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眼帘,眼观鼻鼻观心,艰难地移开视线,在触碰到阮玉被匕首刺中的部位时,瞳孔却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悄然一缩。
该死!
温香在心里狠狠咒骂一声,不知在咒骂自己还是咒骂阮玉。
强行压住身体中汹涌而来的欲念之火,温香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轻轻抬手,修长的指尖那被修复的没有一丝痕迹的伤口处。
光滑细腻的肌肤如绸缎般在指尖缓缓流淌,强行压住心中产生的绮念,温香的声音冷如修罗:“难怪肌肤吹弹可破莹白如雪,叫人好生羡慕,原来阁下都将这些伤转移到我身上了呢!”
“你说这么好的肌肤,我怎么收回来呢?用刀子划破,用碳火烧焦,还是我直接用牙齿将它咬得皮开肉绽……”像是恶意惩罚一般,指腹按压着阮玉吹弹可破的肌肤,缓缓移动,指尖过处,泛起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不知有意无意,指腹移动地范围渐渐往下,触及到阮玉锁骨周遭的敏感部位。
仿佛是干旱已久的田地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毛毛细雨所滋润,阮玉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皲裂已久的土地,突然被雨水降临自然有些不习惯,可是渐渐的,又希望这场雨能下得大一些。
“嗯……”一声闷哼从阮玉口中破齿而出,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下,阮玉顿时呆若木鸡。
早不发/浪,晚不发/浪,偏偏在温香怒火熊熊的时刻发浪。本来就讨厌自己的温香,现在会怎么看自己呢。
一个被一个撩/拨都算不上的触碰就能起生理反应的浪/荡之人?
阮玉垂了眸,不敢再直视温香的眼睛,如果此时他站在悬崖边上,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去,省得在温香面前大出洋相。
“水性杨花的东西!”温香不出所料触电一般猝然放开了阮玉,狠狠咒骂一声,如果阮玉此时神智清醒,他一定会察觉到温香话语中强行压制的滚滚欲念。只可惜他现在一心觉得在温香面前出了大丑,心慌意乱,根本无暇他顾。
虽然收回了手,可是对方被扒开的衣领依然毫不设防地大大敞开着,喉管修长莹白如玉,如雨后春笋般从衣领中伸出,喉结像受到惊吓一般微微颤抖着,因为方才被触摸的余韵未消,还荡漾着令人想入非非的粉红色,微凸而又性。感的锁骨一览无遗地展露在眼前。
不行,再看下去,自己会狼性大发,将那袭白衣撕得粉碎,欺身上前,将人扑倒,在那莹白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烙上一朵朵红梅……
不,想想殿下,好好想想狐王殿下。
温香艰难地阖下眼帘,从那具诱人的身体上移开,催动灵力,稍稍平复了下心中欲念,脱口而出道:“若非狐王殿下亲手毁去那香囊,又以鲜血灌溉彼岸花花种百年,本座只怕早已魂飞魄散。如今你若真的心存有愧,那便献出你的玲珑玉骨,好好报答狐王殿下吧!”
温香倏然拂袖转身,在阮玉看不到大地方,长长的睫毛垂落,逃过一劫般轻轻舒了口气。
只要在等两天,等两天后狐王殿下将此人献给他的那位尊主,一切心魔便可不攻自破。
阮玉本就沉浸在胡乱发情的羞赧之中,也没刻意理解温香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温香的身体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阮玉这才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方才香香说什么!
那只狐狸精亲手毁去那香囊,又以鲜血灌溉彼岸花花种百年,才救回了他!
这些不是他做的吗?什么时候变成那只九尾狐了。
敢情方才温香根本就没有恢复记忆。
不仅没有恢复记忆,而且还记忆错乱。
我艹,这什么跟什么呀!!!
阮玉眼中突然又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希望之火,既然香香没有恢复记忆,那他方才所说的恨也只是在扭曲了真相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
若香香恢复了真实的记忆,若香香回想起当年的一切,他会怎么对自己呢?
是爱是恨,还是一切已随百年时光消磨殆尽,无爱亦无恨……
第71章 红衣鬼火(十一)
狗妖速度很快, 第二日便回来了。
温香似乎被自己的随意发/浪给恶心到了, 自从昨日傍晚分别之后, 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为了避免温香起疑,阮玉一大早便故意四处溜达, 东边走走,西边窜窜,再去河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等他趁机再折回万人坑处时, 狗妖早就候在那儿了。
“怎么这么晚?”狗妖显得很不耐烦,毕竟让他一个曾经的一山之王像个二愣子似的处在一个地方等人, 实在是太丢脸了。
“大王就是大王,真乃神速啊!”
被阮玉这么一夸, 狗妖心里受用了许多,倒也不再苛责阮玉晚到之事了。
经过前日一番详谈, 阮玉倒也把准了狗妖的性格,傲娇、好脸面、有极强的自尊心和自我优越感。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糖衣炮弹攻击。拼命地夸, 把他夸上天, 他也不会觉得对方是在拍他马屁,反而觉得对方就在陈述一个事实。等到他飘飘然的时候, 再请他办事, 他就会义无反顾赴汤蹈火。
“想必大王这一出马, 定有佳音!”阮玉糖衣炮弹继续轰。
“那是自然!”狗妖一脸得意地扬了扬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那冯医仙见了本王不知有多客气, 端茶倒水不说, 还亲自送了几里路!”
狗妖这是将阮玉当成了毫无见识的山野村夫,自说自话地吹嘘自己,不过阮玉此时一心只关心冯医仙的传信,根本就没有留心狗妖夸下的海口。
“冯神医怎么说?”阮玉几乎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望着他。
狗妖被阮玉视线盯了有些不自在,双手环胸,别过头去,冷哼一声道:“你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又来这招!
阮玉摸了摸鼻尖,无奈地勾了勾唇,朝狗妖恭恭敬敬地作揖道:“我自然是不敢命令大王的,只不过大王此番回来,定是有事吩咐吧?”
阮玉都这样给他面子了,狗妖自然也不好犟着,便从怀里掏出一瓣粉色的芍药花瓣递给了阮玉。
阮玉心知冯冀在这芍药花瓣上施了留音术,想都没想便将它含入口中细细咀嚼,一阵芳香馥郁的芍药花香霎时溢满唇齿之间,花瓣才吞咽下腹,耳边便响起了大罗金仙冯冀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上古梦依族有一术叫做筑梦之术,可以在人魂体虚弱之时潜入对方梦中,创改记忆,让对方分不清梦与现实,从而为其所驱。
梦依族?听到这三个字,阮玉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莫非香香记忆错乱之事竟然与他有关?”阮玉眸中闪过狐疑之色,却听得冯冀的声音继续道,“通其七窍、活其血脉!或能破此术!”
就在这时,芍药花的香气骤然消失,冯冀的留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这说的都是什么?通七窍活血脉,好歹也告诉他一下怎么通七窍怎么活血脉啊!
阮玉一阵无语,视线倏然落在狗妖身上问:“冯神医没有交代什么吗?”
“还能交代什么?”狗妖摸摸鼻子,偏过头,掩盖自己的心虚。
不要说交代了,他到了医仙镇,连神医冯冀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人给轰了出来。
说什么一只狗妖也配找神医求仙问药之类的,总之骂得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
狗妖常年在这山上称王称霸,就算面对大罗金仙楚沥也不曾低过头,何曾受得了此等脓气。只是冯冀俯中看门的都是实力比他还要强的金仙。
实力悬殊太大,狗妖纵有滔天怒意自然也不敢与那些神仙硬碰硬。不过狗妖脑回路相当通透,你们这些神仙不是要拦着本大王吗?那本大王偏偏要见到那冯神医,让你们瞧瞧本大王不是尔等想拦就拦得住的。
于是狗妖便化现出原形,一只通体乌黑的野狗,大摇大摆地跟着冯冀仙府中的家犬从狗洞中钻了进去。
扑鼻而来的药香,让狗妖忍不住打了个犬吠,他在府中兜兜转转,偶然从那家犬口中听到冯神医此刻就在他的房间。心中一喜,化作人形,激动得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门而入。
“冯神仙,有人请你救命!”狗妖不由分说将阮玉的留音花瓣递至冯冀面前,结果却发现冯神医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瘫在床上嗯嗯啊啊地给自己打手/枪。
此等私密之事被人撞见,冯冀脸上已经由红转青。不过狗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好歹狗妖嗅觉敏锐,已经提前闻到了冯医仙绯红俏脸上的那股滔天怒意。
狗妖吓得连阮玉的传声花都忘了捡了,慌忙化作原形,在冯冀毁天灭地的一掌盖下来之前,犬吠两声,钻进狗洞逃命而去。
逃至半路,结果又遇到了冯医仙,狗妖心想这回彻底凉凉了,没想到冯冀只是为了赶过来跟他传句话:“今日之事,尔敢透露半句,小命休矣!”说完冯冀便消失了,不过狗妖手上却多了一片留声用的芍药花瓣。
如此狼狈不堪的经历,狗妖这种爱面子的人自然是不能对阮玉说的,不过看阮玉脸色,也不知冯医仙到底说了什么,不过冯医仙既然嘱咐自己不要将他看到的四处宣扬,想必留声花中提及的定然不是此时。
想着,狗妖胆子大了些,轻咳两声,对阮玉道,“冯医仙同我说了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听哪一句?”
“通其七窍、活其血脉!或能破此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冯医仙可曾交代具体做法?”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他当然有交代,哈……”狗妖想都没想便一拍脑袋对阮玉信口胡诌道。
“那他是怎么说的?”阮玉看起来神色颇为急切。
通七窍、活血脉……
狗妖铜铃般大的眼珠子倏然一转,脑海中陡然浮现出冯医仙躺在床上面红耳赤地模样,旋即脱口而出道:“冯医仙说这意思有些难以启齿,不便留声!不过听他言下之意,大概就是要对方情绪受到极大刺激,越激昂越好,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双修!”
狗妖此言一出,阮玉原本白皙地脸陡然涨得紫红。不过细思片刻,阮玉终于缓过神来。
跟温香双修,阮玉自然是不排斥的,百年前他为了吸收灵气不知舔着脸跟温香双修过多少回了。
不过他也并非脸皮极厚之人,当时要求香香双修也是因为香香并不排斥的原因。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香香对他恨之入骨,一脸嫌恶,就算是肌肤间的轻轻触碰,也会对他避之不及。
这样的香香,别说要求双修,只怕稍有不甚触碰了他,也会被断手断脚吧。
阮玉猛地打了个激灵,一时心乱如麻,却见狗妖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妖尊来了,我先走一步!”耳边回荡着狗妖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阮玉怔然半日,这才理解了此话中之意。
妖尊来了!
温香,来了!
就在阮玉猛然惊醒之际,却见温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你在此处做什么?”温香一脸狐疑地望着阮玉。
“万人坑,这万人坑是用来做什么的?”阮玉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道。
“都自身难保了,还管这些,阮玉仙君果然是悲悯天下,心系苍生啊!”温香乜了阮玉一眼,薄薄唇角勾出一抹讥讽。
“香香,我跟你说的话你会什么不信!那只骚狐狸根本不是好人,他创改了你的记忆,他欺骗了你!”阮玉有些破罐破摔地脱口而出道。
就算香香觉得自己是信口胡诌,他也不得不说。
果然,不出所料,香香被激怒了。
香香此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对自己珍视之人,容不得别人说一句短。
这要搁以前,阮玉自是欢喜得紧,可是如今,温香竭力维护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温香如同一头发了狂地猛兽,一把将阮玉推至岩石壁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已是布满了愤怒的血丝:“你方才说狐王殿下什么?”
“骚狐狸,我说他是骚狐狸!”阮玉却没有丝毫想要隐藏的意思,扬起线条流畅的下巴,直视温香的眼睛。
他的下巴呈瓜子的形状,尖细适中,最难得的是中间还有一条美人沟,如同一条罪恶的深渊,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吸引,令人不计后果地踏入。
该死……
温香恨恨咒骂一声,抬手捏住阮玉的下巴,莹白修长的拇指正好覆在那引人犯罪的美人沟上。
温香本意是遮住那诱惑他的美人沟,没想到肌肤接触的效果比视觉上的还要震撼。可是既然已经出手了,就没有再放下的道理。所以任体内狼血沸腾,温香只能牢牢揪着阮玉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后天就是九尾狐出关之期,事到如今,阮玉也顾不得什么了,不管温香相不相信,他都必须把这事实告诉香香。
“香香,你醒醒吧!那只骚狐狸根本就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是骗你的!你可知他当年为了勾。引这座山的狗大王,都做了什么龌龊的勾当……”
阮玉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他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就在此时,温香的一只手已经探入他的里衣中,在他的敏感地带来回摩挲。
“说狐王殿下是骚狐狸,只怕骚的那个人是你吧!”温香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神阴郁而又灼热,居高临下望着他,性。感薄唇弯出一抹轻蔑的弧度。
第72章 红衣鬼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