推开些，面上却一本正经问霍妍：“霍小姐，你今天会过来我工作室是不是表明你愿意加入？”
闻言霍妍还没什么反应，纪灵犀先疑惑道：“我记得霍小姐之前是哪个公司的经纪人吧？”他也是经傅天佑喊过才想起来霍妍的姓氏。
霍妍也没隐瞒：“我之前在星光娱乐传媒工作，不过和老东家闹了些不愉快，已经离职。”
要说娱乐圈水深吧，也是真深，现在这年代没点背景还真不太好混，准确说，没背景不太容易出头，要想找背景靠山其实也简单，不少娱乐经纪公司都会有此项“业务”提供。经纪人圈子对这项“业务”也不陌生。
别的经纪人怎样傅天佑不清楚，可他知道上辈子纪灵犀和山丘传媒解约后带他的经纪人霍妍是个手段高明却不黑，更不会强迫艺人陪酒的三观正直女性，他上辈子的经纪人没少吐槽霍妍是经纪人圈子里独一份，还吐槽她假清高正直云云。
重点是，霍妍她是上辈子将纪灵犀捧上神坛的人，而他恰好利用霍妍如今事业上的低谷将她捡漏过来，准备让她当提前给纪灵犀当经纪人，结果……赫赫，俩已经见过面。
该说纪灵犀不愧是上天的宠儿吗？
傅天佑简直要克制不住汹涌澎湃的柠檬浪。
“那你现在是打算来傅天佑工作室当经纪人吗？”纪灵犀问。
霍妍看向傅天佑，迟疑两秒，还是将疑惑问出：“傅先生，我从事经纪人行业还不到十年，手下也没拿得出手的艺人，更没有大牌资源，您为什么会找上我？”
傅天佑也没拐弯抹角，道：“因为你不会给手下的艺人介绍额外业务，也不会把人直接带去陪酒。”
他这话说的可以称得上是直白，霍妍闻言心中一颤，手下意识握紧，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戏弄的痕迹。
然而并没有。
傅天佑坦然与她对视，少顷，又说：“我工作室满打满算只有我和纪灵犀两个还称不上是艺人的艺人，我随缘接剧本，纪灵犀……”说着，他转向旁边，恰好和纪灵犀对视上，后面的话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上辈子纪灵犀被山丘传媒压榨的非常狠没错，但不可否认，蔡康挑剧本的眼光不差，山丘传媒狠起来也的确能不择手段拿到资源，故而纪灵犀早期的人气还是他最辛苦那段时间累积下来。
傅天佑想象下将纪灵犀压榨到无法喘息的模样，估计秦漠能生生剥掉他的皮。
可资源给的少了吧，纪灵犀还怎么靠作品说话，登顶三栖巅峰？
“我也随缘。”没等傅天佑琢磨好措辞，纪灵犀先一步说道，而后朝霍妍笑了笑，又道：“毕竟我可是学生，以成为画家为目标，拍戏只是想赚零花钱。”
霍妍：“……”再次听到这话她仍是黑线。
她忍不住往老板看去，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老板，这样的员工招来能给您赚钱吗”。
傅天佑总不能告诉她其实纪灵犀的合同还是娱乐圈独一份优待合同，连收入分成都是二八，若是说了，霍妍指不定拿看傻大个冤大头蛇精病的眼神。
他保持深沉道：“拍戏不赚钱，以后还能卖纪灵犀的画，有空你可以让他送你两幅墨宝，未来增值空间大。”
霍妍：“……”老板你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纪灵犀倒是大方说：“成啊，要我的墨宝没问题，不过我现在画傅天佑最顺手，霍小姐你要收藏不？”
霍妍：“……”
傅天佑愣了一秒羞恼低喝：“你住嘴啊！”
“要我给你看看不，我都拍下来了。”纪灵犀摸出手机开始翻相册，“不是我吹，我画你是真没障碍，把你画的帅气着……抢我手机干啥？”
傅天佑把手机往自己兜里一揣，凉凉丢给他两字：“变-态！”
纪灵犀顿时眉毛一挑，周身气场一变，立马江湖大佬气十足，他长臂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傅天佑脖子把人带到身边，薄唇轻启：“小瘸子，跟纪哥好好解释解释，纪哥‘变-态’在哪里。”
“你、你先放开我……”傅天佑被他揽着靠那么近，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可偏偏没法挣开那条手臂。
“今天不给解释清楚，纪哥就让你见见什么叫真‘变-态’。”纪灵犀嗓音听起来不疾不徐，声线慵懒还有非常好听，可愣是让人听着心里发毛。
傅天佑嘴巴张了张，很想问他：我现在收回变-态还来得及吗？
可……
最后他说的是：“你没经过我同意就画我，还不变-态吗？”
“你的意思是，经过你的同意就能画？”纪灵犀反问。
傅天佑噎了下，过近的距离能让他清晰嗅到纪灵犀身上沐浴乳的香味，他住纪家时身上也是这个味，淡淡的，挺好闻……
思绪莫名其妙偏走一瞬，让他更在意的还是两人几乎纠缠在一起的呼吸，半个身体几乎贴在一块，他能清晰感受到纪灵犀衣服下的温度，心脏剧烈跳动两下，耳尖也缓缓染上绯色……
“说呀，说同意。”纪灵犀见他还发起呆来，勾着脖子晃了晃。
“……你别晃我，晃的我晕。”傅天佑简直要被这人折磨疯，余光瞄见一旁还站着个人，登时身体一僵。
纪灵犀也看向霍妍。
霍妍面无表情瞅着两人，好半晌，她才缓缓说：“老板，作为您和纪先生未来的经纪人，我的建议是管理好个人感情问题，最好不要在出道之初就曝出恋情，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日后感情不和或曝出其他传闻而分手会对个人形象造成不良影响。”
纪灵犀：“？？？”
傅天佑：“！！！”不不不，霍经纪人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霍妍没读心术，看不懂老板的眼神意思，继续说：“当然，如果是以结婚为前提、相伴为后续的交往，以上话当我没说。”
傅天佑眼前一黑。
他、们！
真、的！
不、是！
那、种！
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柚子：我对着纪灵犀居然心跳加速，完了，我要被秦漠抽筋剥皮了qaq
纪哥：纪哥罩着，没人敢动你。
柚子飞扑进纪哥怀里——
霍经纪人：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给我分开！！！
第35章 你喜欢什么味的接吻？
傅天佑工作室接到的第一份资源自然是双男主同性向网络剧《那年的风》。
从经纪人的角度去看, 霍妍并不乐意让纪灵犀和傅天佑接，国内虽已通过同性婚姻法案, 同性伴侣享有异性婚姻夫妻双方权利，但终究未能到达社会普遍接受的地步，而娱乐圈本身也是个八卦是非多且水深的圈子，艺人性取向曝光在公众视野中, 也更易受到议论乃至攻歼。
可奈何傅天佑和纪灵犀任性, 霍妍说再多也没用，两都是祖宗。
不过霍妍看过原和剧本, 非常优秀, 两个主角包括配角设定极好, 正经拍起来人气不会低。
问题是, 纪灵犀和傅天佑都没啥名气, 剧集片酬都不高, 而老板傅天佑却大手笔招人, 诸如助理、司机、化妆师、造型师、律师、公关团队……差不多需要的都招了，他俩的片酬眼瞧着都不够支出。
最后霍妍只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傅老板有钱任性。
以及, 年轻人的爱情啊！
8月2日是《那年的风》剧组定下的开机日子, 开机前一天，纪灵犀还优哉游哉地做饭——因为拍摄两个取景地就在离他们家不远的地方, 坐公交车一小时内能到，他骑电动车更快，行李完全没收拾的必要。
“纪灵犀，还没好吗？”傅天佑站在厨房门口, 脖子都伸长了几寸。
“才下锅，急什么。”纪灵犀动作不疾不徐，也懒得搭理他。
“……我不喜欢吃鸭肝。”傅天佑看到他准备的配菜，犹豫之后还是说。
“你们有钱人都喜欢吃鹅肝。”纪灵犀眉毛都没动一下。
傅天佑撇撇嘴，小声咕哝：“我也不喜欢吃鹅肝。”动物内脏他都不怎么瞧得上眼。
纪灵犀做的东西也不复杂，很常见的鸭血粉丝汤，只是即便是同样的食材同样的配方，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尽然相同。
“大宝小宝，要不要辣？”纪灵犀声音微扬，朝外边问道。
很快两小孩就拔腿奔到厨房间，异口同声道：“要辣！”
傅天佑也跟着说：“我也要。”
“天佑哥哥你不能吃辣，要养伤！”纪大宝一脸严肃。
纪小宝跟着点头：“要养好伤才能吃辣。”
傅天佑嘴角微抽，挂着点儿委屈看两人：“就一点点，也不行吗？”
两小孩被他表情蒙蔽，不禁心软，拿不定主意，只得齐齐看向纪灵犀。
“不行。”纪老大否决的干脆，顺便拿傅天佑当反面教材，道：“大宝小宝你们要记得，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只有遵医嘱才会好得快，不能凭自己喜好做事吃东西，这样不仅会让亲戚朋友担心，自己也会受罪，知道吗？”
两小孩似懂非懂，大道理没听明白，可听懂了要听医生的话。于是，两小家伙齐刷刷瞅向傅天佑，那意思很明显——不能吃辣。
“大小宝，要吃什么自己加。”纪灵犀将粉丝捞进盛了鸭汤油果子的碗里，旁边是准备的配菜，有鸭血、鸭肠、鸭肫、鸭肝、榨菜、香菜、葱和辣油。
“收到！”纪大宝和纪小宝立即上前挑选。
傅天佑老早就被鸭汤勾的心痒难耐口中生津，这会儿虽馋倒也不至于说和两个小孩抢，大小宝动作也利索，他们嘴不挑，每样配菜来一点，然后欢快端着托盘去餐厅。
“小瘸子，轮到你咯。”纪灵犀招呼傅天佑。
“等我腿好了第一件事就踹你上天。”傅天佑斜他一眼。
“你有这么大能耐纪哥马上带你去申吉尼斯纪录，顺便，以你这本事绝对还能进航天局嘶……你要烫死我啊？”纪灵犀话没说完，嘴里就让塞了一颗油果子，烫他一嘴。
“吃你的吧，纪宝贝。”傅天佑真心觉得每次听他说话都耳朵疼，脑壳疼，就不该让他张嘴。
四人坐下吃午饭，纪灵犀碗里最丰富的，几乎全是配菜，香菜尤其多，粉丝倒是没见着几根。傅天佑碗里是最少的，他不吃香菜不吃葱，榨菜两三颗，鸭肝鸭肠没有，鸭血三四块，鸭肫稍微多一点……放眼望去，只能看见粉丝。
纪灵犀懒得吐槽他嘴挑，兀自享用这顿不丰盛的午餐。
然后吃着吃着，傅天佑视线不自觉往纪灵犀碗里瞟去，单一粉丝的味道着实挺单调，即使他也加了配菜，可鸭汤本身味道够香够鲜，油果子吸饱汤汁味道非常美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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