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更让人觉得心里起疙瘩。
毕竟,眼前这些正在看公告的网友们,他们其中绝大多数都在保姆自杀的新闻爆发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尤其是那些嚷嚷着保姆一定冤枉,并且骂了受害者家属,甚至是报警的奶奶的,更是脸都被打肿了,恨不得把当初的话咽下去。
而更讽刺,还是后面记着采访时谢执说的话。
有记者问谢执,“要求四十八小时破案,但刚二十四小时就已经把案子调查清楚,重案组这个案子解决的漂亮,请问作为重案组组长,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询问这个,是以为谢执会说一些比较积极向上宣传省局精明能干的内容。
可谢执却皱起眉,反问了他一句,“你是希望我站在个人角度回答,还是希望站在公诉方的角度?”
“呃……都想听听。”
“好啊,其实答案都一样。”谢执挑了挑唇角,“一群智障。”
记者睁大眼,他这是直播,所以谢执这句骂人的话他们连处理都来不及处理,直接就转播到了网上。
让那些正在看转播的人,几乎瞬间沉下了脸。觉得谢执未免太狂了些。
谢执却难得解释了自己骂人的原因。“从公诉方的角度来说,案子从没有解决漂亮的时候。因为,即便解决了,受害者的伤害和遗憾却永远无法弥补,只能从公道上,给予一些最基本的安慰。所以,不管是四十八小时还是二十四小时,对于刑警来说,这都不是漂亮,而是职责所在。”
“至于网上那些话,一个杀人案,如果受过训练,从业多年的老干警都查不到蛛丝马迹。那靠着网上那么点风言风语就能破案了?别和我说什么从古至今多少冤案,冤案还能翻案呢,你们判断错了,和人家受害者家属和证人道歉了吗?”
“至于个人角度来说。”谢执指了指身后的摄像机,“说话之前先过遍脑子,然后在发表意见这样很难吗?少浪费点公共资源,去做点有意义的事儿不好吗?”
“人命关天的事儿,从来都不是能被人茶余饭后当做消遣的东西。别把人这个字看的太轻贱了。”
说完,谢执转身就走。那记者却已经吓蒙了。
后面跟着他负责对外公关的手下赶紧凑过来解释,脑袋一个比两个大。心里直骂街,琢磨着这记者怕不是有毛病,找谢执来做什么私人采访,还他妈是直播。
就他们头儿这张嘴,开口就没好话,次次都是直播事故。得了,还得他来擦屁股。
可不管他们怎么看谢执这番话,到底是话糙理不糙,生生在那些善于利用键盘来推测真相的人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也让他们真切的回去去思考这些问题。
是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放到过去,要是发生在身边,恨不得抓不到凶手连觉都睡不好,生怕自己哪天就遭了殃。
可为什么网络信息的时代,却变成了他们能够拿来争辩的引子?成为他们宣泄情绪的养料?
人命,从来就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一语盖过的东西。
真的是,太可悲,也太可笑了。
一时间,这些人连抓着谢执态度不好有违人民公仆形象的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沉浸在这些质问里。
老先生的儿子等在警局外,见到谢执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他的手腕道谢。
可谢执能够对他说的,却只有一句“节哀。”
“嗯。”老先生的儿子忍了又忍,然后对谢执说道,“如果你们还能见到那个小姑娘,能不能帮我向她道个谢?”
“可以。是因为这次的事儿吗?”
“不是。”老先生的儿子摇摇头,然后对他们说,“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之所以在家里安摄像头,是因为有人在电梯里提醒我。”
“当时那人穿的很严实,从头到脚都包起来了,所以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她对我说,看见保姆打了我父亲,建议我在家里安摄像头。”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那个小姑娘。可惜,我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可不论如何,都谢谢她。”老先生的儿子再次郑重的朝着谢执鞠躬。
“也谢谢各位帮忙破案,还我父亲一个公道。”他红着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总算死了个明白,没有当糊涂鬼。”
说完,他转身走了。蹒跚的步子仿佛老了十几岁。
谢执看着他的背影一语不发,原慕抱着那盆含羞草来到谢执身边。
“走吧。”谢执带着原慕上车。
半个小时后,原慕和谢执来到那个小姑娘家的门口。原慕把花放下敲了敲门。
依然没有回应,但是原慕知道,女孩一定在听。
“案子已经解决了,所以我们来谢谢你。”
“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我叫原慕,在省城旁边的山上有一个度假村,过些日子会有旅游团评级,然后就正式开始营业了。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玩玩。”
“免费招待。”
“对了,受害者家属让我们转告你一句话。他说,谢谢,非常感谢。”
门里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气声。
原慕和谢执对视一眼,然后安静的离开了楼道,不再打扰女孩。
直到良久,走廊彻底安静下来,一直紧闭的大门才被打开,一个全身都包裹在衣服里的女孩低着头快速的把含羞草抱进黑暗的屋里。
就这微弱的光线,她看见花盆里放着的纸条。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
“含羞草的花语:忏悔。”
“永远不要因为过去的事儿而苛责自己,需要忏悔的是那些罪人。好姑娘,你看,就连这么细瘦的含羞草都能坚挺的站起来,你也一定能够往前走。”
“别怕,日子总能越过越好。”
女孩捧着花,突然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她走到窗前,却发现原慕还在楼下。
她下意识捏紧了窗帘,原慕却朝她伸手,比了一个大拇指。
女孩咬住下唇,低低的哭了出来。
而这次,原慕真的和谢执走了。
回去路上,原慕问谢执,“那个姑娘的案子还有法子处理吗?”
谢执摇头,“已经判了,不过对于那家曝光的媒体还是有惩罚的。”
说到这,谢执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也都是马后炮了,伤害已经造成,只能是些许慰藉。”
原慕叹了口气,“聊胜于无吧!”
倒是谢执想起原慕之前对女孩说过的话,“她真的会来山上吗?”
那姑娘受到的伤害很大,很难想象她会愿意一个人跑这么远。
原慕倒是胸有成竹,“早晚会来的。”
谢执突然反应过来,“那盆含羞草?”
原慕点头,“万物有灵,希望能够帮助她变得坚强吧。多个伴儿总是好的。”
“也是。”谢执想了想,觉得原慕说的也没错。
那女孩现在的状况,最好的就是能够拥有一份陪伴。如果人不能给,那么拥有旺盛生命力却又安静柔弱的植物,或许可以。
只是谢执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原慕看他心不在焉,便喊他开车注意安全。
谢执下意识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原慕问他。
谢执转头看原慕,“遭了。”
原慕,“嗯?”
谢执,“忘了把鲤鱼带回来,你不是说做糖醋鱼吗?”
原慕盯着他看了一会,陡然反应过来谢执口中说的鲤鱼,正是现在还在省城办案子的文鳐。
作者有话要说: 文鳐:我不是鲤鱼,我太难了。
第81章 宝贝,我心都在你身上呀
“这个在人类里有身份,不太方便吧!”原慕哭笑不得的劝谢执。
的确,按照谢执的食谱来说,文鳐就是他的食物之一。可到底那是个瑞兽,又开化有神志,原慕就有点想不到糖醋文鳐的样子。总觉得有点太丧病了。
更何况,文鳐在这里还是个挺有名的律师,就这么大刀阔斧的给炖了,回头还不得按照杀人罪处理?
到时候他怎么说,难道拿着骨架子和人家解释,这不是人,其实是条鲤鱼?
实在想不到那种场面,原慕实在为难。谢执却也不愿意了。
“放屁!那就是条鱼,有什么不方便的?”他转头打量原慕,突然想起之前在小院文鳐扑到原慕怀里的情景,顿时就有点磨牙。
他跟着原慕身边多少年了,还能不知道原慕的喜好?这伪君子从几百年前就喜欢那种娇娇俏俏的美少年,尤其是岁数比他小的,再有点毛的。
当初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他宠上了天?
可到底隔了这么多年,谢执也拿不准原慕会不会变了喜好。毕竟那鱼看着还挺楚楚可怜的,又会抱大腿撒娇。
沉下脸,谢执伸手把原慕按在座椅上和他对视,“你是不是看上那条鱼了?”
“这都哪跟哪啊?”看谢执真的要急了,原慕赶紧把他往怀里搂,嘴里哄人的情话一串儿接着一串儿。
“宝贝儿,我心都在谁身上你不知道呀!一条鱼算什么?”
原慕这话说的情深意切,谢执琢磨着不像是假话,心里那点疙瘩也抚平了。毕竟和自己比起来,文鳐弱不禁风,还菜的一逼,糖醋了都没多少肉,原慕肯定看不上。
这么一对比,谢执也就不在乎方才的事儿了。
原慕看他暗自得意却还努力硬撑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可眼下为了案子两人都折腾一宿,实在不是逗他的好时候,于是原慕干脆抬头亲了亲谢执的侧脸安抚道,“好了,开车,咱们回家,晚上给你做糖醋鱼。”
“可鱼没带回去。”谢执还是对文鳐耿耿于怀。都带到厨房的食物跑了怎么行?
原慕接着哄他,“没事,咱们路过镇子上买两条。”
“就两条?”
“六条。两条糖醋,两条松鼠,两条红烧。”
“嗯……那行吧。”谢执听着菜单,终于满意,好歹算是把文鳐这茬给过去了。
上午十点,正是普通上班族上班的点。所以路上也不堵车,一路顺畅。
可即便如此,距离在那摆着,两人开车到家也已经快要中午。
小院里,识肉正好从小楼那边端来了现成的饭。原慕往回返的时候和他说了,所以识肉也给带了他俩的份,这会见他们俩回来就喊着一起吃饭。
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得当。小楼那边的厨子也是大厨,手艺虽然比不上原慕可也撑的上是美味了。
然而都是前段时间黄毛胖啾的话闹得,谢执现在看见蘑菇就恶心,再想到这做饭的也是菌类,就更有点食不下咽。
原慕知道他的洁癖,左右也不是很累,干脆起来要去厨房给他现做。
结果倒是谢执改了主意,皱着眉端过碗吃了一口。
“你不是嫌弃识肉吗?”原慕不明白。
谢执瞪了他一眼,把小木槿塞到他怀里,“不累你就喂喂闺女。”
明知故问,还不是他看原慕一宿没睡才……
原慕心知肚明,凑到谢执耳边说悄悄话,“怎么?心疼你爷们啊!”
“你有点正行!什么爷……不……”实在说不出来原慕那个词,谢执耳朵尖都红透了,借着吃饭做借口,强行把话题翻篇不搭理他。
很快,吃过饭,小木槿他们还不困,索性跟着滑瓢在院子里玩。
原慕和谢执则是回去补眠。
原慕先洗完澡换了衣服躺下。谢执在他后面,也带着衣服去了浴室。
按理说,谢执平时洗澡也不是那种磨蹭的,再加上刚把话说明白,难得就他们俩人,原慕也想好好和这只大猫腻歪腻歪。
可等了半天,都没见谢执过来,这就觉得有点奇怪。
又等了好一会,直到原慕快要忍不住去浴室看看的时候,才看见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执一身水汽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边的原慕不说话,像是有点不知所措。
他本来就长得即为漂亮,这么迎着光站着,皮肤滑得都快反光,原慕心里一动,朝着他招了招手。
“干什么?”谢执一看他伸手就有点要炸。
原慕也不说话,就靠在床头看着谢执。
谢执抿了抿唇,慢慢走过去,但每一个肢体动作都写着戒备。
原慕趁着他靠近直接抓着他的手臂就把人给按在床上了。
“原慕!”谢执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原慕压在他身上,凑近说道,“你再大点声,闺女可就在外面。”
“你知道你还……”谢执话没说完,就被原慕吻住了。
原慕的吻和原慕这个人的感觉如出一辙,温柔又细致,暧昧中透着十足的宠溺,哄得人几乎想要溺死在这里。
谢执眯着眼看原慕,却因为距离过近看不清。
原慕略微抬起身,想要逗弄谢执一句,却意外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水汽。
“怎么了宝贝儿?”
谢执没说话,意外主动的伸出胳膊搂住原慕,然后翻了个身。
他整个人都趴在原慕身上。那样子,竟像是委屈坏了。
原慕脑子一转,就知道谢执在难受什么,索性放松了身体由着谢执这么压着自己,手上一下一下顺着谢执的头发。
可他越是温柔,谢执心里那点子难受就越是被无限放大。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在心里横冲直撞,找不到一个发泄口。只能一味地缩短自己和原慕之间的距离,用体温来弥补这些年的缺失。
谢执没法告诉原慕,当初他自斩神格那一幕,早已成为梦魇,纠缠了他百年。
可这样示弱的话,骄傲如谢执,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