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拎着。
这个时候,肖自南再一次体会出穿女装的好处来。
比如他要是今天没有穿女装出门,两个大男人一起逛街可能未必会令人为之侧目,但要是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大袋小袋,另一个人两手空空,肯定会招来异样的目光。
现在呢?
就算是他手里一样东西没拿,也没有一个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
因为担心肖自南的体力会吃不消,在去超市添置了一些年货后,余风就带着肖自南出了商场。
两人出门的早,不过回到家也中午了。
往年,余风过年都是陪老爷子过,而今年因为季明明邀请肖自南去余家跨年守岁,余风晚上没办法陪老爷子跨年,所以在跟老爷子商量后,就改成中午提前去陪老爷子吃年夜饭。
两人也就不在家做饭了。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肖自南摆了摆手。
逛街的那股子兴奋劲过去后,身体其实挺累的。
这个时候,更多的是想睡觉。
不过老爷子还在家里等着他们过去,现在睡觉显然不太合适。
肖自南没让倦意表现在脸上,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意思是要先去把身上的裙子换掉再说。
“我帮你。”
肖自南想了想,同意了。
当时换的时候,死活不准余风看,不过这会儿反正都穿着裙子招摇过市了一上午,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两人一起上了楼。
余风先是替肖自南卸了妆,之后又帮他将身上那套连衣裙脱了。
连衣裙的里面就是光腿神器。
肖自南的腿很好看,又长又直,光腿神器的贴身设计,将他的腿形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余风呼吸一沉,却还是强迫自己摒除杂念。
肖自南:“……”
现在他要是说自己脱,会不会显得特欲盖弥彰?
肖自南还在犹豫,余风已经将手放在了他的腰间。
随着余风的动作,他指尖的温度不经意触碰他腰际的肌肤,两人自从那天在浴室里贪欢过一回之后,这两天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摸摸亲亲都很少,就怕身体会走火。
结果余风的手这么一放,肖自南的身体就敏感地微微抖了抖。
余风的手就扶在肖自南的腰间,这光腿神器这么紧身,有什么形状改变一目了然。
余风瞥见了青年身体的变化。
肖自南根本没勇气去看余风此刻脸上的表情。
他咬住唇,眼尾泛红。
操!
这副身体怎么敏感成这副鬼样子了?!
光腿神器被褪至脚踝。
肖自南呜咽出声,身体绵软。
事后,肖自南靠在余风的肩上,粗喘着气。
两人耽误了点时间后才出门。
肖自南原本晕车得厉害,这次却没能抵抗得住浓重的睡意,枕着余风给他准备的车载枕头,车子才刚刚没发动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两天余风对肖自南一直悉心照顾着,虽然高烧了一场,但脸色瞧起来还算是红润。
这也让余风多少宽慰了一些。
这个春节,一定要让南南胖一点起来才行。
车子开进江大的员工家属大院后,余风才将肖自南叫醒。
老爷子早就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就等着两个孩子上门了。
大过年的,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比平时要多了不少人。
余风一下车就戴上了口罩。
毕竟过年家属院人员也会比寻常时候要杂上一些。
陪老爷子过年是私人行程,又带着肖自南,余风自然不希望被过多地关注。
老爷子这时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余风跟肖自南两人远远地走来,就从躺椅上起身了。
肖自南跟余风两人走近,老爷子一瞧见肖自南红扑扑的脸蛋,还有脸上扣子的压痕,顿时乐了,“南南这是睡了一路呢?瞧这脸蛋红的,我这院子里的茶花都比不上。来,来,我这手帕给你擦擦。瞧这口水,在阳光下都反着光了。”
肖自南刚睡醒,这会儿思绪还不如何清明。
要是换成平时,他肯定不能上这个当,这不是睡蒙了呢么,老爷子让他擦擦口水,他就真傻不愣登地从老爷子手里接过帕子,往嘴边去擦。
擦到一半,感觉不太对。
停住了。
眼里透着三分疑惑,七分茫然。
口水?
他流口水了吗?
“哎哟喂。怎么好一阵子没见,我这孙媳妇儿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傻啦!哈哈哈哈!逗死老头子我了……”
老爷子是乐不可支。
余风因为老爷子的这一声孙媳妇儿红了耳尖,眼露无奈,“外公……”
其他院子里的老头老太听见了,都挺诧异。
徐院长家的宝贝孙子有对象了???
第77章
老爷子声如洪钟。
肖自南刚睡醒的那点迷糊劲,生生被老爷子的笑声给震没了。
终于反应过来被老爷子给戏耍了的他,控诉道,“老师您欺负人。”
肖自南这一开口把老爷子给惊到了,“你这嗓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变哑巴了?”
肖自南:“……”
不愧是爷孙两人,跟季清的说辞是一样一样的。
余风把肖自南手中的手帕递回给了老爷子,替青年解释道“前两天夜里发烧,扁桃体发炎还没好全,暂时没办法开口说话。怕您担心,所以没告诉您。”
老爷子收回帕子,目光爱怜,“小可怜。”
肖自南:“……”
能把您上扬的嘴角给收一收么?
肖自南说不了话,余风只好充当起了他的代言人,“外公,您就别欺负南南了。”
“哟,这就护上了?这都还没进门呢,就有了媳妇儿忘了外公。要是娶进门了,以后老头子我是不是就只能坐桌子的边边角角,媳妇儿坐主位呐?”
余风还没来得及回应,肖自南就拽了拽他的手臂,比了比他自己,意思是他来说。
肖自南在手机上打字,把手机递到老爷子的面前,“不给坐边边角角,以后就给您一张小方桌。我们在大桌子上大鱼大肉吃着,您呐,就一碗豆芽,半碗米饭。”
老爷子一看屏幕上的字,顿时七窍生烟“看看!!!看看!看见你这黑心媳妇儿怎么说的了么?小风,你也不管管!”
肖自南继续在手机上打字,“我怎么就是媳妇儿了?就不能是我娶师哥?谁还出不起个聘礼了?”
说罢,还斜睨了余风一眼。
余风自然不可能拆他家南南的台,全然默认的姿态。
老爷子一看自家宝贝外孙那无脑护着媳妇儿的样子就脑壳疼。
老爷子双手负在背后,“成呐。你去跟余家说,你说,你要娶余家的嫡长孙。你娶呗。你看看到底是你入余家的宗谱,还是小风随你入你家的宗谱。哼。尽会在我这里横。”
要不是今年肖自南要去余家认门,老爷子也不可能会同意小两口回余家过年守岁。
余家人丁兴旺着呢,他宝贝孙子回不回去过年,对他们家影响不大。
余风原本还以为,南南嗓子暂时说不了话,见着外公两人该吵不起来了,哪里想得到,一个说话,一个手机打字,竟也能吵得这般“不可开交。”
肖自南听了也没生气,脸色淡淡地打字道,“我跟我家里人早就脱离关系了,就算是我娶的师哥,他也不用入我的宗谱。”
肖自南当年是为什么离的家,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始终没有回去看过一眼,老爷子没问过,也没深究过。
血浓于水,一个人的家庭,父母啊,亲情什么的哪里是那么好剥离的。
老人猜测,以南南的秉性,十有□□当年跟他的亲生父母闹得不太愉快。
他不知道小孩儿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点想家,但他看着肖自南在手机上打下的那一行字,倒是有些伤怀。
这大过年的,也不适合叹气。
老爷子心底的那点伤怀是一点也没显露,他哼了哼,“反正左右都不是入我徐家的宗谱。菜我一大早去菜场就买好了,我问你们呐,你们两个今儿谁下厨哇?”
老爷子好吃,厨艺也是一绝。
年轻时喜欢动手做给妻子吃,给家里几个孩子吃,后来老伴去世,几个孩子大了,就喜欢做给宝贝外孙吃。
余风的厨艺就是自小耳濡目染的结果。
现在年岁渐长了,负责年夜饭这种需要大量体力的事儿老爷子干不动了,这几年过年都是余风下的厨,老爷子则就在厨房帮帮手。
这不是今年多添了一个人呢么。
老爷子也是有意试探呢。
虽说南南也不是外人,但今年身份不一样了不是,就看孙媳妇儿会不会来事儿了。
“外公,我去吧。南南,你陪外公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等我做好了再叫你们。”
老爷子:“……”
得。
他算是彻底看透了,他外孙就是个没地位的。
院子里就一张躺椅,余风去屋子里另外搬了一张藤椅。
把藤椅放在了既晒得到阳光,又不会被阳光伤了眼睛的地方。
老爷子是个讲究人,藤椅的座位上绑着金丝团花的软垫,看着雅致,坐着也舒服。
老爷子眼瞧着,宝贝外孙跟搂着宝贝疙瘩似的,搂着他那小徒弟坐到他平日里读书写论文坐的藤椅上,又低声在小徒弟耳边说了什么,小徒弟摇了摇头,宝贝外孙又说了什么,最后在小徒弟的脑袋上揉了揉,这才转身进屋去了。
老爷子捂着酸疼的腮帮,“春天枝头的鹊鸟都没你俩腻歪。”
他一口假牙都要被酸掉了。
刚才,余风是问肖自南要不要喝茶。
肖自南暂时不渴,也就摇了摇头。
老爷子埋汰完,没听见肖自南回嘴,忽地想起小徒弟现在说不了话。
趁着小徒弟还在手机上啪啪打字,仗着说话比打字要快,可劲地欺负人,“还别说。瞧小风伺候你那股子殷勤劲,我都要以为你这是怀了老余家的曾嫡孙了。瞧小风那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架势。”
“哎,你继续打字啊。怎么不打字了啊?无言以对,无话可说,无可奈何了?”
肖自南懒懒地抬起眼,将手机递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一看,气笑了。
好么,手机上就两个字,“手酸。”
“嘿!你这小破孩!”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肖自南的后脑勺上,没好气地道,“你这破脾气,也就小风受得住你。”
可不是呢么。
人瞧着斯文白净,以为是个好脾气的,其实可不好说话,脾气也见不得好,只不过惯会装模作样。
想当初,他不也是被这孩子乖巧白净的样子给骗了?
收入门下后才知道那副乖巧样子都是装的,伶牙俐齿的能把人七窍都给气得冒烟。
文学造诣极有天赋,偏偏又弃了做学问这一条正统之路,去闯什么编剧圈,沉沉浮浮。
不安分,固执,同外表给人乖巧听话的印象全然不同。
看似一朵温和无害的白色栀子,其实是一朵带刺的白玫瑰。
不管如何,老爷子心里多少还是颇为欣慰的。
想当初他见过几次南南同沈家小子在一起时的情形,总是温温和和,斯文乖巧的模样,心底不免替这个孩子担心。
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心甘情愿地改变自己,收起自己一身的刺,这样单方面付出的爱情总归难以持久。
果不其然,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幸好,南南跟小风这两个孩子有缘。
兜兜转转,最后竟还是走在了一起。
“嗯。能够被师哥爱上,是我一生全部的运气。”
徐维厚看见肖自南在手机上打的这一行字,笑了,“有你这句话,也不枉你师哥这五年来对你的一腔情谊了。”
五年?
肖自南愣住了。
那人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老爷子也挺惊讶,“怎么,小风没告诉过你么?那孩子可是在你搬来我院子的头一年就喜欢上你了。”
肖自南摇了摇头,师哥从来没告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他好像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问师哥这个问题。
大概是怕自己知道的越多会越心疼那个人。
心疼在他不知情,也未曾回应过的岁月里,那个毫无指望,默默地爱了他那么多年的人。
“既是小风未曾对你说过。那我这个当外公的也就不多这个嘴了。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下你,关于你们两个人的将来,你们两个可有过什么长远的规划?”
肖自南在手机上打字,“老师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日子是你们两个人过的,我不瞎掺和。就是这婚礼总得办一办。趁着老人家我还硬朗,还能替你们筹备得动婚礼的时候。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肖自南沉默了。
季明明是家里么女,她又结婚得晚,余风出生的那一年,老爷子就已经年事已高,过了这个年,更是迈入了八十八的高龄。
只不过老爷子一贯注重养生,又日常会打太极拳和太极剑强身健体,故而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经常会令人忽略他的年纪。
“老师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肖自南在手机上认认真真地敲下这一行字。
“嗯哼。那你们总不至于要等到我九十八岁,才举办婚礼吧?”
肖自南脸颊有些发烫,“我还没跟师哥讨论过这个问题。”
老爷子原来是担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