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尼能怎么着?”
说着,他还故意靠近季听白,笑看对方嫌弃闪躲的样子。
花彼岸觉得好玩极了。
这万年来,他也就初入师门那会儿有师兄师妹陪着玩,后来修真之路越发孤独,越发寂寞。
想要找人玩耍很容易,但花彼岸不敢赌人性。
谁也不知道,前一刻还笑面如花的人,下一秒会不会把他出卖,把他的位置告知各大追杀他的门派。
直到现在,不再需要躲避仇人,花彼岸才卸下心防,好好享受这个世界的一切。
“我告诉你。你已经把我的钱都花完了。你再这样就别想再拿零花钱。”说到这个,季听白是真的生气。他赚了这么多年的钱,一星期不到就被花彼岸花完了。
真是个败家Omega!
“零花钱系什么?”花彼岸听懂第一句话,心有些虚。
花彼岸也不是傻子,看到那么多零自然知道价格昂贵。只是他看着支付成功,也就无所谓地买了。
他家未婚夫也才17岁,还需要家族的看管,怎么想都觉得不会太有钱。
“监护人定期发给被监护人可自由支配的钱。”季听白觉得花彼岸不会听懂,换了一个更简单的说法,“就是给你花的钱。”
花彼岸顿时哑了。
随即花彼岸梗着脖子道:“不给就不给。我能赚钱。”
“你知道这世界怎么赚钱吗?”季听白问。
花彼岸摇头。
他当然不知道。他一心都扑在修炼上,哪有空理会那些俗事。就是因为不知道物价,才会乱买一通,把季听白的钱给花完了。
季听白打开光脑,给花彼岸见识了一下世界的残酷,同时让花彼岸意识到自己究竟花了多少钱。
修者大陆的物价很难和星际相匹配,但是只要用工资来换算,就很是直观。
一个普通大学的毕业生每月可以获得的工资是三千点积分。
若努力工作,那么三到五年后升职到小组长,能够达到八千至一万二不等的收入。
想要收入更高,就只能更加努力工作,开店,副职,炒股,卖专利版权等等。但仍旧不会太过暴利。
哪怕是天才季听白,个人想要有一亿多的存款也是这十七年来的多次努力,并非一蹴而就。
“可我以前赚钱很容易啊。”花彼岸不以为意地说。
“你以前怎么赚钱?”季听白略有些好奇,期待对方能说出些技术类工种。
花彼岸一脸的坦然,“杀人夺宝。秘境淘金。我比较温和,一般用魅术让别人掏钱。不会谋财害命。”
季听白:“……”
被别人害怕的情感丧失者终于也有一天害怕来自修者大陆的客人。
季听白又花了一点时间,给花彼岸科普了星际时代的法律。
“这世界真的……怎么把赚大钱的事情都放到刑法里了呢?”花彼岸嘴上这般说,但又不得不感叹这样的世界更加安全,不需要随时担心被别人杀人夺宝。
等花彼岸思考要如何赚钱时,季听白问:“那颗天价玉石呢?”
他记得花彼岸之前一直抱着,但被雷劈后,玉石就不见了。
花彼岸从随身空间里拿出那颗被吸收得仅剩六分之一的玉石,不太好意思地问:“尼觉得,退了能不能换两千万?”
季听白不敢相信地接过那块玉石。
玉石原本是巴掌大小的龙飞凤舞图,翠绿色的部位只剩下了六分之一,其余六分之五皆是灰白一片,看着像普通的石块。
在花彼岸说出要把它退货后,这灰白的部分碎成小块,掉落在地上,像是控诉对方的话一般。
等季听白再打量这玉石。
龙飞凤舞玉牌也就剩下了一只没有纤长羽毛的凤凰,如同一只落地的‘鸡头’。
“你再进阶需要多少这样的玉石?”季听白忽然问道。
花彼岸被问得一愣,但还是跟上了这个话题,说:“练气到筑基需要两颗左右。筑基到金丹需要修为大概百倍。就是两百颗。”
季听白:“……”
半响,季听白才给出一个不想接受的数字,“……两百亿。”
花彼岸想到一个普通大学的毕业生只有三千月薪后,低下了惭愧的脑袋,“……嗯。”
季听白看着那个脑袋低垂,灰头土脸的Omega,不自觉问:“你想修炼吗?”
“想。”花彼岸下意识回答。
这是这万年以来的习惯,花彼岸很难给出第二个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季管钱:难怪Alpha压力大,养Omega好难。
小红花:QAQ我可以不吃饭,把钱都省下来的。
季管钱:不吃饭就有两百亿了吗?
小红花:……
第13章 出院
季听白沉默片刻,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催促道:“去洗澡吧。”
花彼岸有点跟不上季听白的节奏,可看到那块剩下只鸡头的龙飞凤舞玉牌,还是听话地去了洗澡。
进入筑基期,花彼岸身体已经全好,不说走路,就算御剑飞行也不在话下。
花彼岸已经辟谷,只要吸收天地灵气就能生存,免收五谷轮回的困扰。
洗澡时,花彼岸想了很多。
想得最多的是季听白毫无理由对他的相信,还有他未来该何去何从。
进入筑基期,花彼岸自信自己能独立在这个星际世界里生存。哪怕活不下去,找个大山苟延残喘,慢慢磨练也是可以的。待拳头更硬,出来当一下保镖也是一份出路。
只是他有这样的必要吗?
季家好吃好住的。
花彼岸活了万岁,却有三分之二的时光都在逃亡。他无比渴望安稳的生活,只是逃亡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安定反而很遥远,很陌生。
不管怎样,修炼是他的个人事情,让一个才认识半个月的人凑玉石,实在不应该。
他作为一个人,该有作为人的担当。
洗完澡,花彼岸擦着自己的头发走进房间,发现季听白在看着立体投影屏幕,满满都是玉石。
花彼岸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灵气的系情,我自鸡想办法就可以了。”
“你是我的责任。”季听白的话不容置疑。
“我不是尼的责任。我是我自鸡的责任。”花彼岸不可能把自己交托到另一个人手上。若他这么轻易相信人,这万年早就死了几百遍,花瓣都被人掰秃了。
季听白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转头看向花彼岸,干脆道:“要我和你算算,白家收了多少钱吗?”
花彼岸:“……”
靠。他都忘了,他是被卖到季家的植物人!
他哪有什么想干嘛就干嘛的权力?
他现在就是季听白的奴隶。
“顺便提一句,你的监护权在我手上。”季听白眼皮稍抬,给了花彼岸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虽然季听白自己就是未成年人,可当时的白安澈是植物人,大家也没多想。直接当物品来处理,像房子、车子那般直接转到了季听白名下,省下未来的手续。
花彼岸:“……”
好吧。连“卖身契”都有了。他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呢?
花彼岸表面失落,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竟不知道自己在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会如此怯懦,希望别人来帮他做这个决定。
瞧见花彼岸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季听白有些许不快。和他在一块有这么不开心吗?
有幻术,有季听白,花彼岸申请出院的过程非常简单。
只是体检疫苗这些步骤不能少,花彼岸还要在病房里待上几天。
季听白就读贵族私立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花彼岸想要入校就得提交体检报告。这是给每一个学生的保障。
新生活在即,花彼岸当晚竟然失眠了。
看了会教学视频,好不容易熬到凌晨三点,才勉强迷迷糊糊睡着。
大概睡得不安稳,花彼岸梦到自己做过的坏事。
说坏其实也不算坏。他本就花妖成人,观念与人类不同。在人类立场里算坏事,在植物里并不算什么。
人类觉得事情坏,只是人类吃了大亏的借口罢了。
妖修进入道门,本就惹眼。同门师兄弟瞧他小小的一只花妖,以为他好欺负,将他带入林中想要抢夺他的资源,结果反被他用树根捆绑,被他夺了灵石。
植物界里,土地面积就这么大,养分水源也都有一定的数量。想要长得好,自然要抢。
花彼岸不觉得师兄弟的行为怎样,只是他们不如他机智,输给了他而已。
原以为成王败寇,输给他就心服口服,想不到那几个师兄弟反过来告他一状,说他妖性未驯,利用灵植欺辱同门。
花彼岸跪在审判台,给不出证据又被找出大量来自师兄弟财物的他只能按门规受罚。
三十鞭刑,逐出门派。
掌门和师傅坐在高处,俯视着受罚的他。花彼岸看不清师傅的脸。几个同门师兄弟在旁偷偷嬉笑,得意的嘴脸丑陋至极。
啪。
鞭子打在身上,他的衣服似乎破了。
又是一声,啪。
他的背脊发冷,似乎流血了。
一道道鞭子打在身上,可能很疼,也可能是他熬过太多次雷劫,受过太多的伤,梦中的他竟没有太过难受。只是有点可惜,泪水浸湿双眼,他更加看不清师傅的脸了。
等三十鞭打完,花彼岸的背脊已经找不到半块好肉。
四周的人纷纷散去,场景逐渐变为虚无与黑暗,剩下前方逆光而站的师傅。
花彼岸不想离开师傅,小小的他急急忙忙爬起来,只想请求师傅不要抛弃他。他在这个世界无父无母,只有师傅一个亲人。
他可以受罚。这事他的确有错,不该抢夺别人的钱财。无论谁被查出抢夺同门资源都要被严惩。
他可以以后都不再惹事,改掉花妖的习性,只求师傅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师傅果然没有离开,等着他跑近。
明明胸腔里有千言万语,可等花彼岸跑到师傅身边,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都在审判台上说完了。唯一能说的,似乎只有求师傅留下他的奢望而已。
可他有资格吗?
他师傅可是修炼无情道的仙君,是天下间出名的赏罚分明。
花彼岸低垂着脑袋,跟每个犯错后不敢面对家长的孩子一样。
就在这时候,师傅开了口,“回去吧。”
三个字,简单又平淡。
花彼岸不敢相信地抬头,仿佛这样就能时间回溯,能再听一遍师傅的话。
然而逆着光,花彼岸看不清师傅的脸。
师傅叹了一口气,冷漠的语气里似乎夹着一分疼惜,“你是我的徒弟啊。”
“你是我的责任。”另一道声音突兀出现。
同一时间,掩盖在师傅脸上的阴影似乎消失,花彼岸看到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季听白。
师傅穿的那一身古袍也变成了长袖衬衫和长裤,还有那只植入了晶片,正发着荧光的手,都证明眼前的人是季听白,而不是他的师傅。
花彼岸瞬间惊醒,看到熟悉的病房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花彼岸觉得一定是心魔还没结束,才会把季听白和他师傅扯到了一块。他师傅和季听白从外貌到气质都不相像。
他师傅眼若寒星,挺鼻薄唇,古雕刻画,仙风道骨,凤表龙姿,俊美无涛,是个完美得无与伦比的惊世美男子。
而季听白……就是个傻子。
花彼岸不想找季听白和他师傅的共同点。
他师傅已经仙逝太久太久,花彼岸对师傅的记忆大多模糊,如今再去细想,只怕会反过来把师傅的记忆修改,将两个身处不同世界,不同时代的人强行联系在一起。
这是心魔的一种惯用手法。
花彼岸也不得不承认。
因为季听白的处事方式极其像他的师傅,才让他不由自主地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雏鸟情节吧?
花彼岸强迫自己不再去细想,走进浴室里洗脸。
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花彼岸终于有了一种活在现实的感觉。
拿过一旁的白毛巾把脸擦干,视线不经意落在镜子里的稚嫩青年,花彼岸顿时愣住。
镜子里的人太不像他了,花彼岸掌心覆在脸上。
嫩白的皮肤吹弹可破,眼睛又大又黑,小巧的鼻子和嘴巴,清纯得难以置信。发丝上的水珠让人看起来更楚楚可怜。
他是长成这样的吗?
逃亡千年,花彼岸易容非常多次,可第一次由心发出这样的疑问。
并不是容貌,而是这个眼神……
太弱了。
花彼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眼神。
像只雏鸟。
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孩。
像个弱者。
他很不喜欢。
花彼岸把毛巾覆盖在脸上,他不想变成这样。
闭上眼睛,整理内心混乱的思绪。
待心定下来。
睁开,看向镜子。
镜中男人虽有一张稚气的脸,但眼神锐利,如刀如芒。黝黑的眼里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秘密。勾引着人探寻,又分明警告着外界此人危险。
这才是他该有的眼神。
这才是他,魅修花彼岸。
*
又是一星期过后,花彼岸终于被季听白提出医院。
面对像是忽然成熟了几十岁的花彼岸,季听白稍稍惊讶后便没再理会。
花彼岸的稳重没能装太久,等飞车飞起来就破了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