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老老实实地滚下去。否则,你打伤我,我也不认输,打死我,你可就丢了晋级的名额了。”
“亲一下亲一下”台下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瞎起哄。
“无赖”陈欺霜抬脚去踢周钰恒,将匕首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却被周钰恒扣住脚踝,架在了腰间。
陈欺霜翻身换脚去踢他,被周钰恒松开躲避的一瞬间,又是一轮连环踢,直将周钰恒逼至台边。
“看来,你是心疼我,不打算认真跟我打了。”周钰恒错身移步至台中央,“唰”得抖开折扇,摆出一个起手式,“你不认真,输了可不要怪我。”
陈欺霜一直顾及着周钰恒的伤势,出招虽猛,力道却有所保留,往往十分力气才使出一二分,点到周钰恒身上时,便只剩下轻轻地一擦了。
反观周钰恒,收敛笑意后,神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点、拨、划、转玳瑁绢扇随心所地游走于陈欺霜身上,莹莹点点的扇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逼迫着陈欺霜闪身退让,节节败退。
“是江南周家的水吟梦堤,杨柳拂岸。听说这是历代家主才会的绝学。”
“你记错了。周家是有名的学医不习武,习武不学医。最厉害的是银针点穴。想当家主却不学医,这在周家是没有可能的。”
“我看那陈欺霜也不过资质平平,身手一般。怎么就有了杀神的称号了”
“怕是魔教自封的吧魔教妖人,总故作神秘。谁知道这个称号有多少水分。”
台下七嘴八舌的议论,并没有吵到专心比武的两人。
陈欺霜被压制在了比武台的边线上,退一步,便再也无缘于比赛了。他被逼迫到了极致,反而静神凝思,摒除一切杂念,将人魂与剑气融为一体。
“灭影”黑刃吐出长长的光芒,如呼吸般规律的律动。
一切,极静。
似有一层淡淡的透明罩子,将陈欺霜与这个世间划割开来,引领他进入了一种无悲无喜,心外无物的境界。
他眼神淡漠地出招,用腿横扫,出手反扣,举匕侧劈。呼吸吐纳之间,隐隐带着风掣雷惊的气势,当真应和了周钰恒扇面上的“浮云惊龙”四个大字。
周钰恒与他擦肩而过时,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凝成了一线的尖锐光芒。
那光芒是跃跃试的兴奋,与外表的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武学难臻极境,很可能便是缺了这份争胜心吧。
周钰恒冷静的自嘲,他两指夹住匕首尖端,冒着被扎透的危险,到底是当众亲了亲陈欺霜的耳朵。
陈欺霜“灭影”的进势戛然而止,他看到周钰恒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了下来,眼神倏然慌乱了起来。
“一个小伤口,不碍事。”周钰恒以扇遮面,极暧昧地靠在他耳边说,“你要是担心我,可以晚上到我房间来,我们,慢慢聊。”
陈欺霜讶然地看向周钰恒,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好吧是我输了,我这就滚。”周钰恒随意地笑了下,换染血的手紧紧地捏住了扇柄,干净利落地翻身下了比武台。
“第三十二场,获胜者,陈欺霜。”昆仑弟子依旧大声喊出了比赛的结果。
陈欺霜弯腰拾起两人遗落在台上的武器,一直盯着周钰恒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才在毕先的呼唤声下跳下高台。
“小怀,陈染怀,你快醒一醒。”白元奉轻轻推着陈染怀。
“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陈染怀将脑袋蒙在了被子里。
“你快点儿起来。你不是想出去玩么我带你出去。”白元奉掀开被子。
“唔,这才多早天都还没亮呢。”陈染怀顶着一头乱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等小回起了,我们就都走不了了。你想被抓住干活么”白元奉取来衣服,看陈染怀抓过去,胡乱的套上。
“早饭我带你出去吃。去的地方有些远,至少要三天吧。有什么需要带的,你贴身带好。其余的,我们路上买。”白元奉打来水,然后坐在书案前, tian 开笔尖,沾着墨汁,匆匆又熟练地留下一句“出去,玩,勿念。”
陈染怀随意地往脸上泼了几把水,用袖子蹭了一把“好了我们走吧。要去哪儿”
白元奉用镇纸压住了留言“我父亲生前买下了一处宅院。我小时候他常带我去,也不知如今荒废了没。”
“那有什么好玩的。”陈染怀不以为然。
“那里的星空特别美。”白元奉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拉着陈染怀疾步快走,“也是我在教外唯一一个最熟悉的地方了。”
“哦那倒是值得看一看了。”陈染怀的眼神明显因为白元奉的后半句话而亮了起来。
白元奉却误会陈染怀对那里的景色感兴趣,急忙补充道“绕村之外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通向一处静谧的湖泊。那里的林子特别茂密,什么珍贵的药材都有”
“嘘。我们出去再说。”陈染怀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
“好。”白元奉率先打马,冲了出去。
“青龙”毕先一把抓住陈欺霜,有些急切地用单手遮挡,凑到他耳边说,“鸢姨出事了她被人打伤了。”
陈欺霜话都未听完,人已经率先赶了过去。
赶到时,鸢姨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了合欢派花谢秋的怀里,小百灵一边轻声呼唤她,一边喂她喝下一瓶药水。
旁边有昆仑的弟子,准备好药箱与担架,正在对鸢姨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
鸢姨浑身上下被血浸透了,衣服被割得细碎,手脚四肢尤为严重,明显是一剑一剑故意去割伤却又不致命。如果不是大会明文禁止,不允许伤及人命,恐怕鸢姨便会死在那人的残忍虐杀下了。
当众戏弄般地切碎女人的衣服,对方的目的很明显为了羞辱鸢姨。
“滚出来。我让你痛快的死。”陈欺霜缓缓地拔出了“傲雪”。彻骨的寒意,暗含着凛冽的杀意,震得周围一片死寂,人人自危。
毕先扑过来死死地按住他“场外私斗,会被赶下霞栖峰的。是谁说的,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得按人家的游戏规则玩你冷静点”
陈欺霜冷冷地环顾四周,嘴角噙了一丝嘲讽“敢做不敢当呵。”
“是我”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崆峒派青年,推开众人,站到了陈欺霜面前,“ jian 人就该去死。如果不是因为比武,我”
“闭嘴。拔剑。”陈欺霜用力推开死死箍在他身上的毕先,却不料,被一双带血的双手死死地抠住了衣角。
鸢姨带着满身的伤口,扑过来,死死拽住陈欺霜。
“鸢姨,你”陈欺霜回过头,却见鸢姨满眼是泪,朝着他用力的摇头。
“你别伤他,我是自愿的。”鸢姨攥紧了陈欺霜的衣角,又向自己的方向用力扯了下。
陈欺霜蹲下身子,轻轻松开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为什么不认输您怎么能、怎么能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对不起啊”鸢姨笑得凄凉,眼泪却不受克制地大滴大滴地落下,“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随后,她被抬上了担架。背后的崆峒派青年还在破口大骂。但她一路只是闭眼默默地流泪,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