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
沈闻裹挟着风靠近，眼底光影沉浮，声音冰凉：“这个球你不配碰。”
五号下意识磕了下牙齿，手里的球瞬间被截走。
沈闻几乎是瞬息之间运球离开。
场上凝滞的空气渐渐化开，众人都躁动起来。
庄深被一中三个人挡着，废了挺大力终于脱身，另一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同桌，投球！”
篮球狠狠朝他射来，庄深飞快接住，原本想去拦沈闻的一中学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跑到一半又折回来。
庄深运着球飞快朝对面跑去，一中的大前锋早已在三分线内等待。
他知道庄深喜欢投三分，他等的就是庄深投篮时断他的球。
庄深一路朝着对面跑去，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一中大前锋个子挺高，体型魁梧，要是运气好，没准还能截下庄深的球！
大前锋心里其实有些虚，他等了半天，作了半天心理准备，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死死盯着靠近的庄深。
马上要到了，庄深跑到三分线外减速，停了一停。
他肯定要投篮了！
大前锋甚至能猜到他要扬手抛球，也猛地抬手想要制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下一刻，庄深刚停顿的脚步猛地加速，一下越过了大前锋。
庄深居然没有投三分！
大前锋愣在原地，原本就紧张的情绪更加紧张，慌乱下顿了几秒才回头追赶。
来不及了。
庄深运着球，膝盖一弯，随即身体助力向上一跃！
男生身上的红色球服随着带起的风微微扬起，衣角一晃，隐约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腰。
他用力抬手将球狠狠砸进篮筐，手指划过篮筐。
那道身影高高跃起，篮球砸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下一秒，尖锐的口哨声响彻整个篮球场。
庄深落回地板，刚回头，篮球场内的咆哮声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气氛在这一刻拉至顶点，无论你是哪个学校的人，没人能在这个灌篮不沸腾不高声欢呼。
“啊啊啊啊星辰赢了！”
“星辰牛逼！”
“庄深牛逼！”
“庄深好帅啊啊啊啊！”
星辰的女生们抱在一起大声哭喊，一中的女生也忍不住尖叫。
观看台乱成一锅粥，声音久经不息，直冲云霄。
这是什么神仙灌篮！！！
热血又漂亮，太刺激了！
赫芷抓着旁边的好友，声音嘶哑：“姐妹，我好激动啊！为什么就结束了！”
“我也是！呜呜呜太好看了！你哥有没有女朋友，想不想谈恋爱！”
赫芷看向自己一脸花痴的好友：“……看看就行，别想打他的主意！”
星辰队毫无悬念的赢了，一中人满脸通红，半是热半是愤懑。
输了，这个曾经和他们半斤八两的队伍，居然这么轻松就赢了他们！
之前挑衅沈闻的五号喘着气往对面看了一眼，又一次对上了沈闻的眼睛。
对方漫不经心的，但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五号马上别过头，站到了自己队伍后面。
裁判叫来两队队员集合，老师组织其他同学退场。
星辰这边的人都热血沸腾，不少人都不愿意离开，见运动员都在教练的指挥下离开，才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
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在那两个投篮bug身上，热闹的讨论一直持续了很久。
换衣间里，一中男生刚进去，五号就随口问了句：“对面那个一号，叫沈闻的人，有背景吗？”
“他啊，你最好别惹他。”有个男生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为什么？”五号隐隐感觉到不对。
那人换上自己的衣服，回头看他：“我不太了解他的身份，不过他应该背景很硬，他们学校里的校长都要看他的脸色，听说他把资历很高的老师都赶走过，没人能从他手上讨好。”
其他人都咂舌：“他这么牛逼？”
“可不是，你看他那样子和气场，就绝对不是能欺负的人。”
五号脸色一片惨白，心里的那点猜测被落实。
当时他实在是太嫉妒对方的技术，也想出出风头，要是能从得分王手上抢到球再灌篮，肯定能得到不少女生的尖叫。
结果好不容易拿到球还没成功。
早知道他抢的是个厉人物的球，他一定不会动手……
正想着，换衣间的门猛地撞开，力道太大，甚至在墙上反弹了一下。
整个一中的人全部抬眼望去。
大门外进来两个人，五号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
沈闻站在前面，掀起眼皮淡淡地往里面扫了一眼，视线很快落在了五号身上。
五号不由得退后了一遍，手指有些发颤。
“你们进来做什么？那边不是有更衣室吗？”不明真相的一中人发问。
沈闻抬脚进来，漫不经心地看着五号：“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他这声音又低又沉，一中的人一听就知道他是来找事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晃悠。
五号肯定惹事了。
五号后背盯着柜门，安静的空间内，他底气不足，却强行鼓着一股硬气道：“……记得，怎么？”
沈闻脸上压抑着些火气，他垂着眼，声音很沉：“记得就好，我今天不想动手，你现在就当着我们的面，跪下来磕头道歉，这件事我们一笔勾销。”
一中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五号小声道：“你惹了他？”
五号死死抿着嘴没说话。
要是没人还好，现在一屋子的人，他的自尊心和脸面不允许他弯膝下跪。
换衣间里诡异的沉默，两方人没有一个敢动。
“不下跪？”沈闻神情寡淡，他半靠着墙，眼里暗沉沉的。
五号抖了抖，在他的视线下心里一突，忍不住开口道：“我说错了吗？你本来……”
他话没说完，原本懒散站着的沈闻突然靠近，他一把将五号拽着砸到衣柜门上，头骨与铁门发出剧烈的声响。
沈闻伏下身子靠近了，他半眯着眼，压着烦躁道：“说什么？他是你配说的人吗？”
“我草你妈——！”五号挣扎着双手，怒吼着想要掀开沈闻。
“嘭！”
沈闻用力将人砸在地上，狠狠踢了一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戾尖锐又嚣张。
“你现在要道歉的人又多了一个。”沈闻垂着眼，声音冰冷。
五号撕心裂肺叫了一声，扶着柜门想要爬起来，就是不开口道歉，沈闻一把扯着他的衣服，又一次往柜门上砸。
男生痛苦的惨叫与清晰的撞击声交织缠绕，一中学生光是看着，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
沈闻真的如同传言里那样，残忍得不讲道理。
沈闻的动作明明漫不经心，可脸上的表情无比森冷，如同从地狱出来的阿修罗，手上染着鲜红的血液。
没来由的，心里一种发憷。
那双漆黑的眼眸如同含着冰霜，沈闻一下下将人往门柜上砸，非常有耐心道：“那我就砸到你愿意道歉为止。”
这道阴冷的声音硬生生让五号浑身一颤，他挣扎着大喊道：“我道歉！我道歉！别打了……我道歉！”
沈闻松开了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五号脱了力一下倒在地上。
他头上被砸开了口，鲜血顺着脑门往下流，半张脸上还沾满了鼻血，不忍直视。
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对着庄深和沈闻磕头，头在地上撞得框框响。
“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我错了……庄深、沈闻还有沈闻的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死……”
*
女生换衣间里，在位子上等了好半天的庄若盈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终于看到她的队友们回来了。
她将手机放腿上，对他们笑了笑，原本等着女生们询问关心她为什么提前走掉，然而这群人进来后，谈笑的表情突然一遍，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庄若盈有些奇怪，以为他们是怪自己提前走了，自顾自地说出早就想好的理由：“对不起啊，刚才看到一半突然肚子疼，所以提前回来休息了一下，刚才才好。”
另外几个女生互相看了几眼，都非常默契地保持沉默，找到自己的衣柜门打开准备换衣服。
房间里只剩下衣柜门张合的声音，气氛格外冷漠。
庄若盈被他们冷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回事？之前他们的关系都挺好的，而且她就离开了一会儿，至于这样对她吗？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任务？我没在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庄若盈站起来，走到之前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同学那，对她歉意地笑笑：“真的很抱歉，我下次一定提前说明情况。”
那女生换好了衣服，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庄若盈，我们不是因为这件事而不理你。”
她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恶心之意：“我们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转学过来。”
庄若盈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缩。
她一直跟别人说，她来一中是因为这里的学习氛围好，收获了一中人不少善意的回复。
但真实的原因，是难以启齿的网暴和诽谤……
他们知道了？
一定是星辰的那些人传出来的！
她都离开那个学校了，为什么不能让她好好生活？
换好衣服的几个女生一齐离开，看向庄若盈的眼神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与讥讽。
庄若盈脸色苍白，想到了之前众人的恶言恶语，忍不住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听信了七中人的误导，都是因为他们……”
“庄若盈，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做了这件事，这是事实。”
带头的女生脸色肃寒：“你应该好好反省，给需要道歉的人道歉，而不是将责任都推给别人。”
一中女生看着庄若盈的样子，都不想再劝导，无比失望道：“就这样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他们几人毫不留情地一起离开，换衣间的门轻轻合上。
庄若盈一下失了力，猛地坐了回去，她感觉不到任何痛疼，心乱如麻，双眼失神地盯着一处。
连一中的人都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
男卫生间里，沈闻双手淋着水，细细清洗着十指。
庄深站在他身后，看向镜子里男生低眉垂眼的挺俊脸庞，开口道：“那个人，说我什么了？”
沈闻抬了抬眼，从镜子里与他对视，懒散道：“不是什么好话，你不需要知道。”
庄深沉默半响。
比赛结束时，他就察觉到沈闻不对劲，对方说要去教训一个人时庄深就猜到之前抢他球的人应该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里面还有他的一份。
沈闻洗完手，转身走到他面前，他灯光下皮肤冷白，那双眼睛格外深邃。
庄深站在没动。
沈闻垂着眼睫，轻声开口道：“你送来的球，我没有让任何人抢走。除了最后一个球，其他都是三分。”
庄深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我能不能……在你这要点奖励？”沈闻顿了顿，轻轻扬了扬唇，勾起的弧度格外柔软。
庄深愣了一下没回答。
沈闻继续说：“没有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说。”
他准备退后一步，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庄深突然靠近他，沈闻还没来得及反应，男生清瘦又温热的身体就靠了过来。
比他低一点的体温透过两层不料，毫无阻碍地吸收着他的温度。
沈闻怔了一下，感受到庄深的手轻轻搭在他后背，给了他一个无比轻柔、又温和的拥抱。
沈闻喉咙猛地发紧，心里思绪纷杂。
他听到庄深那道犹如贴在耳廓的声音。
“你很厉害，闻哥。”
第74章
庄深抱着他的力道很轻，沈闻几乎感受不到他平日里身上的攻击性。
明明总是连眼神都无比冷淡的人，一个拥抱居然如此柔软。
沈闻抬手，环住他，难道的感觉到无比轻松。
什么都不用想，只用好好体会这个拥抱就好了，即使很短暂。
静了两秒，沈闻带着询问又低哑的声音道：“我能再抱紧一些吗？”
庄深顿了顿，才说：“……嗯。”
现在是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嘴上却还是答应了他。
沈闻垂着眼笑了笑，手上一用力——
他的手臂紧紧拦住庄深的腰，庄深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臂的轮廓，连体温都不容抗拒地往他身上染过来。
这种姿势对于庄深来说有些过分亲密。
他第一次和某个人之间的距离如此近，也第一次知道，被人拥抱的感觉是这样。
空气有些燥热，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沈闻垂下头，像是累了一般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发丝贴着庄深的脖颈，有些痒。
庄深动了动脑袋，沈闻却像是得寸进尺般，往他肩上蹭了蹭。
庄深怀疑自己抱着只狗。
“起来。”庄深推了推他，“有人来了。”
厕所的隔音不好，周末有人留校，外面有两个男生边说话边往这边走。
沈闻原本只是想要一个简单的拥抱。
可当庄深靠过来时，心里的愿望逐渐扩大，他觉得还不够。
沈闻慢条斯理地把手松开，后退了一步。
他想完完全全地拥有他，像是肆无忌惮地拥抱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少庄深并不排斥他的亲近，那副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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