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奚白的脸都白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易远却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学长不是说那部戏迟迟没有开拍就是因为资金没有到位吗?”
本子是好本子,但是导演和编剧都是新手,没有人脉,根本拉不到投资,之所以能够找到沈鼎还是因为同学的关系。
“嗯。”奚白现在是真的怀疑沈鼎将那件事和易远说了。
“我很想为学长分忧,但是我知道由我出面的话,学长肯定不愿意要,我今天约学长出来,他也不理我,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你想要我帮你联系沈学长?”
易远摇了摇头,“我将房子抵押的贷款交给你,你就说是你筹到的,等到学长之后的资金回笼了,你再还给我可以吗?”
“你竟然为了他愿意做到这种份上?”奚白惊了,竟然有人会对另一个人付出自己的所有?
易远轻轻地点点头,头微微垂着,一副可怜的样子,然而他此刻却在心里怒骂系统。
“你电我干什么?!你没看我在解决命运之子的问题吗?!”
【抱歉,程序错误。】
易远:艹!
从奚白的角度看来就是对面的人听到自己的话,难以忍受自己悲伤的情绪,肩头微微抖动起来。
“你不怕我不把这个钱交给沈学长吗?”
“你不是这样的人。”这是牢底坐穿的金额啊,易远根本不怕奚白会独吞,毕竟他还要写欠条的。
事实上,易远猜对了。
之前沈鼎就那个剧本给奚白画了个很大的饼,让奚白根本忍受不了诱惑,然而后来却因为资金的事情一拖再拖。
每一秒钟浪费的都是机会,奚白不想继续等了。
易远这笔钱与其说是给沈鼎应急的,不如说是奚白的一抹曙光。
易远早在世界线里看到了奚白的过去未来。
他的身世同样可怜,在他还小的时候,母亲就因为父亲经常喝酒赌博和他离婚了,而和母亲离婚后的父亲非但没有洗心革面,反而变本加厉了。
喝酒赌博,不务正业,喝醉了就对奚白大打出手。
奚白的童年时光都是在拳拳到肉的挨打中过来的,这种情况到他长大了也没有消失,身上经常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习惯穿长衣长裤的原因。
他几乎是被邻居养大的,上学的钱也全都是众筹,他一笔笔都记了下来,等着以后还,他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咬牙考上了大学。
但是,他的父亲在知道他有出息之后,非但没有对他好些,反而将他当做了提款机,没钱喝酒就找他要,没钱赌博就找他要,然而他只是一个学生啊,平时兼职的钱仅仅够他生活的,哪里有多余的钱给他那酒鬼父亲?
幸好,他在上学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没让他父亲知道自己在哪里上学的,他那个酒鬼父亲也只能打打电话骚扰他而已。
而然,后来发生了一件事,直接改变了这一切。
在他确定资金到位,自己可以出演那个自己梦寐以求的角色的那天,他在回学校经过的小巷里看到了自己那浑身酒气倚墙坐着的父亲,那一刻他的心都凉了。
然而更让他心凉的是父亲说的话,“现在穿的人模人样,就能不认你老子了?还敢不接你老子的电话?你就跟你那跑掉的婊。子妈一样,白眼狼,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你以为你能不养老子吗?想都别想,法律都规定了,你有赡养我的义务!”
法律?一个常年虐待儿童的人,竟然在跟他说法律?太可笑了吧。
酒气熏天的父亲口吐脏字,仿佛将他那一直披着的干净的皮扒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肉来。
他和他有一样肮脏的血液啊。
只要父亲还活着,他一辈子只能藏在阴影中。
他想当演员啊,可是谁能接受一个光鲜亮丽的演员出身于一个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经历?
在奚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就已经放在了自己父亲的脖子上。
一个常年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老年男人,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谁更厉害一目了然。
也是这个时候,奚白才认识到,原来小时候那个庞大的仿佛怪物一样令人害怕的父亲,现在也只是一个没什么力气的老人而已,他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那么不可打倒。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男人挣扎的精疲力尽,奚白的手上被抓得鲜血淋漓,但是男人的挣扎的力气却是要渐渐没有了。
奚白的脸上呈现出可以说是快意的笑容,但是这一切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奚白!”
奚白像是被烫了一样飞快的送开手,不敢相信的后退两步,“沈……沈学长?”
“你不应该为了这样人脏了自己的手。”
“你是要做演员,要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的人。”
“这些事情交给我解决好不好?你乖乖演你的戏。”
“资金……”奚白的声音带着颤抖。
“资金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走吧,好不好?”
沈鼎将奚白带回自己的房子,那天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
之后奚白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好像过去的阴影真的被沈鼎给摆平了,他感激这个男人,于是对于资金的事情也下意识的站在了这个男人的旁边,帮助他隐瞒真相……
所以易远相信,奚白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好。”
然而就在两人一起回去的时候,在经过小巷的时候看到了那个酒气熏天的男人。
易远:……这出现的真是太巧了吧?
偏偏在这个地方,偏僻的小巷子,几乎没有人往来,里面都是枯寂的味道,现在却充满酒气。男人头发花白,眼皮半耷拉着,没什么精神,脸上带着常年酗酒的湿红。
“现在穿的人模人样,就能不认你老子了?还敢不接你老子的电话?你就跟你那跑掉的婊。子妈一样,白眼狼,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你以为你能不养老子吗?想都别想,法律都规定了,你有赡养我的义务!”
迎面扑来的话比在世界线里看到的还要让人窒息,这种不适感,让易远下意识的就像逃离,但他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奚白。
奚白脸色全白了,怔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男人啐了一声,“呸,你老子我神通广大,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之前只是不想找你!快把你赚的钱给我。”
“想都别想!”奚白气得飙方言,“你小的时候没养我,凭什么要我养你,那钱都是我辛辛苦苦赚的,扔了都不给你!”
“你敢这样和老子说话,我看你是皮又痒了!”男人脱下鞋攥在手里,照着奚白的脸就扔了过来,结果被易远用胳膊挡住了。
这才让男人将目光放在易远的身上,“小白脸?”
一眼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说我小白脸可就忍不了了!
又不是我想变成这个样子的。
“嘿,老人家,你先打我的啊,我尊老爱幼,那是尊敬好的老人家,乖的小孩子,不是你这样的赖皮。”易远捏捏拳头正想动手呢,旁边一个白影就过去了,随即就传来了男人的惨叫。
奚白给了他那个酒鬼父亲一拳头,只是一拳头。
“怎么是拳头?”好像有些不对,你不是要掐死他吗?
“他以前都是用拳头打我的。”奚白解释道。
易远有些尴尬的笑笑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仿佛被奚白打出了火气,声音中气十足,“你想造反?你竟然敢打老子?”
“造反?你以为你是皇帝吗?这是还给你的,以后你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我打你一次,一直到把你打我的都还给你。”仿佛被刚才易远的话引起了自己的反抗之心,他第一次这样和自己的父亲说话,却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反而有些爽快。
男人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虽然打人厉害,但是他也怕被打啊,以前在外面被打,他就会回去打自己的孩子,可是……那个乖巧软弱的孩子也长成了打他的那种人。
“听见了吗?”
男人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奚白,住手!”
奚白和易远同时向外看去,异口同声道:“沈学长?”
沈鼎亦是惊讶,甚至还点了点尴尬,“你怎么在这?”
易远理解他这种尴尬,毕竟谁能想到自己追求的人和自己追求的人现在正并肩站在一起,看起来很搭的样子。
绿帽子的二次方。
“路过,你怎么在这?”易远反问。
沈鼎怎么说?他能说自己本来是来英雄救美,拯救走上歧路的奚白的吗?显然不能啊。
然而尴尬的画面没有持续多久,这个时候那个被打倒在地的酒鬼老父亲说话了,虽然他刚才一直在哀嚎,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他。
“哎呦!我被打得起不来了,老板,你可要按照说好的工钱给我两倍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很尴尬了。
奚白不是个蠢人,不然在世界线里也不会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就是因为聪明,他才一下子从自己父亲说的话里和凑巧出现的沈学长身上,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信息。
这里除了自己和温然就只有沈鼎的,那这个老板很显然就是沈鼎了。
工钱?
怪不得他想自己隐瞒的那么好,从来没有露出过马脚,怎么自己那个被酒精腐蚀了脑子的父亲还能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找过来 ,原来是受人指挥啊。
易远在一旁听到这等劲爆内幕,心底的小人已经长大了嘴巴,哇好大的瓜,在世界线里狼狈为奸携手坑人的二人组互坑了!
这等场面,也太精彩了吧。
“这里哪有你老板?你不是早就被垃圾回收站给开除了吗?”奚白的声音很是冷静,然而易远却从中听出了一些咬牙的气味。
沈鼎也狠狠的看着他,“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男人老老实实的闭嘴了,可是却还不死心的看着两个,想要看看可以从谁的身上扒下来点东西。
奚白却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了,也不想和沈鼎完全撕破脸皮,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撕没撕已经没有区别了,就像是在之间蒙着一层纱一样,全都心知肚明。
奚白和易远走后,沈鼎走到了还赖在地上不起肯来的男人跟前,冷声道:“起不来了吗?”
男人哼哼唧唧的,试图多要点医药费,“疼……”
“腿疼不疼?”
奚白也就在他的脸上打了一拳而已,怎么疼也疼不到腿上,但是男人却依旧点了点头,讨好道:“疼,但是为老板服务,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多给点……”
“好啊。”沈鼎表情都扭曲了,他穿着被擦得发亮的皮鞋的脚狠狠的踹在了男人的小腿上,小腿骨发出咔嚓脆响,竟是断了。
男人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杀人了!杀人了啊!!!”然而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子根本没有人路过,没人能听见他的惨叫声。
“闭嘴,另一只腿不想要了你就继续喊。”
男人疼的满头大汗,听着却连忙闭嘴了,他害怕了,就这个老板刚才踩断他腿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把他当人,他害怕了……讨好的看着沈鼎,不敢发出哀嚎,只能发生嘶嘶的喘气声。
“放心,我会把你送去医院的,多待一段时间,不用客气。”
沈鼎说完就打电话让人来把他送去医院,自己则面色不善的离开了。
“系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觉得正常吗?”
【查询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易远小课堂:要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冲鸭!!
第10章
被奚白拉走的易远现在的感觉就是,尴尬十分尴尬,几乎窒息。
奚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低气压,被身边的人摆了一道,这摊到谁身上谁能好受啊。
可是,对于刚才的事情,易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命运之子怎么这个亚子?
“他为什么这个样子?”易远问系统,其实他很早就想问了,作为命运之子不应该是集一切美好的品格于一身的吗?而这个沈鼎做得这些事,说得这些话,明显与这点不符啊?
三心二意,表里不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狗改不了吃屎……
在世界线里突然出现的奚白的父亲也是沈鼎搞的鬼吧?目的就是想得到奚白的信任,让他敞开心扉接受自己。
这人也……太没有底线了。
这样一个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选择不择手段的人,也能当一个世界的命运之子?这个世界该有多狗屎啊。
【一切正常。】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让易远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叹息声,奚白仿佛被烫到了一样急忙松开手,“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些。”
“没关系,你现在还好吗?”
奚白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轻声道:“我没关系的,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那你……小心点。”
都是男人,易远也没有说什么矫情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懂的事情自然懂了,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资金的事情。
第二天,沈鼎一睁眼就开始为资金犯愁。
“系统!”沈鼎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但是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