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厨房里除了油盐，连包味精都没有，是真的家徒四壁啊。
只好往煎得两面金黄的荷包蛋上撒了几粒盐，让它有点味道。之后把粥盛在碗中放凉，赶在沈白醒来之前离开了屋子。
【我这简直就是真人版的田螺姑娘。】
【嘶……嘶……】
当沈白醒来后，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和桌上的早饭，沈白用手揉了揉眼睛，重新开了一次卧室的门。
竟然没有消失……
他上前摸了摸碗还是热乎的，第一反应是妈妈回来了，忙跑着打开了原本父母的卧室，可除了一股长年累月没人居住的腐朽味，人影都没看见一个。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沈白还是微微有点失落。
洗漱过后，他坐到桌前盯着那碗粥，脑中浮现了顾霖的模样。
荷包蛋煎得正好，沈白用筷子戳了戳，金黄的蛋液顺着破损流了出来，覆在微微有些焦黄的蛋边上。
沈白低下头在上头吸了一口，蛋黄鲜香味充满了整个口腔。他又喝了一口白粥，白粥粘稠软烂，沈白一口一口吃着，脸上的泪无声落在温热的粥中，慢慢的屋子里响起啜泣声，沈白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可手中的汤匙依旧没有放掉仍往口中喂去。
【叮，任务对象沈白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
这边，顾霖回到那烂尾楼，本想悄悄跑进屋中去，可没想到还没走两步，衣裳就被拽住了。
“顾朦，我可算守到你了！”
第41章 小可怜41
“嗯？”顾霖转头一看，扯住他的是一个年轻的青年阿飘。
“顾朦你在搞什么呀？我都两天没看到你了！”
“……”阿、阿飘！
“昨天叫你去吃饭你也不去，还说不舒服，你是不是遇见道士了？”这个青年阿飘是顾朦他邻居，和他关系很好，名字叫做胡卜卜……
“没……没有。”
卜卜皱眉看着他，“你说话怎么磕磕巴巴的？你很不对劲啊！”
【警告警告，宿主存在严重ooc行为，电击惩罚10分钟，总计电击时间15分钟。】
【……】
电击那滋味尝过一次就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了，十五分钟！干脆让他死吧。
想到电击，顾霖对面前的阿飘恐惧也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埋怨。
完全不自知的胡卜卜，扯着顾霖的胳膊就往外拽，“亲爱的朦朦陪我去个地方呗？”
“好好说话……=_=”
胡卜卜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笑就一双笑眼，算是可爱那卦的了，顾朦嫌弃的眼神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生前是学美声的，清清嗓子就提起了那个范：“亲爱的顾朦同志我郑重邀请您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他等会还有电击惩罚，总不能让他在外头满地的抽抽吧。
“我……”
卜卜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咬了下唇，才道：“我看上了一个姑娘，她在小学教书，你陪我去看看她呗。”
“……阿飘？”这年头阿飘都有学校了？真鬼校啊……
卜卜听到这话连忙否认：“不不不，是人！还没死呢，我就去看看她。”
人？
这回轮顾霖无语了，“人鬼殊途没听过？人鬼相恋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聊斋看过没？血淋淋的例子都在那摆着。
“她、她看不见我，就我单恋而已。”
顾霖：“……所以，要我去干嘛？”
“我这不是害羞嘛！是兄弟就和我一起去！”
大兄弟他都看不见你，你害羞个屁呀！
……
但是顾霖还是莫名其妙的被拉去了，两人站在一棵树上，透过窗户往教室里看。
教室前头的确有一个女老师在讲课，挺年轻的。
盯着那女老师的胡卜卜看的眼都直了，嘴里嘟囔道：“要是她也死了多好，我一定会把我存的纸钱全花掉去追她！”
顾霖：“……”这话还真是越听越奇怪。
卜卜看到心上人后就完全不理顾霖了，恍若无鬼一般。
顾霖干脆坐到树干上，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周围，却不小心接收到一道目光。
他坐在树上正对着的是教学楼的二楼，而那道目光是从一楼传过来的，沈白穿着一身洗的发黄的校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顾霖一愣，碍于角色他不能打招呼，干脆转过头去当没发现他。
见到顾霖的反应，沈白不懂发生了什么，失落的抿了抿唇。
“老师！沈白又在看窗外了！还对着空气笑！”
突然静谧的课堂被一个童声打破。
声音很大，大到连二楼树上的顾霖都能清清楚楚听清每一个字。
“沈白老这样，我妈说他是神经病！让我不要和神经病一起玩。”
“我妈也说了，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所以没有教养，老是说些奇怪的话就是想吸引别人的重视。”
“说谎话的孩子是坏孩子！我不想和坏孩子做同桌，老师你能给我换位置吗？”
班里瞬间喧闹起来，沈白面无表情，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事了，沉稳到不像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只是那嫩藕般的胳膊被自己用指甲掐的满是印子……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老师的课被打断显然很不高兴，教鞭狠狠敲了敲桌子，班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没人说话了，老师这才皱着眉让沈白到黑板前头来。
“沈白手伸出来，你为什么总是做这种莫名其妙的的事？惹大家害怕你很开心吗？难怪你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
在老师眼里沈白一直惹麻烦，总是融入不进小朋友中，还老是做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小小年纪谎话连篇，实在是不讨喜。
听到老师的话沈白明显一震，眼眶处微染上了点红意，但就是拧着头不肯把手伸出去。他没错！他就是看见了啊！他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都不要他了……
“老师在说一遍，把手伸出来！你如果再不听话就不要待在我班上了！成天说谎，以后长大了你就是祸害国家的那批蛀虫！”
这就是沈白的死穴，因为他没有家长，当初能上学是因为成绩实在优异，校长这才破格免去他的学费让他在这里上学，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学校不要他了。
可是他真的没错啊……
“老师……”沈白本来还想争辩，可看着老师那不耐烦的样子，他也就住了嘴，反正没人会信他的，他慢慢伸出手。
看到一切的顾霖受不了了，心揪成一团，差点没被气死，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他直接跳下树，往教室走去，鬼魂嘛技能之一就是附身。
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唯有沈白看见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霖进了那老师的身体里。
顾霖适应了下新的身体，慢悠悠惦着手中的教鞭，对沈白笑了笑，将他的手握住又揉了揉他的头，“沈白同学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没有父母监督成绩还能那么好，这是值得所有同学学习的一件事，老师在这里特别表扬！”
“谢……谢老师。”沈白还是一脸惊奇，他虽然阴阳眼可还没见过附身……
“好了，你先下去。”顾霖笑眯眯的对他说道，转头就变了个脸，“刚才起哄说话的全给我站上来！”
第42章 小可怜42
在他们这个年纪老师的话堪比圣旨，老师仿佛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威严，再皮的小孩见到老师都不敢造次。
他话说完不一会上头就站了三个小孩，大家还在互相检举着。
“老师，我要举报，周州没上来，他也说话了！他以前还一直骂沈白！”
顾霖就喜欢他们这个自觉的样子，往那孩子指的方向望去，看了一眼疑似周洲的那个小孩，没想到那小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哭了……
“……”一定是这张脸长得太丑了。
“……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周洲你先上来。”
被点名的周洲不停地用手擦着眼泪，不一会脸上就黏了黑乎乎的一层，可能是哭的太狠了，鼻子上还吹着一个鼻涕泡，随着他的呼吸涨缩着。
抽抽搭搭的周洲往讲台走去：“呜呜呜……我要找妈妈！”
顾霖拿着教鞭绕着他们走了一圈，熊孩子说的就是这些人了，“你们四个把手伸出来。”
“呜呜呜……不要不要。”几个小孩都把手藏在后头，往后退着直到抵着黑板实在退不了了才作废。
“怕吗？”
几个小孩没有回答，只是垂着头缩成一团。
“其实沈白也怕的。”
坐在下头的沈白听到这话，猛得抬头直直看向他，肉肉的小手紧紧攥着。
他怕吗？怕的。
可是从来没人在意他怕不怕。
【叮，任务对象沈白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3％】
“你看看你们，成绩成绩比不上沈白，长相长相比不上沈白，还好意思嘲笑别人，谁给你们脸了？”
顾霖将手中的教鞭折断，叫他欺负这么小的小孩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周洲，老师问你如果你父母不在身边，每天要自己洗衣服做饭，要自己按时睡觉起床，没人会叮嘱你。你生病躺床上都没人理，你要自己去医院自己照顾自己，你做的到吗？”
“……”周洲认真的想了想，想到如果他妈妈把他扔出去了，他一个人流落街头，被狗追。想着想着眼泪就崩溃了，“呜呜呜，做、做不到，妈妈不要把我扔了。”
“……”小孩的脑回路都这么奇特的吗？？？
“你们做的到吗？”顾霖这次问的是全班。
原本还有些闹腾的班上突然安静了，一张张稚嫩的脸上都是懵懂。
“可是沈白做到了。”顾霖觉得有些心疼，叹了口气道：“你们现在还小，但是不能占着自己年纪小就当自己的话不是话，说出伤人的话，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收不回来的。”
“世界之大，万种奇妙，连老师年纪这么大的大人，都还有很多事情不了解。所以我们不能以主观意识看待问题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就像老师站在讲台上看到的是你们，但你们坐在那个位置却看不见老师眼中的风景，看不见老师眼中的你们。”
“所以你们不在沈白的那个位置又怎么能知道沈白看见的是什么？”
班上的同学们只能听的大概，却不妨碍他们对沈白的改观。
“沈白好厉害！我都不会自己洗衣服。”
“我每天晚上都还要和爸爸妈妈睡，都不敢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可沈白却敢一个人住一套房子！”
“我也不会做饭，沈白你每天都要自己做三餐吗？”
同学们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沈白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笑了笑嘴角出现两个小梨涡，用力点点头：“嗯。”
“你们几个对沈白同学道个歉吧，以后不能再欺负同学明白吗？”
老师在他们这个年龄起的就是引导作用，所以他刚开始听见那老师说的话，真是恨不得能咬死他！
周洲这次倒是第一个上前道歉的，扭扭捏捏道：“沈白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
第一个小孩道歉后，后来几个也争先恐后说了对不起，唯恐自己是最后那个。
顾霖也跟着走了下来，借着这个外壳揉了揉沈白的头发，发丝柔软。
窗外的风柔和了不少，烈日下带来一丝清凉。大掌带来的温度直击心底，沈白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道了句：“谢谢你。”
“没事的，有我在。”
顾霖说这句话时伴随着下课铃，他原本以为沈白没有听见，可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晶莹又不敢确定了。
下课后，二楼那老师也走了，胡卜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一个同伴。
“……顾朦你干嘛呢？！”胡卜卜看到顾霖的灵魂在别人身体里下巴差点没掉地上。
因为附在别人身上不想，顾朦视他为空气，完全没有理会他，拿着书出了教室。
脚还没踏出教室门，就感觉到衣角被一个力拉着，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哥哥，你还会来找我吗？”
顾霖点了点头，“会的。”
这一场面让胡卜卜看不懂了，“他为什么叫你哥哥不叫你老师？他他他看的见你吗？”
他不理他卜卜也不在意一个劲在他耳边叨叨。
顾霖不知道这个老师是哪间办公室，就随便进了一个，找了个位置坐下就走了。
“牧老师你来我办公室有事吗？”
牧老师头昏昏沉沉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不是还在上课吗……
……
两个鬼魂飘飘悠悠的飘出了校门，因为顾朦没有回答胡卜卜，这让他浑身难受，“顾朦你说！你是不是外头有鬼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的戏真的可以少一点。”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那小孩是阴阳眼吗？我好像从别的鬼口中听说过这一带有个阴阳眼，就是他吗？”
胡卜卜见他没有否认，于是继续道：“听说那小孩过得蛮惨的，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
这话倒是真的，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有人将所有的恶意加在一个小孩身上。
“卜卜，你知道要怎么才能获得人间的钱吗？”
原著中沈白前几年是靠他妈妈留给他的钱度日，可那卡里的钱不多，用到现在也差不多用完了。后来沈白就跟着一个拾荒者捡罐子，每天拿个几元维持生活这样。
有顾霖在，他自然是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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