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卡顿,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我们已经转到了沈上将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可以看到,有很多……他的孙子,沈无倾第一正式亮相……”
“那不是K吗?”
天目怔了又怔,转身去推嘉定,要他确认:“你看你看,沈放的孙子,什么倾的,是不是K?”
这时镜头扫到了沈无倾,画面适时地卡了几秒,在场几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头发剪短,穿着军装的K!
“K……是沈放的孙子?!”
天目震惊得脸都变形了,跟其余几人交换了个不可置信的眼神,张着嘴呆住了。
嘉定没天目那么吃惊,或者说他就算吃惊,也不会像天目那样直白,他抿着嘴看完了整条新闻,在大家疑惑重重的目光下,总结陈词:“K现在在联邦主城,那么前面那艘船上的人,是谁?陈渊?他俩能分开?”
提到这个问题,天目总算清醒了些,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当时渊哥就是去找K才和我们走散的,他应该和K在一起的。”
“那两个信号是怎么回事?”
“估计终端掉了,捡到的人上了船?”
嘉定为这个可能性极高的答案说服了,站起身,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他们上船已经是第四天了,这是艘货轮,速度比邮轮快,根据信号显示,他们估计还有一天半就能追上前面的船,可刚才无意中知道了陈渊跟K很可能不在那船上,这下他们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毕竟为了上这艘船,他还出卖了天目。
“站在太阳下面不晒吗?”
一个带笑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嘉定回头,看见索拉端着个盘子,正笑吟吟地跟自己说话。
“我从厨房顺了些水果,快来吃。”
索拉冲嘉定招了招手,自己先行转身进到船舱里。
天目还在跟商瞭确定信号距离,见索拉来了,脸色微沉,转过头不再出声。
嘉定想办法把他们几个连带小黄弄上了船,等上船后,天目才知道那办法是索拉想的,而且索拉还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出海,否则就不让天目走,抗争无效后,天目只能气鼓鼓地跟索拉同行,还要同住一间客房。
两母女多年没在一起,乍一相处,矛盾林立,昨晚天目被索拉批评了一通,现在气儿也没顺过来,看见她就嫌烦。
不过索拉并不在意自己女儿的小脾气,端着盘子微笑着招呼其他人吃水果,她一边递叉子,一边笑:“好像都不算很甜,这要是给陈渊,他一定会嫌弃的,等追上他了,我还得去找些品质高的水果。”
“呃,陈渊他们可能不在前面的船里。”
商瞭对索拉说了刚才的新闻,索拉也怔了好半天,才消化掉K是联邦元帅孙子的信息,思忖半天,看向天目:
“现在还要继续追吗?如果要下船,最近的港口今晚就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方,有伏笔的文在连载过程中感觉OOC是很正常的哈,听我细细道来~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439206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哦哦扑克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当然要!”
天目大声回了一句, 见大家都转头看过来, 才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赶紧减低音量解释:“马上就能追上了, 而且我们也不能确定陈渊到底在哪儿,先追到再说吧。”
索拉耸耸肩,她出这趟门就是为了陪着天目, 追与不追全看天目的意思。不过知道了刚才的消息后,索拉并不看好K跟陈渊那对小情侣。
联邦上将的孙子……这差距太大了!
就算陈渊是个难得的纯血, 可沦落到E圈的纯血,要么是犯了事的,要么是跟家里决裂了的, 简而言之——没有地位。
不仅沈家不会同意,时间长了,陈渊自己也会明白什么是齐大非偶。
关心这对小情侣命运的,除了索拉还有天目, 她的文里凯尔王跟陈愿已经领着众人登上了逃往新大陆的方舟, 正打得如胶似漆, 甜蜜火热,这现实中的两人怎么画风斗转,眨眼间变成了豪门恩怨?
K的身世竟然如此牛逼?
天目回想了一下, 那小子虽说在F城长大, 但气质确是与旁人大不相同,小小年纪就沉稳大气,在F城从来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说他是沈西行的儿子,倒不会让人太过吃惊。
只是为什么他会在F城长大?那个白衍充当了什么角色?
短短几分钟,天目已经调整好了凯尔王的人设,设计了好几出抢夺嫡子的大戏,然而不管情节如何曲折狗血,凯尔王跟陈愿始终在一起,携手同闯风雨。
在天目心里,如果爱情有形,就该是他俩的模样。
很可惜,当事人之一,并不是这样想的。
陈渊虽然向巴旦木提了问,但并不想听到回答,屏幕右上方的台标,跟之前采访他餐馆的电视台一模一样,他知道那是什么。
巴旦木看着陈渊神情恍惚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拉了他一把,将人带着往回走:“别在这里站太久,先回房间。”
陈渊顺从地跟巴旦木离开,一路上脑子都是K那句‘下个月我会进入联邦军事学院学习’,上学是好事,可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不,为什么连去了主城也不告诉我?
联系不到你。
联系不到,都不会着急,不会到处找?
因为你无足轻重。
脑子里的小人又跳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陈渊被闹得脑仁疼,沉着脸进了房间,二话不说地摔上房门,把自己关了起来。
他的房间在船舱下层,海浪急的时候,颠簸尤为明显,今晚风大,船身晃动得厉害,床头柜上的东西被震得滚来滚去,玻璃瓶摔到地板上,吧地一声脆响。
这些动静都没能让陈渊回过神来,他窝进床里,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窗外,荡漾的海面和晃动的灯光在他眼里印出晃动的影。
主城,那地方在哪里?
跟这里有时差吗?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K在干嘛?
会像自己担心他那样,担心自己吗?
*
同一时间的联邦主城,阳光普照,晴空万里。
虽说是上将的孙子,可要进入联邦军事学院,不管你姓什么,都得考试,且不是一般的考试,文化、体能、枪|械都有涉及,这段时间,K都在文泽的带领下进行恶补,今天练的是射击。
白衍虽然把K带去了F城,但至少没落下教育,K不像其他E圈人那样目不识丁,武器也玩得很好,上次在E城文泽就见识了他的枪法,今天他特意把K带到靶场,想要全面评估下他的射击水平。
这是沈放的私人靶场,有篮球场那么大,武器库里几乎涵盖了联邦所有的手持枪|械,文泽让人抬了整整一筐,放到K面前:
“入学考试要考□□和□□射击,你以前惯用的是什么?”
K的眼神一扫,俯身捡了把离自己最近的格|洛|克,卸下弹夹看了一眼,抬手就是一枪——9环。
文泽点点头,走到K身边帮他调整站姿:“你是实战型,动态会比静态好,不过考试用的静态靶,你还要练一练。注意要手肩齐平……”
K照着文泽教的姿势打完了一夹子弹,收回手开始换弹夹。
文泽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了什么改变,之前虽说也不爱讲话,但眼神里有幼兽长成的野性,周身的气场也是生人勿进的,而现在除了更加沉默以外,眼里的光也黯淡了许多,几乎是言听计从,像只温顺的奶狗。
“无倾,”
文泽叫了一声,看见K抬眼瞥向自己,异色双瞳的颜色浅淡得有些发灰,文泽皱了皱眉,问:“主城的生活还习惯吗?”
K没有出声,淡淡地点了个头,举起换好弹夹的枪,继续射击,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文泽越看越觉得奇怪,背过手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继续观察。
K的进步非常快,不到一小时,□□的静态射击成绩已经稳定在9.8环以上,文泽露出点笑容,招呼K休息会儿再练习步|枪,但K只喝了点水,把汗水一擦,就开始闷头挑枪,片刻后,靶场上又响起了步|枪声。
沈放到靶场时,K已经结束了上午的训练,正在听文泽讲解不同型号枪|支的优缺点,沈放看了K的射击成绩,一贯不苟言笑的脸上浮出点满意之色,冲K摆了摆手,让他先回别墅午休。
等K走后,沈放看了看早上训练的录像回放,再跟文泽提出哪些方面还要加强,最后略带自豪地冲文泽抬了抬下巴,问:“怎么样,他不比当年的西行差吧?”
“不差,”
文泽客观回道:“在体能方面,比当年的大校还要好一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到这句,沈放浮出笑意,示意文泽跟自己往回走,文泽跟着走了几步,抬眼看向沈放,犹豫着开口:“上将,我觉得无倾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沈放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从小地方来出来的,到主城不习惯很正常,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不习惯吗?”
文泽有些怀疑,“他看起来很没精神,是不是训练任务太重,给累着了?”
“文泽。”
沈放停下脚步,转过头,脸上已没了笑意,“入学考试就在一周后,如果无倾拿不到第一,不能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文泽表情一僵,唰地立正敬了个军礼:“是,上将!”
*
因为文泽的话,下午沈放给K放了一小时的假,让下人端了杯牛奶去他房间,让他喝过后睡个午觉。
沈放在监控室看着K入睡后,叫家庭医生拿来了K的睡眠监测报告。
“最近三天都没有深层睡眠?”
沈放把报告往桌上一拍,动了怒:“三天没睡好居然没人来跟我汇报?”
军医吓得一哆嗦,捏着报告抖抖地回道:“因、因为沈先生的体质跟自然人不同……他、他不需要每天固定的睡眠,所以我们、我们还在摸索他睡眠的规律……”
“不需要固定睡眠?”
沈放怔了怔,低头仔细看了看报告上的睡眠时间,这段时间K每天入睡时间平均不到2小时,多是在凌晨4点以后,6点左右就醒了,一晚上这么长的时间,他不睡觉在干嘛?
沈放当即调出录像,发现每晚11点回房间后,K就坐在窗边沙发上,几小时都不动弹,也不开灯,就这么沉默地坐在黑暗中。
摄像头在房间的右上角,拍不到K的表情,在沈放看来,那个隐在阴影里的身子,仿佛已跟周遭环境融为了一体,像滴进黑夜的墨,悄无声息。
沈放怔然良久,缓缓转过头,低声问道:“你们说的情绪影响,就是指这个?”
“感知下降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军医擦着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地回复:“再过段时间,还会厌食、拒绝与外界交流、甚至厌世……”
“那就想办法消除这些副作用!”
沈放猛地一拍桌面,指着军医低声怒骂:“养你们就是吃闲饭的吗?不过是个稳定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影响?我要他安静听话,也要他健康能见人!做不到的话,你们全部滚出主城!”
军医吓得浑身筛糠似的抖,连连答应着,勉强行了个军礼后,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沈放看了眼喝过安眠药睡着的K,叹了口气,关掉了监控画面。
房间里,摄像头上的红点消失了。
原本双目紧闭的K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眼神落在摄像头上,仔细地打量了片刻,接着翻身坐了起来。
自他进入这个房间后,天花板上的这个摄像头就从没关闭过,今天这是怎么了?沈放突然想通,放自己自由,还是对自己完全放心,不需要再进行监控了?
K垂下眼睑,嘴角浮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
陈渊把自己关在房里已经快24小时了。
巴旦木去敲了四五次门,每次都只得到一个懒洋洋的‘滚’字,他知道昨晚的新闻让陈渊大受打击,也就没计较这些,只是有点担心他把身体气坏了。
晚餐时分,巴旦木端着厨房特意给陈渊做的意式肉酱面,再次来到他房门口。
“渊哥,吃晚饭了。”
巴旦木敲了敲门,故作轻快地喊着:“安德罗做了他的家乡菜,闻起来很好吃的面,你试试吧,这种面你从没弄给我们吃过。”
陈渊毫无反应。
巴旦木锲而不舍地继续敲门:“安德罗说这个得热乎乎的吃才香,我刚才从厨房一路跑回来的,你再不吃就要凉了。”
依然没有反应。
巴旦木皱了皱眉,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整个圆形窗户全没了,海风从窗户里灌了进来,把巴旦木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吹起,空荡荡的房间里,哪里还有陈渊的影子?
不好!
巴旦木暗叫了一声,把肉酱面往床头柜上一放,转身疾步跑出了房间。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后,垂到地面的床单一动,陈渊从床下钻了出来,淡定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转身看到床头柜上的意面,就着脏手捞了一根,眉头一皱“酸得有点涩了。”
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陈渊眸色沉了沉,探出脑袋往走廊左右一打量,飞快闪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