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能不能成功跑掉,又怕寡妇被村里人发现,寡妇她已经够惨了。
至于李狗蛋,鬼精鬼精的,没有人操心他。
“顾导,我演完了。”
江淮站在中央,承受着顾锡游的打量和众人的夸赞。
打量得久了,众人面色古怪,差点怀疑顾锡游是要搞潜规则那一套了。可潜规则哪有这样的?约莫顾导业务不太熟练?
工作人员脑洞大开。
顾锡游毫不在意这些目光,江淮也大大方方任他打量。
顾锡游打量够了,也没说好,只让江淮在外面再等等,试镜可能要试一上午或者一天,饿了可以去吃东西。
工作人员内心OS:这样还不行?顾导的要求得有多高?
江淮第一次跟顾锡游合作,此前接触也很少,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安安静静地退场了。
出去的时候他看见顾锡游把烟点上,也不沉迷,只斜斜地叼在嘴上。
见江淮看他,顾锡游把烟灰弹了弹,移开目光。
顾导的牙齿还挺白,估计也经常抽烟,抽着玩或者特定场合需要抽一抽。
徐名言迎上来:“怎么样?”
“还好。”江淮回想顾锡游的模样,觉得他没有不满,多余的情绪都掩藏在心里,跟毕意卿完全不一样,是不同的导演风格。
“试镜结果在下午或晚上出。顾导让我们等等。”
来这里试镜的,不管咖位大小,都很愿意等,翘首以盼。
江淮试镜完了,也没别的能做了。
徐名言招呼他:“先去吃饭吧,我在外面订了餐,吃完再说。”
一行人跑去吃饭了,还没试镜完的演员都羡慕地看着他们。
心态好好,现在久可以去吃饭。感觉自己心态要崩了。
······
等江淮吃完回来,留在原地等试镜的演员也不多,估计要试的已经七七八八了。
顾锡游正巧从里面出来,窄腰长腿的,走出了模特般的气势。和江淮迎面相逢,他一边对还没试镜的演员说:“先去吃午饭吧,等会再继续。”
一面让江淮跟了过去。
接着扔给江淮一沓东西。
“先看看,试试主角。吃完饭回来我要验收成果。”
可江淮分明记得剧本上主角是女孩子?难不成他看错了?
还有刚才顾锡游的打量,不是看他演技好不好,而是看他长得像不像一个女孩子,适不适合演女孩子?江淮感觉自己有被冒犯。
不过,一般导演也不会让男人去演女人,这两者完全天差地别。江淮很愿意为艺术牺牲,但是不得不说,女人演女人会更合适。
除非主角有别的原因在。
顾锡游见他不接话,挑眉:“不敢?还是舍不得李狗蛋这个角色?”
他将李狗蛋三个字语气加重,周围人都笑了。
“江老师,主角可比配角好,还念着狗蛋呢?”大抵顾锡游身边的工作人员跟他一个德性,有样学样。
“可主角她不是一个女孩子?顾导的想法我不懂。”江淮无奈摊手,挑眉看顾锡游。
工作人员也懵逼了,齐齐向顾锡游看去。
顾锡游假咳一声,“你看看剧本吧,齐全的。我可没说剧本是女孩子,不过也差不多就是。”
“不和你们闹了,先去吃饭。有一起的吗?我请客。”
私底下的顾导比工作状态的顾导平易近人,共事过的都知道,也不推辞,呼呼啦啦一片全去了。
江淮这才打开完整的剧本。
完整剧本比江淮看到的精彩得多,在内容和立意上都有伸展。
拐卖妇女,买卖儿童的电影尤其多,顾锡游这个视觉完全不一样,也不仅仅立足于这个题材。
《告别爱人》那部,成绩再好也有人嘲,不过是两男的黏黏糊糊,小情小爱格调不大。这部估计没有人嘲了,却很沉重。
完整版剧本从主角视角出发。
主角卓惠(辉)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村家庭,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男孩,但不被父母喜欢。
因为卓辉是他们家的第四个孩子,前面三个都是男孩。家里就算是再稀罕男孩,这时候也养不起了。
不仅养不起,家里有想过把他扔掉,结果扔掉他的奶奶跌粪坑里溺死了,卓辉也没死。后来他们发现,不能扔,一扔就倒霉。邪门!
退一步送给别人养吧,这周围都是穷亲戚,谁会养一个讨债鬼。况且人自己能生,干啥要别人家的,又不是女娃娃,长大了可以换钱。
这扔不掉也送不出去,卓家一想,自己养了吧,只不过要当女孩养。女孩子在家可以干家务,养到15、6岁就可以卖了换钱。划算!
他们没想过送去城里给人养,城里管得严,收养要走程序他们也没门路。
就这样,卓辉对外性别是女,被养到16岁被卖给了遥远的一个村庄里。
卓家父母怕卓辉被发现是男人,一面让他遮掩住性别,一面把他卖得远远的,这样卖家也报复不了他们。
江淮之前拿到的李狗蛋剧本里,卓辉都是以女孩性别出现的,这时候他还没暴露身份。
这之后卓辉第一次出逃被抓,李家村的人将他打了一顿,也不管什么良辰吉日,就要办喜事。
然后卓辉的男孩身份就被发现了,卓辉又被打了一顿,差点死在那里。
后面就是卓辉同李家村人的抗争,主角最终逃出大山,并且成功联系上警察端了拐卖妇女儿童的一条线,解救了许多个妇女儿童。
卓辉带着警察来到村子时,李狗蛋的妈妈眼角闪出泪花。
江淮知道,尽管自己生活在阳光底下,尽管圈里也算不得好,可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野蛮的暴力,看完之后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幸亏结局是皆大欢喜,不然这口郁气是不知道要憋到什么时候。
就算江淮出情绪很快,此刻也是闷闷的。
这时候就不得不说顾锡游的体贴,是在江淮吃完饭后给的剧本,不然,江淮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愉快地吃下饭。
“徐哥,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救助儿童、妇女和其他弱势群体的项目,找几个可靠的。”
徐名言问:“想干啥?”
“代言费也快下来了,其它收益也要到账,我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江淮在想,重生总要做点什么,他没什么大梦想,演戏算一个,也没什么要花的,干脆拿去做公益。
江淮之前也有这么个想法,就是没拿到明面上去说。
崔吹兴奋道:“我知道有几个计划,都挺好的。”
江淮回应:“整理好发我邮箱吧,我回去看看。”
徐名言敲了下崔吹的头,又好气又好笑,“别人家助理都替老板省钱的,你就老往外掏钱。”
崔吹捂着头,反正也不疼,他徐哥一样疼他江哥,他放心。
徐哥总会安排好。
“江淮你也别全捐了,圈里形势瞬息万变,指不定这钱就要急用。况且江淮你还没找对象,这年头,没点经济实力,对象也不好找。”
“你要捐,我帮你看。至多捐个百分之三十就好,等以后有钱了再加。”
江淮原本心里难受,被经纪人科普一通养家艰难,那点情绪也就散了,笑眯眯道:“我注意。”
“实在不行就靠脸吃饭,看有没有人养我。”
徐名言和崔吹对视一眼,仔细看了看江淮,只能感慨道:“也不是不行。”
有的人就是可以靠脸吃饭,他们不是。
正说着,顾锡游回来了。
江淮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聊的话,玩笑是对内开的,对外不大合适。
从工作人员的表情看,应当是没听到。
主角也需要试镜,江淮准备准备,已经决定接下主角。
有更好的选择,更具挑战力的角色,为什么不迎难而上?
江淮也厌烦微博上那些嘲他咖位不够,只能接配角的言论,不如用事实说话。
还是那个试镜地点。
顾锡游身体前倾,玩笑道:“江老师,这次你不能靠脸吃饭了。”
人物定位如此,倘若试镜成功,江淮灰头土脸的形象不少。
顾锡游语气轻松,工作人员知道顾导心情好,在跟江淮开玩笑。心道顾导和江淮先前认识?不过要遮掩江淮的容貌,那是真的可惜。
顾锡游对江淮的印象也不多,有误会人家那一次,之后就靠毕意卿和乐俞的描述一点点勾勒江淮的形象。
现在就是主动发挥,一点点由自己来了解未来的主角。
顾锡游之前没透露,可心里有定夺,就是江淮。
江淮则确信顾锡游听到他们之前开的玩笑,还回了一个玩笑。
······
卓辉出场就是一个小可怜,中间还总是遭受虐待,出现在镜头里的形象绝对随意甚至暗淡。江淮决定来试镜这部戏时就做好了准备,不以为意。
试镜走个过场,很快顾锡游就将江淮定为男主,影帝章明为男二也就是李狗蛋那个角色。还有一些角色如李寡妇,村长和警察等,都一一敲定。
章明走了上来,徐名言怕影帝不甘为男二给江淮这个新人做配,连忙过来打圆场。在章明面前,甚至很多明星面前,江淮都可算作新人。
一个新人红得那么快,又新加入顾锡游剧组,招人恨是应该的,怎么让自己的艺人不招人惦记,又是经纪人应当做的。
徐名言上前沟通到:“章老师,您之前演的那部《谋士》,我们全家都爱看,现在江淮能跟您合作,我心里是非常激动。”
既捧了章明,又没让江淮掉面子。
章明长相周正,相貌堂堂,从面相看,江淮觉得他不是心胸狭小的人。
果不其然,章明半点没介意别人对他的揣测,李狗蛋是他自己选的,为的是搭上顾锡游,好再拿几个奖回来。
确定了演员后大家签了保密协议,全新而详尽的剧本就发了下来。卓辉是个长得比较中性,面容比较精致的男人,毕竟要骗过其他人,长相就不能太硬。就是让他演他也演不来,没办法的事。
章明先是回答了经纪人的话,转而向江淮道:“后生可畏。恭喜你前段时间拿下金华奖最佳男配。”
江淮听了,也不骄傲自满,谦逊道:“还有很多我需要学的,恰巧是运气到了。”
章明对江淮更是加好感。
“剧里没有女主,戏份主要压在我们身上,其中还有不少我们的对手戏,不如加个微信谈谈,以后好方便讨论。”
“那章老师我来加您,有不懂的我在微信上询问您。”江淮掏出手机加上,“期待和章老师的合作。”
有主演带头,大大小小的角也都互相加了微信,顾锡游更是拉了一个群,方便大家沟通。
等到江淮回去翻看手机,回复大家打的招呼时,发现他和顾锡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了。
顾锡游的头像是只猫,让江淮有些意外,顾锡游可能是铲屎官吗?和他深邃得有些锋利不好接近的外表不相符。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江淮并未把它留在心上。
因为是先选演员再给剧本,顾锡游给大家放了半个月的假去揣摩剧本。
时间不算多,却很有用处。
江淮虽然父母双亡,但其实家境还好,从小并未受到什么委屈。卓辉则不一样。
江淮觉得有必要去体验一下卓辉的生长环境,这半个月他干脆没回他租的那套房子,直接找了一个小村庄,和村民们混在一起。
因为融入得过于彻底,徐名言来接江淮时,村子里的阿婆正拉着江淮给介绍对象。
徐名言看了一会好戏,才把江淮解救出来。
江淮无奈:“阿婆真的是太热情了。”
“收拾一下,等会跟我去参加一个酒会。很快你就要进组闭关了,一般情况下很长时间才露面。趁现在还没进组,找找资源或者结交些人脉都好。”
“你的粉丝们也嗷嗷待哺,是时候来一波照片营业了。”
徐名言把进组前的最后一场曝光都给安排好。
江淮脱下廉价的外套衣服,换上私服,属于明星的气场马上呈现。路上再遇到那个阿婆,差点不敢跟江淮相认,还是江淮给阿婆打了声招呼,阿婆才惊诧:“我滴乖乖,都快认不出了。”
徐名言担心江淮在这被晒黑,给他挑的都是一些不显白的衣服。
近了才发现,江淮几乎没啥变化。还是一副冷白皮,也不糙,水灵灵的。
电影里那些黝黑的皮肤,粗大的毛孔,只能靠化妆来展现,江淮这段时间有认真地晒太阳,晒到最后也只能放弃了。
酒会规模蛮大,商业人士明星之流都有参加,来往的都是富贵人士。
就这大半个月,有关江淮的热度总算是降下来了,圈里人见他又出现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喝上一杯,打个招呼,询问他最近有什么安排。
江淮遵循基本的社交礼仪,能答的回了,不能答的搪塞过去。
又遵着经纪人的安排,成功和几个导演、投资人等搭上话,留下一个好印象,于是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有趣的是,江淮还在人群中看见了秦赢。秦赢在这样的场合比他重要得多,一直被包围在人群里不得脱身。
秦赢也看见了江淮,记得他不能多喝酒,于是打发江巍来看着江淮,并且帮着他挡着点酒。
江巍被他爸支使来跟秦赢学学,这段时间从秦赢身边得到不少甜头,此时被安排来见江淮,又可以看美人,也没有不情愿,他就在江淮身边不远不近地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