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不该是个男频故事吗?主角不应该坐拥美人无数吗?现在是什么进展?……难不成原着中他与每一个妹子都be了, 就是因为他是个基佬?
顾清离见杜仲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却并未如预料之中一般立刻反击将自己打下去, 便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心跳有些加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般, 仿佛他不是刚刚那个说干就干的人了。
他迟疑半晌, 便又缓缓俯下身,想再试探一下,这次却被杜仲挥手打开了。
孩子长大了, 想法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杜仲感觉自己眼皮连带着嘴角连着抽动了好几下,最终移开了视线,侧过头问道:“你怎么想的?”
“师尊没误会, ”顾清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再次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喜欢师尊。”
杜仲在一片混乱中腾出一缕清明的思绪:喜欢?喜欢的种类很多,你是哪种?何必搞得这般难看?
师徒?那是乱.伦,你也真下得去口。
他最终只道:“我也挺喜欢你的, 但是喜欢的话,你就平日里多……”
平日里多与人交流亲近,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顾清离却知道他说的不会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先一步收手,未等他说完便站起身打断他:“师尊随我来。”
杜仲虽然被放开了,但心里还是觉得膈应,整个人都迟疑起来,不知道现下该怎么办。
他脑海中混乱的思索道:莫不是觉得屋子里不好,要把我拉到荒郊野外去?
顾清离下了榻整了整衣摆,回头看着他一副想躲自己远远的样子,便罕见的挑挑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师尊想哪去了?”
他一这么说杜仲就老脸一红,感觉就像自己自作多情了一般。
魔域因为昼夜温差大,给人住的房子上都设了隔温的法术,任外面冷风刮来挂去,屋中都仿佛点了火盆一般的暖和。
此时顾清离已经站到了门边,抬手将门推开了,夹杂着沙石的冷风便刮进屋中还打了个转。
顾清离扶着门凝神向外看了半晌,又再次道:“师尊随我来。”
杜仲被吹的打了个哆嗦,便也从榻上下来,随着顾清离走出了门。
此时顾清离并未如往常一般总是在等着杜仲走到他前面去,而是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杜仲立刻合上门,紧紧跟在了他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无言的追逐了半晌,顾清离终于停下了步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向前面指了指。
此时他们正身处一处地势较高的位置,两人就这冷风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这一段地势的边上,便见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很高的断崖,起下有什么图案被绘制在了地上,纹路还在黑暗中散发着诡秘的红光。
杜仲凝神细细看去,只觉这红色的纹路还有些眼熟。他思索了片刻才猛的想起,他初来驾到之时曾有幸得见,原着中顾清离血祭之时阵法的模样。
眼下这个和当时见到的那个有几分相似,只是杜仲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也能看得出来那一日的比眼下这个更为繁复广阔,眼前这个仿佛是缺了不少。
先前他虽然因为魔域夜间的灵力场很混乱暴虐,感觉不到,但此时靠这个阵法靠的近了,却隐隐能感觉到天地灵气被莫名牵引着聚集于此,多少有些不大寻常。
顾清离又看了半晌,随后对着杜仲打了个手势,示意先回去再说。
杜仲猜测是顾清离感受到了布阵者正在附近,不宜多言,便也点点头沉默着往后走去。
待到一进到屋中,杜仲便将门合上,问道:“那是什么?”
“是一个阵法,可以通过他人的血肉灵力来短时间内增强自身修为。”顾清离只简单道,“但却是个残缺的,应该是布阵者也还不知道完整的该怎么布置。可能还只是在尝试。”
杜仲便问:“是凤君?”
顾清离答道:“正是,方才他就在那阵法边上,应当是还在钻研,只是他注意力太集中了,那边上的灵力又太过混乱,这才没注意到我们。我一入夜就感觉这里的灵力流动有些奇怪,原来是因为那个阵法。”
若是顾清离在屋中都能感受到,那岂不是阵法一旦布全了,此处也在它的波及范围内?那到时候魔修了们便要第一个被吸干了。
“玄夜知道吗?”
顾清离一听这个名字,便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杜仲身上。他一边在榻上又盘腿坐好,一边淡淡道:“不至于废物到连这个都察觉不了,应该是默许了的。”
虽然先前顾清离一打岔,杜仲便觉得心里没那么别扭了,但现在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看,还是多少有些觉得膈应。
以往他从不觉得两人之间同吃同住睡一张床的相处有什么问题,现下却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合规矩。
杜仲便没过去挨着顾清离,而是从角落里搬出一把椅子,自己挨着墙坐下了。
顾清离见状一声不吭的又站了起来,自觉的远离了床榻,示意让杜仲上去。
杜仲摆摆手示意不必,自己在肚子里憋了半晌,一改往日想要交心的时候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的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
他也没训斥顾清离,更没主动去提先前那件尴尬事,只是道:“清离,我想了想,你现在也已经成人了,将来是要娶妻生子的,我们两个总住在一起不太好,我过些日子还是寻个屋子搬出去吧。……不用过些日子,就明天。”
顾清离瞄了他一眼,没发话。
杜仲就知道他这是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他深吸一口气,刚欲再发话,顾清离却打断他,快速道:“师尊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就这一次。”
杜仲便收回刚刚想说的话,含混的说了句“这不是你犯不犯的问题”,紧接着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和你那筠师姐关系挺好的?”
此时顾清离本来就担心着杜仲的想法,不敢再一声不吭,立刻态度良好的答话:“还好。”
还好是怎么个好法?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又是谁来教你……这么表达的。”杜仲微微向前探身,看着对方又语重心长道,“也许是你以前没人对你好,只有我对你好,让你误以为自己产生了什么感情,但其实这种依赖就只是家人之间的。”
“我拿你当最亲近的家人,”他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抬手比了比自己,随后又比了比顾清离,“你也拿我当最亲的家人了,这本来没什么,但你不要想着……懂了吗?”
你不要想着来日我,不可能的。
但杜仲到底是没把粗鲁的话说出口,又安慰道:“如果你只是缺乏安全感,那你该知道,我们一起那么久,我不可能哪天就把你突然的丢掉。”
顾清离不置可否的“恩”了一声,他脸上始终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杜仲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顾清离才又道:“我不是小孩子。”
杜仲心道:不是小孩子,那就是他在表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他就是想要非礼我!
杜仲立刻补充道:“我们不光同为男子,还是师徒关系,你那样的话,你不觉得哪里不好么?我们现在虽然形影不离,一同共事,但你又不可能一辈子赖在我这老东西身上。你总会娶妻生子的,到时候我还依然是你的师尊,你若是想看我还能来看我,若是不想我也不强求,这才是正道。”
“那你呢?”顾清离静静地看着他,不为所动,淡淡的问道,“我与师尊相伴十数年,从未见到过师尊有娶妻的念头,师尊与女子行为举止也都止乎礼,未有一丝逾越,可是正途?”
我?杜仲怔愣一瞬,下意识回道:“别管我的事。我现在在说你。”
顾清离“恩”了一声没做回应,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第二天杜仲果然依言搬出去了。
顾清离默默的看着一早就从屋中走出去,叫人再分他们一间房的杜仲。
他在空场上练剑,余光瞥见杜仲被佣人带着去了对面的屋子,把门好好的关上了,这才归剑入鞘,用袖口擦了擦额头,随即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杜仲门前,推了一下。
门已经被从里面用门栓栓上了,顾清离便抬手敲了敲。
片刻后杜仲果然过来应门,见到他便问:“何事?”
顾清离向里面扫了一眼,随即淡淡道:“师尊,我清晨刚习剑回来。”
杜仲把着门没松手,整个身子挡住了门,“恩”了一声,又问:“何事?”
顾清离就盯着他不说话了。
杜仲一直认为这是他特有的撒娇方式,就默默走过来,站在你面前一句话不说,等着你去心软。
他便“嘿”的笑了一声,抬手将门关上了:“没事就回去吧。”
这是顾清离第一次被拒之门外。
之后每天顾清离都会一天早晚各一次的去敲杜仲的门,早上是习武回来之后,晚上是入睡之前,但他一次都没成功进过去。
两人便一直这样天天相见但是又毫无交集的过了半个月。
这一天早上,杜仲刚调息结束,便又被敲门声吵了起来。
他一打开门,果然又是顾清离正站在外面。这次顾清离不等他问话便道:“师尊,我并未刚习剑归来。”
他这些日子每日的开场白都是“师尊,我刚打猎而归”“用餐而归”“沐浴而归”“xx而归”,变着法的过来,已经不要脸到了极致。
但今日这个开场白倒是头一遭。
杜仲挡着门,不动声色的问道:“何事?”
“师尊出来看看。”
顾清离每天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杜仲也看不出来他此时是不是想耍什么新的花招蒙混进来。
但他到底还是信任顾清离的,便依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杜仲一站到露天的地方,便感觉有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左侧横扫而过,气势磅礴,不禁一愣。
顾清离道:“先前几日我一直有留意凤君的动向,他现如今大约是彻底受不了了,决定放手一搏。”
作者有话要说:车车车你们肯定在等车,就知道车哪来的车没有车,加长林肯我还没租来呢
第100章
那一阵灵力快速席卷而来, 带着两人的发丝和衣摆都飞扬了起来。杜仲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随即侧头去看。
只见远处隐隐有一阵血雾停滞在半空中, 却并未随着这股被灵力带起来的风而飘散开去,大约是那夜顾清离带着他前去观看的方向。
这阵波动方才将将安稳下来,便又从那处猛地又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吸力。
杜仲方才为了不被刮倒, 才较着劲的稳住下盘,这会那劲头突如其来的反向而来, 他被带着一个踉跄向前扑了一下。
顾清离立刻伸手抓了杜仲胳膊一下,杜仲也下意识的反手扶了一下稳住身形, 随即回头看了顾清离一眼,便又快速将手臂抽出来, 在乱七八糟的狂风中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衣摆。
顾清离见状手僵了一下, 眸色微动,最终还是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稍稍向后挪了一下, 随即淡淡道:“师尊小心些。”
杜仲抿了下唇,点点头:“嗯。”
那吸力越来越猛烈,杜仲尚且还能勉强站稳, 却见远远的已经有人被卷起来抛到半空, 向那处而去了, 因为太高, 也看不出来是些凡人还是哪门哪派的修士。
那力道来来回回反复了数次,终于逐渐平缓了下来,只见之前那一团血雾已经扩大了一倍, 在半空中缓缓凝聚成细密的纹路,但是远远的还看不真切。
这场景看着似乎是有什么大动作了,纵使他们决心什么都不要管,但什么也不打探也是万万不行的。杜仲便问:“在做什么?去看看吗?”
顾清离沉吟了片刻,最终点点头:“看一眼,快去快回。”
言罢两人不再多做交谈,直接起步快速向那处靠了过去。
待到他们凑过去之时,那些血雾已经凝聚成了清晰的图案,漂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先前那些被席卷过来的人也不见了踪影,杜仲怀疑他们大约是已经变成了这血沫子中的一部分。
这血雾勾勾画画凝聚而成的纹路看着十分陌生,杜仲并未见过,与先前几日他们半夜所见截然不同。
其上半蹲着一身着白色羽衣的男人,他旁边还立着一名裹着黑袍的少年人,两人都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杜仲扫了顾清离一眼,顾清离便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他在推演天机,大约是想通过推演得到完整的破碎虚空的办法。”
他说话的时候带起的气流搔的杜仲耳朵有些痒,条件反射的想要躲开,却又生生忍住了。
顾清离话音一落,却突然见到那阵法之中有一处细微的地方猛地扭曲了一下,那身着白色羽衣的男子即刻抬头,精准的向着他们藏身之处看来。
杜仲与顾清离此时身处位置颇为隐蔽,两旁风声也很大,顾清离耳语的声音应当不足以惊动他人。
杜仲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快发现他们的,便即刻压低身形,默默向后退了半步,以求脚下的岩石足以遮掩住对方的视线。
虽然那男子一抬头杜仲就向后退了,但只是刹那间的目光交错,杜仲便足以将对方看个清楚。
此人正是凤君,虽然他的面容依然一如往常一般精致,一身雪白的羽衣衬得他越发的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