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律宁的影响,他知道杀人后是什么滋味,他不愿意让律宁感受夜里被梦魇缠桓的滋味。
拉住律宁,道:
“律宁,你,算了,把他交给我。”
律宁停下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既明白他什么意思,道:
“什么交给你不交给你,又不是黑社会。”
说完眯了眯眼睛:“我就是,也挑衅回去而已。”
新海崖上。
戴星舒被丢在地上,腿关节的钢钉松动让他冷汗直滴,他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却不能,只能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崖边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律宁,和他身边穿着运动衫的席一鸣。
除了惊恐之外还有一丝迷茫。
律宁让人打开录音笔,撕开戴星舒嘴上的胶带道。
戴星舒缩了缩,抖着嗓子道:
“律总,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吗?”
律宁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你把我进五分之一的资产全部偷了你说你得罪我哪了?”
戴星舒猛的睁大瞳孔,他一个二线小模特哪里有这个胆量去做这些事情,摇了摇头道:
“我没有偷。”
律宁眼睛眯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频频乔装成保洁员出现在我办公室里?”
第94章 【前世篇】11.戴星舒的死
戴星舒一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心中那一点爱慕。
他妈是妓女,从小到大他都在一片白眼里长大,书也没念好,也没有身世背景幸好得了一张脸走上了这条明星路。
以为柳暗花明,可哪里想到是另外一个地狱,娱乐圈大概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圈子,又可能也干净,他没钱所以他没有资格看到干净的娱乐圈。
他被qiang爆,被经纪人拉着去陪酒。
一个大男人被人压在身下玩nong到不能正常勃 起,他不甘心可是也无能为力。
直到在片场看到律宁,第一次有人向他投去了温暖没有嘲讽的目光。
他就暗暗下定决心结束这个糟糕的生活,他没什么资本除了这一张脸之外他没有别的资本。
他想着凭着这张脸在律宁面前多晃几次他肯定也能注意到自己,可律氏戒备甚严,他能见律宁的机会少之又少。
于是他乔装打扮混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边在脑海里脑补着律宁发现他时感动的模样,一边又小心翼翼的不敢让他发现。
“说话,”律宁走到戴星舒跟前弯下腰把他扶起来,声音比起刚才森冷的调子柔了一些,
“邹平成就对你那么好值得你为了他抗下那么大的担子?”
他知道自己被邹平成包养,戴星舒浑身一颤,看着律宁难堪低下了头,低声道:
“我没有偷过文件。”
“铁证如山你还不说!”律宁以往从来没有这么容易发怒过,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
“只要你说,邹平成给你多少好处我给你双倍,或者你开价,要多少钱?”
戴星舒不蠢,这下反应了过来,他被邹平成推出去当了背锅侠。
这就是没钱没势得到的下场。
戴星舒眼底一片灰败,没有一点儿光,腿上的钢钉让他痛不欲生。
他不明白,自己努力往上挤,还是落得如此下场,眼角滑下两行眼泪,低声道:
“文件我没偷,我不知道是谁做的。”
律宁眼底逐渐升起不耐烦,对保镖说:
“带回去慢慢问。”
戴星舒却突然挣脱禁锢,冲到崖边看着律宁还有那一色黑衣,突然笑了笑。
这些年他为了挤入上流社会,和太多人上床身体已经有了病,原本想说拍完《海妖》让海妖的角色成为大家的念想,知道世界上有个叫戴星舒的人,就去找个地方安静的等着病魔发作
可是命运弄人,他见到了律宁,他想治疗,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世界一点温柔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疯狂的笑了起来,道:
“律宁,你不得好死,不只你,这世界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说完纵身一跃没入了湍急海域,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对发生的事感到猝不及防,几乎僵住了。
过了几秒钟之后律宁才猛的冲到崖边,瞳孔猛的收缩,腿一下就软了差点没站得住脚,辛好被席一鸣扶住。
席一鸣见他脸色苍白,恨不得把刚才跳崖的人拎出来打一顿,他揽住律宁,微微回头眼神狠戾对黑衣人道:
“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派人去打捞,打捞不到就简单的给他处理一下后事。”
回程的路上,律宁的脸色不见好转,依旧苍白,看得席一鸣好不心疼。
律宁靠在席一鸣肩膀上:
“我没想过要杀他……”
席一鸣握住律宁的手,柔下嗓音道:
“我知道,你没有错,他既然敢偷了文件那么代价也该付,况且是他自己跳的崖。”
律宁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晚上回去律宁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那张清冷的脸上爬满了汗珠,长长的眼睫毛一直在轻颤着。
席一鸣拿着毛巾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满是心疼,抱着律宁安抚了好一会见稳定了下来后,席一鸣才抽出麻了的胳膊走出卧室。
眉心深深的拧在一起,眼底狂戾几乎藏不住,他深吸了一口烟,该不会让幕风吟那小子说中了他的躁郁症又发作了吧?
席一鸣脸色阴翳冷酷,终于对律宁的心疼大过了理智,他掏出手机拨了号码。
秘书大半夜接到电话,得到吩咐,犹豫道:
“席总,撤掉跟房天的所有合作的同时还要垄掉他们近一个月的所有资源需要的资金太大。”
席一鸣深吸了一口烟,暴躁道: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席一鸣知道,像这种商战要是不给一个大的教训,那么往后只会得寸进尺。
他不许任何人对律宁不利,就连他自己都不可以。
……
之后的半个月,律氏找到了邹平成私吞的证据递到法院而邹平成也实在顶不住席一鸣疯狗一般的压力施压,把资金全数归还给律氏。
律宁坐在办公室里把这边的工作交接好,再回去收拾好东西就带着李秘书前往了法国。
去之前他想了想还是没给席一鸣说自己前去了法国,这半个月他处处躲着席一鸣,好不容易才营造出他和他不和的表象。
律宁透过窗子外下看,似乎看到了席一鸣到处炸的场景,深深叹了一口气,直到北京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淡淡收回了目光,
他妈做的事自己一个外人都觉得心寒,更何况还是席一鸣这个亲生儿子,倒不是说他仁慈,他只是不想席一鸣难过。
等一切都解决完就好了,快了,律宁压下心中的想念想到。
却不曾想,这一去回来就是生离死别。
李秘书合上电脑,心中咯噔一下,她算了算,随既脸色大变,看着律宁冷峻的侧脸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不做言语,人各有命。
飞机飞远了,可北京的暗潮汹涌还在继续翻滚,等着律宁然后将他吞噬。
幕舞蝶看着手中的文件,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的温雅彻底被狠毒取代。
她怎么都想不到,席一鸣居然会为了律宁不惜毁了和房天的合作。
邹平成坐在沙发上,极力的压制怒火,冷声道:
“席夫人,当初你找上门来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现在丧失了律氏的合作席氏的合作,令公子也在给房天施压,现在房天可是寸步难行啊!实在撑不住,我就把真相告诉席总了。”
幕舞蝶顿了顿,厌恶的看了一眼邹平成道:
“这件事是我失算,之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邹平成眼底毫无笑意:
“那我就等着了。”
幕舞蝶离开茶馆,坐上车狠狠的把文件摔在椅子上,恨声道:
“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
坐在副驾驶上的心腹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担忧道:
“少爷真的很在乎那个律宁,夫人,我们这样要是哪天少爷知道了……”
这句话一下戳中了幕舞蝶的心脏,她瞪了一眼心腹:
“不可能!”
心腹回过身子,问道:
“我们现在去哪?”
幕舞蝶眼睛眯了起来,最后一把了,要是这一次都不能让他们两个分开,她就认了!
席一鸣坐在仰着头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出了多久的神。
他伸出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心脏一痛,那天从家里出来后他就再没见过律宁了。
这一次他没怕,他天天回家,可律宁就像在外面安家了一样,连换洗衣服都是让助理回来哪。
他去公司律宁必定出差,他问律宁的下落那些人必定不知道。
几天下来,他总算明白了,律宁是在躲着他。
想到律宁因为躲他而委屈自己去住酒店也可能蜷缩在办公室那张沙发上席一鸣眼睛就一阵涩意。
席一鸣要不是怕吓到律宁,真的想打电话骂他,告诉他要是不愿意见他直接告诉他就好了,自己马上离得远远的一根毛都不让他看见。
告诉他不用非得去住外面折腾自己,他看着他费尽心思躲他,他很心疼。
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婚戒,食指上面有一圈白色的痕迹,席一鸣看了一会猛的把戒指塞进指尖里,弯了弯腰,缓解心脏传来的疼痛。
他太想律宁了,他想把头埋在律宁的颈窝里,悄悄告诉他:
我很想你。
再问问他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不会离开他?
可到底还是不能做一问就没有回头路了,可能连法律上的关系都会失去。
席一鸣有些郁闷,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早就把律宁关起来自己宠爱好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事儿,可他舍不得。
站起来打算出去溜达溜达,助理却进来告诉他:
“席总,老夫人上来了。”
席一鸣愣了愣,知道她可能是为了房天的之前来的,本来就够烦了不想再听她念叨,道:
“跟她说我不在,不对,说我出差了,一个月之后回来!”
“一个月?你就算去一年这件事情都不能算了!”幕舞蝶推门而入。
席一鸣谈了口气,无奈的看向他妈:
“妈……”
幕舞蝶胸口起伏着,可看着他的眼神里却有着怜惜:
“别叫我妈!你看你都做的什么事情,为了一个男狐狸精……”
“妈!”席一鸣声音绷得很紧,仿佛幕舞蝶再说一句律宁,他就能翻脸,“律宁是我的爱人。”
他定定的看着幕舞蝶,其实隐隐约约的,他能感觉到他妈不那么喜欢律宁,语气坚定道:
“妈,我很爱律宁。我爸去世以后我有一段时间过得很不顺心,你知道,窥视席氏的人很多,我整日在席氏这滩烂泥里打滚,亲手杀了有罪或无辜的人。”
“那没什么,生在席家这个很正常,我不怪谁,只是有时候也难免害怕,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于是我想从这滩烂泥里爬起来,可是我怎么爬都爬不动,直到遇到了律宁,我才觉得,原来我还有药可救。”
“所以,妈,你不能说一句律宁不好。”
席一鸣谈到律宁,眼神柔和了下去,言论之间除了对以往生活的痛苦还有对律宁的满腔爱意,仿佛稍微语气粗鲁一些都是在伤害律宁。
幕舞蝶定定的看着席一鸣,僵在那里久久无言,要知道席一鸣已经被催眠,再得知律宁不爱他的情况下还能这样爱着律宁。
幕舞蝶看着席一鸣的深情恨铁不成钢,心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对抗着,最后她还是无视了席一鸣对律宁的爱意,咬了咬牙,眼睛红了一片,道:
“可你做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儿子?律宁别说爱你,他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说完把一沓照片丢在席一鸣的怀里。
第95章 【前世篇】12.结局 上
“就算你在这里跟我说你有多爱他有什么用!”幕舞蝶声音尖锐道,“他现在还是和别人在一起!”
席一鸣僵了僵,突然从心底升起一阵难以形容的抗拒,抗拒他妈的话抗拒底下散落的照片和里面夹杂的文件。
他颤抖着手指,强迫自己的眼神不去看那些资料:
“来人,把老夫人送回去,我不太舒服,休息一会,谁都别来烦我!”
席一鸣的态度强硬,眼睛赤红。
幕舞蝶见目的达到了,看着席一鸣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咬牙离开。
办公室里恢复宁静,席一鸣身体晃了两下,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额头,他连照片和文件都没有看过,就感觉到了心脏的颤抖。
“拿走……”席一鸣低声道。
可下属才接到命令不许烦他,都自动离办公室离得远远的了。
席一鸣脑海里乱糟糟的,他妈的态度太不对了,什么叫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什么叫和别人在一起了?
文件里是不是离婚协议书?
席一鸣抱住了脑袋,驱赶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律宁不爱你'这个逐渐扩大的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席一鸣撑起身子,跪到地上一张一张的把照片拾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照片里亲密的律宁和江邺,深邃的眼眸黑得像一个无底洞,没有一点儿光。
而文件袋他始终没有打开,那里面的东西不跟律宁亲自确认说他真的不爱他他是不会签字的。
席一鸣的心脏就像坐了一场跳楼机,失重感厉害,他颤抖着手把照片放进离心脏最近的内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