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都是最善良可爱的小天使。我爸爸你知道吗?他可是很厉害的有钱人,那个长得像猪的人一直说让我爸爸给他钱呢,你放心,我爸爸听我的话,不会给的。”
许八夕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叫方开谢,你知道吗?开花的开,谢谢的谢,我名字很好听吧?我爸爸说这是我亲妈随便起的呢。”
“你叫什么呀?”方开谢随便的问。
“我叫许——”
“阿谢。”那个高高帅帅的男人走进来,牵着方开谢就去洗手。
许八夕的名字哽在喉咙里没有说完,他跟在俩人后面,望着紧握的一大一小的手。
许盛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牵过他。
后来,许八夕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值班老师,也没有见过这个叫方开谢的小哥哥。
纪林的关系和他渐渐好了起来,最难熬的小时候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
许八夕从小到大并没有吃过什么苦。
但他却一直记得方开谢说的那些话:后妈不给他饭吃,骂他打他,有爹有妈也像是没爹没妈。
所以许八夕对许盛给他找后妈这件事本能的抵触。
他无法忘记幼儿园时在学校受的那些欺负,儿时看不懂别人的冷眼,越长大越明白。
外公在他刚上初一那年去世,纪叔叔一直劝许盛再找个伴儿,也私下给许八夕做过功课。
许盛收拾着早餐摊,仍是如同以往一样拒绝:“不找了,我和八夕这样挺好的。”
一晚,纪为忠又劝道:“八夕小时候秀丽就去世了,从小就没有感受到母爱,家庭的缺失对于孩子的成长是很不利的,你再考虑考虑。”
许八夕站在书房外,借着门没关紧的缝隙,微微侧着耳朵,屏住呼吸听许盛的回答。
他的心乱跳,快要跳出嗓子眼。
许盛笑着说:“考虑清楚了,不找,我也不小了,不想找个带着孩子的媳妇,那样对八夕还是对其他孩子都不好,而没孩子的,我这样的情况是不准备再要孩子的,这一辈子,我养一个八夕就知足了。”
“可八夕大了啊,总有一天要结婚生子,而你找个伴,多好。”
房间里沉默了半晌,许八夕心头一跳,他以为许盛被说动了。
哪知许盛突然叹了口气,说:“我这个爸爸做的不称职,因为他外公的病,我一直没能顾得上八夕,起早贪黑的做买卖,等到我突然看八夕,发现儿子都已经比我高了,老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从小知道父母不是原配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我父母都是二婚,我父亲有了第二个孩子后基本不管我,我也早早的辍学,虽然我没有文化,我不想八夕成为第二个我。”
许八夕楞在门外。
他一直以为许盛是因为他们家条件不好一直没有找续弦,从来没想到,许盛这些年一直一个人,拒绝各个亲朋好友介绍对象的原因,只是因为怕自己受罪。
从那一天见识到许盛卖早餐的辛苦后,许八夕早就不在意许盛对他怎么样,他大了,知道赚钱不易,知道许盛不在乎他只是因为要赚钱,从来没想到,许盛最爱最关心的还是他。
许八夕眼睛泛酸,他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间,并暗自发誓: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许盛的期望。
一切全在许八夕发现纪林对自己有意,而自己虽喜欢男人却对他极为厌恶时改变了。
纪林开始变得法的吸引许八夕的注意力。
起初,只是打发走向给他递情书的女生,许八夕本就不想早恋,加之对女生没有任何感觉,便随着纪林作。
直至纪林想要在学校厕所强吻他,被他打到手骨折。
许盛那段时间身体不好,长年累月的劳累导致他身体严重超出负荷,体检时被检测出有冠心病,医生嘱咐说这病可大可小,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纪林这事,本来就不是许八夕的错。
虽然许八夕喜欢男人,但并不代表他就要随便接受男性的情意,更别说是别人试图强吻他,在他眼里,不喜欢的人对自己的碰触,和性.骚.扰没有什么两样。
许八夕多次警告纪林,不要再对自己做无用功,他早就有喜欢的人。
而纪林却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总是一脸坏笑地望着他,眼神里是让许八夕想作呕的猥琐:“那你把他拉出来给我看啊,两男共侍一夫也可以,我能接受,毕竟自从喜欢上了你以后我根本没有任何底限。”
“如果你不是纪叔的儿子,我他.妈都想打死你,纪林,你真是让我无比恶心,看到就想吐。”
每次见到纪林,许八夕都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一样,黏腻可怖。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钱?许八夕我看到你画本上画的那个服装logo,那种衣服你买不起,但我家有钱,我买的起。”
许八夕才知道纪林偷看过自己的日记本,气愤、羞愧以及难以言明的嫌恶一时齐涌上心头,他气极反笑,连正眼都不肯施舍给他:“对,我就是喜欢有钱人,你有钱?你他.妈有个屁的钱,不学习混吃等死,你家里的钱都是纪叔辛苦赚的。”
许八夕其实只是嘴上说说,回到家他就把日记里的那一页撕掉了。
那是他凭着微弱到辨识不清的记忆画下来的,许八夕后来在电视访谈节目上见到了年幼时见过那个高帅的男人,如今也变成了头发花白的中年人。
而许八夕一直记在心里的方开谢,原来是本地最富有的企业家的孩子。
没有办法,云泥之别。
许八夕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和方开谢有任何交集。
其实许八夕一直想问他,后来怎么样,他父亲对他好点了吗,后妈还会骂他不让他吃饭吗?直到后来直到他的真实身份,许八夕明白,或许,那只是富家少爷和自己开的玩笑。
*
许八夕没有想到,自己气急时的那些话竟让纪林当了真,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买了一套又一套带着那个logo的衣服,如同许八夕日记里对那个男生最隐秘的描述一样。
不过纪林怎么样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是死是活。
年少时的感情就是这样,喜欢可以刻到骨子里,而讨厌一个人,也是穷极一生也改变不了的。
直到许八夕家外面的墙壁开始被追债公司涂抹大字催着还钱,直到许八夕被纪林骗去南城酒吧,许八夕才发现,纪林所有的花费竟然全是借的高利贷,而借款人紧急联系人的方式,纪林这个王八蛋,写的都是许盛。
许八夕在酒吧被牢牢扣住,看着面前五大三粗的人,他突然顿悟:这伙人,这个酒吧,也许就是借给纪林钱的幕后黑手。艹蛋的,这群坑害未成年人的人渣。
要债人告诉许八夕:“和你一起来的小伙子说,把你抵押给了我们。我看你长得不错嘛,说不定能做地下头牌。”
许八夕简直想要一头撞死在这,他咬牙切齿:“纪林把我卖给了你们?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你们不知道吗?”
“哎呦,什么犯法不犯法的,白字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手印也是你的,你可赖不了账。”
“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得不到就要毁了?真他.妈当自己在演戏啊?”
许八夕急了,恍惚中好像看到梦里念想多遍的男人走过,一伙人钳制着他往外走,许八夕抬高声音慌张地开口:“我老公是方开谢!我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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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回忆(二)
方玉炜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在泥土里爬摸打滚, 夏日搬过烫手的砖头, 冬天也在高空中摇摇欲坠做过外墙清洁工。
芳英是陪伴他一路走来的爱人,方玉炜创业初期有几次落魄街头, 她没有抱怨过一句。
只是好景不长, 方玉炜生意起来后, 也就是方开谢出生第二年, 芳英因为乳腺癌去世。
方耀祖是村长,芳英去世后上门给方玉炜介绍婚事的媒人简直踏破了方家门槛儿。
方玉炜不想二婚, 一心只想照顾好方开谢, 每次回村看望父亲,总被村里有些威望的老人集体“教育一番”。
可他爱芳英, 念头从未动摇过。
方开谢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方玉炜的生意越做越大, 每天免不了应酬, 有段时间总是醉醺醺地回到冷清清的家, 推开门就看到他蹲在地板上画画。
“阿谢,爸爸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坐在地板上, 对身体不好。”
方开谢头发很久没有被打理过, 又长又毛糙,他抬起头对方玉炜说:“爸爸,爷爷说让你给我找个妈妈。”
方玉炜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心疼起来, 半蹲在地上摸了摸方开谢的发顶, 眼前虽醉眼朦胧, 语气却是极温柔的:“爸爸平时没有照顾好你,阿谢怪爸爸吗?”
四岁的方开谢摇头,一脸懵懂地脆生生地问:“不过爸爸,后妈是什么呀?后边的妈妈吗?”
方玉炜喉咙一滞,他张了张嘴:“后妈啊。”
叹了口气,方玉炜到底没有告诉方开谢后妈是什么。
两个月后,方耀祖又领着媒人上门,语重心长地劝道:“玉炜,我知道你生意做大了,我说什么你不想听,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芳英,但你不能光为自己考虑,阿谢还小,村里教育跟不上你不肯让他跟着我,家里没有女主人可不行,你总得找个照顾阿谢的人啊。”
“是啊,我这次介绍的人,家境不错,女孩子没谈过对象,也不介意你二婚,还说帮你照顾孩子,你抽空见一面?”
最后,方玉炜难得地点了点头:“行,为了阿谢,那就见一面吧。”
再婚后的第四年,方开谢刚刚八岁,沈沁怀孕了,却因为一时大意不慎流产,从此再也不能生育。
方玉炜已是绍澄市最富有的企业家,沈沁多次提出找人代孕都被方玉炜一口回绝。
年纪越大,方玉炜对于子嗣就越不上心,沈沁无法理解方玉炜的想法,旁敲侧击,明示暗示,最终在方开谢十岁那年抱了她表哥的孩子回家。
自从沈四到了方家,方开谢的地位一落千丈——在方玉炜不在家的时候。
沈沁从对方开谢虚情假意到被婚姻生活磨平棱角,连伪装都吝啬给予方开谢一分关心。
方玉炜不想再婚的原因就是怕儿子受到委屈,沈四也就在方家呆了一周,被方玉炜强制送回沈家。
沈沁再也不想掩饰,撒泼一样在家里大闹:“方玉炜,我收养个孩子碍你什么事了,我不能生你还不让我养了?”
方玉炜一开始还耐心回复:“养是可以,孤儿院那么多孩子随便你养,把沈家的孩子抱来我不同意。”
最终还是架不住沈沁在家里阴阳怪气,方玉炜正式和沈沁分房睡,这段被众人看好的婚姻开始形同虚设。
方开谢的童年没有母亲,因家世的关系,无论是在学校还是生活上,一路生风顺水,他对婚姻感情没有期待,在学校是学霸,在外一堆狐朋狗友,花钱也从不手软,唯一一个合的来的好友,就是梁叙。
和梁叙的交情是从幼儿园时打来的。
方开谢算是中途转学的学生,因为长得白嫩又吝于开口,一副别理我我不想说话的模样,幼儿园里的孩子都孤立他,他就安安静静地躲在角落里自己玩沙子。
活动课上,其他小朋友都小手拉着小手转圈圈玩游戏,梁叙站在沙堆旁,想参与但又不想开口。
他可是大一班的小霸王,玩游戏多丢面子。
梁叙眼睛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背对着他自己玩的方开谢。
“喂。你让让,这是我的地盘。”梁叙用脚尖触了触方开谢的鞋。
方开谢眼睛斜了斜,抱着手里的玩具车挪了位置。
仍是自娱自乐,完全不搭理梁叙。
梁叙撇撇嘴,蹲下去,肉呼呼的小手抓了一把沙子,垂着眼看细沙从指间漏出。
“你怎么不去玩游戏,玩沙子多没意思,看你像个小傻子。”
方开谢的小铲车铲了一铲沙子,倒在了小卡车上。
“哎,听说你叫方开谢,家里很有钱,我告诉你,我可是班里大一班的老大,别人和不和你玩都是我一句话说了算的。”
一直将梁叙视若无睹的方开谢轻轻哼了哼,几不可闻,但却足以让梁叙听清。
这声冷哼在梁叙耳中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倒吸一口气,插着腰,凶巴巴地说:“你哼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方开谢眼皮抬也不抬,淡淡地说:“是他们也不带你玩吧,说什么老大,哼。”
这句话戳到了梁叙的自尊心,他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小手指着方开谢:“你……你……你胡说什么。”
方开谢又哼了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梁叙。
梁叙彻底恼了,从小班到大班,两年了,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他一定要让这个花开谢知道谁才是这真才幼儿园的老大。
撸了撸袖子,梁叙鼻子里喘着粗气,跨过去就狠狠推了下方开谢。
方开谢一时不备,整个小人趴在了沙堆里。
虽然是细沙,也是粗粝,方开谢的额角被蹭了一小块皮。
手指摸在伤处,方开谢嘴角往下垂。
他转身就把梁叙撂在了沙堆上,快到梁叙只觉得眼前一花,屁.股便倏地一痛。
“你……你竟然打我……”梁叙气极了,他,他竟然打不过这