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每次上门都要顺点东西走,和黄鼠狼偷鸡的习性一模一样。
这两人如今凑到了一块,准没好事。方正心不想理会,抬眼一看,发现王夏的眼珠子差点黏在了何星洲身上,顿时有些恼火,拽着身边的人准备绕道。
可那两人压根不打算放过他,连忙追了上了,往前面路上一杵,不客气道:“大家都是知青,也该认识认识,咋还见着就想跑呢?瞧不起我们是不是?”
方正心在心里答了一声是,脸上有些勉强,“两位,我家里还有点事,有什么事咱以后再聊好吧?”
“什么事啊?”刘泉不依不饶。
“出来这么久了,我俩还没吃午饭呢,我回家做饭去。”
闻言,那两人眼睛顿时亮了,对视了一眼,刘泉主动伸手扒拉他的肩膀,“成,咱们回家再聊,我们也饿了,陪你们吃一顿去。”
要是21世纪,这话当然正常无比。但在这时候,有人死皮赖脸到别人家吃饭,那可真是没脸没皮的表现了。
纵使方正心不缺吃的,也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膈应得够呛,也就难怪村里人这么讨厌这位了。
他不大耐烦,拒绝了,“不了,我们家东西不多,恐怕招待不好两位。”
刘泉没有理他,而是朝王夏使了个眼色,后者站了出来,自以为风情万种地朝何星洲看了过去,裹着大牡丹花的棉袄搔首弄姿,滑稽得很。
“何大哥,天气这么冷,你每天都要训练,真是太辛苦了。”
这下不光收到眼神的何星洲不忍直视,转过头去,方正心也忘了生气,直接捧着肚子笑了出来。
那两人没get到他的笑点,都有些困惑,王夏嫌弃撇嘴,嘟囔着:“疯了吧?”
她声音不小,在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方正心刚刚止住笑,想回骂过去,就见到何星洲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将两人赶到了路边。
“想演猴戏去你们知青点,以后再来骚扰方正心,我会通知知青办给你们找点事做。”
他的语气不算太凶,但很能震慑住人。
对面两人直面他那张铁血无情的脸,都是一愣,顿时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睁睁看着两人沿着大路离开。
王夏盯着何星洲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痴迷,又有着志在必得。
当转过头来面对刘泉,就没什么脸色了,“你不是说想办法把方正心骗到知青点,就是我动手的好时机吗?现在时机都没了,我还怎么趁虚而入?”
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利用知青聚会,把方正心引到知青点,再由王夏去勾/引何星洲,要是成了,皆大欢喜,要是不成,她就立刻脱了衣服喊人。
这时候,早准备好的知青们将会一拥而入,再闹到知青办去,就算是营长也洗不清,为了逃脱处罚,一定会娶了她。
至于结婚之后,她自然有信心把男人的心抓过来。
可惜两人压根不上钩,导致两人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胎死腹中。
失望之下,王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露出点本来面目来,对着刘泉不耐烦责怪道:“我本来都要成了,都是你,你刚才那叫什么态度?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少吃少喝点能死吗?别怪他不乐意,我看了都嫌弃。”
两人的合作本来就不紧密,关系可不算好,听她骂人,刘泉也炸了,哼了一声,直言道:“还怪我?你都把人逗乐了,我还真没瞧见何星洲对你有什么不一样,他压根就看不上你,还以为多漂亮呢,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说到吃东西,他更有怨言了,“还怪我只知道吃喝,平时要不是我们,你能吃得上一口东西?昨天那块肉,还是我找村民讨来的,你不也吃得挺香吗?哦,这时候你倒是不嫌弃了。”
这边两人相互抱怨,还没等成事就相互抱怨上了,那边方正心也是百思不解,转头问何星洲:“我和他们关系并不好吧?怎么看起来刘泉和我很熟的样子。”
“他和村里哪个不熟?”不过是单方面的。
方正心“噗嗤”一声笑了,“说得也是。”
见他笑得没心没肺,何星洲提醒道:“你可不要大意,我看他们还有后手。”
“知道啦,那些人的手段除了举报污蔑就没有新鲜的,谁还看不穿咋地?要是今天没有你,我也不会和他们接触。”
何星洲见他心里有数,也放了心,想了一下,还是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恐怕会拿你说事,你是知青,要是不住在知青点,不陪着他们下地,万一被举报走资派,就算村长担保,也有不少麻烦。”
“说得也是。”方正心苦恼起来,“要不我明年还和他们一起下地,种蘑菇可以慢慢来?”
“犯不着,我这里有个永绝后患的好办法。”
方正心被他吊起胃口,见他就是不开口,气得想打人,催促道:“快说啊!”
正好走到门口,何星洲打开门,把人直接抱了进去,“这好办,改明儿你和我去打结婚证明。嫁给我之后,你不再是知青,而是军人家属,他们不就管不到你了?”
第43章 年代文里开超市(14)
对于结婚这种事,方正心虽然羞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不错的方法,国家距离摆脱浩劫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管他怎么想,早晚都得把结婚证明办下来。
两人的执行力都相当不错,事情确定下来,何星洲马不停蹄去部队打了报告,听说他结婚还不需要请假,家属就住在附近的村里,上面的人那是十分乐意,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审批,相关资料和证明都发了下来。
结婚证要去公社那边办理,何家早派人在那边打好了招呼,保证他们能第一个领上证。
这个年代虽说反对迷信,但还没有完全脱离,办事喜欢图吉利,抢头一个,索性也无关大雅,何星洲也就放任那些人去办了。
说起来,何家的这种老式传统家族却是十分奇葩,儿女婚事全靠他们自由选择,实在过不下去了也会立刻安排离婚。方正心的身份他家早就知晓,对于他结婚的事竟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只说为他在京市置办了婚房,装修一新,就等着小俩口住进去。
这是何家嫡系子弟结婚的旧例,何星洲是长子,本身又足够优秀,能为家族争得荣誉,受到家里长辈看重,分到的房子,不管位置和面积都是最好的。
公社在镇上,距离小山村有不远的距离,想着快要过年了,何星洲干脆找了两天的空闲时间,带方正心到城里住上几天,顺便把证明给办下来。
冬日里的娱乐项目很少,方正心早就闲得发慌,一听要进城,也来了兴趣,当天晚上还没睡好,第二天在车里睡了一路,迷迷糊糊进了城。
不知谁说了一声“到了。”让他从睡梦中惊醒,下了车,才发现车辆直接停在公社前的场地上。
七十年代的小城并不发达,随处可见两层水泥小楼,最高的大楼是百货商场,也不过四层楼高,比新社会有些农村还远远不如。
方正心看了一会,就失去了去闲逛的兴趣,老老实实跟在何星洲后面进了公社办事处,填了登记表之后,被人带到了一处挂着主席画像的房间,对着画像宣誓。
两人举着手,对着画像喊了几遍“共建革命事业”之类的语录,各自在文件上签了字,工作人员效率极快地帮他们把结婚证发了下来。
把奖状一样的单面红纸拿在手里,方正心大感惊奇,红纸上端是党徽党章,背面是主/席语录,各种体现爱国和“红色”的元素散布在周围,充满着时代特色。
因为是军婚,他们比寻常人结婚还要多一些流程,方正心的资料需要录入到何星洲的军部档案中,又填了一些东西,花了一段时间的等待,所有的事情才算是尘埃落定。
离开公社,两人找了间招待所,这时的招待所双人间没有结婚证不能住,正好,刚刚出炉的红纸有了作用。
方正心递上去,大摇大摆开了一间双人房,何星洲看着他理直气壮的得意模样,有些好笑,“就一间双人房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
“当然了,两人单间可贵多了。”
下午,两人在县城里随意走着。
因为好奇,方正心去了百货大楼,果然大失所望,这里的东西贵不说,还样样需要票,品种也压根比不上他自带的超市齐全,他一样也看不上。
从大楼出来,他半开玩笑说:“何大哥,你说我也开个百货大楼怎么样?不要票的那种。”
“那你第一天就要被人给砸了。”
“说得也是。”
两人都明白是玩笑而已,一间不要票的百货大楼,听上去简单,实施起来何其困难,偌大的国家也走了十几年才将其变成现实。
街道上,乱象已经初显了,时不时又带着红袖章的青年人堵住路,在大道上□□歌,跳“忠”字舞,行人被挡住路,敢怒不敢言,还要大加夸赞,实心吹捧,不然被治一个“不尊重主/席”罪,那可是要命的事。
看着闹成一团的人群,方正心皱了皱眉,没有去触那些人的霉头,打算绕路走开,可麻烦却主动找上了他,转角处,又一队红袖章冲了出来,直接拦住了两人。
为首人的是个留着平头的学生,二十多岁的年纪,看着两人的眼神十分阴险,呵斥道:“干什么呢,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们俩什么关系?”
“谁拉拉扯扯了?”方正心大感冤枉,为了不生事,他们刚刚的距离起码有半米远。
“还敢狡辩,你明明挽着他的手,见到我们来才松开的,一看就是有鬼,大家说对不对?”
他在那堆人中地位看起来不低,身后立马有人附和:
“对,我看得一清二楚。”
“没错,老实交代你们什么关系,少在大街上耍流氓!”
方正心都要被气笑了,“我们结过婚的,这是我丈夫,怎么,有问题?”
“你说是就是?有证据吗?”
“就是,有证据吗?”
“诺!看好了!”方正心一抖手,把证明戳在他们面前,指着上面“结婚证”三个大字,道,“你们都识字吧?这三字认不认识?”
那人脸色青白起来,没想到这年头还真有人把结婚证带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他没了借口抓人,又不愿意轻易放过他们,睁着眼睛,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圈,似乎是想找到其他“不合规矩”的地方,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为了拍结婚照好看,方正心特意穿上了军装,胸前戴了四个“主’席铜像”勋章,□□也作为标准配置,安置在胸前的口袋里。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那是挑不出一点错处。
为首的人失望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还是很不甘心:“这次算你好运,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把柄,向上面检举揭发你!”
放完狠话,他带着人就打算离开。
方正心气得直翻白眼,偏偏那这些人没办法,毕竟他自己的身份也有问题,只好默默盘算起要不要晚上给他们套上麻袋打一顿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何星洲突出站了出来,拦在那些人面前,他身材高大,气势逼人,让同性忍不住自惭形秽。
优秀的人总是会受到莫名的敌意,那人看见他,一股天然的恶感升了起来,没好气道:“还有什么事?我告诉你,我们都有任务,要是妨碍到正事,我一样把你抓起来。”
“正好,我也有任务。”何星洲哪里会怕他,从兜里掏出了军官证和通行证,“我在边境线上执行任务,这次出来负责军部的物资运输,你今天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的任务,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
那人原本不以为意,看到上面的官衔,眼珠子就是一缩,嘟囔道:“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营长。”
何星洲把军官证合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似乎是打在众人脸上一样,“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的任务,可比你们到处抓人困难。”
他话中的讽刺谁都能听出来,偏偏没人敢和他呛声。平时趾高气昂,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群年轻人也明白,他们的所谓身份,在真正的大人物什么都不是。
那人还挺嘴硬,叫嚣着:“就那么一会时间,能耽误什么,我这不放你过去了吗?”
“是吗?这话你留着和我去公社说去。”见那些人并不以为意,他反应过来,公社还真管不到这事,扭过话头,“行,你们有种,看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革委会了,我倒是要问问,他们手下的人都是这样的素质吗?”
这下算是戳到了这群小将的命门上,革委会算是他们的直系上司,若是被告到那里,他们几个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权力被回收不说,所管理的“辖区”还会被人抢走。
小头子脸色更不好看了,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咬牙道:“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我们给你们赔不是还不成吗?”
何星洲笑而不语,伸出食指和拇指,相互摩擦着,标准的要钱手势。
那人秒懂他的意思,一边在心里痛骂他们,一边从兜里掏出了这几天所“赚”到的全部外快,不甘不愿送了出去。
拿到钱,何星洲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清点,别说,还真不少,足足五块多,是有些农家人一年的收入了,也不知他们迫害了多少家庭,又收了多少孝敬,才搜集齐这么多血汗钱。
清点完毕,他脸上露出嫌弃,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在打量他们身上还有没有存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